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
王夢奎回到宿舍的時候,才知道原來另外兩個舍友都被偷了。雖然不至于被洗劫一空,電腦、詞典什麽的貴重物品都還完好無損,但每個人放在抽屜裏的現金都被拿走了。
其中一名舍友叫阮亭,見她回來的時候竟然還有點憤憤不平地對王夢奎說道:“夢奎,那小偷不會是你的什麽金蘭姐妹吧?全宿舍就你的桌子是整整齊齊的沒被碰過,我和姚揚、淺夏三個人的桌子都被他翻得亂七八糟,連我們的床也沒幸免于難,就差要搬家了!”
“對啊,究竟是怎麽回事兒啊?”另一名舍友姚揚附和道:“這也太奇怪了吧?”
王夢奎原先就氣得在回學校的路上将阮亭和姚揚的祖宗十八代罵了一通,現在再看到這兩個人火氣本就更會“噌噌噌——”地往上蹿,沒想到這兩個人竟然還一點心虛、內疚的感覺都沒有,她怒不可遏,幾乎是第一次在宿舍大發雷霆道:“這件事情需要你們兩個人負責。淺夏有什麽東西丢了你們兩個必須一起賠償,至于她的醫療費我想就算了。還有麻煩你們兩個以後如果說要回來就一定要回來!”
倆人一聽都愣住了,她們第一次看到王夢奎發這麽大的脾氣,以前她都是溫聲細語,有什麽委屈也都是藏在心裏,一般都不會表現出來的。
阮亭和姚揚倆人面面相觑,雖然被說得有點內疚,但心裏的不爽卻更多。她們氣得滿臉通紅,其中一人甚至非常不高興地将書重重地一摔,狠狠地拍在桌子上,然後站起身故意用較大的音量嘀咕道:“叼什麽叼!憑什麽要我們賠錢。沒門!”
王夢奎臉色愈發地陰冷了。她素來就看這兩個舍友不順眼,甚至還有些看不起她們。比如說,她們家的經濟條件明明至少是小康水平,卻還要去申請什麽貧困生,根本一點羞恥心都沒有!再比如,她們經常跷課,而且整天跟着一群狐朋狗友到外面瘋玩,有時淩晨三、四點才會回來……
當然,最讓她憤怒的,當然是林淺夏被她們害得流産了。
王夢奎這個人比較能隐忍,她不想和身邊的人關系弄僵,因此縱使她多不喜歡這個人,她也會和對方客客氣氣地相處。
這就是她和林淺夏不同的地方。林淺夏這個人很真實,雖然随着年齡的增長她也漸漸變得成熟,不再像以前那樣不考慮任何後果,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但她還是那麽嫉惡如仇,有着自己的做人原則。比如說在貧困生投票大會上,她不怕被人嚼舌根,她沒有幫阮亭和姚揚拉票,而且也沒有顧及舍友的面子就投她們一票。
林淺夏的這種敢愛敢恨的品性令王夢奎欣賞的同時也無比羨慕。
出生貧寒的王夢奎從小就遭到別人的白眼,常常會有人在那邊小聲議論她,說她的父母欠債不還,臉皮真厚。因此害怕被人排擠的她,對每個人都小心翼翼的好。
……
躺在床上,內心的憤怒也漸漸平息下來。王夢奎望着天花板,終于開始冷靜地思考阮亭和姚揚說的話。
這的确有些詭異,為什麽宿舍四個人,就她一個人的桌子沒被動過?難道小偷早就知道她沒什麽東西可偷的?
