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唐嬌嬌：不可以這樣哦（抗拒◎

這家國營飯店味道還不錯,葉皎皎認真地嚼着嘴裏的菜，吐出小骨頭。

唐盼山放下手裏的碗，問：“怎麽樣？”

葉皎皎垂下眼皮,她最喜歡吃辣,但口腔被唐盼山咬破，今天在外面難得嘗鮮卻不能碰辣，對于她無疑是一個打擊。

她眼神可憐巴巴的黏在那道水煮肉片上,太難過了,這還是她自己點的菜呢,卻被男人制止不給她吃。

“好吃。”葉皎皎氣鼓鼓地回答,又挑起另一盤的小排骨啃了起來。

她啃排骨的時候也很秀氣，但速度又極快,唐盼山注意到,葉皎皎沒一會便吃了一小碗排骨,飯倒是沒吃幾口。

他不贊同地看向葉皎皎,囑咐道：“飯能吃完嗎？不要浪費。”

葉皎皎不聽,自顧自的又舀湯泡飯吃，但由于先前吃了太多菜的緣故,葉皎皎還是吃不完，留了小半碗湯飯。

看着唐盼山眼神定在自己留着剩飯的碗口上,葉皎皎連忙謹慎地把碗推到了一邊去，催促他：“下次不會吃不完了，你吃你的吧。”

唐盼山把筷子反過來敲了一下她腦瓜子,葉皎皎揉揉頭,也不說什麽,又摸摸肚子,然後難受地靠在他身上：“肚子有點脹。”

唐盼山都要被氣笑了,他平時吃飯時候倒是慢條斯理的、頗有一種好好教養過的貴家公子風範，此時也自是如此。

葉皎皎胃口小，他早就知道，今天這次她吃得要遠比家裏多。

但在大庭廣衆之下，男人自然不會去當着衆人面給她揉肚子，只好輕聲撈過她身子，手潛進衣擺裏打圈揉了起來：“自己也揉一揉。”

葉皎皎恹恹地點點頭，又自言自語小聲說：“肚子裏也不知道是誰的孩子？”

唐盼山捕捉到重要詞句，沒待大腦反應便已經低下頭屏息去瞧她。

“你……”他動了下嘴皮子，還是說不出口想問的那些話。

葉皎皎奇怪地瞧他一眼，又摸了摸肚子，自顧自地說完：“是排骨的啊，還是雞腿的？”

唐盼山啼笑不得，手又摸她肚子上的軟肉：“我被吓到了。”

但他語氣平平，一點沒有被吓到的意思，葉皎皎撅嘴，但兩人又默契的沒有提接下來的話頭，直等到男人吃完，葉皎皎付完帳，小夫妻才開口講了兩句。

葉皎皎付錢的時候，服務員還好奇地打量了兩人一眼，又有些奇怪地看着唐盼山，搖搖頭嘆了口氣。

唐盼山知道服務員是在想什麽，很想解釋，他的錢都交給葉皎皎了，但臉憋得通紅，他也不好意思去叫住人家。

倒是葉皎皎，一副豪爽的樣子數出錢和糧票給服務員，又拍拍胸脯，十分雀躍地招呼他：“今天就由我來花錢。”

唐盼山屈服了，他現在就是個窮光蛋。

葉皎皎這幾個月來也是有點自己的小錢的，但她花錢大方，買零嘴占了大頭，偶爾再買兩本書，是一點錢都不會剩下的。

而唐盼山的存款，在葉皎皎過來的一個星期後，便主動上交給了對方，他平時花錢也少，在這邊不喝酒不抽煙不應酬的，根本沒有什麽開銷，只中午在食堂吃會稍微花點，其餘的錢都是能攢下來的。

