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美人傾城

“總監。”

“嗯”

“林先生楚小姐的婚禮籌備到哪裏了?”

展翎從電腦裏擡起頭,迷惑的問:“什麽婚禮?”

助理小姐黑線:“下周一,L城。”

“今天周幾?”

“周六。”

展翎驚呼一聲:“為什麽不早提醒我?要你幹嘛用的?你每天把化妝用的時間少用半個小時就能多做很多事。Anna,你辦事能力越來越不讓我放心了。”

助理小姐在內心大大的鄙視了展翎一番,老娘化妝時間絕逼沒你時間長好嘛……

“Anna。”

“嗯。您說。”

“L城……”展翎皺着眉思索了一陣子,“是有這麽場婚禮。L城和S城差不多車程得三個多小時了,大家不一定願意去啊。”

這倒是的,婚禮統籌師最讨厭的就是出差了,路途勞頓不說,工資一樣在外地付出的辛苦卻是翻倍的。婚禮前要抽空勘察場地,婚禮前一天要布置場地,還要和當地酒店打好關系,聯系當地攝影攝像以及跟妝,最最麻煩的是得了解當地習俗,不然在婚禮上出現了不該出現的東西鬧得不愉快了那才出醜呢。

“是的。但是現在要趕緊進行人員安排了,咱的統籌師們得提前做準備。”

“Ok。”展翎點點頭,“我馬上看一下讓誰跟去比較合适,安排好了把名單給你發過去,你給大家公布一下。”

“好的。”

Advertisement

半個小時後——

“啊~boss,我可不可以不去L城啊!”伊伊隔着好遠的距離,扯着嗓子問。

展翎聽見後,不高興的眯起眼,手指啪啦啪啦的在電腦上打:“伊伊,不要這麽叽叽喳喳的,人家會以為你是只讨厭的烏鴉。”

伊伊:“O.O……”

“老大我不能去L城啊啊啊啊啊。”

“理由。還有,一個啊就夠了,又不是寫作文湊字數,啰嗦什麽。”

“==……我親戚來了。”

“什麽親戚?這不能構成理由。駁回。”

“我是真不方便,我肚子可疼……”

“肚子疼跟你親戚來有什麽關系?你要去看醫生?嚴重不?肚子咋啦?”

“……”

“說話啊。你生病了?啥病?不會是闌尾炎吧,這不該啊。要是闌尾炎了你現在就得去醫院啊。難道你要去體檢,你懷孕了?”

“……”

“伊伊?”

“……”

那邊沒回話了,展翎索性站起來:“啊?伊伊?你是不是有孩子了?是誰的?”

伊伊還沒回話,李蓁驚訝的聲音就傳來了:“不是吧。你不是今天剛來那個?”

“哎呀你閉嘴吧你。”伊伊窘,展翎和李蓁不要臉她還要呢。

展翎似乎還在發愣:“伊伊你到底怎麽了。”

“展翎!”

“什麽?”聽見有人叫自己,展翎反射弧超快的順着聲音扭過頭去,是沈渺洋那貨。

展翎哼了一聲,這人從來都是直喊自己名字,沒上沒下。不滿的挑了挑眉:“幹嘛。”

“伊伊既然不方便去,那我可以跟去麽?”

展翎歪着腦袋看着沈渺洋:“你确定?這活兒出力不讨好,外出婚禮辦好了沒獎勵,辦砸了全體倒黴。你去的話可別說我欺負新員工。”

沈渺洋微笑:“好的。”

周一的婚禮,周六下班的時候展翎簡單的布置了一下,DJ一個,督導兩個,場布兩個,周日下午1點前自己想辦法到達L城盛世酒店。眼睛掃到沈渺洋的時候,展翎頓了頓:“诶,你能自己找到盛世不能?”

沈渺洋一聽,心裏立刻開始不動聲色的劃拉小算盤。聽展翎這意思,似乎是在擔心我。想了想,沈渺洋認真的問:“出了車站往哪裏走?”

