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棵樹 好妹妹要不要敷上給我這個野哥……

門客說完了話靜靜地等着端王吩咐,但是端王并不着急,一臉春風的看着那位躺在榻上休憩的男子。

“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門客悻悻然的告退,心中疑惑那位躺在榻上的男子究竟是何人,為何在端王的面前還這麽的放肆。

墨香閣的二層沒了人,端王連身邊那位小太監也譴了下去。他端起茶杯,優哉游哉的抿了一口,然後施施然問道:“表弟,我怎麽記得,方才許門客口中的那位沈尚書的嫡孫女,是姨母認得幹女兒呢?你和你這位幹妹妹還有聯系嗎?”

嚴少司懶洋洋地掀開臉上的書本,側過臉看着端王,笑道:“表哥,我和你都不怎麽聯系了,怎麽還會和這個幹妹妹有聯系?而且,那是我娘收的幹女兒,又不是我收的,我聯系她做什麽?有這功夫,我倒不如去堂子裏找幾個漂亮姑娘樂一樂了。就算我這幹妹妹貌若天仙,我人在南疆,遠水解不了近渴啊!”

端王瞧他一副混不吝的樣子,冷哼了一聲,也不戳破他今早從尚書府裏翻出來的事情。他這個表弟想和他裝慫,那他要看看等到人把手放在老虎尾巴上的時候,他這表弟會不會吃人。

“行了,你既然到了京城,就不要住在外面了,王府裏也不缺你一間屋子。”

“也行。”嚴少司重新将書蓋在臉上,“你找人把我的馬牽回來。”

端王無語,自己在朝堂上沉浮這麽久,除了皇帝,連他母親都不敢這麽吩咐他做事。

嚴少司面上睡了,但是心裏還是在思索沈芸姝的事情。要說京上現在兩個有名的娶不到老婆的人,一個是他嚴少司,另一個就是太子殿下了。

這位太子年已十九,但是府院空空,讓無數的貴女翹首期盼。聽聞是皇後有意于一家的女子,正等着這女子長成後給太子許親呢。

想想過不了不久就要行及笄禮的沈芸姝,以及她抽芽後長成的纖長身軀,嚴少司煩躁得從榻上坐了起來。

“太曬了,我出去逛逛。”

說着就翻身從二樓跳了下去。

端王張了張嘴,剛想開口說那是二樓,只見自己健碩的表弟已經平穩落地,大搖大擺的出了勤學院。他的心中掀起一陣羨慕之意,而後忍不住咳嗽幾聲。

嚴少司在京城的街上閑逛着,此時太陽已經位于正南方向,不少人家的屋頂上已經燃起炊煙。走在街頭巷尾皆是人間煙火氣息。嚴少司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皮,心裏想着那碗沒喝掉的雞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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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人再煩呢也要先吃飽了肚子。于是他麻溜的找了家生意火熱的酒樓。

小二見他衣着普通,上來就要一間包廂,頗有不悅,但還是客客氣氣道:“這位客官,我們這的包廂都是要提前預定的,現在正是飯點,所有的包廂都訂了出去。”

嚴少司看了看人滿為患的大堂,他不喜歡在這麽多人的地方用餐,正想着要不要換一家酒樓,又怕生意少的酒樓味道不好。

正猶豫着,門口馬車咕嚕停下,小二揚長的脖子兩眼冒光,但是礙于嚴少司站在他的面前,他又不能直接扔下他去接客,眼巴巴看着其他的小二迎了上去,狗腿的搬了腳蹬,迎着馬車內的女子下車。

女子穿着一身栀黃色長裙,身材纖細修長,那腰盈盈一握,若是楚王現在,怕也是愛得上這細腰。

帷帽遮住了她的面容叫人看不清楚她的模樣,但是她從袖袋中取出的白花花的銀子就夠讓人眼饞不已,認為此女子是個絕世大美人!

迎客的小二得了賞歡天喜地将她迎了進來,一進門就和嚴少司碰了個面。

沈芸姝詫異了一下,只聽嚴少司笑道:“娘子,賞口飯吃不?”

接待嚴少司的小二皺眉觑着嚴少司,神情之中有點鄙夷,心想這男子吃軟飯還能敢現成的?不過這男子确實長得好看,相貌堂堂,儀表不凡,一雙杏眼含情。就這麽一個本該頂天立地的男人居然為了吃頓飯蹭女人的光嗎!

小二等着這位娘子拒絕,看他出醜,只聽那娘子淡淡道:“跟來吧。”語氣裏頗有種戲谑在。

小二傻眼了,這年頭果然長得好看的可以不用努力!

嚴少司步伐輕快的跟在沈芸姝的身後,沒瞧見她的那位貼身丫鬟。

進了沈芸姝訂好的包廂後,他瞧見一屋子着裝隆重的婦人,各個穿得姹紫嫣紅,像是春日裏鬥豔的花兒。現下這踏進去的腳不知道是該收回來還是該走進去。

小二關了包廂的門,那些婦人笑呵呵的站起來給沈芸姝行禮,“大掌櫃的好!”

