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2)
笑到大的林仁榮,本來就會比一般人要敏感些,尤其是和他肥胖有關的話語。
林仁榮第二天就跑到他的隔壁學校——K大跑步了。
一開始,林仁榮因為身體過于肥胖,常常還沒跑四分之一圈,人就氣喘籲籲。
跑步的第三天,上氣不接下氣、感覺整個人就要窒息的林仁榮,聽着自己快速的心跳和沉重的呼吸聲,都想着要放棄的時候,突然一個嬌小的女生在從他身邊經過時對他說了一句“加油”,然後還回頭善意的一笑。
林仁榮那時就覺得,自己仿佛聽到“啪——”的一聲,漫天絢麗的煙花在自己的天空中綻放。
林仁榮從小的經歷和大多數人就不一樣,他太容易被周圍的人所影響,這也是為什麽,對于別人來說,不過只是一種短暫的感動,但卻可能會讓他刻骨銘心。
從那天開始,除非下雨,林仁榮每天晚上都不間斷地來K大操場跑步。
那時,他總會跟在林淺夏的身後,她的背影,就是他的目标。
一開始,林淺夏的速度對于林仁榮來說似乎還太快了。但無論有多累,他都會緊緊跟在她的身後,有時候甚至近得可以聽到她的呼吸聲,和自己粗重的呼吸似乎融為一體、此起彼伏。
每次跑完,他都會默默地走在她的後面,默默地送她回宿舍,再站在樹蔭下遠遠地看着她上樓。
可是這樣美好的時光還沒維持一個月,林淺夏就再也沒有來跑步了。林仁榮卻還是依然每晚都來K大的操場跑步,一個是為了減肥,還有一個就是為了,能夠等到林淺夏。
不說林仁榮變瘦了很多林淺夏認不出來,其實她本就對他沒有任何印象。她那時不過是因為想增強體質所以去跑步鍛煉身體,結果還沒堅持一個月,因為天氣變涼了,林淺夏就沒有再繼續下去。
林淺夏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不過是一句鼓勵,一個微笑,就能讓一個男生對自己念念不忘;她也永遠不會知道,會有一個男生将她寫滿自己的一生,而她卻從來都沒有想起過他……
……
王夢奎回到宿舍的時候,林淺夏正成“大”字型躺在床上,看見她回來,就在那裏有氣無力地哼哼哈哈道:“夢奎啊,我今天跑八百的時候差點挂掉了!”
“嗯?”因為林淺夏和王夢奎兩個人選修體育項目不一樣,一個是瑜伽,一個是跆拳道,因此她們體能測試的時間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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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的體質真的越來越差了!我以前不用鍛煉跑八百都能過啊,今天差點就不及格了!”
王夢奎雙眸一黯,她隐隐猜到,林淺夏可能是因為流産所以體質才變差了。這個認知讓她對阮亭和姚揚更加厭惡。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今天實在太忙了,班級有團會,明天還有實驗,所以我就把預習報告做完後才更細,主要是今天我卡文了··所以寫到十點半才寫完。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等急了,向大家道歉。
37原來,原來
清晨林淺夏一醒來就披上外套走到陽臺上呼吸新鮮的空氣。
不遠處還可以聽到士兵氣勢磅礴的操練的聲音,她依稀記得在早晨六點的時候還聽到部隊裏起床的哨聲,那時她睜開朦胧的睡眼望向窗外發現天色還只是微亮,而身邊的男人卻早就已經穿戴整齊出門了。
這是林淺夏在部隊分配給習微涼的房子裏睡覺的第一天。她原以為早晨不會被哨聲吵醒,沒想到那哨聲的威力實在太大了,她還是因此從夢中驚醒了。
