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本着娛樂打發時間的原則,又擔心王寒輕沒玩過什麽都不懂,大家盡量将游戲規則簡單化。

期間,王寒輕一直沒說話,等大家七嘴八舌講完規則,他才點了點頭,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聽明白。

裴戎原以為隊伍會以公司為單位,只是鄭琬琰這丫頭是個看着碗裏吃着鍋裏的德行,覺得趙小岚厲害,又覺得裴戎不差。

四人中就她一個女生,大家都遷就她,有的選,她選擇困難症還發作了。

裴戎提議,“要不這樣吧,抓阄,抓到誰是誰。”

抓阄就抓阄,鄭琬琰眼珠子一轉,“那我們先說好啊,贏了的隊伍得有彩頭。”

“你想要什麽彩頭啊?”裴戎找前臺要了紙筆,寫下了兩組不同的符號。

“沒彩頭太沒意思了,要不然這樣吧,輸了就答應對方一件是吧。”

幾人都沒什麽意見,裴戎将手裏的紙團攤開,讓大家先選。

有了彩頭鄭琬琰也來勁兒了,捂着手去拆紙團,拆完還左顧右盼,在看到王寒輕手裏的紙團時,她臉上的笑容一滞。

“不行不行,這次不算。”她怎麽把趙小岚師父給忘了呢,自己都是個半吊子,還跟王寒輕一組,那他倆不是等着被虐菜嗎?

裴戎将手裏的紙團一揉,“沒有你這樣的,什麽都遷就你了,還在耍賴。”

規矩是大家定的,彩頭是自己讨,紙團也是自己拿的,鄭琬琰賴不了別人。

她哭喪着臉看向王寒輕,“王組長,您會嗎?”

王寒輕沒正面回答她,“先試試。”

鄭琬琰一聽,就知道王寒輕肯定沒戲,他倆一組已經成了定局,她想着怎麽都得再力挽狂瀾一把,給他倆建立點兒優勢。

“看在王組長第一次玩的份兒上,你們讓我們兩個球吧。”為表自己堅持游戲“公平”的原則,鄭琬琰表示,“都王組長推,我不推。”

看着鄭琬琰賴皮的嘴臉,裴戎想笑,“要不要再給你們買一送一,讓你們先發球。”

鄭琬琰才不管什麽适可而止呢,順着坡就下,“好啊,讓我們先發球。”

裴戎對她服氣了,沖趙小岚調侃道:“你也受得了她?”

“什麽呀!”鄭琬琰跟裴戎說話沒什麽顧忌,一着急雙手攀住了裴戎的胳膊,身體朝裴戎傾斜。

王寒輕瞥了一眼鄭琬琰的手,很快将臉轉向了球桌,一直沒開口的他低聲道:“開始吧。”

在王寒輕的催促下,游戲才正式開始。

鄭琬琰今天手感比較好,球推出去直接滑進了三分區,她有些得意地看向趙小岚。

原本回合制的游戲,因為讓球,所以讓王寒輕先推,球輕輕滑出去,只到了記分區,離鄭琬琰的球還有好一段距離。

裴戎還能看不出趙小岚的心思,游戲而已,再做個順水人情,再說了,王寒輕第一次玩,好歹也給新玩家一點信心。

只是那兩個強勢的護球,讓裴戎有點懷疑,這小子真是第一次玩?

輪到趙小岚的時候,可憐他又怕他師父,又想讨好鄭琬琰,還有點不知道該怎麽下手,畏手畏腳的。

這場游戲終在兩人的放水中讓鄭琬琰取得了勝利,鄭琬琰拽着趙小岚出門,打算要讓趙小岚兌現承諾,至于做什麽,裴戎也沒追問,留下裴戎和王寒輕面面相觑。

游客幾乎都在人工湖那邊,店裏只要接待在前臺打盹,顯得格外清靜。

站了好一會兒,裴戎有些累了,找了把椅子坐下,“你是真不會,還是裝不會呢?”

“我沒說我不會。”

王寒輕理直氣壯的口氣把裴戎氣笑了,“你會不早說?還讓我們讓球。”

“你們也沒問。”王寒輕還敢跟裴戎讨價還價,“剛剛的彩頭還算數嗎?”

怎麽?王寒輕還想跟他提要求?

王寒輕怕他不答應,“你們放水我也沒說。”

裴戎看着他,怎麽有人這麽不識好歹,“放水還委屈你了?”

“影響游戲公平。”王寒輕不緊不慢道。

裴戎瞪大了眼睛,“讓球沒影響公平?”

“你們那是輕敵。”

裴戎張了張嘴,又無聲閉上,坐下不光沒放松,還覺得被王寒輕壓了一頭。

王寒輕被孤立真就是活該啊,自己也活該,犯不着心疼他一個人。

王寒輕抿着嘴,過了一下腦子,裴戎是生氣了?這有什麽好生氣?他是實話實說,客觀評價。

“我說錯話了。”他小心看着裴戎的臉色。

裴戎深了一口氣,往椅子上一靠,一想到王寒輕就是這樣的性格,沒有惡意,也沒別的意思,他能意識到他說錯話已經是有進步了。

跟小狗生什麽氣?

