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季小天是個孤兒,為了生活,從小女扮男裝,在縣裏也是小霸王一個,這縣太爺思想清明,竟聘她當了捕快,這縣裏也就除了她,沒人敢搗亂,小賊遇上她更是撞見了祖宗,幹了幾年,縣裏一片安寧,年過二十便升了捕頭,縣裏對這季捕頭那是又愛又恨。
“吳大娘,你這菜怎麽這麽幹,能吃嗎?”季小天好不神氣地站在菜攤前,很是嫌棄地拿起菜看看又扔回去。
“要不季捕頭您帶點回去嘗嘗?”這條街哪個人不知道季小天的小算盤,也都随着她,只盼她別搗什麽亂子。
“恩,為了百姓,我就嘗嘗吧。”吳大娘也不顧還在故作神态的季小天,抓了一把菜放在早就準備好的籃子裏,遞給季小天。季小天笑眯眯地接過籃子,竟然還從中挑出一根帶黃的給扔了回去。這麽一巡邏,賊沒碰上,菜籃子倒是裝滿了,季小天就巡邏回家了。
放下菜,季小天提着籃子又來集市上巡邏,這籃子還是要拿去還的,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嘛。佩刀耷拉在身後,倒是被她給忘了。
吹着口哨随意走着,看見湖邊有雜耍的人,這熱鬧的地方,最是小賊們願意去的,季大捕頭美其名曰為民請命,抱着菜籃湊上去看熱鬧。還沒走進人群,就看見一女子被群人擠得快掉入湖裏。這種既可以英雄救美,又可以調戲民女的事,在季小天的心裏比抓賊有趣多了。
只見季小天扔下菜籃,一個箭步沖到湖邊,硬生生得把那就要掉入湖裏的女子給拉了回來,不等女子說話,季小天便把女子扯到懷裏,勾起女子的下巴,故作風流的說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當下國泰民安,天氣晴朗,姑娘不可輕生啊。”
說着話,季小天低頭細看,懷中女子倒真是個美女,且不說其他,那雙澄澈的眼睛便叫小天心裏直嘆那些漢子不懂得憐香惜玉,竟是能将這般女子推下湖去。
思索半日,季小天也想不起懷中女子是縣裏誰家的,琢磨着,大概是跟着外商來的。這商縣地如其名,商賈雲集,國中幾大富商有好幾戶落戶此縣,這縣中人也不比其他縣的人,思想開化,集市上也多是女子走動,地處江南,風景宜人,商縣也算得上國中最繁華的一處。
“嗯。”誰知等待許久,那女子只蹦出這麽一個字,小天頓時覺得無趣,便放開女子,撿起籃子,往菜攤走去。那女子卻跟了上來。
“你跟着我做什麽?難不成,看上我了,要做我的小娘子?”小天說着又是對着女子的臉摸了一把,心裏卻覺得為何同是女子,別人的臉蛋能生的這麽好看,皮膚如此滑嫩,再摸摸自己的臉,這風水日曬的,就是不一般。
那女子卻紅着臉點了點頭。這下季小天站不住了,難不成碰上了瘋子?季小天快步往前走,把菜籃遞給吳大娘便快步走開,那女子卻跟的緊。季小天拔不開腿跑,這一跑,人家指不定認為她怕這女子呢,以後顏面何存,威嚴何在。一壁加快了步伐,一壁見着熟人還故作鎮定地打聲招呼。
實在甩不掉那女子,季小天只得停下轉過身:“你老是跟着我做什麽,你傻啊!”
誰知那原本笑容甜美的女子就跟中了邪一般,沖上來,抓過小天的胳膊就是狠狠的一口。季小天疼的直跳腳,推也推不開那女子,卻怎麽也下不了手打她。等女子松開了口,小天立馬拉開袖子看看是不是被咬掉了塊肉。只見胳膊上的牙印已經出血,周圍好大一圈的淤青。這定然是要留下疤痕了。
“你做什麽要咬我?”小天看着身旁一臉愧疚卻又有些倔強的女子,氣不打一處來。
“爹爹說,誰說我傻就咬誰。”說完微微嘟着嘴,竟是生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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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得得,我不跟你一般見識,你別跟着我了。我還要做事呢。”季小天不得不認栽,只想着快些逃脫。
“我不吵。”那女子竟是不肯離開,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季小天往哪兒走她就往哪兒跟,季小天停下,她也停下。
“你看,我被你咬得疼死了,我要回家歇息了,你別跟着我。”趕不走,只能哄了。
