第26章 八零年,有點甜

包裹得有幾公斤重,提着沉甸甸的,個頭倒不大。郁夏去郵局領到以後,喬越立馬接過手,他倆乘公車回到租屋,拆開一看,裏頭還是分裝的,有一包臘腸一雙棉鞋。

棉鞋是千層底的,拿紅色碎花布繃的面子,瞧着就暖和。郁夏想着待會兒燒水來泡泡腳,泡暖和了再穿上試試,就把棉鞋放下,将夾在包裹裏的信紙拿起來。

從老家寄來的書信多半是郁毛毛執筆,這回也不例外,郁夏拉開椅子坐下,展信一看,才掃了幾行就噗嗤笑了。

喬越就坐在旁邊,出于尊重,他沒湊過來一起看,可心裏總歸還是癢癢,就沒忍住問說:“信上寫了啥你看過笑得這麽開心?”

“想知道啊?想知道你坐過來咱們一起看啊。”

喬越還真就站起來了,他沒把椅子往郁夏身邊挪,而是起身往廚房走:“我給你兌蜂蜜水,夏夏你撿重點說呗。”

幾句話的功夫,郁夏已經将信掃過一邊,重點都提出來了,準備回頭再仔仔細細讀上一遍,這會兒沒再多看。她起身跟到廚房去,看喬越擰開玻璃瓶裝的蜂蜜,舀了兩勺,提起開水瓶往搪瓷盅子裏倒了大半杯水,他還給攪了攪,看蜂蜜都化開了才把水盅遞給靠到旁邊來的郁夏。

“這水是你昨晚睡前燒的?不冷不熱的兌蜂蜜正好。”

郁夏剛抿了一口,甜津津的滋味真好,她跟着往喬越嘴邊遞去:“來喝兩口。”

喬越順勢嘗了嘗,就推開,說不愛喝甜的:“夏夏你端着慢慢喝,我喝白水就行。”

“哎,對了,這蜂蜜我昨個兒咋沒看見?”還不止,郁夏捧着水盅一邊喝一邊打量廚房的陳設,看着是比昨天剛來時多了幾樣。想起昨個兒喬越離開之前,自己勻出一把鑰匙給他,讓他以後過來別在門口幹等着,開門進來就是,敢情這舉動還方便他了……方便他偷偷運東西來!

喬越還想把話題擰回包裹上,郁夏不接,他就一五一十交代了:“我奶你知道吧?也是你們學校的,她因為精力有限不教本科的課程,你可能沒見過。她教過那些學生逢年過節就給送水果送營養品來,吃也吃不完。前幾天我回去看她,走之前硬塞給我的,我不愛喝這些,就拜托郁夏同志幫忙解決了。”

有兩種職業最受人愛戴,一個是傳道受業的人民教師,還有就是救死扶傷的醫生,喬越他們家占齊了。只要想想學生們排隊來看恩師那場景,營養品收到手軟還真是一點兒不誇張。

以前吧,老太太也愛給孫子塞東西,孫子多半不接。喬越說不愛吃是真的,他在研究所咖啡喝得多,像蜂蜜奶粉從來不碰,這不是想到自己交了女朋友,都說女同志喝這個好,能排毒養顏,這回他就接了。

“夏夏你看好喝不?好喝我再去拿兩瓶。”

“人家學生給恩師提來的,你咋好意思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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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不好意思?這要是讓我奶自己喝,哪年哪月才喝得完?這蜂蜜我不拿她也得塞給別人,不然放都能給放壞了。”喬越看她喝得差不多,就牽着人回客廳去,在沙發椅上坐下,“不說這個,你還沒告訴我信上寫什麽了?是不是有什麽好事?”

郁夏搖頭:“那倒沒有。”

喬越将她摟在懷裏,把頭擱她肩上,問:“那還能笑得那麽開心?”