而攢下來的這些錢，便通通被葉皎皎收了過去，唐盼山也不敢問，家裏還存了多少。

但總歸是餓不死他們的，唐盼山多少也能根據家裏夥食猜出來餘額有多少。

況且，他這麽多年做下來，攢下來的數額也是相當可觀了。

兩人走在路上，逛完商場又逛進老街，可唐盼山卻因為葉皎皎中午那随口的一句玩笑弄得心不在焉。

葉皎皎注意到他出神了好幾次，但被老街裏的剛開演的皮影戲吸引到，也懶得去找他麻煩。

葉皎皎之前獨自出來也轉老街，但總有一種陰森森的可怖之感，兩排不算高的擁擠居民樓和老商鋪擠在一起，又背陽，一點窺不見曾日的繁華。

但此時這邊人圍在那正熱鬧，葉皎皎身邊又有陪從，一掃她之前的不安，在那開開心心的看了起來。

說起來，她還沒在生活中見過皮影戲呢。

葉皎皎勉強承認一下自己的孤陋寡聞，找到一個高處在那聚精會神看起來。

唐盼山見她爬到那邊居民樓樓梯那坐着，也就跟了上去，然後站在她身邊發呆。

很顯然，他的思緒已經完全被葉皎皎吃飯時的那一句“孩子”給吸引了完全的注意力了。

唐盼山雖然這方面知識欠缺，也知道他們昨晚是絲毫沒有做措施的。

他忍不住想，要是懷了怎麽辦？

他說不出來“既然懷了那就生啊”這樣的話，雖說院子裏小孩一個個也沒讨他喜歡的，但一旦想起要是有一個葉皎皎和他的孩子，唐盼山便忍不住全身泛起幸福泡泡。

但是，懷孕一定好辛苦吧。他又有些舍不得，葉皎皎現在年紀還小，在他面前也就是小孩子，哪能再要一個？

唐盼山深思熟慮，決定這種事還是還是再晚個幾年才好。

再者，要小孩多耽誤他們倆相處？葉皎皎平時就對他敷衍，再來個孩子，怕是不見得會将眼神再放在自己身上。

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唐盼山舍不得嬌嬌軟軟的老婆給小崽子霸占過去。

唐嬌嬌黯然神傷了一番，怎麽想在這個時候要小孩也是不劃算的選擇，便重重放回心，打算哪天挑個日子和葉皎皎商量一下。

葉皎皎坐在樓梯過道那裏，身後是狹窄的居民筒子樓，此時午後漸晚也多了些人進進出出。

冬日裏天黑得早，唐盼山擡表看已經快五點鐘，也就拉起葉皎皎：“該回去了。再晚沒有車了。”

葉皎皎還是在這邊第一次在外面呆到這麽晚，有些心滿意足的挽起他胳膊，和他誇起那場皮影戲好精彩。

唐盼山側首定定看她亮晶晶的瞳孔，果真是和小孩子一樣，見到什麽新奇物件都要上去瞅個兩眼。

于是便笑出聲，開口道：“文工團裏平時也是有排練的，你進去看過嗎？”

葉皎皎想了一會才想起來許珠的确是和她說過這件事，但她哪敢一個人前去，裏面又沒有認識的人，所以只好搖搖頭，惋惜道：“那裏面漂亮姑娘一定很多吧。”

“你看過嗎？”她繼續問。

唐盼山本來還噙着些笑意，想給她些建議讓她去打發時間，卻不曾想暗搓搓帶着刀子的下一句話便堵住了他的嘴。

要說沒看過那也是不可能的，唐盼山參軍多年，之前逢年過節多少會有些活動給大家助興，但是他向來是看劇不看人，猶豫兩下，唐盼山還是決定坦白：“我看過，但是沒注意過裏面的人。”

葉皎皎被他這如臨大敵的坦白眯了眯眼，但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一邊罵他“笨蛋”一邊随手買了一根糖葫蘆。

她挑了一根糖漿裹得滿滿，看起來晶瑩剔透的漂亮糖葫蘆。

如果是現世的葉皎皎，已經拿起手機在咔嚓拍照了。

但在注意到身邊男人視線黏在那糖葫蘆身上，葉皎皎不禁想起剛結婚時他在車上搶自己小橘子的過分舉動。

只好主動謙讓，順便甜言蜜語哄他。

“喏，第一口給你吃。”葉皎皎把簽子往他面前一送，“盼山哥哥太可愛啦。”

唐盼山微微歪頭含過那顆糖葫蘆，臉色微紅，似乎是不明白為什麽葉皎皎又誇起自己，但總歸是高興的，也露出笑容。

葉皎皎又就着他半彎腰的姿勢捏上他臉，笑眯眯地哄他：“盼山哥哥對我最好啦。”

她默默地給對方套了個人設并加強這個人設試圖深入人心。

但唐盼山是什麽人，不想做的事哪由得其他人左右，只能說是讨老婆歡心。嚼着嘴裏的糖葫蘆，唐盼山又湊過去默不作聲的咬了一課。

葉皎皎：……我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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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晚上洗漱完睡覺的時候，葉皎皎才有了一點點後知後覺的尴尬，趁着男人在浴室洗澡，葉皎皎連忙鑽進卧室想換掉床單被罩啥的，卻驚訝發現，唐盼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搞好了這些，還重新鋪好了一套。