林淺夏記得,習微涼曾經告訴過她,等再過幾天,也就是真正入冬後,軍營裏晨起的時間會改為六點二十分。不過她明白,無論是冬季還是夏季,無論外面的天色如何,他都會準時在六點之前就起床。
其實這房子說是說在軍營附近,實際上它還是屬于在部隊裏面,只是不在內部。畢竟軍營算是機關重地,閑雜人等是不可随意入內的,即使她是軍人的家屬。
而習微涼在軍營內部其實也有宿舍,但是為了能陪林淺夏,他即使值班到很晚,也還是會努力趕回這個房子睡覺。
林淺夏伸了個懶腰深深吸了一口氣。早晨清新的空氣讓她頓時感到精力充沛,耳畔悅耳的鳥鳴令她不由自主地揚起嘴角。
她走回客廳打量了這房子一圈,發現這房子不小,而且太空曠了。雖然基本的家具什麽都有,樸素的木漆餐桌、椅子以及普通的電視機都一應俱全,但是顯得太過冷清,缺少了一種“家”所該有的那種“溫馨和諧”的味道。
林淺夏望着四處不是白就是黑的那種冷色調,就很懷念習微涼在“君臨天下”那的房子,裝修得很別致淡雅,是她喜歡的那種風格。
林淺夏知道自己以後也會挺經常在這邊睡覺的,因此她很有一種沖動要把這裏的房子拿去裝修。但是畢竟這是部隊分配的房子,如果裝修了很可能習微涼會被上級批評。比如說他鋪張浪費、不節儉啊什麽的。
因此她只能把這種奢想給埋到肚子裏去。
……
換好衣服、洗簌完畢後,林淺夏就走到樓下準備去吃早飯。
因為心疼習微涼每天都要很早起來給她準備早飯太幸苦了,林淺夏就說早上要自己去外面吃早餐,而且順便散散步。
她走到樓下,發現周圍的景致原來還不錯,雖然沒有“君臨天下”小區的公園那麽美,但綠化搞得很不錯,而且環境也很幹淨。
林淺夏邁着小碎步權當散心,也順便找找哪裏有小吃店,就正好在小區的入口處看到了一家粥鋪。
她走進去點了碗地瓜粥以及兩疊小菜,就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等待。
“淺夏妹子?!怎麽在這裏看到你?!”
“文澤?”看到邵文澤,林淺夏還不是很吃驚,畢竟他也是這個部隊的。只是會看到邵洛堯小朋友,她還是忍不住有些詫異。
也許林淺夏給邵洛堯的印象很不錯,因此他一眼就認出了她,還興奮地走過去甜甜地叫道:“姐姐姐姐,你還記得我嗎?我爺爺奶奶就住在你家隔壁!”
邵洛堯小朋友似乎已經忘記了林淺夏拒絕做他媽媽的要求,對她還是那麽熱情。
林淺夏望着小孩子那漆黑沒有絲毫雜質的大眼睛,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句話一般都是大人對小孩子說的,因為小孩子忘性大。林淺夏還記得去年她那五歲的小表妹從外地回來,不過是和她四個月沒見,卻在看到她的時候愣了好久也沒想起她這個表姐,這讓林淺夏這個曾經照顧了小表妹起碼一個月的表姐很是失望傷心。
“姐姐當然記得了!你叫邵洛堯。你今天怎麽來你叔叔這邊玩了?”林淺夏蹲□子和邵洛堯小朋友平視,還情不自禁地摸了摸他柔軟的小腦袋微笑道。
“他爸爸去相親了,沒空帶他。這不,又把這個麻煩鬼扔我這兒了!”邵文澤開玩笑說道。
聽到邵華澤去相親,林淺夏的心還是輕微地疼了一小下。她笑得有些僵硬,故意轉移話題道:“你們也是來吃早飯的嗎?那快去點菜吧。我已經點好了。”
“嗯。”邵文澤應了一聲後便把邵洛堯小朋友抱起來放到高高的椅子上,然後自己大步走到窗口那點菜去了。
邵洛堯小朋友似乎真的很喜歡林淺夏,用脆脆嫩嫩的聲音求林淺夏坐到他的身邊來4。
雖然她曾經對邵華澤有過非分之想,她和邵洛堯的關系似乎有那麽一點尴尬,但是林淺夏還是打心底裏心疼這個從小就失去了母愛的小孩子。
她将椅子搬到邵洛堯身邊坐下,然後問了他一點幼兒園的事情。沒想到邵洛堯小朋友還挺能說會道的,用天真無邪的話語将林淺夏這個笑點本就很低的人逗得,簡直笑得前仰後合。
邵文澤點完菜走過來,就略微詫異地笑道:“這小子平時不愛講話,沒想到在你面前倒是挺會說話的。看來他還是很喜歡你的嘛。”
“那當然。我那時照顧了他好幾天呢!”