王夢奎原本就懷疑小偷是她們北八宿舍樓的,這樣一想,就更覺得那個小偷很可能對她們宿舍的人都有一定的了解,比如知道她是真正家庭困難、沒什麽錢可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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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了解她們的人那麽多,住在樓上樓下幾乎全部都是。
王夢奎不指望學校領導能查出什麽東西來,她覺得,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她自己了。因為只有她一個人,有稍微清楚地看到小偷的身影,尤其還借着走廊射進來的月光看到他穿的是一雙淺藍色的牛仔板鞋。不,不是他,應該是她。北八是女生宿舍樓,沒有住男生。
可當時場面實在太慌張太混亂了,她根本沒有看清楚小偷的模樣,甚至連她究竟是胖是瘦,是高是矮她都無法确定。
至于林淺夏,王夢奎估計她肯定更沒看清楚小偷長什麽樣,而且她也不舍得再讓她去回憶那可怕的一幕了。
那麽唯一能當作線索的,就是那雙淺藍色的牛仔板鞋。可是穿那種類型板鞋的女生那麽多,這無疑是大海撈針啊……
林淺夏的身體恢複得還算快,在醫院住了幾天之後就可以出院了。她自然是不知道自己流産的事情,因此一出院就嚷着要回宿舍把能搬的東西都搬到習微涼的房子裏。
因為林淺夏堅持自己的東西不多,都是些輕飄飄的衣服,所以習微涼就把車停在宿舍樓下,人沒有上去,而是就靜靜地站在車子旁邊。
孩子沒了,他心裏難受得緊。就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煙,點上後狠狠吸了一口。
這幾個晚上他睡得很差,幾乎每晚都失眠。常常在半夜裏突然醒來,他就望着懷裏似乎睡得也不是很安穩的人兒眼淚就那樣毫無預警地流了下來……
林淺夏下樓的時候,手裏就提着一個箱子。習微涼接過來的時候發現,果然這裏面裝的都是些衣服,看起來鼓鼓的,其實很輕。
林淺夏沒有把被褥什麽的東西帶走,因為她想到自己有時候中午還要在宿舍裏睡覺。剛才她回宿舍的時候,明顯感覺宿舍的氣氛異常沉重和詭異。看起來似乎王夢奎和阮亭還有姚揚起了什麽争執,估計和那晚遭賊有關。
……
回到家裏,林淺夏就接過習微涼手中的行李箱自己一個人走進卧室裏收拾起來。
習微涼跟着走了進來,說要幫她整理衣物。但馬上就被林淺夏給果斷拒絕了。
林淺夏這個人臉皮薄,她認為雖然自己和習微涼已經是夫妻,連最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可是她依然覺得他們倆之間的關系似乎還沒有熟到可以互相“洗內褲”的地步,至少讓習微涼看到她的文?胸、內褲和衛生巾等東西她都會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
夜裏,林淺夏做了個噩夢。倒不是又夢見有人趴在她的床上,而是夢見她和習微涼領完結婚證後習微涼就一直打她。
她驚叫一聲醒來,吓得渾身冷汗涔涔。
“怎麽了?又做噩夢了嗎?別怕,有我在,我一直都在你身邊。”習微涼小心地拍打着懷裏的人兒,輕聲安慰道
林淺夏沒有發現習微涼的異常,其實他剛才一直都沒睡,甚至還偷偷地哭了好久。
林淺夏撲進習微涼的懷裏,揚起小腦袋愁眉苦臉道:“你猜我夢見什麽了?!我竟然夢見你在虐待我!!”
習微涼一愣,随即果斷呵斥道:“瞎想些什麽?!我怎麽可能虐待你!”他對她好還來不及呢!
林淺夏望着習微涼一張俊臉上寫滿了委屈和不高興,終于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沉思了好久好久,終于緩緩開口道:“微涼,我覺得這一切都好像是一場夢,那麽不真實。你看看,當初我們明明不認識,只是發生了一、夜、情,你竟然就要求我嫁給你,而我竟然還答應了?!?!現在想想我當時肯定腦抽了!!這麽荒唐的事也幹得出來!!!”
“可你的選擇是對的。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習微涼緊緊握住林淺夏躲在被窩裏的小手,承諾道。
“是啊。你對我真的很好。”林淺夏望着習微涼溫情脈脈的一雙黑眸,覺得心裏似乎有一股暖流在她的五髒六腑和四肢百骸裏流淌。“我覺得我的運氣怎麽這麽好,竟然這樣讓我撞上了你這個……高、富、帥!”
“我覺得我也很幸運,能夠娶到你這麽好的媳婦兒!”習微涼感受着懷裏人兒平穩的心跳,覺得很心滿意足。“你又漂亮又可愛,而且還乖巧聽話。吃東西一點也不挑食,我煮什麽你就吃什麽。說話的聲音又很好聽,尤其是念英語的時候特別吸引人。你寫的字也很秀氣,就像你的人一樣。”
漂亮可愛?乖巧聽話?“你說的人是我嘛?!”林淺夏眼睛一眨,故意嘟着嘴道。
“當然了!”習微涼連連點頭道。
林淺夏甜蜜一笑,然後就奇怪習微涼什麽時候聽到她念英語了?噢,可能是在她準備英語六級考試的時候聽到的。至于她的字跡,應該随便去翻她的書都能看到。
不過他說到她不挑食,那是因為他自己廚藝很好好不好?!