什麽時候換的？！明明上午他們走的時候還沒有換啊。

葉皎皎完全想不起來。

只好說：“謝謝你，田螺山山。”

但一想到昨晚在床單上的發生的事情，葉皎皎又不由面皮微熱，記憶就跟不要錢一樣事無巨細的在她腦子裏循環播放了好幾次。

事無巨細。

葉皎皎打不住腦子裏的細節，只好用用手背給自己臉降溫，然後木着身子拿換洗衣服往外走去。

唉，我的腦洞有自己的想法。

葉皎皎不敢再在房間裏獨自待着，拿着衣服便奪命而逃，即便在浴室門□□生生等，她也願意。

但是事與願違，葉皎皎剛出門便正巧遇到洗完澡的男人，他随意的套着褲子就開了浴室門散水汽，葉皎皎經過時下意識瞅了一眼，便發現門開着，而門裏面赫然是一個不｜穿上衣的男人。

葉皎皎：很好，唐盼山，你□□到我了。

她把衣服往外面架子上随手一放，便趁機擠進了小小的浴室。

鏡子上水汽模糊了一片，根本看不清人臉，葉皎皎也無法透過男人寬闊的背去瞧見他在做什麽。

等到進去時才看清楚他的動作，原來是在刮胡子。

葉皎皎也不避嫌，自認睡都睡了，上手就摸了一下對方下巴，然後感慨手感的确沒有其他地方好，有些嫌棄：“的确該刮，是有些毛糙。”

唐盼山低下了頭，潋滟的眉眼溫柔注視着她，此時屋裏氣氛暧昧，又有蒸騰的水汽萦繞在四處，實在是一個調｜情的好時機。

已經開始後悔自己洗澡太快了的唐盼山嘆氣，拿下臉上不老實的手放在嘴巴親了一口，又想起昨晚葉皎皎明明是很享受的樣子，現在卻又來嫌棄他了。

葉皎皎手被扯下去也不惱，倒回去幾步關上門，準備開始搞事。

唐盼山在聽到門被關上的聲音便眼皮一跳，果不其然，小流氓葉皎皎從後面靠他身上，開始動｜手動｜腳。

男人不自｜愛，就像爛葉菜。

葉皎皎手悄咪咪摸上不自愛的、試圖勾|引主人的狗狗身上，摸他結實又彈彈的肌肉，整個人都十分滿足。rua人也好棒呀，葉皎皎嘿嘿嘿，她還是第一次特別清醒的摸沒隔着衣服的這個部位呢。

感受到對方身子都繃緊了，似乎在克制着什麽，葉皎皎仍是好奇的捏｜捏，手又游｜走在各個地方，把男人氣息都攪得混亂。唐盼山蹙着眉攥住她亂動作的手，啞聲道：“別招我。”

他語氣是故作兇惡，眉眼裏卻盡是一些舒服的媚｜意。

葉皎皎矮他個頭，看不見他的表情，只以為是自己欺負人被當場捉住還制止，便立即裝乖，撒嬌說盼山哥哥捏得我手好痛呀。

她這語氣裝得一點不走心，但正所謂有些人要的就是一個對方的态度。

即便唐盼山知道她在裝，也還是遲疑了兩秒，松下那虛虛握住的手腕，一邊猶豫着往後退了幾步。

注意到對方後退幾步動作的葉皎皎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瞄下對方下｜身。

他沒問題啊，怎麽還躲上自己了？

葉皎皎也毫不客氣的往前跟了兩步，氣質也逐漸侵略起來。

你退我進，盡在葉皎皎掌握之中。

唐盼山身體當然沒問題，但他還記得昨晚到最後也是葉皎皎哭得委委屈屈，指控他欺負她的事。

所以心裏也是小心眼的在計較着：讓她先主動。

不過在這合适的氣氛下，唐盼山還是猶豫了，也不知道接下來是想套上還是脫下衣服，但看着葉皎皎刻意僞裝出來的乖巧面容，還是忍不住嘆氣，放棄計劃，迎合了上去，揉上對方腦袋：“你不痛了？”