沈芸姝落座,見嚴少司還幹站着,神情微妙。他一個長相俊俏的大男子進了一衆有錢婦人的包廂,怎麽想怎麽尴尬啊!難怪他方才上樓的時候總覺得那小二看自己的眼神不對勁呢!

沈芸姝瞧着嚴少司手腳不知放哪的樣子,心裏偷着樂,連大早上被他氣出來的委屈勁都沒了。她仗着自己戴着帷帽,衆人瞧不見她的模樣,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嚴少司也瞧不見她的表情,毫不避諱的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座位。

“來,到娘子身邊來坐。”

在場的婦人們都樂呵呵的笑了。

“沒想到娘子家的郎君居然這麽英俊呢!”

“是呀是呀,我家裏的那個死鬼要是有娘子的郎君一半的俊俏就好了,我這何苦整日呆在鋪子裏寂寞着呢!”

“娘子下次也将你這郎君帶出來呗?給大夥兒養養眼!”

......

嚴少司在這些夫人如狼似虎的眼神下,覺得自己片刻都待不了了!他擡腳就要離開,沈芸姝眼疾手快得抓住他的袖子将他扯了個趔趄。

“來坐,害什麽羞?”

“就是!大男人的害什麽臊!”離嚴少司最近的那位大姐拉過他的胳膊就把他摁在了沈芸姝身邊的空位上,那手勁大的不像個女子,嚴少司掙脫不開。

他落座後吃痛得揉了揉自己的胳膊,一臉僵笑。

沈芸姝掩在帷帽下的嘴角咧得像是秋日裏炸了肚皮的石榴,高興地不能自已。要是現在沒有旁人,她可能要捂着肚子笑得倒在嚴少司的身上了。

嚴少司哪裏還察覺不出她的壞心腸,除了心裏咬牙切齒外,面上還得賠着笑。方才是他自己要跟着上來的,也怨不得旁人。

這麽多的婦人坐在一起,但是這些婦人的舉止言行都透着一種粗俗和不雅,單從穿衣打扮上來說,沈芸姝一身栀黃裙子倒成了裏面的一股清流。其他人恨不得将所有鮮豔的顏色都穿在自己的身上呢。

“大掌櫃的,咱麽這個月的賬本......”一婦人提及正事,其他的婦人都安靜了下來,一臉嚴肅得等着沈芸姝說話。

沈芸姝不急不緩地開口:“嗯,我看了,這個月的賬本做的不錯,也沒有什麽纰漏。你們這個月的分紅誰都不少。”

這話一出,在場的婦人都喜笑顏開。

她們都是沈芸姝雇了經營店鋪的普通女人,出身九流各有不同。但是她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受惠于沈芸姝。

哪怕她們在場的人都知道沈芸姝的年紀不大,但是她做事很公道,講究以德服人。手上有着數十家商鋪和大把的銀子,為她幹活只會穩賺不賠。

而且沈芸姝給她們的委實不少。

今日這頓午宴是她們所有掌櫃每三個月一次的見面會。按以往的規矩來的話,沈芸姝會一一點評她們各自商鋪的賬本,誰做的不好,誰做的好,都有明确的獎懲。然後各自說一說這個季度的賬面為什麽沒有上個季度的好,下個季度她們又要想些什麽法子提高一下商鋪的業績。

等到她們說完了,再由沈芸姝點評過失或是決定要不要實行她們的想法。

她們在沈芸姝的手上也有兩三年了,從剛開始的抓耳撓腮不知道什麽是經商之法,到現在一個個得心應手縱橫幾條街的商鋪,沈芸姝是眼見着這些婦人的改變和成長的。

“哎呀呀,大掌櫃的,我先說下我下個季度的安排!”說話的女人從背後掏出一只兩掌寬的小箱子,一打開,裏面放着幾只小瓷罐。“這個是我們半面妝新研制出來的胭脂,你們瞧瞧。”說着,挨個傳了過去。

“這胭脂名叫潮紅,其色彩濃而不豔,豔而不嬌,敷在臉上如少女含羞,如婦人到那巫山!”

介紹這胭脂的女人說得一點也不避諱,在場的婦人除了沈芸姝都經了人事,而今日沈芸姝帶了嚴少司在,大家夥都認為她是有夫之人,免不得想要逗趣一番。

“哦喲喲,你瞧你把這胭脂說成這樣,誰知道是不是呢!”

“想知道是不是還不簡單?讓我們大掌櫃的敷上,問問她的小郎君那模樣是不是真的到了巫山一游!”

說着衆人笑得前仰後合,嚴少司賠笑着,心裏忍不住起了壞意,故意湊到沈芸姝耳邊悄聲道:“好妹妹要不要敷上給我這個野哥哥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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