“信上說家裏殺豬了,臘腸是我大伯娘親手灌的,也是她守着熏的,想着北邊天寒地凍放得住,就給寄了一包來。那棉鞋是我媽親手做的,鞋裏塞了兩雙墊子,那是我奶的手筆。”

說到這些,郁夏就挺開心,看她笑容收都收不住,喬越心裏也暖:“咱們一塊兒去買的披肩你姐收到沒?她喜歡不?”

“……”郁夏回過頭來瞅喬越一眼,那眼神還挺哀怨的,“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喬越一懵:“那披肩你買得老貴,我當時想着翻譯多少文獻才能掙回這個錢,還想搶着替你出,她不喜歡?”

有道是家醜不可外揚,這也稱不上家醜吧,兩姐妹處得一般是事實。郁夏不是很願意把日常生活的瑣事掰開來說給喬越聽,有些事本來不大,從嘴裏過一遍聽着就不是滋味兒。但既然處着對象,有些事他遲早也是要知道的,郁夏想了想,斟酌着開了口——

“我們姐妹無論是性格或者追求相差都蠻大的,喜好也是。你看到那信是我弟寫的,我奶讓他告訴我,有事沒事少給我姐買東西,就比如那披肩她就不是很喜歡,拿到手後跟着就轉贈給我大伯娘了。我奶說我大伯娘喜歡得很,披她身上是挺糟蹋東西,好歹沒白瞎錢。”

喬越好一會兒沒反應過來:“那不是賣得最好的款式,她真不喜歡?”

郁夏想了想郁春那個性,又想了想老太太一貫的作風……

說郁春看不上恐怕也有水分,她猜想郁春是心裏喜歡矯情說了反話,結果把自個兒坑進去了。阿奶會讓郁毛毛那麽寫就是想讓她知道披肩的歸屬,要是不知道,不當心說起來容易尴尬。

只要東西送到了,她作為親妹子不失禮,後面怎麽處理郁夏不是很上心,在她這兒事情已經翻篇了,倒是喬越,可心疼買披肩那錢,忍不住就在心裏給郁春蓋了個傻子的戳。

咋就有這麽讨厭的人?

你妹趕多少工才能掙回這錢你心裏沒數?

還有點良心都幹不出甩臉色這個事!

喬越還沒見過郁春,就已經很不喜歡這個人了。他唯一存了點念想,告訴自己對方或許也不是那麽一無是處,這人是好是壞總得見過才能評價。

郁夏看他沉浸在披肩事件裏頭,就伸手在他手背上拍了拍:“寶寶你去廚房給我燒點水呗,我想泡泡腳,然後試試我媽做的棉鞋。這鞋走出去估計夠嗆,在屋裏穿着挺好的。”

就一句話的功夫,喬越已經把郁春抛腦後去了,他讓郁夏往旁邊坐過去,跟着就要進廚房去燒水,去之前還讓郁夏在沙發上坐好,等着就行。

郁夏也沒真的坐那兒幹等,她将臘腸提進廚房裏放着,準備待會兒看在什麽位置拉根線,給它挂起來。将臘腸放好之後,又洗了個手,從碗櫃裏取出個盤子,拿了個大蘋果來削。

那邊喬越将水燒開,倒進盆裏,舀了小半瓢冷水調溫,調好之後給端去客廳挨沙發放好,郁夏也将蘋果削皮去核切到方便入口的大小,還拿了個叉子一并遞給喬越,讓他旁邊吃去。

這蘋果嘛,喬越吃得多了,他還是頭一回吃出幸福感來。

郁夏雙腳踩在熱水裏,舒服得想要喟嘆,還準備誇喬越這水燒得好,一轉頭就看他端着個小盤認認真真吃蘋果,看着真是乖巧極了。

郁夏一轉頭喬越就注意到了,郁夏盯着他看了半天,讓喬越無端緊張起來:“夏夏你看我幹嘛?”

