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唐沐沐對着手腕上的小黑蛇,整個人都茫然了。一時不知是該先把蛇丢出去,還是該先思考一下,這蛇到底是怎麽跑到她手腕上的。

好像是……當時梓符要打邢司,她一時情急之下,伸手把邢司給救了下來。

之後……她便沒在意了。

唐沐沐:……

她居然!用手!抓了蛇!

唐沐沐後背後知後覺的開始發涼,但随即她就想到,那條蛇現在還在她手腕上呢!唐沐沐的注意力瞬間放在了手腕,蛇鱗冰涼的觸感落在皮膚上,卻似乎并不會覺得不适。

邢司乖巧的圈在唐沐沐的手腕上,一動不動的,努力把自己當成一個手環。相比在扇子裏,只能看着唐沐沐陷入危險着急,他更想呆在唐沐沐身邊。

更何況……邢司感受到身下皮膚的溫度,和他身上一直冰涼的體溫不一樣,唐沐沐的手腕要溫暖的多。

唐沐沐看着手腕上的黑色手環,慢慢回神。也許是因為邢司裝的太像了,她一時居然沒有太大的懼怕感。又或者是因為……怕着怕着,就不怕了。

但她真的沒想到,這蛇居然會趁着她不注意,自己跑到她手腕上,還把自己僞裝成一個手鏈。

唐沐沐一時有些哭笑不得。

後背雖然還會因為蛇類的觸感而有些發涼,但也不是不能忍受。唐沐沐看着手腕上的小黑蛇,終究還是心軟了。

“好了好了,帶着你了。”她嘆了口氣,無奈的妥協道。

邢司聞言,心裏激動不已,剛想擡頭搖搖尾巴尖,就被唐沐沐一指頭給按了回去,“你好好呆着,不許動!”

不動的時候,唐沐沐還能欺騙自己,那就是個黑色的手鏈。

但可沒有誰家的手鏈會自己亂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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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亂動,就把你丢掉!”唐沐沐威脅道。

一旁的時笏抽了抽嘴角,有些無語。這小山神威脅人,聲音還這麽軟綿綿的,根本半點信服力都沒有,怎麽可能會有人聽她的。

然後他就看見,那條連他都有些忌憚的黑蛇,居然真的乖巧的趴了回去。

時笏默默的抱緊了懷裏的小兔妖,還是這只小兔子比較正常……才怪!時笏突然低頭,

看着懷裏安分呆着的兔妖。

要知道,他之前呆着的那個山頭,也不乏兔妖鳥妖這些小妖怪,但那些妖怪都怕他怕的要命,從來都沒有哪個小妖怪,能在他懷裏呆的這麽安分!

不被吓哭都不錯了!

就連那個唐沐沐也很奇怪,白虎見過好幾個山神,不是妖獸,就是仙家,從來沒有人類成為山神的。

還是個不會法術的人類。

沒錯,雖說唐沐沐很努力的在修煉,但修煉幾個月和幾百年還是很容易看出來的。時笏能夠斷定,唐沐沐絕對開始修煉沒有超過半年。

一個乖巧聽話的蛇妖,一個不怕虎妖的兔妖,一個普通人類的山神……

這、這到底是哪個奇怪的山出來的奇怪的妖怪和……奇怪的山神。

唐沐沐解決了邢司的問題,轉過頭就看見時笏抱着在走神。一個面容威嚴,表情嚴肅的男子,懷裏卻抱着一個軟綿綿、白絨絨的小白兔……

這畫面真美。

唐沐沐将四人從扇子裏放出來,一手輕搖着扇子,一邊環顧四周。梓符早已不見蹤影,剩下的小妖怪也都逃離了這裏。

時笏在四周看了一圈,最後選定了一個方向,“是這邊。”

“遠嗎?”唐沐沐探頭望去,卻沒看見什麽人影。

時笏相當淡定道:“不遠,很近的。”

唐沐沐點了點頭,跟着時笏往前走去。

然而很快,唐沐沐就發現自己上當了。說好的不遠呢!他們都走了快一個時辰了,唐沐沐也沒看見那個村子的影子。

要知道這一路上,他們還一直在用靈力縮短距離,比普通人走的路程要遠上至少兩倍。

這村子到底在哪?

唐沐沐看着前面空蕩蕩的大路,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問時笏,“不是不遠嗎?”

時笏表情有些尴尬,他輕咳一聲,小聲嘟囔:“本來就不遠……當時我只飛了一小會而已。”

只不過他一不小心忘了,自己可是白虎一族,靈力屬性為風,速度自然很快。只是他現在不僅受了傷,還帶着唐沐沐一個人類,速度難免降了下去。

終于,在半個時辰後,幾人來到了一個村莊的村口前。

這個村莊比青藤山下的那個村子要大的多,住戶也更多一些。村口種着一棵

大樹,樹下還有幾個老人在乘涼,旁邊的小鬼們正聚在一起,不知是在玩泥巴還是鬥蛐蛐。

整個村子都是一片祥和的氣息。

唐沐沐心裏的煩躁漸漸降了下去,她轉過頭,看向一旁的時笏,“哪裏的妖氣比較濃厚?”