林淺夏覺得習微涼實在太搞太可愛了!這麽多的優點她自己怎麽就沒有發現?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情人眼裏出西施”嘛?!
“好了好了,趕緊去睡吧。你明天早上前兩節還有課呢!”習微涼見林淺夏打了個呵欠,就幫她掖好被子,關上了床邊的燈。
黑暗裏,兩個人都可以聽到彼此淺淺的呼吸聲。
林淺夏不知怎麽的,就覺得有些難過,好像自己少了點什麽東西。她挨着習微涼的胸膛,聲音悶悶道:”微涼,我怎麽總覺得我們好像把什麽東西給弄丢了呢?!我說的不是什麽錢財。”
習微涼沉默了一小會兒,就馬上佯裝毫不在意道:“你想多了,被那小偷吓到了吧。”
“嗯。”林淺夏也沒有想太多,而且也确實累了,就這樣漸漸睡着了。
黑夜裏,習微涼的一雙黑眸,漸漸濕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發現大家想象力都太豐富了,女主還不至于有魅力到會有男生冒着危險爬到她的床上哦··其實真的純粹只是一起偷竊案。
35改變
由于習微涼的強烈要求,林淺夏出院後在家裏休息了幾天後才回到學校上課。
因為那起偷盜事件,素來默默無聞的林淺夏在學院裏幾乎是一夜成名。來到教室上課的時候,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掃向她,然後都小聲讨論着。
林淺夏覺得很別扭,明明自己是受害者,可大家對她的态度卻好像她做了什麽不見不得人的事似的。
阮亭和姚揚帶頭,幾個和林淺夏還算熟識的女孩紛紛上前圍着她噓寒問暖了一番。
林淺夏看到阮亭和姚揚時就不是很高興,她從王夢奎口中得知,她們倆就是那晚事故的罪魁禍首。可看她們向自己道歉的态度至少表面上看還算誠懇,再加上周圍還有這麽多的女孩,她也不好發作。
那晚事故給林淺夏帶來的傷害還是不可小觑的。一開始的幾天,她幾乎每個晚上都會做噩夢。倒不是夢見有人半夜爬上她的床,眼睛睜得大大地盯着她看,而都是一些亂七八糟、各種類型、各種壓抑的噩夢。
若不是因為有習微涼,林淺夏每次驚醒的時候他都會輕輕地抱着她小聲安撫着,她也不會恢複得這麽快。
這件事影響的不單單是她,甚至連習微涼都憔悴了很多。而且令林淺夏有些費解的是,她都已經漸漸從那個陰影裏走出來了,可習微涼卻似乎怎麽也走不出來,每天情緒都很低落,讓她直覺得他有什麽事隐瞞着自己。
阮亭見林淺夏的氣色似乎恢複得還不錯,又由于好奇心的驅使,她就忍不住問起了那晚的經過。
林淺夏的臉色頓時有些蒼白。其實不管經過多長時間,那晚恐怖的場景她還是無法忘懷。那一雙眼睛,她最近還是時不時地會回憶起,實在太讓她感到毛骨悚然了!
然而還沒等到林淺夏搖頭,王夢奎就突然氣勢洶洶地走過來,劈頭蓋臉地就對着阮亭一頓臭罵:“你還是不是人了?!你明明知道淺夏那晚直接被生生吓暈了你還問她?!?!你實在太過分了!!!”
這是在班上,而且還是在快上課的時候,學生都已經來得差不多了,諾大的教室幾乎都坐得滿滿的。而且所有人又都注意着這邊,現在王夢奎來了這麽一出,喧嘩的班級霎時就沉寂下來,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幾乎不敢相信剛才那麽兇狠的女人就是他們學院又漂亮又溫柔的院花。
阮亭一直愣了好久好久,然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被王夢奎當着所有同學的面給臭罵了一頓。她霎時就覺得委屈,眼淚突然嘩啦啦地流了下來。
阮亭哭得帶雨梨花的,再加上王夢奎剛才确實激動了點,一些同情阮亭的女孩就忍不住為她打抱不平,說了王夢奎幾句。
而王夢奎今天似乎情緒真的有些失控,仿佛已經變身為了一個悍婦,她甚至還想再和那幾個女孩大吵一架,幸虧林淺夏趕緊攔住她,把她給硬生生地拖了出去。
“你今天怎麽啦?這麽兇,變得都不像你了……”對于方才王夢奎的反應,林淺夏也感到很意外。
“難道這不是應該的嗎?!”王夢奎氣得滿臉通紅。“小夏,你說阮亭這人是不是很自私?她幾乎一點都不顧及他人的感受,明知道那晚的事情對你影響很大,還要你去回想!”