“诶,可惜了!”邵文澤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這麽一句。
“什麽可惜了?”林淺夏疑惑道。
“聽說你談戀愛了?”邵文澤沒有回答林淺夏的問題,而是口氣很淡地接着問道:“你媽媽說就是習中校?可我不是聽說習中校已經有老婆了嘛?!”
邵文澤這人有時候就是死腦筋,要不然當年他也不會沒看出林淺夏那情窦初開的小女孩心裏的小九九。
那時陳顧芹聽說習微涼是個軍人,就順便和同是軍人的邵文澤說了林淺夏男朋友的名字,心裏就猜到他們可能會認識。而邵文澤那時一聽這個名字只是一愣,但幸虧他沒多說什麽,不然林淺夏隐婚的事情很可能會東窗事發。他一點都沒往林淺夏偷偷結婚的方面想過,而是覺得軍中消息誤傳,其實習中校只是有女朋友而非妻子罷了。
“呃……你聽錯了吧?我和他哪裏發展得那麽快,還只是男女朋友呢!今天沒課就來這兒看看他。”林淺夏有點心虛,但還是很流利地把她的謊言給說完了。
“我就說嘛!”邵文澤一副“我就猜到”的模樣。“虧你那時候還騙我說是他老婆的好朋友,怎麽……是不是怕我和你爸爸媽媽說啊?”
“哈哈,是啊……因為那時候和他在一起不久,還不穩定。”林淺夏覺得自己因為習微涼,已經撒了不知道多少個謊了。
這時候菜正好上來,邵洛堯小朋友似乎肚子很餓,就很乖地自己拿起勺子舀起了飯吃着。
邵文澤故意輕輕嘆了一口氣,然後突然改為用K市的方言半開玩笑道:“不知道我哥如果知道了你有男朋友還會不會難過……”
只聽“劈哩啪啦——”一聲,林淺夏一個手沒拿穩,勺子就這樣掉到了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你在說什麽?!”林淺夏一雙琥珀色的眸子緊緊盯着邵文澤,萬分詫異道。此刻她已經沒有任何心思去理會她的勺子了,這時候服務生又給她拿了個幹淨的勺子過來她也沒有發現。
“這麽大反應幹什麽?”邵文澤哭笑不得道。他幫林淺夏接過服務生遞過來的勺子放到她的碗裏,然後漫不經心地說道:“還記不記得在你十五歲那年我問過你覺得我哥哥怎樣?沒想到你竟然一臉鄙夷地将我哥哥說得一無是處。我那時害怕我哥哥難過,自然沒把你的原話轉述給他,而是說你完全只當他是哥哥看待。”
“什麽意思……”林淺夏臉色慘白,突然的恍然大悟讓她的手指都在微微顫抖。
“什麽什麽意思?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當然是我哥哥那時候喜歡你,就讓我來試探試探你呗!我就說我哥這人是不是心理有問題,一個二十五歲的大男人竟然喜歡你這根還沒發育好的幼苗……”邵文澤這個素來就缺根筋的人壓根兒沒發現林淺夏的異常,依然自顧自地回憶道。“算了,反正都過去了,還提它幹什麽?你說這算不算是童年的趣事啊,那是我哥哥可郁悶了好久……”
此刻林淺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能拼命忍住眼淚不停地給自己舀粥吃。
這怎麽能叫童年的趣事?!如果可以,她寧願永遠都不知道這個可怕的事實!!