展翎伸手扯掉臉上的黑線:“你沒車?”

沈渺洋羞澀的笑了笑:“剛工作沒多長時間。”

展翎想了想也對,自己剛畢業這會兒別說買車,連住都是租房子。這麽一回想當初,眼睛裏就多了一些對沈渺洋的關切。展翎這人,全身上下唯一的一個優點恐怕就是護犢子了,對自己手下的人是好的沒話說。

“明天上午十點過公司來。”不耐煩的說完,展翎站起身,“好啦,大家趕緊回家吧。記住,不要遲到。”

“十點來公司幹嘛?”沈渺洋呆呆的問。

展翎看都不帶看他一眼的,徑直收拾東西走人。

晚上回到家,沈渺洋剛推開門,小美立刻撲了過來。毛茸茸的頭蹭着沈渺洋的褲腿表達自己的開心。沈渺洋彎腰把它抱起來,小美很配合的用兩只前爪抱住他的脖子,伸出舌頭在他臉上舔了舔。

“小美晚上想吃什麽?”

當然,哈士奇是不會說話的。

沈渺洋抱着它坐到沙發上,手臂放低,好讓小美順着下來。

“小美,跟你說個好消息。”

小美歪着腦袋看着沈渺洋,尾巴搖了搖,示意自己在聽。

“大美馬上就自己脫光光跳到我懷裏了喔。”

小美咕哝了一聲,趴了下去臉藏起來,吃醋了。就是不知道它是在吃誰的醋。沈渺洋好笑的揉了揉它的圓耳朵,起身去準備晚飯。

一人一狗吃飯很随意的,吃過飯沈渺洋靠在沙發上看電視。小美很煞風景的跑去擋在電視機前面蹦蹦跳跳,沈渺洋面呵斥它:“讓開。不然揍你。”

小美不以為然的扭着脖子舔自己毛,屬于雄性的特征大喇喇的展現給沈渺洋看。沈渺洋汗顏,自家這只狗從來不知廉恥為何物。

九點半。

沈渺洋晃着公交車往公司晃。

快十點的時候他下了車,還沒進公司大樓的時候手機響了。展翎打來的。

“喂,展翎。”

“你到哪兒了?”話筒那段口氣不是很友好。沈渺洋暗自琢磨着展翎是不是早上把火藥當早餐吃了。

“剛到公司門口。馬上上去。”

“傻逼。你真當是去公司打卡上班麽。五分鐘,來停車場。”說完,那邊很幹脆的挂斷了。

沈渺洋聳聳肩,好吧,去負一層好了。

展翎的車很好認,很騷包的紅色,一眼掃過去滿停車場就這麽一輛。順着那抹飄逸的紅一路尋過去,果然就尋到了展翎。見沈渺洋過來,展翎冷冷的瞅他一眼:“就算我讓你10點過來,你稍微提前十分鐘會死是不是。”

“不好意思啊。”沈渺洋虔誠的表示了歉意。

展翎按開車門的鎖:“上來。”臉色臭臭的,沈渺洋好笑的看看他,敲了敲駕駛座上的車窗:“我開吧?”

“你?為啥?”因為車子底盤低的原因,展翎得仰着脖兒看沈渺洋。靠,這人就不能稍微彎彎腰麽,老子脖子都仰酸了。

占盡身高優勢的沈渺洋居高臨下的看着展翎。大美今天肯定又精心打扮過了,從頭發到眼睛到雙唇再到衣着,無一不是精致到極致的,那本來就出衆的容顏在刻意的裝飾下越發的散發着迷人的氣息。

沈渺洋把手裏提着的袋子晃晃:“是不是又沒吃早餐?”