雖然對于阮亭這個人很自私的看法,林淺夏一直都舉雙手贊成。但是她還是覺得方才王夢奎的舉動有些偏激了點。“其實你剛剛真不應該那麽罵她,她可能也沒考慮那麽多吧,你剛才實在太兇了……”
“你!!!”王夢奎一聽,簡直氣得暴跳如雷。
這時恰好上課鈴聲響起。王夢奎勉強平複了下自己激動的情緒,然後微喘着粗氣揮揮手直催着林淺夏離開。“上課了,你快回教室吧。我去廁所一趟。”
“好吧。那你要快點啊。”
王夢奎一直看着林淺夏走進教室後,自己才一個人落寞地走到廁所裏。
用冷水撲了幾下臉,王夢奎望着鏡中仿佛是被淚水淋濕了整張臉的自己,突然覺得鼻子一酸,一雙杏眸霎時就變得通紅。
王夢奎想說,小夏你知不知道,因為阮亭和姚揚,你流産了你知道嗎?!你知不知道那晚不單單是一起偷竊案那麽簡單,那晚其實也是一起謀殺案啊!!
她很想告訴林淺夏,就因為這兩個可惡的舍友,你的第一個孩子掉了!而且她們對那晚的事還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她們剛才的道歉其實都是虛情假意的你明白嗎?!你怎麽還能為了阮亭這個惡心的女人說我?!
可這些,她不能說,她不能和任何人說,她只能硬生生地吞到肚子裏。
……
王夢奎這陣子過得很壓抑。其實那一晚她所受到的打擊也不小。那種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壓迫,對她的影響也很深刻。她無法不去回想鮮血從林淺夏的私密處順着她的大腿流出來時的可怕場景;她也無法不去回想那時她背着失去知覺的林淺夏從三樓一個臺階一個臺階地爬下來,而且還有幾次險些要從樓梯上滾下來的痛苦經歷。
如果說林淺夏只是把王夢奎當作最好、最親密的好朋友,那麽王夢奎卻是真正地将林淺夏當作她的親身姐妹般對待。
林淺夏在王夢奎心目中的地位,甚至只僅僅次于她的父母。
林淺夏流産的事,除掉不知情的她,受到的傷害最大的自然是習微涼,其次,肯定就是王夢奎了。
王夢奎心裏很苦,卻又找不到任何人可以訴說。自從那件事後,她對阮亭和姚揚的厭惡幾乎是如雨後春筍般節節拔起。而她又和她們住在一個房間,幾乎是擡頭不見低頭見,三個人都沒有好臉色,林淺夏又不在,王夢奎一個人孤軍奮戰,覺得非常難受。
她也知道是自己情緒太激動了些,其實這幾天她的心情一直都無法平靜下來。
王夢奎正哭得酣暢淋漓呢,陡然一只白皙異常的手伸了過來。
王夢奎順着那只手往上看,意外的竟然是那張令她朝思暮想的臉。
“你?!我?!”王夢奎一下子變得驚慌失措,心頭就像有一只小鹿在亂竄,讓她緊張得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擦擦。”冷世軒的聲音有一些嘶啞,但是語氣很溫柔。
“哦哦。”王夢奎趕緊接過冷世軒手上的面巾紙,張皇失措地在自己的臉上亂擦了起來。
冷世軒望着王夢奎慌裏慌張、與以往斯文淑女的形象大相徑庭,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其實隐隐猜的到王夢奎是喜歡自己的,可是他,卻不能接受。
王夢奎擦幹臉後,就低着頭害羞道:“難道你剛才看到我……我……”
“看到你什麽?大發脾氣的模樣?”冷世軒微微調侃道。
“……”王夢奎悔恨得啊,那不就代表她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就是那種可怕的潑婦嘛?!可是她忐忑地擡起頭,卻見冷世軒臉上帶着笑,望着她的雙眸也是笑意盈盈。
王夢奎覺得很幸福,她覺得,他應該也是喜歡自己的。
兩個人都沉默了好久,王夢奎像突然意識到什麽似的,詫異地問道:“這裏是女廁所啊?”你怎麽能進來啊?