葉皎皎男色當前，哪顧得上這些，立即從善如流，眨着撲閃撲閃的大眼睛說：“可是我想和盼山哥哥更近一些嘛。”

她雙手合十祈禱狀，一副很真誠的樣子，正一臉期盼地看着他。

唐盼山無奈，又招架不住她的攻勢，只好委曲求全：“……好吧。”

葉皎皎乖乖點頭，腦袋又拱上去，在他胸前蹭啊蹭的。

“盼山哥哥之前就這麽害羞。”葉皎皎頭埋進去，手也四處戳戳，摸邦邦硬的肌肉，也摸其他地方，總之就是一個色｜迷心竅的小流氓姿态。

唐盼山宛如被強｜占了清白的黃花小子，咬着唇不知道要怎樣做，但實在是被葉皎皎摸得忍無可忍，捏住她衣領把她往後提：“你先洗澡。”

“好哦。”葉皎皎很期待的看着對方，“你不許早睡哦。”

看到對方挑了挑眉，葉皎皎又覺得自己這話顯得好像她多麽迫不及待一樣，又迅速改口挽尊：“我們再聊聊天嘛。”

唐盼山把她外面放在架子上的衣服拿進來，又拎進來幾瓶熱水，才慢吞吞地回答：“行，那我等你。”

葉皎皎點了幾下頭，把他推出浴室才開始舒舒服服的洗澡。

來到這裏兩三個月，她已經很熟練的能用熱水兌涼水來洗澡了，之前或許還抱怨過生活艱苦，但在這個年代，能有熱水已經是很好的生活了，葉皎皎也沒有嬌氣到讓人為難的地步。

把頭發盤上去，葉皎皎開始認真洗澡，先是搓搓，再沖水，然後再淋一遍，最後才擦身子。

唐盼山回到房間等身體平複下去之後也沒有上床替葉皎皎暖被窩，而是套上外套翻出白天他從路邊買的郁金香種子。

那時他買完藥路過那個小花攤子，便看到老板坐那吆喝，他本來是想直接買兩盆花回來交給葉皎皎侍弄打發時間，但目光卻被擺在一邊的花種給吸引住了。

“老板，這是什麽種子？”他蹲下身子問。

老板一連報了好幾個花名，他都不太能辨別，最後還是挑了個老板建議的郁金香種子，包了一些回家。

他晚上回來的時候便問隔壁許珠嫂子要了些泥，又從廚房翻出小瓦罐，便決定要偷偷種束花送給葉皎皎。

這多浪漫。

唐盼山想起自己之前聽老戰士說的事例，女孩子都會喜歡的。

早上他從王勝家門口采的花便能讨葉皎皎歡心，他當然也想自己養些花送給她。

那時候她一定會更高興。

小花匠唐營長開始哼哧哼哧地種花填土。

這種宛如少女春心般的行為讓男人嘴角也不由噙上了微笑，他愉悅地将種子掩上土，把花盆端到院子走廊上，靜候佳音。

等洗完手上床後，唐盼山便看起葉皎皎之前交給他檢查錯字的新稿子，這兩天家裏換床單實在是勤了些，要不是衣服是在自己院子裏曬的，怕又要惹不少閑話。

唐盼山雖然從小到大都容易成為人群中的聚焦點，但他其實還是一個比較內斂低調的人，平時裏追求的也是“悶聲幹大事”這種狀态。

況且，他更不想在這些事上受到關注。

白天的事情也給他敲了個警鐘，葉皎皎那麽讨人喜歡，無論是來自誰的垂涎目光，他都無法忍受。

他想起白天那小子，口音并不像這邊的人，穿着打扮也洋氣，像是沿海那邊流進來的，想來家裏也是有些背景。

唐盼山忍不住開始想若是葉皎皎沒有他，遇到那小子會怎麽樣。

那小子嬉皮笑臉的，看上去最會哄騙女孩子。葉皎皎可是有前車之鑒在前，看男人的眼光上并不算好，要是早他遇見這人，會不會又被欺負？

老父親唐營長憂心地想。

葉皎皎洗澡洗得慢吞吞的，等用完了所有的熱水，她才姍姍來遲。而她上床時男人已經種完花改完了稿子，早已在等待葉小流氓的垂憐了。

葉皎皎在床下從背後摟住他的肩膀，耳鬓厮｜磨，問他：“盼山哥哥，真的在等我呀？”

唐盼山便順勢接住她的腰，讓她坐在自己身｜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好，和她說起悄悄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