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後記 (3)
我就不能出去，你向我只是通知，我就算不同意你也不會聽進心裏去。這樣的戀人，對我公平嗎？我是男人不是女人，憑什麽就要處處聽你的？！”季揚完全沒有理智了，他只是本能的在和舒顏吵而已。平日裏大大小小的對舒顏的不滿此刻全爆發出來，一時說的痛快了，說完了帶給兩個人的都是痛苦。
“季揚，原來我在你心裏，就是這樣沒品到爆的人。”舒顏說，自嘲的笑笑，“做個沒心沒肺的人，挺好的。”
冷着一張俊臉，舒顏扔給季揚一張卡：“還給你。你的錢我一分沒動過。”
季揚嘴巴開開合合幾次愣是一個字都沒說出來。事實上當舒顏語調趨向平和卻愈發冰冷的時候他情緒也跟着慢慢平和下來了。意識到剛剛自己說了什麽，頓時心裏湧起一陣慌亂。
自己說的話傷害到舒顏了嗎？
應該是的，不然他不會抛給自己一個直挺的背影，他走了。
季揚想叫住他，卻不知道怎麽張口，只能看着他的背影一步步走向大廳門口，拐過一個彎後再也尋不到了。
季揚手裏還握着舒顏臨走時扔給自己的一張卡，舒顏當然不會為了區區900塊刻意克扣自己的工資，他不是那種人，他也不缺這九百，而且他給自己細膩的疼愛與呵護甚至是物質給予都遠遠超過了九百這個數字。舒顏曾經開玩笑的說過男人有錢就變壞，自己不需要手裏有太多的現金，他會盡心盡力的照顧好自己，而他也真的是這麽做的。
舒顏本性溫和，似乎沒怎麽見過他發脾氣。這一次，他似乎是真的生氣了。晚上回到自己久別不住的地方，季揚皺皺眉：尼瑪，我鍋呢，我瓢呢，我勺呢，吃飯的家夥沒了，讓我怎麽吃飯！！
轉眼又是月末。
季揚終于明白，原來之前一直是舒顏在特意遷就自己。如果不是他願意的話，自己一個月內見到他的次數少之又少。也是，之前一年裏見到舒顏的機會加起來都沒有這之前的一段時間多。
只是……舒顏你要不要這麽絕情啊，說翻臉就翻臉，我連個想道歉想彌補的機會都沒有==……
周一沈渺洋和展翎進公司的時候碰到了舒顏，舒顏眼底挂着個大大黑眼圈，一副沒睡好的樣子。見到沈渺洋，舒顏懶懶的打個招呼：“早上好。”
“早。沒睡好？”
“你管我。”
“誰愛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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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問我。”
“得，算我多嘴。”
“少招惹我。心情不好。”
“咋的了？”
“你管我。”
“喲，看這惹不起的樣兒，不是失戀了吧？”
舒顏瞬間炸毛：“你管我！”
沈渺洋紳士的笑笑：“您請好。”等舒顏氣咻咻的進了電梯才拽着展翎咬耳朵：“絕對失戀了……”
“八卦男……”
……
高層會議上，沈渺洋簡單的說了一下本周的活動安排。金秋時節，氣溫正好，正是婚禮旺季。鷗諾特意與某大型婚紗攝影店舉辦了一場合作活動，活動上講明只要在婚紗攝影店裏拍攝婚紗照的就可以來鷗諾領取一份大禮包。禮包中包括了現金優惠券、精美禮品一份及婚禮當天的跟拍服務。這三項禮品分別映在三張卡片上，鷗諾公司是認卡不認人，每張卡限領取一次。講完了沈渺洋想看看大家明白自己的意思了沒，掃了衆人一圈後先鎖定了低頭玩手機的展翎。
“展翎，你說說吧。你對此次活動的看法是？”
展翎擡起頭來，“說什麽？”
沈渺洋坐下喝了口茶：“沒事兒。舒顏，你呢？”沒辦法，展翎惹不起,他在玩手機自己不敢打擾的。
舒顏面無表情的看着沈渺洋：“我怎麽了？”
沈渺洋好脾氣的重複了一遍：“關于此次合作訂購鷗諾婚禮服務公司送禮品的事情。”