然而時笏卻是一臉懵逼,他茫然的四下看了一圈,“妖氣……好像不見了?”

唐沐沐抽了抽嘴角。

時笏也挺委屈的,之前那妖氣明明就在這裏,他只不過是路過都能感受到。然而現在,那股妖氣也不知道去了哪,整個村子幹淨的就好像之前是他的幻覺。

不行,時笏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懷裏的兔妖,這要是幻覺,小兔妖又要哭了!

“不,有妖氣,只是很淡。”邢司突然開口道。

時笏失去了帶路的作用,不敢多說話。

邢司雖然能隐約感覺到妖氣,但也沒辦法确定方向,幾人只能在村子裏瞎亂轉了幾圈。

小白一邊擔心姐姐,一邊又不敢讓人發現自己是妖怪,只能把腦袋塞在時笏懷裏,小身子一抽一抽的。

時笏明顯能感覺到自己胸口的衣服慢慢濕了,心裏越發急躁。他懶得去想為什麽自己看到小兔妖哭會不舒服,他現在只想快點把那只兔子找到,塞給懷裏的小哭包。

然而這村裏的妖氣就像是在跟他們捉迷藏似的,時有時無,根本抓不到人影。

時笏眉頭越來越緊。

因為幾人路上耽誤了時間,現在已經快到晚上。遠處的夕陽漸漸往下落着,村子裏的青年也都從田裏準備回家。路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唐沐沐小心的護着手上的邢司,讓過了行人。

至于時笏……因為心情暴躁,早就是一臉不耐,就這麽直接走在路上,其他的行人都紛紛避開,根本沒人想去招惹他。

唐沐沐看着越來越暗的天色,心裏也越來越沉。

突然,手腕上的邢司輕輕收緊了一些。

唐沐沐疑惑的低下頭,就看見邢司的尾巴尖正對着一個方向。她順着那個方向看去,就看到了遠處有一個人在快步的往他們這邊走。

那人一副書生打扮,面容俊朗,只是身體似乎并不是很好,臉上還隐約帶着一點病容。也許是因為走得太快,那人一邊走還在一邊咳

,但他的腳步卻始終沒停,似乎有很急的事。

唐沐沐不動聲色的看着這人從自己面前走過。果然,一旁的時笏剛一聞到這人身上的氣息,就眼睛一亮上前一步,似乎要抓住那人。

唐沐沐伸手攔住了他,輕咳一聲。

時笏雖有些不解,但還是收回了手,只不過目光還是落在了那人身上,将那人的氣息死死的記住。

這人身上纏繞的妖氣,和他之前感受到的一模一樣。

時笏懷裏的小白,也突然抽了抽鼻子,猛的轉過頭。

她聞到了姐姐的氣味!

等到書生走遠了,時笏才問唐沐沐:“怎麽不攔住他?”

那人明顯在這幾天見過小白的姐姐,否則不可能身上留下這麽濃重的妖氣。

唐沐沐無奈的看了時笏一眼,問道:“難不成你要上前直接問人,你家是不是前幾天撿了個兔子?還是問他,你是不是前幾天撿了位姑娘?”

時笏輕咳一聲,有些尴尬的蹭了蹭鼻尖。

唐沐沐看了一眼四周,又回到了村口的大樹下,跟樹下的幾位老人打聽了一番。唐沐沐本就長得白淨,雖然扮了男裝,但依舊長相不俗。幾個老人一看到他,喜歡的不行,很快唐沐沐就問到了那書生的身份。

原來那書生名叫傅言,是村裏的教書先生,平時都會去村裏的學堂教孩子們識字。

傅言并不是紅河村的人——對,這個村就叫紅河村,村邊有一條河,名為紅河——他是從別的地方搬來他們村子的,之前村裏沒有人識字,孩子們也都沒人教。

自從傅言來了之後,便在村裏辦了個學堂。平時村裏的人有事求助,傅言都會幫忙,人雖然有些不愛說話,但性子是好的,村裏的人也都漸漸接納了他。

還沒等唐沐沐問完,老人們反而開始打聽唐沐沐是哪裏人,家裏幾口人,是否已有婚配。

唐沐沐:……

你們這些人為什麽都這麽在意別人婚配了沒啊!

唐沐沐抽了抽嘴角,心下無奈,為了能夠盡早脫身,唐沐沐只得說自己早已有了婚配。

老人們聞言,便也沒有再多問。

唐沐沐松下口氣,一邊繼續問着書生最近的情況,一邊在心裏贊嘆自己機智。她這要是說沒有婚配,估計下一步就要被拽去相親了。

只不過……唐沐沐不動聲色的看了看圈在手腕上的黑蛇。

是她的錯覺嗎?怎麽突然感覺圈在手腕上的小黑蛇似乎……有點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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