“你好看啊。”

後來郁夏終于穿上了郁媽親手做的棉鞋,在把喬越逗得手足無措之後。那雙鞋用的布料或許并不算好,但因為是想着遠上北方求學的閨女做的,一針一線都很精細,穿上舒服得很。老太太縫的鞋墊也好,膠鞋本來不太保暖,塞個厚實的棉鞋墊在裏頭就安逸多了。

至于臘腸,分量實在有點多,郁夏想了想,從裏頭分出兩份來,一份讓喬越提回他家去,還有一份她拿報紙包了幾層,趁着學校的後勤組還沒放假,走一趟給王阿姨送去了。

郁夏也沒多說什麽,打了個招呼放下東西就走,走之前沒忘記祝她過個好年。

看閨女走遠了,王阿姨掀開報紙看了一眼,哎喲,咋是臘腸啊?粗粗一看得有七八節,她照原樣包回去,準備還給郁夏,留着自個兒慢慢吃多好,結果追出去已經見不着人了。

想起昨個兒是收到一個郵單,從S省寄給郁夏的,該不會就是這個吧……

王阿姨真是,說不上這心裏是什麽滋味。這棟樓進進出出那麽多人,沒幾個真正尊重過她們後勤人員,就郁夏肯聽她說,經常來唠唠,收到老家寄來的年貨還不忘記勻點給她。

這閨女啊,咋就不是自家的呢?

要是自家的,不得給她疼上天去!

郁夏休息了兩三天,就照齊教授說的去醫院報道了。醫院那邊已經知道她的情況,也拿到她教授的推薦以及平常的成績單,看得出來小姑娘的确很優秀,只是才大一就來醫院學習是不是太早了?

被問到這個,齊教授又提了她的個人情況,郁夏家在S市農村,不方便回去,就想借這個機會磨砺以及提高自己。

“恢複高考以後,我們學校招了兩屆學生,郁夏是最優秀的一個,你去問,我校随便哪個教職工對她都是贊不絕口。等她畢業了恐怕得有不少醫院搶着要,老唐你可想好了,讓這姑娘跟着你們學習,學習出好感來,以後沒準能順勢分去你們那頭。”

齊惠桐是這麽說的,還真把人說動了。

小姑娘學醫的時間的确還短,要讓她幹別的不行,就熟悉一下醫院的環境,感受一下氛圍,激發一下對這個專業的熱愛。讓她去住院部就挺好,專業的活幹不了,至少能幫着安撫患者情緒,給做做心理輔導,還有那種兒女都不在身邊大過年還住在醫院的病患,陪人聊聊天也成啊。

郁夏過來之後,唐主任就把大致的安排說給她聽了,怕堂堂京醫大高材生心裏不屑他還說呢,大概就是別的活你做不了,這個聽起來簡單,要做好不容易,算是對脾氣和耐心的考驗以及鍛煉。

要是能安撫好病號,讓他相信院方,安心接受治療,這樣配合度起來了,對醫院和患者都好,治愈的機會更大,康複也快。

“就推薦你來的齊教授,她當年和我一起去醫院實習,她專業成績比我好,能力比我強,就是耐心差,這個活差點逼死她。發覺做不了,真做不了,她最終才走上了教書育人這條路。”

“我們醫院啊,住院部那邊有不少倔脾氣的老頭子老太太,你去磨練磨練,我真心希望你比你們齊教授強。”

唐主任又給她發了飯票,說來學習不包住也不發工資,每天可以去食堂吃兩頓飯。

本來這是不符合流程的,院方一般只接收畢業實習生,醫院這邊願意給她這個機會還是在打電話求證的時候,京醫大的教授對郁夏贊不絕口,等于說聯名推薦了。唐主任向上面反饋之後,得到了準許的批複,領導也想看看這位郁同學到底優秀到什麽地步,想看看這種普通但是繁瑣的工作到她手裏能做成什麽樣子。

當天,郁夏就去住院部報道,護士長指了個人帶她,郁夏跟着學了兩天,住院部那半壁江山就改姓了。

本來只想出院回家不願意配合工作的老頭子老太太們就問你小郁同志人呢?