舒顏轉着手中的筆懶洋洋的說：“就說定服務送禮品呗。”
“我們送出的大禮包裏有很多優惠卡，你怎麽向客戶解釋？”
“卡上不是寫着呢，讓他們自己看。”
沈渺洋看看舒顏那張死人臉，“舒總監，不要把私人情緒帶到工作中來！”
舒顏斜他一眼，把手裏的文件往桌子上一扔，刷的起身往外走，沈渺洋叫住他：“舒顏你幹嘛去？”
舒顏停都不帶停的：“要你管，事兒多。”
底下展翎偷偷給沈渺洋打眼色：戳到他痛處了你個賤人。
沈渺洋無辜的看着舒顏離去的背影：我靠，他戀愛分手了怨我怎麽的。
晚上，季揚刷微博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一條微博：
如果現在發一條短信給5年前的自己，你會說什麽？
季揚握着手機半天不知道該說些什麽，5年之前啊……
五年之前自己在幹什麽呢。五年前的九月一號，自己踏進大學校門，似乎沒什麽特別的記憶，只記得時光如流水般校園的冬柏樹春去秋來間披了幾次白氅，之後自己就拎着行李出了校園。
之後呢……
季揚從大四的下半年實習開始進來鷗諾一直到現在，五年裏最大的收獲就是舒顏了。
突然間，一個想要迫切見到舒顏的想法瘋狂的湧進了季揚心裏。似乎是此刻不見到他的話就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他一樣。匆忙的套上外套，連鞋子都沒換季揚就跑下了樓。
舒顏安靜的坐在書房裏，手邊的咖啡早已涼透。
燈光昏黃，映射的舒顏的影子在這隆冬之夜分外孤寂。沒了季揚在身邊，似乎連溫度都驟然下降了幾度。
音響裏低沉的男聲緩緩的唱，發音不太标準的中文，一字一句的吐露着自己對愛人小心翼翼的愛。
我相信相信別人說那一見锺情的話
雖然對你說我從來都不相信
只怕你認為我是輕率的人一直隐藏在心底
其實我從第一次遇見你那一瞬間起
整天就活在想念你的世界裏
從早上睜開眼到晚上入睡 只思念你一個人
I believe in you 眺望著你的這視線裏
深在我胸口那份充滿著愛你的心
全部交給你不願我的心那麽輕易的被你發現
你是否明白
還會害怕你忽然間離我而去
卻不再回來
我的你
這份愛就好像抑制不住的激動一樣
就好像快要窒息的思念一樣
給我永遠不會改變的視線總是像現在一樣
如果你在那讓我感覺到放心的地方
讓我時時可以望著你的地方
停留在距離不遠的我身邊我将會無比歡喜
I believe in you 眺望著你的這視線裏
深再我胸口那份充滿著愛你的心
全部交給你不願我的心那麽輕易的被你發現
你是否明白還會害怕你忽然間離我而去
卻不再回來
我的你
如果這樣只徘徊在你身邊
如果最後你什麽都不知道
不知道我是多麽深深愛過你
……
擱置在一邊的手機嗡嗡振動兩聲，随手拿起，僅掃了一眼，舒顏心跳驟然加快。
手機裏輕悄悄的躺着兩條信息：
“如果現在發一條短信給5年前的自己，你會說什麽？”
“我想你了。出來見見我好嘛。”
月涼如水。
季揚站在舒顏家門口，眼神清靈，手裏緊緊握着手機。隔着一道鐵藝欄杆，一條彎彎曲曲的石徑通向了一幢漂亮的小別墅。別墅一樓一片黑暗，僅二樓靠外的一處精致百合窗裏透着暖暖的光。季揚知道舒顏在家，但凡他心裏還有自己的半分位置，他一定會下來的。
黑夜裏，舒顏院子裏一樹梅花開的正好，紅的妖嬈。含了霜雪的枝條在夜風裏微微招搖，寒意濃重的空氣裏夾着紅梅淡淡的清香。紮滿花藝的秋千靜立不動，唯有噴泉裏的一池清水緩緩流淌，輕柔的水聲氤氲着霧氣，慢慢的流進了心裏。
時光安然。
冬夜裏溫度低的吓人，等心裏那份突然的悸動慢慢淡了下來，季揚手摸到自己臉才知道涼的透骨。寒意自腳邊升起，忘了換鞋的後果就是現在雙腳似乎踩進了冰碴子裏，有着陣陣遲鈍的痛。