十五歲那年的林淺夏,還是一個較為敏感、小心經營自己小秘密的女孩兒。因此突然有一天邵文澤笑得賊嘻嘻地問她覺得他哥哥這人怎麽樣時,那時她第一反應就是覺得自己暗戀邵華澤的小秘密被他們發現了。她害怕、恐慌,青春期的小孩總是不可避免地會口是心非,因此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她就“義憤填膺”地将邵華澤批得一無是處,天知道其實他在她心裏是多麽得優秀!
邵洛堯小朋友是聽不懂K市的方言的,因此還在專心致志地吃着自己的早飯。
林淺夏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把早飯吃完的,在她一吃完後就像躲瘟疫似的趕緊和邵文澤告別幾乎是跑着回了部隊的房子裏。
她一回到家就直奔卧室,然後躲到被子裏埋頭痛哭。
邵文澤是以多麽輕松的語氣說出來的啊。是的,也許對于他來說,這不過是兒時一種愉快可笑的回憶,也許對于邵華澤來說這也不過是他曾經做過的一件蠢事,可是對于林淺夏來說,那是一種怎樣的痛苦啊!!
原來,原來她的暗戀是親手毀在她自己的手中?!你讓她該怎麽接受這事實??!!她寧願是邵華澤從來沒有喜歡過她,可能這還會讓她覺得更舒服些!!!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沒更。明天學校運動會哈,可以睡個懶覺咯~~~不知道大家光棍節過得怎麽樣~~~
林淺夏和邵華澤的錯過,我覺得是很都人兒時故事的翻本吧?至少我曾經就做過這樣的蠢事,将我暗戀的一個學長說得一無是處~~~~~~
38小偷
習微涼回來的時候,林淺夏正趴在床上肩膀一抖一抖的。一聽到動靜,她就馬上跳起來,整個人撲入他的懷裏,啞着聲音撒嬌道:“老公,抱抱!”
林淺夏這一連貫的動作真是一氣呵成,若不是因為習微涼反應快,速度敏捷,哪可能準确無誤地接住她這個突然飛來的“炸彈”。
此時林淺夏正張開雙腳環住習微涼的腰,兩只手還挂在他的脖子上,就像個還在上幼兒園的孩子似的。
習微涼一時還反應不過來。首先,他被林淺夏的主動給驚吓到了;其次,他也被她那句甜甜的“老公”給震撼到了……
林淺夏方才的那句呼喚,其實不單單是要說給習微涼聽,更重要的,是在說給她自己聽。
是的,面前的男人是她的老公;她的老公就叫作習微涼。至于邵華澤,和她沒有關系而且也不能有關系!
習微涼這人雖然平時木讷了點,但關鍵時刻還是沒那麽好糊弄過去的。他盯着林淺夏紅通通的、濕潤的雙眸,眉頭緊皺。“你剛才哭了?為什麽……”
然而,還不等習微涼問完,林淺夏就突然急切地吻上他的薄唇。
軟軟溫熱的嘴唇沿着他的脖子一路向下,一只冰涼的小手竟然還伸進他的軍裝裏撫、摸着他那結實的肌肉。習微涼哪裏還忍受得了這般挑逗,這可是他家媳婦兒第一次這麽主動、這麽熱情,愣是他怎麽叮囑自己要先把事情問清楚再說,也還是控制不住身體的欲、望徹底繳械投降了!
習微涼緊緊摟着林淺夏那嬌小的身軀調轉了個方向,緊接着就将她不輕不重地抵在牆壁上。
背後突然傳來的冰涼的觸感讓林淺夏忍不住嘤、咛一聲,聽得習微涼血脈贲張,差點一個沒忍住就要直接橫、沖直、入了。
他喘着粗氣再次吻上林淺夏鮮、嫩的嘴唇,火、熱的舌頭沖入她的口腔裏掃遍了所有的角落,兩只手伸、入她的襯衫裏或輕或重地揉、捏着兩團軟軟的小棉花,引得林淺夏嬌、喘、連連。
很快林淺夏就徹底軟成了一灘水,雙眼迷離地望着習微涼,一張小嘴微張,只能不停地呻、吟着。
習微涼急切地拉、下她的褲、子,然後讓自己小心翼翼地進、去。
倆人都舒服得悶哼一聲。
林淺夏只覺得自己的私、密、處被充得滿滿的,熱熱的、漲漲的感覺讓她忍不住扭了扭了纖細的腰肢,卻沒想到引得習微涼突然一陣強烈的攻勢,害得她連連告饒。
習微涼漸漸放緩速度,然後貼進林淺夏的耳畔得意洋洋道:“讓你勾、引我!!”