“嗯。你上完廁所了嗎?上完了就出來吧。”冷世軒揚了揚嘴角,随即走了出去。
王夢奎也跟着走了出去。
冷世軒本來一個人走在前面,走了一會兒後還是停下來等着王夢奎跟上來。
兩個人肩并肩走着,王夢奎覺得自己活了整整二十年,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幸福的。
從廁所走到教室的路能有多長,縱使兩個人的腳步故意放得很慢很慢,還是一分鐘不到,就到了王夢奎上課的教室。
冷世軒向她揮了揮手,就返回走進了隔壁的班級。
王夢奎這才知道,原來每周一下午的第一節課,冷世軒都是在她的隔壁教室上課的。
她心裏甜甜的,回到教室的時候,一張俏臉也含春帶笑,與之前離開時怒火中燒的模樣簡直彷若兩人。
……
上完課後,林淺夏就和王夢奎告別,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車。
回到家的時候,習微涼竟然早就已經回來,正在廚房裏忙着炒菜。
林淺夏笑嘻嘻地走進去,想給習微涼打下手,卻因為抽油煙機壞了,習微涼害怕她熏到,就把她趕了出去。
晚飯兩個人吃得其樂融融。
林淺夏刷完碗回到卧室的時候,習微涼正在卧室裏看報紙。
見她進來,習微涼就放下手上的報紙,說道:“淺夏,我有時候要值班,可能不能回來。上級在軍營附近給我分配了個房子,在我不在的時候你是想自己一個人睡在這裏還是跟着我在去那邊睡?”
林淺夏覺得,如果是以前,習微涼肯定連問都不問她,而是直接說,你,要跟我一起去那邊睡。
可是現在,他會征求她的意見,這種改變真的很好。
林淺夏突然想起以前在雜志上看到的一則故事,內容大概是這樣的:有一個王朝的大臣,被迫取了朝裏一名醜陋不堪的巫女。新婚的那一夜,巫女對他說,我有一種巫術,可以讓自己變美,但是只能在白天或者夜晚變美。你是想要我白天時變成美人,還是夜晚時變成美人?
白天時變成美人,可以讓他帶着自己的如花美眷接受所有朋友豔羨的目光,可是如果這樣,那麽夜晚面對自己的,卻是一個醜陋不堪的老女人了。
那位大臣思考了良久,最後他給出的結果卻是出乎意料的。
他對巫女說,我尊重你的選擇。
巫女因為感動,白天和夜晚,都是一個美人。
……
對于習微涼為了自己所做出的改變,林淺夏很感動。她揚起嘴角,理所當然道:“當然要跟你一起去那邊睡了!”