好冷……
季揚心裏自然是很委屈的。舒顏一向動作緩慢，懶得跟個考拉一樣。沒了解他之前還會認為他是個商業經營，住一起了才知道，什麽啊……一天24小時他恨不得有18個小時都在睡覺，沒見過他準點來上班，但是誰敢讓他加班他那雙時時含水的溫柔眼睛瞬間會犀利無比怨恨的看着誰。第一次帶有深度接觸那次也是，自己傻乎乎的在地下停車場等了他半個多小時，那時候也是涼意襲身，與現在唯一的區別就是那時候自己還會在心裏各種吐槽各種詛咒各種罵他，可是現在不行了。舒顏牢牢的住進了自己心裏，沒有人會舍得惡意攻擊自己心裏最溫存地方住着的人。
他心裏沒我了。季揚說。
他不肯下來，我也不能凍死在這裏啊。
季揚慢慢的轉身，回家吧。再去公司了就主動辭職吧，就當是沒認識過舒顏。反正他的世界與自己不在一個平行面上，想來以後也沒機會有大的接觸了。這有什麽的，一個男人而言，誰離了誰還活不了怎麽的。
可是，臉頰上涼涼的小溪流，怎麽越流越歡快了。
“站住！”背後傳來一道略顯嚴厲的聲音。
季揚火速扭身：“舒顏！”似乎剛剛看破紅塵般的自己也能過得很好的理論不是他的想法一樣。
舒顏站在他身後，胳膊上挂着一件墨藍色風衣，容顏俊朗，可惜就是臉色有點黑，多多少少的影響了他的帥氣程度。
将胳膊上的風衣展開，舒顏長臂一揮，穩穩的将季揚罩在裏面。上下掃視了季揚一番，才發現他腳上踩着的一雙白色絨毛拖鞋此時沾了雪水與灰塵早已變得髒兮兮的，且柔順的軟毛濕漉漉的貼着鞋面。
“你不冷嗎？”舒顏問。
季揚搖搖頭：“不冷。”
“你不冷我冷。”
季揚眼睛眨巴眨巴，“那你快回屋去吧。”我就不信你能自己回去把我扔這兒。
“好。”于是舒顏真的要往回走了。
季揚咬咬牙，撲上去緊緊抱着舒顏不松手：“總監，我喜歡你，我是真的喜歡你。”
舒顏并沒有推開他，靜靜的維持着被他從背後抱住的姿勢不動。只是聲音有些清冷：“這又怎麽樣？”
“我會慢慢學着煮飯，會努力做家務，會唱歌哄你開心。你原諒我好嘛，我離不開你。”
“這些我自己都會。用不着你。”
“我還會，還會……”季揚漲紅着臉語無倫次的說，“我會生孩子……”
看不到舒顏的表情，季揚只知道自己在稀裏糊塗的說傻話，真的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的時候，他眨了眨泛紅的眼睛松開舒顏轉身就想跑。不想卻被一把反拉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清雅的香水味兒撲鼻而來，那是他熟悉的舒顏身上的味道。
“你說你會生孩子？”
“啊！！”季揚呆住了。
舒顏溫熱的氣息噴在季揚臉上，癢癢的。季揚稍稍偏了偏頭想要躲開，舒顏一手控制住他後腦勺一手挑起他下巴雙唇湊了過去：“乖，我們試試生一個吧。”
“唔……我不會……”
“你剛剛說了你會的。”
“我……”
“結果不重要，過程是關鍵的不是嘛？”
“……”
舒顏伸手揉了揉季揚頭頂碎碎的頭發，動作粗魯的将他打橫抱起，右手将他腳上失去保暖意義的鞋子脫下來扔到地上，用風衣上的高級絨毛領子裹住他雙腳以免凍着。
“走吧，跟我回去生孩子。”
季揚偎在舒顏懷裏，頭靠在他胸口，小聲的說：“總監，我想你了。”
“恩。”舒顏淡淡的應了一聲。
“我想你了。”
“恩。”
“我想你了。”
“恩。”
“我真的有想你。”
“恩……”舒顏頓了頓，低頭看着季揚澄澈的眼睛，終于說出了季揚想聽到的話：“我也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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