展翎有些楞:“我沒吃早餐的習慣。”

“吃點吧。”沈渺洋直接拉開駕駛座把展翎拉出來塞給他一個紙袋子,“你去副駕駛上吃。”

展翎摸着手心溫熱的袋子,嘴巴張張合合幾次硬是把到嘴邊的滾蛋咽了回去。

見展翎真的拉開了副駕駛位坐了進去,沈渺洋心底得意的笑,耶,又近了一步。

把自己的包包扔到後座,沈渺洋鑽進車裏,擡離合,踩油門,出發。

“你有這麽好心?”展翎狐疑捏着袋子看沈渺洋。

“喂喂喂,我沒這麽差勁吧。”

“不然你以為呢。”

“不要以你之心度我之腹,好嘛?”

“你滾蛋吧你。這裏面沒下毒吧?”

“你嘗嘗不就知道了?”

展翎拆開袋子一看,裏面裝着炸的黃燦燦的水煎包,還有一盒牛奶。用吸管戳開嘴巴湊過去吸了一口後才用紙巾捏着小包子往嘴裏塞。一邊的沈渺洋從車前鏡裏看着展翎,不禁在心裏感慨,大美連吃東西都這麽好看。

展翎吃第一口那會兒還猶猶豫豫的,第一口咽下去之後立刻笑眯眯的了:“這從哪兒買的啊,挺好吃的。下次你還去這家買。”理所當然的口氣,似乎根本沒有考慮憑什麽人家要給你去買。

不料,沈渺洋搖搖頭:“不是買的,我自己做的。”

這下展翎有點驚訝了,“喔?那你挺有時間的嘛,大早上的不多睡會兒起來弄這個。”

“沒辦法啊。”沈渺洋做了個苦惱的動作,“小美每天醒得很早,它一醒家裏立刻不得安寧。”

“喔……”展翎拖長了音,“小美?你女朋友?”

“噗。”沈渺洋笑出聲來,“你忘了?那天傍晚那只哈士奇,它怎麽會是我女朋友。”

“不是吧。”展翎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來,“那條死色胚子?不是我說你,我看你也挺正常一個人,怎麽養出那麽個玩意兒出來。還小美,一只狗而已,美在哪兒了。”

沈渺洋是肯定沒那閑功夫維護一只狗的名譽的,當即順着展翎的話很自然的接下去了:“那你可說,誰知道呢。這狗一點都不随我。”

“公的母的?”咬了一口香噴噴的包子,展翎問。

“按照犬類的性別劃分,它是雄性。”

展翎給他個白眼:“瞎文藝的啥,直接說。是公的不就行了。你個大男人給只公狗起名叫小美,有病吧。而且,怎麽不養只母的來,那句話怎麽說來的,異性相吸嘛。”

沈渺洋打着方向盤拐上了高速,車子行駛穩定後,沈渺洋一邊注意把控着方向盤,一邊随口回答了展翎的問題,“我喜歡同性。”

什麽!!

展翎震驚的看着沈渺洋,手裏捏着咬了一半的包子看着沈渺洋撲閃着大眼睛不知道說什麽。沈渺洋眼睛含笑,“怎麽,很驚訝?我不是早跟你說過。”

“說過什麽?”

“讓你做我女朋友啊!”

“我以為你開玩笑呢好吧。”

“你鄙視同性戀?”

“還好吧。”展翎長長的睫毛忽閃着,“喜歡誰是自己的自由。你放心,我不會因此嫌棄你的。”

沈渺洋:“==……謝謝。”

自此一路無言。因為展翎吃飽後懶懶的摸了摸肚子,頭一歪,睡着了。

下高速的時候沈渺洋推推他肩膀,“喂,醒一下。”

“唔……”展翎發出類似撒嬌的聲音,“不要吵啦……”

瞬間被酥的軟了半邊身子的沈渺洋自然是不會再去打擾他了,多可愛的孩子,不舍得啊不舍得。

打開展翎車上的導航系統,順着小指針的方向,沈渺洋一路開過去,在一個十字路口等紅燈的時候,展翎悠悠的睜開了眼睛。似乎被窗外正午的陽光晃到了,用手臂虛虛的擋住眼睛。“到L城了?”