王寒輕對于裴戎比較執着,剛想開口追問,正好有人來喊吃飯了,裴戎朝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這是裴戎知道王寒輕對自己的心思後下意識地反應,他怕被旁人看出點端倪來,影響不好。

晚上的飯局,兩邊都不少,一輪酒敬下來,裴戎喝了不少。

只是普通的聚會,秦赫公司的人都是小年輕,不是正式場合,真不願把酒桌文化那套搬出來,幾個人找了借口,下桌去旁邊玩去了。

秦赫沒打算把裴戎灌醉,秉着客氣客氣的原則,等桌上只剩下他、王寒輕和裴戎三人時,他想再倒酒,身後的酒瓶卻不翼而飛了。

秦赫左右一看,酒瓶是在王寒輕腳邊,他眼神示意王寒輕,王寒輕卻裝作沒看到,秦赫迷惑了,王寒輕什麽意思?

裴戎趕緊借機說想出去走走,他不用猜,王寒輕肯定會跟上來。

半夜的人工湖很漂亮,月光照射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微風一過,空氣中還夾雜着濕氣。

繞過人工湖,順着唯一的小路往林子深處走,茂密的樹木夾道,小路有盡頭,盡頭處是不算太高的坎。

裴戎站在坎上,剛點上煙,便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來得可真快。

他自個兒也不明白,明明很确定,他和王寒輕不合适,又給王寒輕獨處的機會,王寒輕可憐是可憐,有時候又挺可氣的。

怎麽跟叛逆期小孩一樣,怎麽對付他都不太好。

“小王,你不陪着你的老板,老跟着我幹嘛?”

王寒輕跨了一大步,和裴戎肩并肩,“我以為你看我一眼,是讓我跟你一塊兒出來。”

你當你是孫悟空呢?自己哪兒給他這種提示呢?裴戎想破腦袋也想不起,剛剛是用什麽眼神去看王寒輕的。

算了,懶得跟他計較。

裴戎喝了酒,人也變懶了,四下看了一圈,想找個能坐的地兒,看來看去,只有身旁的大樹還湊合。

大樹橫出來的枝幹粗大,位置也不是很高,攀上去坐着視野也能稍微寬闊點。

裴戎将煙叼着嘴裏,袖子挽到手肘,手扶着樹幹,想要找個合适的位置往上爬。

王寒輕見狀一把将人拉了回來,“你幹什麽?”

裴戎被煙熏得眯起眼睛,他說的是氣話,“你太煩了,我坐上去能離你遠點。”

自己煩人,王寒輕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他沒反駁,看了眼裴戎的打扮,裴戎穿着休閑西褲,動彈一下,膝蓋的位置,布料褶皺得不像話。

“我上去拉你。”話音剛落,王寒輕手一伸攀住了樹枝,腳踩不斷換着位置,找了個能踩穩的凹陷處,腳下用力一蹬,整個人往上躍起,手腳麻利地爬上了最粗的樹杈,他俯身朝裴戎伸手,“來。”

這句“來”相當地有魔力,明明爬上去是為了離王寒輕遠點,偏偏在裴戎心裏深處,徒生出向往和憧憬。

他伸手是夠不着王寒輕的手的,還是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手舉在半空時,他才反應過來,好呆。

王寒輕指着剛剛踩過的位置,仔細地提醒裴戎每次的落腳點,裴戎一只手搭在樹杈上,小心移動,雙手用力朝上撐起時,王寒輕扶了他一把。

“等一下。”裴戎感覺有什麽東西勾住他的褲腿,他剛想低頭看已經來不及,在巨大力量的拉扯下,他也往上用力,聽到“撕拉”一聲,他人已經坐到了樹杈上。

高處的風都比下面刮得兇,時不時能聽到從遠處傳來的響動,裴戎的西裝褲從小腿到褲腳直接被破開了一個大口子,破敗的布料在風中飛舞,有些細小的線頭在簌簌往下落,風撲到他的小腿上,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

“啊…”裴戎已經找不到言語來形容內心的感受,他呻吟着靠向身後的樹幹,胳膊擋住眼睛。

王寒輕往前挪了挪,手想碰裴戎,又拘謹地收回,“我…抱歉…”

裴戎聞聲将胳膊方向,沒想到王寒輕湊得那麽近,他本能朝後一縮,身後就是樹幹,身子也晃了晃。

王寒輕手快,握住了裴戎的手腕,“小心。”

風吹得鼻腔裏是冰的,背後卻在不知不覺中起了一層細汗,裴戎覺得是王寒輕的體溫,順着手腕傳遞給了他,不然他手腕怎麽跟火燒似的發燙。

“王寒輕。”裴戎無奈道,“怎麽你是守護我的瘟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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