她會這麽回答,當然主要還是因為她自己晚上再也不敢一個人睡覺了。
晚上親、密的時候,習微涼溫暖的大手,忍不住在林淺夏的腹部徘徊。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就好像那個孩子,一直都沒有離開。
林淺夏整個人軟得像一灘水,一張小嘴只能無意識地呻、吟着。
因為情、動,她媚眼如絲,一張小臉綻放着兩朵紅雲,看起來妖豔動人。
習微涼感受到她的濕、潤,正準備進、入的時候,卻被林淺夏阻止了。
林淺夏喘着粗氣,提醒道:“你……你好像沒戴避、孕、套……”
習微涼一愣。他心裏不快,卻沒有表現出來。臉色淡漠地打開床頭的抽屜,他快速利落的戴好。
林淺夏猜得到習微涼不是很高興。她伸出雙手環住他的脖子,主動吻上他略顯幹燥的薄唇。
習微涼感受着唇上傳來的軟綿甜糯,一下子緊緊抱住身下的人兒加深了這個吻,同時因為沒忍住,腰下一個用力,就這樣橫沖直撞了進去。
林淺夏一個悶哼,覺得這力道讓真她有些受不了,只能嗔怒道:“輕一點……”
習微涼聽話地放慢了速度。感受着身下的人兒愈來愈熱情的回應,他在心裏安慰自己,孩子,以後一定會有的。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盜文猖獗,所以才決定采取這樣的防盜措施。給大家帶來的不變,在此向大家鞠躬致歉。但是大家不要怕自己會虧,每個防盜章節最後我都會将文本內容換進去,字數只多不少。就算之前買的人,也不會吃虧。
其實我更新一章,如果有一個人看,我也只賺了大六分錢那裏。我的舍友說,我這樣子,還不夠我交電費和網費。當然,她這麽說是誇張了一點,可是我心裏真的有些難受。我看了V章的前一章點擊,再看看後面V章的點擊,如果不算那些棄文的人,真的有三分之二的人去看盜的章節。
我真心希望,大家可以珍惜我的勞動成果。畢竟寫文,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
再次像大家道歉。
36永遠都不知道
這幾天林淺夏有些心神不寧,因為再過幾天她就要開始體能測試了,每一次跑八百米的時候她都覺得非常痛苦,那種呼吸困難、上氣不接下氣的感覺一想起來她就怕。
可是她再怕,體能測試來臨的日子也不會推遲。
男生是要跑一千米的,因此男女生是分批測試的。
男生最先測試,可也就過了六分鐘左右,就輪到林淺夏她們測試了。
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當體育老師一聲令下,林淺夏就跟随着大部隊一起跑了起來。
K大的操場一圈有四百米,林淺夏悲哀地發現自己才跑了一個彎道,就已經力不從心了。
很快,她就被隊伍遠遠地甩在了後面。
林淺夏這才驚覺自己的體質變得越來越差了。以前大一和大二的時候她也沒怎麽鍛煉,但是跑八百米的時候都沒有這麽快就感到氣喘籲籲的,雖然過程有些痛苦,但至少都能及格。
可是今天,還沒跑半圈,她就覺得上氣不接下氣,整個人都快虛脫了。林淺夏一下子就驚慌了,可是她發現自己越驚慌就越覺得呼吸困難,渾身無力。她望着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同學們,眼睜睜地看着她們已經過了第二個彎道在第二個直道上跑了,而她自己卻還在第一個直道上跑着。
體育老師正站在起跑線旁,看見林淺夏過了這麽久才跑完一圈,可能也是因為焦急吧,就有些氣洶洶地大喊道:“快點!你這樣的速度怎麽可能及格?!之前已經跟你們說過了自己要去鍛煉都不去鍛煉!!”
林淺夏這人眼淚素來就多,一聽體育老師這麽說人就快哭了。她本來就體力不支覺得很痛苦,現在體育老師再這麽一說,她更覺得心裏難受,陡然鼻子一酸,眼淚就這樣流了出來。
就在林淺夏覺得自己孤立無援、快跑不下去的時候,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突然跑到了她的身邊,對她輕聲說道:“加油!跟着我跑!”
林淺夏詫異地擡頭看了身旁的這個男生,只見他對自己微微一笑,然後就跑到了離她不遠的前方,勻速跑着。
這個男生她不認識,她甚至覺得自己似乎連見都沒見過他一眼。
可林淺夏還是一下子就覺得倍受鼓舞,或許是心裏暗示吧,她突然覺得自己有了繼續奔跑的力氣了。擦幹眼淚,她望着離自己不遠的的那抹高瘦的身影,使出吃奶的力氣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前面的男生,似乎一直都在配合着林淺夏的速度,而且還時不時地回頭看看她,對她說加油。
林淺夏覺得深受感動。其實跑步的時候就是這樣,如果有一個人能在前面帶着你,你就會覺得有一個目标,你就會有那份堅持跑完的信念。
習陽環胸站在K大操場的入口處,望着操場上奔跑的那兩抹一高一低的身影,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終于到了終點,終于跑完了兩圈。
體育老師望着林淺夏,陰霾的臉終于開始放晴,有些無奈地松了一口氣道:“幸虧正好及格!別馬上停下來,接着走一小段路。”
林淺夏點了點頭,喘着粗氣跟着前面的男生又走了一小段的操場。
急促的氣息還沒平緩,體育老師就召集所有的女生過來報學號登記成績。
林淺夏走過去,因為是最後一名,所以就只能等到最後一個才報出了自己的學號。
當她登記好成績,想向那位男生道謝的時候,一回頭卻發現偌大的操場上已經沒有了那抹高瘦的身影。
有幾個八卦的女生笑嘻嘻地走過來調侃她道:“淺夏,剛才那帥哥是誰啊?你男朋友?好浪漫哦……陪跑呀……”
“不是不是……”林淺夏趕緊搖頭道。“我不認識他,你們有看到他嗎?我還想向他道謝呢!”