“嗯。”

“幾點了?”

沈渺洋看了看表,“十二點四十。”

“還行。”展翎看了看窗外,辨別了一陣子說,“馬上了右拐,沒多遠了。”

“嗯。你對這兒的地勢挺熟嘛。”

“以前來過幾次。”

“歐諾的也接外地婚禮?”

展翎白了他一眼:“我之前來這裏做過幾次婚禮主持。歐諾現在剛起步,怎麽可能有外地單子。”

沈渺洋笑笑接受了他的白眼,随口轉了話題:“咱公司這名字不錯,什麽寓意?”

“誰知道。這跟我們沒關系。”

“好吧。”

兩人說話的時候一個衣衫褴褛的乞丐從車龍裏穿了過來,挨個敲着每輛車的車窗,這是乞讨的新方式,抓住了司機們走不了又不想受騷擾的心理達到要錢的目的。

乞丐挨個敲,敲到沈渺洋這邊時,沈渺洋都從錢包裏掏出錢給他了,被展翎攔住了:“讓他過我這邊來。”沈渺洋不解,不過也遵從他的指示按下車窗對着乞丐指了指展翎,示意他過展翎那邊去。這乞丐自然是樂得走幾步的,到展翎那邊把自己的小破碗遞到展翎面前:“先生給點吧。”

展翎直接伸手出去,從乞丐碗裏捏走一張十塊的,随即搖上了車窗。恰好這時候綠燈亮了,展翎催着沈渺洋:“快走。”

“不是吧……你是有多窮要搶一個乞丐的錢?”

展翎理所當然的揚着臉傲然說道:“這種人最無恥了,有手有腳有頭腦的為什麽不去找份工作。就算是去工地搬磚塊兒也比乞讨要高尚的多。氣死我了。”

“氣他的不争氣?氣當今社會越來越多好逸惡勞的人?”

“你注意到沒,他手那麽髒,竟然碰到了我的車。髒死了,到酒店了立刻給我洗車。我拿他十塊都是可憐他了,這還不夠一盆水錢了。”

“你為什麽不直接說是你那該死的潔癖症犯了。”

“我才沒有潔癖。”

“當我沒說。”

L城盛世酒樓

“操,這簡直是一群豬啊我說。”展翎氣結:“那個穿黑色上衣的,讓你把架子架到舞臺正中央是為了安置面燈,你都安到舞臺外邊了,燈還照誰去?”

“那個花藤花藤!花藤上纏紫花兒!不要纏白花,避諱你懂不?!”

“還有,那個誰,我說了幾遍了。待嫁區最後搭,哪個蠢貨把架子搬到T臺邊兒來了?待嫁區搭好了T臺不夠長怎麽辦?你打算拆哪個?”

“诶我操!這蠟燭怎麽是斜的?”

李蓁咚咚跑過來:“總監,蠟燭怎麽了?”

“你問我蠟燭怎麽了?我問你它怎麽斜了?”說着,展翎伸手把已經插好的喜燭拔出來,一看臉色又黑了一層:“為什麽蠟燭下面細了?”

“它它它插不進燭臺去,我給它削了削才插進去的……”李蓁很委屈,我已經在很努力的工作了好嘛。

展翎把蠟燭甩到李蓁懷裏:“你削了多少根,再去酒店要多少根去。”

“人家酒店給的蠟燭都是有數的,不給怎麽辦。”

展翎噴火:“不給你會不會買?!!你脖子上頂的是個啥?腦子不會轉?腦殘?智障?有病?”

“會、會……”

李蓁邊說邊轉身往後跑,總監是個瘋子,惹不起我總躲得起吧。

搭好場布已經是七個小時後的事兒了。以綠色為主打色,廳高7米,T臺用綠色藤條圍繞,紫色的小花兒密密麻麻的點綴在上面。路引采用了水晶燈塔,上面擱置着一叢開的旺盛的小野菊。燈光音響擺放已得當,就等明天婚禮開始了。展翎檢查完最後一遍,終于揮了揮手:“好了,大家辛苦了。早點休息,明天加油。”

聽到解放的消息,大家由衷的舒了口氣,紛紛開始往外走。

沈渺洋從一旁冒出來:“大美人,我們去吃飯?”