然後,自然是一室旖旎,春光潋滟。
……
歡、愛過後,林淺夏因為不好意思直視習微涼,就背對着他獨自在那裏閉門思過。
剛才,她可真是個十足的蕩、婦……
習微涼知道自家媳婦兒害羞了,便忍不住親了親她光滑的背部,揚起嘴角調侃道:“怎麽了?剛才還見你那麽大膽,現在知道害羞了?”
林淺夏有些惱羞成怒,用雙手緊緊捂住耳朵假裝聽不到,然後繼續裝鴕鳥。
習微涼知道他家的小媳婦兒臉皮薄、不禁逗,自己剛才的話肯定是惹毛了她,于是他趕緊将她納入自己的懷裏,連連讨好道:“我錯了,我剛才不該那麽開你的玩笑……別生氣了嗯?幹嘛不好意思嘛?我是你的丈夫你對我熱情那是天經地義的事!”
是啊,他是她的丈夫。“微涼……”林淺夏轉過身,一雙琥珀色的眸子深深地注視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聲音有些悶悶道:“你一定要對我好,一輩子都要對我好……”
習微涼不知怎的總覺得林淺夏的眸子似乎泛着淚光。
她今天心情不好。
這是習微涼的第一直覺。他自然是明白她今天很反常,估計是受到了什麽刺激。可是她又不願意說,而他也不想強迫她說。
習微涼将林淺夏的兩只小手緊緊包裹在自己的手掌心。
這個女孩,第一次見到她時,她那一張醉醺醺的小臉就這樣闖入他的視線裏。她被他強行帶走,他們的第一次,她在他身下張牙舞爪、折騰個不停。
雖然她忘了,當然也幸虧,她忘了。
現在,她是他的妻子,是他最重要的人,他不對她好,對誰好?她是那麽的小,那麽的柔弱,那麽得讨他歡喜,她什麽都是他的,而他也什麽都是她的。
他雖然不懂何為愛情,但愛情這東西又有誰能說得清楚呢?
習微涼不想去研究什麽是愛情,當然他也研究不來。他覺得只要自己時時刻刻都明白林淺夏是他的妻子,就已足矣。
……
王夢奎最近心情很壓抑。不,應該說自從宿舍遭竊之後,她的心情就幾乎沒好過。
當然,這和冷世軒似乎在刻意躲她也脫不了幹系。
一想到冷世軒,王夢奎就覺得很無力。她緊緊閉上雙眼,強迫自己先暫時将這兒女私情給放下。
學校私底下的調查,果然不出她所料,什麽東西都查不出來。最後只能由輔導員親自來她們宿舍慰問,然後還“好心”地叮囑她們晚上睡覺前記得要鎖門。
小偷究竟是睡,這個問題幾乎每時每刻都萦繞在她的腦海裏。她可以猜到小偷是她認識的,而且很有可能還和她關系挺好的。一想到這點,王夢奎就覺得心拔涼拔涼的。
為什麽會有人願意為了物質和利益出賣自己的靈魂呢?而且她竟然還找自己的朋友下手?!