“我幫你吹吹就不疼了。”說着,那女子走上前,拉過季小天的胳膊,對着牙印輕輕得吹氣,輕輕地,帶着暖暖的濕意,吹得小天有點癢,小天看着低頭認真吹氣的女子,睫毛長長卷卷的,一眨眼,就像一把刷子,輕輕地刷在心上,手臂好像真的不疼了。
“那你要跟着就跟着吧,如果遇上賊人你快些躲開,我抓起賊來可顧不上你。”季小天不自然地抽回手臂,長這麽大,有誰如此關切地對待過自己,哪怕是現在,見面笑着的,指不定心裏多麽瞧不起她,心裏酸酸甜甜的。
“好。”女子笑起來,粉粉的臉蛋上嵌着酒窩。
季小天往前走着,女子很快就跟了上來,手輕輕地抓着小天的衣服。小天拉過女子的手,不自覺的往人少的地方走。
“你叫什麽名字呀?”季小天不太習慣自己的輕聲細語。
“我叫季如莘,你呢?”季如莘這個名字對這個縣的人來說都不陌生,是富商季家的大小姐,生的嬌美動人,可惜卻是因兒時大病,腦部受損,至今心智仍如七歲孩童一般。也因此,已至十九卻未出閣,家裏卻寵得很。季府是這南方最大的繡莊,不少為着季家也有上門提親的。季小天想着當初為跟同夥比較,硬是說自己姓季,是那季家的親戚,便覺着好笑。
“原來你真的是個……恩,我叫季小天,你叫我小天就好了。”季小天心裏不知為何,有點怕。
“小天。”季如莘的聲音糯糯的,季小天覺得從來沒有人叫她的名字叫得這般好聽過,軟軟的,就跟棉花糖一般。
“你怎麽一個人出來玩?”季小天想了想不由覺得疑惑。
“我是跟阿威哥哥出來的,但是走丢了。”季如莘慢吞吞地回答。
“我先送你回去吧,不然你爹爹娘親會着急的。”季小天可不敢招惹季家,要是被季家以綁架罪上報縣太爺,別說這捕頭了,能不能活着還是個問題。
季小天見季如莘一臉的不情願,知道她小孩子的心性便說:“你先回去,明日申時再出來,到時候我也收工了,就可以帶你玩兒了。”果然,季如莘一臉開心地答應了。
季小天只是把季如莘送到季府門口,囑咐她別告訴別人她的事,便走了。季如莘一走近,門口的小厮就立馬迎了上來,另一個小厮趕緊進府通知季老爺。
季如莘很是驕傲得告訴季老爺和季夫人,是自己回來的,還煞有其事得告訴他們,自己已經長大了,以後要自己出去玩。季老爺和季夫人當然不肯,季如莘便開始鬧脾氣,晚飯也不吃,連最愛的刺繡也不要,一個勁地趴在床上哭,直到她哥哥季潤莘答應她幫她去勸勸爹娘才肯罷休。季老爺沒有辦法只得答應。
另一邊,季小天卻是心情愉快,幹勁十足,溜達了幾圈便回去了,一般瑣事本就有捕快解決,她只是坐不住才來回溜達,今天回衙門好好交代了一番,倒像是下定決心陪季如莘玩。
出了衙門,季小天又去了一個小賭坊,她并不喜歡這些伎倆,只不過混得多了,多多少少也會些,這賭坊實是她與幾個弟兄合夥開的,既然是小霸王,身邊怎會沒幾個蝦兵蝦将,她當了捕頭,那幾個小弟可沒有,又不好生事,只好學着做些“買賣”。
季小天進了賭坊四處轉了轉,陳小東眼尖,見了小天趕忙招呼兄弟幾個過去,“老大,今兒怎有空閑過來轉轉,怎麽,要不要玩幾把。”
“你也知我并不好這個,我也就過來瞧瞧有沒有人生事。順着給你們帶了幾壺酒。”說着,季小天揚了揚手上的酒。兄弟幾個趕緊笑呵呵接過,“還是跟着老大好,有吃有喝還有玩。”叫這幫混混一點兒不玩是不大可能,只不過老大當了捕頭,多多少少也覺着面上有光,又開了個賭坊,愛玩的照常玩。
起初有些別的“幫派”的還會鬧事,都不必季小天出面,兄弟幾個就給擺平了,有種獨霸天下的感覺,這般幾次,也就沒有什麽幫派了,愛玩愛混的都叫季小天一聲老大,這小霸王倒是越做越大的模樣,叫縣太爺不敢輕易對付她。季小天也知她還能當這捕頭便是有這幫兄弟的緣故,自然處處幫襯照顧。
“小東,地瓜,耗子,你們仨別只顧着自個兒玩,年紀也不小了,做出點生意,也好找門親事。”待其他人散開,季小天頗有些苦口婆心地對陳小東,地瓜,耗子三人說道。這三個打小就跟着季小天混,感情好得很,這賭坊便是他們四個的,之前偷偷摸摸得的錢,加上小天這幾年的俸祿,開了個賭坊也不容易。
“我們知道,老大你好不容易走了正道,我們不會拖後腿的。”耗子看着瘦弱,說的話倒是蠻有力的。“就是,老大,你別操心我們,我們得掙錢先娶個大嫂回來。”地瓜個頭大,摸着腦袋憨憨地笑了幾聲。
季小天突然便想起季如莘來,随即搖了搖頭,“別提這個了,我給你們帶了肉大餅,快趁熱吃了。”說着又從懷裏掏出幾個肉大餅來,自己卻不吃,看着肉大餅想着明天該帶那大小姐吃什麽好。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