“這裏就是酒店,你去哪裏吃去?”展翎橫他一眼:“幹活那會兒你哪裏去了?我怎麽沒見你。”

“冤枉死了。”沈渺洋過來手放在他肩上推着他往外走。“我給人家搬了一下午的燈架子好嘛,手都給磨出繭子來了。”

展翎淡淡的掃了一眼沈渺洋雙手,确實,保養得當指節修長的雙手上出現了幾個紅繭子,襯在沈渺洋漂亮的手上很不搭調。

“你晚飯吃的什麽?”展翎問。六點那會兒他讓大家去吃飯了,工作是工作,吃飯也要有保證的。

“沒吃。特意等你一起呢。餓死了都要。”

“等我幹嘛。餓了你就先去吃呗。”展翎傲嬌的說,他才不會說其實聽到沈渺洋說特意等他時候心裏還是高興的。畢竟有人牽挂着總是好的不是嘛……

“想跟你一起去。”沈渺洋用膩膩的聲音說。

展翎抖抖雞皮疙瘩,嫌棄的看着他:“這位親,請你正常點。”

出了酒店,展翎瞬間就跟換了個人一樣,神采飛揚的問:“我對這一片可熟了,你想吃什麽,我帶你去啊。”

展翎帶着沈渺洋三拐兩拐,拐進一條小吃街。“這裏有一家面茶做的不錯,去嘗嘗?”

“面茶?”沈渺洋問。

“恩。以糜子面、麻仁、麻醬、香油炒制而成,加進白糖,拿開水一沖就可以吃了。”

挑了張空桌子坐下,展翎安置着沈渺洋說:“你在這裏坐着別動,我去買。”活脫脫像是帶着孩子出來逛街的年輕媽媽,還得安置好小孩兒別跑丢了。

“喔。”沈渺洋點點頭。于是展翎跑前跑後的去買一系列小吃回來,面茶端了兩碗,炸糕端了一碟,怕沈渺洋吃不飽又去捧了好大一碗水爆肚回來。他來回颠颠兒的跑,似乎疏忽了一個問題,沈渺洋他哪來的這麽大架子,竟然能讓展孔雀兒跑前跑後的伺候他。

展翎坐下來時沈渺洋适時的遞給他一張紙巾:“擦擦手,沾上醬汁兒了。”

展翎厭惡的皺皺眉:“煩死了。為什麽碗邊會有醬汁。”

沈渺洋失笑,好可愛的展翎,真是越看越喜歡。

回到酒店的時候,展翎把鞋子一甩就往屋子裏奔。沈渺洋跟在他後面進去,展翎不解:“你跟來幹嘛?不是給你安排了房間了?”

“我給退了。”

“為什麽?”

當然是為了跟你擠一張床啦。當然,沈渺洋口頭上還是說:“诶喲,這不是為了給公司省一份的房價錢嘛。”

展翎眸子忽閃了幾下,終是什麽都沒說,默許了沈渺洋跟進來的動作。

“你去洗澡不?”沈渺洋問。

展翎眼皮擡了擡,“你先去。”

“為什麽?”

展翎不耐煩:“讓你先去你就先去,啰嗦。”

于是沈渺洋就先去了。後來他才注意到,展翎之所以讓自己先去,不是因為他有孔融讓梨的謙虛精神,而是因為他自己洗澡太慢,時間太長,等他洗完自己都能睡着了。

展翎窩在寬大柔軟的沙發裏看電視,浴室門打開的時候聽見聲音他條件反射的往那邊瞅了一眼,僅一眼臉刷的就紅了:沈渺洋拿貨竟然紅果果的就出來了,胯下的小鳥兒随着他走路的動作還一跳一跳的。展翎猛地想起來,沈渺洋好像說過,他是個同。想到這裏,展翎臉色就有點黑了:“我操,你洗完澡為什麽不穿衣服?”