“你問我今天感覺咋樣,舒不舒服,那你讓小郁過來,我和她說。”

“小郁閨女人呢?你讓她過來我接着給她說故事!說我當初一把砍刀砍翻日本狗強盜!我那個威風啊!”

“護士同志我想喝水,但我不想喝你倒的!”

“醫生你聽我說,我兒子今天提水果來了,你讓小郁閨女來嘗嘗!”

“……”

醫生都絕望了,回說同志這不合規矩。

“不合規矩啊?那行,麻煩你把小郁同志請來,拜托她來給我嘗嘗味道,嘗着甜你拿給我吃,嘗着不甜就讓我那倒黴兒子提回去。”

好些個老頭子老太太都在找郁夏,那郁夏就一個,劈成兩半也顧不過來啊。護士長趕緊找人去,讓郁夏安撫安撫,這邊郁夏正在關心一個前兩天才開了刀的大媽,聽護士長一說,就和大媽打了個招呼讓她好好休息,說晚點再來。

護士長跟在郁夏後面,看她去鬧騰那幾個病房轉了一圈,三兩句話就把人哄好了,先前對她冷眉冷眼的老頭子老太太們看到郁夏笑得那個開心,拉着人閨女的手說我今天感覺不錯,特別精神,說什麽我兒子提了啥啥啥過來,你嘗嘗……

看護士長人在門邊,老太太還攆人:“護士同志你忙去吧,我這邊好着呢,別擱這兒杵着。”

就聽見郁夏對人家老太太說:“只要我在這邊學習一天,每天都來看您,往後可不能催人家護士幫您喊人了,這陣子住院部多忙啊。”

這老太太在住院部是挂了名的,來頭不小,脾氣也不小,平常誰過來不是小心再小心,生怕那句話沒說好。郁夏這麽講,護士長心裏咯噔一下,壞了!

沒想到啊,沒想到老太太滿是讨好拉着郁夏的手,還扭頭過來給她道歉說:“同志對不起,以後我多注意,你忙去吧,我沒事,就不打擾你工作了。”

護士長:“……”

不敢想象,她還能享受到這個待遇。對比一下過去吃過的苦頭,心咋就那麽酸呢?這是哪來的大佛降到她們住院部了?

當天,唐主任就聽說了這個情況,乍一聽說他還不信,抽空去親眼看過就加入到懷疑人生的隊伍當中。好不容易緩過勁兒來,他給老朋友齊惠桐撥了個電話:“這咋回事啊?我從業這麽多年沒見誰有這能耐!”

齊惠桐一聽就樂了:“老唐你說說我沒哄你吧,這人沒給你推薦錯吧,郁夏她就該做醫生,不從醫白瞎這能耐。我給你說,我都沒琢磨明白是咋回事,左右我們學校別管是教授還是後勤組的職工,就沒有不喜歡她的,食堂打飯那大姐老說看見郁夏就想給她飯盒裏整兩勺肉。”

唐主任直說開眼界了,說郁同學就合适在醫療崗位上發光發熱,醫院很缺這種能讓病患信賴的醫生。

本來醫患之間應該是和諧的,雙方努力去戰勝病魔。但有些醫生和患者就是處不好,給人治病的耐心不好,你态度稍微有點偏差,患者肯定不信任你不想讓你看,你是在敷衍還是全心全意為他考慮人家患者能感覺得到。

患者呢因為我是花錢來治病的,你這個态度我不滿意,我就要說說,這不就更尴尬了。

趕上國家正欠缺醫療衛生這方面的人才,等于說目前持證上崗這些很多是有恃無恐的,醫院方面經常在會議上提到服務态度的問題,收效甚微。

唐主任原先聽齊惠桐說郁夏耐心好,跟誰都吵不起來,他還覺得這說法誇張了。

這麽一看,非但沒有誇張,她說得還挺謙虛。

又過了幾天,醫院裏不少人都聽說了過來學習的郁夏同志那段傳奇的經歷,慕名趕來圍觀的不少。他們就親眼看見倔脾氣老頭對別人愛理不理見着郁夏就跟見着親孫女一樣。

“前頭聽住院部的抱怨說這些老頭老太太難伺候,我看不像啊!這不是挺好說話的?”