“沒啊。剛才我們登記成績的時候,他好像就走了。那男生長得真不錯,不知道是哪個學院的,以前都沒見過。原來你不認識啊。”某個女生回答道。
“是啊。”林淺夏将整個操場都搜尋了一番也沒見到那男生的身影。她覺得有些遺憾,她想她今天能跑完八百米而且還正好及格了,都是那男生的功勞。
習陽睨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哥兒們,涼涼道:“你不是說要親口問她是不是結婚了嗎?怎麽又不去問?不敢嗎?都陪跑了還不敢問啊?!”
別聽習陽是這種語氣說話,其實他的性格就是這樣,很随性,嘴巴稍微臭了點,十句話裏有九句聽起來都像在諷刺人,不過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其實沒有一點惡意。
林仁榮和習陽是将近四年的上下鋪的交情,自然已經習慣了他這種德性。因此他不甚在意,只是一雙眼睛戀戀不舍地盯着那抹嬌小的身影。
不用問了,問了也是令人失望的答案。剛剛他已經還給了她一句“加油”,以後他要将她從自己的生命中抹去。
林仁榮注視着還在東張西望的林淺夏,因為剛剛才跑完步,她的臉不再像以往那麽蒼白,而是泛着兩抹紅暈,看起來甚是嬌俏可愛。“她臉紅的樣子可真好看。”
“不覺得!!”也許是為林仁榮打抱不平吧,因此習陽一直很不看好林淺夏。
習陽那次一回學校,就和林仁榮說林淺夏是自己的嫂子。
林仁榮一開始還不大相信,因為他一直都默默地關注着林淺夏,他知道她的筆名,他會去看她偶爾發表在K大校報上的文章。其中有一篇,是對于“當代大學生還未畢業就結婚的現象”的看法。他還記得,她在文章中說到,她非常反對這種行為,她認為女生在二十七、八歲的時候結婚是最好的。她還說,她覺得在大學時期談的戀愛通常都沒有結果,還是工作後談戀愛最實際。
林仁榮那時候就打算,應該等到林淺夏畢業之後,他再去接近她,再去追求她。
習陽知道他想法的時候嗤之以鼻,還嘲笑他傻,說很多人說是這麽說,其實未必真會這麽做。他再不行動,說不定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可林仁榮那時候固執,不相信習陽的話。
可事實證明,他是真的真的太傻太傻了……
剛上大學的林仁榮,是一個身高一米七八,體重超過一百七十斤的大胖子。因為“膘肥體壯”,他常常會被同學們嘲笑。
甚至在體育老師通知本學期會有體能測試時,可能因為本就是個年輕人,他就忍不住上下打量了林仁榮一番,然後略顯調侃道:“你這樣……可能跑不了一千米就挂了!”然後周圍的人哄堂大笑。
異常自卑的林仁榮那時就下定決心,自己要鍛煉!自己要減肥!!
家境非常好的林仁榮,從出生開始吃的喝的都是很補的食品,因此從上幼兒園開始,他就比周圍的同學們要胖上許多。
後來随着年齡的增長和安逸、缺乏運動的生活,他的橫向發展明顯要比縱向發展快速許多。
其實在高中的時候,林仁榮就想過要減肥。他嘗試過喝減肥茶、吃減肥藥,但每一次都是不停地跑廁所,最後自然都以失敗告終。他也想過運動減肥,可是由于學業過于繁重,他實在抽不出時間來鍛煉,因此堅持了沒一周,就放棄了。
後來上了大學,學業一下子輕松了很多,課餘時間也多了不少,林仁榮就決定每天晚上到操場去跑幾圈。
一開始,林仁榮是決定在自己學校的操場上跑步。結果第一天晚上就撞見了同來鍛煉身體的朋友,半開玩笑半嘲諷道:“喲……仁榮,要減肥啊?!”
其實男生就是這樣,常常都是有口無心。可是從小被人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