“你又不是女人!”

“你又不是男人!”

沈渺洋怒:“你說什麽?!”

“我說……你又不是直男……”

“你有病啊,誰剛洗完澡就裹得嚴嚴實實的?”

“你才有病呢,自己是個彎的,還想把別人掰彎。”

“別人是誰?”

“我!”

“且……”

“……我去洗澡。”

展美人洗澡,得先泡澡泡個大半小時,泡完了有一番細致冗長的護法,完了得擦沐浴乳,再完了沖幹身上的泡沫,對着鏡子自我陶醉一陣子,完了出來的時候沈渺洋早已關了電視躺在床上翻雜志了。

展翎吧唧吧唧的踩着拖鞋過去:“你怎麽在這裏?”

“你難道讓我去睡沙發?”

展翎看着淨身高184的沈渺洋,把滾去沙發睡這幾個字吞了回去。算了,一起睡就一起睡吧,好在沈渺洋不醜,擺在枕邊看也行。

“你往那邊去點兒。”撲到床上後,展翎說。

沈渺洋不滿:“我再往邊兒就下去了。”

“我沒地方睡了!”

“你還沒地方睡?滿共兩米二的床你想占兩米五,你還沒地方睡?!”

展翎瞪他:“怎麽,你要跟我對着來?”

沈渺洋洩了一股氣:“好吧。”往旁邊挪了挪,“可以嗎?”

“可以了。”展翎滿意的點點頭。閉上眼睛眯了一會兒又睜開眼:“你睡覺不關燈的?”

沈渺洋把雜志扔到一邊,說:“關了我不習慣。”

“不關我睡不着。”

“你睡不着關我什麽事”

“你滾蛋,老子看你真是看得夠夠的了,又傲嬌,又龜毛,不是處女座的天天幹着處女座的事兒,真尼瑪讓老子反胃。我警告你,做人要有臉有皮,上帝告訴你要心懷善意的對待你身邊的人!”

“我哪裏有傲嬌!你才是處女座的!”沈渺洋不甘示弱,“上帝告訴你不要啰嗦。閉嘴,睡覺!”

“我操,你睡覺不關燈?”

“關了我不習慣。”

“……”

……

折騰了有半個多小時,展翎終于沒力氣跟沈渺洋吵了,加上白天的大工作量,合上眼睛沒多長時間就陷入了睡眠。

看着展翎安靜的睡顏,沈渺洋唇邊勾起一抹上揚的淺笑。沒理由,喜歡他,而且很惡劣,喜歡看他炸毛的樣子。展翎肯定不知道,自己看見他氣鼓鼓的瞪起大眼睛,罵又罵不過,打又打不贏的無奈的小模樣兒時,從發際到腳底都會升起強烈的興奮感!這就是傳說中——潛在小S體質。

知道展翎已經睡熟了,沈渺洋動作輕柔的越過他,暗滅了床邊的小燈,終于給了這個夜晚應有的暗色。

夏夜的風從半開的窗戶裏俏皮的吹了進來,窗紗微微鼓動。

透過朦朦胧胧的夜色,有誰親昵溫柔的俯身在睡着的小孔雀兒雙唇上以着近乎神聖的莊重神情吻下了甜蜜的一吻。

月色如水。寫在這個安詳夜裏的妩媚神話,是如此的聖潔美麗。

第二天的婚禮進行的很完美。從十點半新人到達酒店開始,歐諾的人開始跑前跑後的忙,好在大家配合默契度挺高,現場執行與音樂流程交合在一起沒出什麽大差錯。

十一點半的時候婚禮開始,儀式進行了二十五分鐘,十二點的時候宴會開始。兩點那會兒宴會結束的時候,展翎他們才有時間吃一天的第一餐。随意塞了點東西進胃裏,展翎留給了大家一定的吃飯時間及休息時間,自己開始去着手準備清場工作。