“是啊,到她手裏是挺好說話的,你換個人去試試!”

“還別說,這女同志長得挺漂亮,就是看着面生,是剛分配來還是來我院實習的?”

“是京醫大那邊推薦來學習的,聽說人家才讀大一,專業成績特別好,是學校重點培養的優秀人才。”

“咱們中午不是能休息一會兒?我撞見她了,就在兒科那一層的樓道口,我看她也是路過,正好有個五六歲的小孩兒鬧得厲害,只差沒躺下來撒潑打滾,又哭又嚎不讓打針。當時她就過去了,沒聽見說了啥,反正三兩下就把人給搞定,轉身牽進屋去打了針,打完那孩兒還抱着不讓她走,人家媽也說明天過來還要這個護士。”

“……真不是你編的故事?”

“我要騙你是小狗,不信讓兒科問去!”

從學術氣息濃郁的京醫大轉到醫院這邊,一般同學都需要時間适應,郁夏好像沒怎麽适應,她一過來就做得很好。

早先說好了,讓郁夏過來學習二十天,正好在除夕前一天結束,她過個年再翻翻課本等開學就行了。結果呢,二十天滿了病患舍不得她,聽說這閨女還是學生,跟着就準備返校,老頭兒老太太還拽着醫生勸他們等郁夏一畢業就把人吸收過來,多好的閨女!

還不止,那老太太可勁兒給她塞奶粉塞水果,說這都是大過年還忙天忙地的兒子買來的,人不來買點東西他以為就行了!想看他一眼才是真的,買這些來誰吃得了呢?

“夏夏你都拿上,多拿點回去,帶學校去慢慢吃!”

“大媽給你留個地址,以後你要是有空去看看我,遇上事要人幫忙來找我就行!”

住院部這邊,醫生護士還沒那麽不舍,病患們恨不得開個送別會,這邊郁夏從醫院領導和病患這裏都拿到了極高的評價,唐主任和老朋友齊惠桐說,讓她以後就安排郁夏過來實習,正好順勢分配到這邊。

齊惠桐聽人家誇贊郁夏就高興,這郁夏啊,不僅是她最得意的學生,更重要還是齊越的女朋友,以後說不準就是老喬家的媳婦。和唐主任講完電話,齊惠桐還準備去趟自由市場,再多買點東西回來,明兒個大年三十,小越說了要領郁夏過來吃飯。

京市這邊既和諧又美滿,S市老家,郁學農又收到來自祖國首都的郵單,還有一張指名給郁媽的彙款單。郁學農讓媳婦兒把證明身份的東西帶上,兩人一塊兒趕去縣郵局。

因為這幾個月有好幾封從首都寄來給郁學農的信,郵局的工作人員都記得這個名字了,聽說他就是郁學農,再一看拿來的郵單,工作人員轉身去存放包裹那屋将郁夏寄回那個給找了出來,還說呢:“這寄信的是你閨女啊大哥?”

郁學農心裏挺美,笑呵呵應說:“是我閨女,前頭考上了京醫大,在京市讀書呢。”

“那你真是好福氣!你閨女孝順,月月都往家裏寫信,看看,這過年了還給寄錢和包裹。”

郁爸收下人家的恭維,看媳婦兒那頭也拿到錢了,扛上東西就往家裏趕。他倆回去就看到熟悉的一幕,爸、媽、大哥、大嫂都等着呢,等着讀信拆包裹。

“老二你動作挺快啊?這就回來了!”

“聽說夏夏還給彙了錢?那孩子大老遠上京市讀書,不讓咱們給她彙錢就算了,咋還往回寄呢?”她大伯娘今兒就披着那羊絨披肩,說着還摸了一下:“那包裹裏又是啥?快拆開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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