因為猜到小偷很可能就是自己的朋友之一,這一陣子王夢奎看所有人幾乎都帶着有色眼鏡。
她也常常會去注意別人穿的鞋子,果然穿淺藍色牛仔板鞋的女生并不少。
王夢奎也不排除真正的小偷因為心虛就不敢再穿那雙板鞋的可能性,但這點根本無法确定下來,因為畢竟她也許沒能猜到自己的鞋子被王夢奎借着月光看到了。
王夢奎曾經也設想過那個小偷很可能因為心虛,就不敢再來她們宿舍串門兒,看見她們宿舍的人時也會有些尴尬。可她沒想到那小偷裝模做樣的本事實在一流,無論是誰,面對王夢奎時都能做到一副坦坦蕩蕩的模樣,還是和以前一樣經常來她們宿舍聊聊八卦什麽的。
王夢奎心裏憋着一股氣,她甚至都對那個小偷充滿了恨意。
縱使知道自己那麽想是不對的,但王夢奎有時還是會覺得自己才是害林淺夏流産的罪魁禍首。
因為那扇門,是她親手開的。
王夢奎估計,這小偷要是一天不被查出來,她是一天都不能安眠。
可就在王夢奎以為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的時候,北八五樓的某一間宿舍,再一次遭竊了。
小偷雖然沒有被當場捉到,但她卻被五樓那間宿舍裏的三個女生給同時認出來。
小偷的名字王夢奎并不陌生,她叫王穎。她是林淺夏隔壁的隔壁宿舍。
王穎這女生一直都很低調,平時幾乎從來沒參加過學校裏的什麽活動。因為家境也很貧寒,她和同是貧困生的王夢奎是走得最近的。
被當場認出的王穎,最後承認了自己的偷竊行為,也承認了進入林淺夏宿舍行竊的人就是她自己。
被老師和同學們責問的她,哭得眼淚鼻涕流得滿臉都是。
她說,她這麽做都是被逼的。今年的貧困生,她沒有被選上。家裏經濟實在困難,父親因為要給她哥哥籌備取媳婦兒的錢,所以就幾乎沒有給她寄過生活費。而她不忍再給父親添加負擔,她覺得父親能讓她上大學已經是非常辛苦了,因此不敢再和他說自己沒有被評上貧困生,也不敢再向家裏要一分錢。她原本是有做兼職的,可是最近可能因為吃得不好,胃一直在痛,最後她實在受不了了就去醫院看病,幾乎花光了她所有的錢,她又由于病情沒辦法再繼續兼職。她實在太苦太累了,她甚至都想到了死。
王穎承受的生活壓力實在太大,幾乎每一天都失眠。那一天半夜,她因為實在睡不着,就走到宿舍外面去透氣。
結果借着月光,她就發現林淺夏的宿舍沒有鎖門。鬼使神差地,她就這樣推開門,悄悄地走了進去……
雖然那次行竊被林淺夏發現,但最後她還是沒有被人查出來。又因為知道學校為了顧及名聲并沒有報警,只是自己私底下調查,所以王穎一直都抱着僥幸的心理。
那一晚就那樣迅速地“賺”了幾百塊錢,讓王穎不禁有些飄飄然。
她終于可以吃幾頓好的飯了,她也終于有錢買洗發水和沐浴露了。
王穎嘗到了甜頭,那種感覺似乎就像吸了毒一樣怎麽也戒不掉。因此她時不時地在半夜裏偷偷爬起來去每一樓晃悠,想着興許會有某一間宿舍忘記鎖門。
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就在五樓,她真的發現了一間沒有鎖門的宿舍。
王穎哭得很凄慘,她一直哀求校領導原諒她,不要告訴她的父親。她的舍友也哭了,她們說從來沒有想過小偷會是她。
王夢奎望着那個哭得直接跪在地上懇求校領導的女孩,發現自己怎麽也恨不起來。
她沒有撒謊,她真的是被逼的。
比如有些人,他們明明知道阮亭和姚揚家裏的經濟條件并不差,卻還是投了她們的票。他們也明明知道王穎是名副其實的貧困生,卻不知為什麽就是不投她。
雖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歸根究底還是王穎自己的錯。可她真的是被那些人毀了,她的一生都被毀了……
作者有話要說:說到貧困生的投票,我班上那時就是我代表宿舍去參加的。不過我班上的人都很好,是真的投了那些需要幫助的人。但我不知道別的班級、別的學院、甚至別的學校是什麽樣的。可我知道,肯定有存在這樣不公平的現象。
王穎是社會上很多誤入歧途的人的縮影·~我希望大家都能給身邊需要幫助的人伸以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