晚上六點,展翎看看撤場撤的差不多了,就讓其他人先回S城,自己和沈渺洋做了收尾工作。等到新人收拾了東西向他表示過感謝後他們才踏上了回去的路程。回去的時候自然還是沈渺洋開的車,展翎靠在副駕駛上吧唧吧唧的嗑着開心果。每一場婚禮的結束,都是一對新人幸福生活的開始,展翎為他們真誠的祝福,也為自己能見證一對戀人走進婚姻殿堂而由衷的高興。

平穩的開了一陣子後沈渺洋沒話找話:“展翎你從事婚禮多長時間了啊?”

“唔……一兩年吧。”展翎想了想說。

“你一個電臺主持人怎麽會想到做婚禮人啊。”

展翎笑了笑:“都一樣。電臺工作每周都是固定排班,還都在晚上那會兒,白天挺無聊的,還不如找點事兒做。做婚禮主持人也還不錯,我最喜歡人家說‘诶,你看,這場婚禮的司儀比新郎還帥!’這種優越感超贊你懂得。”

“那你怎麽在咱公司做了統籌總監啊,怎麽不去加入主持人團隊什麽的?”

展翎揚起小下巴:“我為什麽要加入主持人團隊?一堆主持人裏還能把我單獨烘托出來麽?我就喜歡鶴立雞群的感覺。”

展翎你這樣說沈渺洋就不樂意了:“咋說話呢你,誰是雞啊?!”

展翎斜眼:“怎麽的,我就這麽說話。不愛聽滾下去,自己想辦法回S城。”這不是開玩笑呢,在高速上沈渺洋想打個車都打不到。沒辦法,沈渺洋只能忍了。就當是孔雀兒傲嬌症又犯了吧,唉,這得吃多少藥才能恢複正常啊。

“诶,沈渺洋你多大了?”

“我?今年二十一。”

展翎由衷的感嘆:“年輕真好啊!“

“說的跟你多老一樣。”

“馬上我都二十六了,還不老麽。”

早知道展翎真實年齡的沈渺洋還是大大的拍了展翎馬屁:“什麽?二十六了?不是吧!你要不說我以為你二十剛出頭呢。”

“哼。老子是不老童顏。”

話是有點臭屁,不過倒是真的。快二十六的大男人了因為長相極其柔和俊美,看着跟個在校大學生一樣。

展翎習慣把劉海兒總大量定型膠牢牢的梳在頭頂,露出了光潔的額頭,同時整張精致的臉也完完整整的顯現了出來,一種不言而喻的高傲籠罩全身。而在沈渺洋眼裏,從來他都是像一只開了屏的孔雀,驕傲的在自己的世界裏走來走去,完美又可愛。

“展翎!”

“恩?”

“你什麽時候生日?”

“七月初七。“

沈渺洋在心裏飛快的扒拉日歷表:處女座的炸毛孔雀兒是88年生的,到今年26歲,也就是說,他今年的生日在陽歷8月2號。

“那不是快要到了嘛!你生日那天去我家過好嘛?”

“我為什麽要去你家過?”

“來吧來吧,我有禮物送你!”

“不稀罕。”

“诶喲,來吧來吧,來吧來吧,恩???”

架不住沈渺洋的唧唧鼓鼓,展翎不耐煩的應了一聲:“到時候再說吧,沒什麽事兒了我就去。”

“不行!你一定得來,有什麽事兒會比你生日更大!”

展翎沉默着不說話。其實到現在他多多少少明白點兒什麽了,沈渺洋既然告訴過自己他喜歡同性,那很明顯,他喊自己去他家過生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去還是不去,這好像關系到情感問題了。看看沈渺洋的眼睛,他很是真誠:我是好人,我真的是好人。

于是,好長時間之後,展翎終于點了點頭:“勉為其難賞你個臉吧!”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