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可是……小道、秀邳道長還沒成年。”唐沐沐默默看了一眼臺上的中年道士,那樣子看起來給小道士當爹都可以了,“這位……道長看起來不太像吧?”
老人家眉頭一皺,反駁道:“诶,你不知道,這就是秀邳道長的厲害之處了。”
唐沐沐一臉茫然:“啊?”
“秀邳道長雖然年歲小,但卻心懷天下,那兩鬓斑白是因為看過了太多不平之事,太過擔憂才會如此的。”老人家稱贊道,“更何況,這麽厲害的道長,有點不同不是很正常麽?”
唐沐沐……唐沐沐輸了,她輕咳一聲,向小道士投去我盡力了的目光。
小道士卻已經擡起頭,默默看向了臺上的中年道士。
唐沐沐也看了過去,她并不太清楚道家的法術,不過她也隐約知道,道家好像的确有一個求雨術。
她看着那個道士在上面手舞足蹈的舞劍弄塵,過了一會,悄悄湊到小道士旁邊問道:“求雨術這麽慢嗎?”
這都不知道跳多久了,想求個雨也太難了。
小道士沉默了許久,才開口:“他這根本不是求雨術。”
他的聲音不大,卻也沒刻意壓低,周圍的村民都沒說話,讓小道士的聲音顯得有些明顯。
臺上的道士動作一頓,原本舞的劍突然抖了抖,徑直落在地上。
整個儀式仿佛被按了終止鍵。
過了一會,中年道士才嘆息着搖了搖頭:“求雨儀式被破壞了。”
至于是被誰破壞的,他也不需多說,周圍的村民已經直接掉過頭,怒視着小道士。連帶着站在一旁的唐沐沐,都被波及到了。
“你是哪來的臭小子!秀邳道長明明說過不許發出任何聲音!”其中一個似乎是村長的領頭人,指着小道士驚怒道,“你竟然還敢污蔑道長,還不快給道長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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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沐沐皺了皺眉,往前一步剛想擋在小道士身前,就被小道士反而給護在身後。
小道士表情淡淡的看着那個冒充他的家夥,“我沒有污蔑,他根本不會求雨術。”
中年道士倒是很淡定,聞言臉色變也沒變,只是嘆息着搖了搖頭,看小道士的表情就好像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小
道士還沒什麽反應,唐乖乖卻先被這個道士的表情氣到了。
她雖然不知道什麽求不求雨,但她明明記得,身邊的小道士才叫秀邳,而不是這個不知道哪冒出來的冒牌貨。
“你在胡說!秀邳道長怎麽可能不會求雨,前幾天道長都已經成功過一次了!”村民裏有人反駁道。
唐沐沐微微一怔,“前幾天?”
那人相當自豪,“當然,前幾天道長就已經施了神通,天降甘霖。”
只是可惜,當時道長似乎太過勞累,所以那雨只下了一會就停了。
唐沐沐稍稍回想了一下,好像前幾天的确下過一場小雨。
她還見識了一次美人落淚。
唯一一個知道那場雨真相的邢司:……
難不成這道士真的會求雨?唐沐沐轉頭看向小道士。
小道士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你說的那場雨是怎麽回事,但這人絕對不會什麽求雨術。”
“信口開河!胡說八道!”
村民看向幾人的目光已經帶上一絲敵意,甚至隐隐有包圍過來的趨勢。
要知道地裏已經快一個月沒有降雨,莊稼都幹死了,眼看着就要到秋收的季節,再這樣下去,今年的冬天的糧食根本不夠!
唐沐沐微微皺了皺眉,将小道士和唐乖乖都護在身後。
“住手。”村民們的身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那聲音并不大,但卻很有威嚴。
村民聞言一頓,先回頭的幾個已經叫了出來:“傅先生,您怎麽出來了!”
傅言從人群後慢慢的走上前,幾天不見,傅言的病似乎重了許多。明明是日頭當空,他卻身上披着一件外套,還偶爾咳嗽兩聲。
傅先生是村裏唯一的先生,村裏的人都很尊敬他,見他開口,也都默默的停下了腳步。
小軟一看見傅言,小爪子就開始不停的撲騰,唐乖乖一下子沒抓住,小軟就已經跳到了傅言面前,乖巧又擔憂的看着他。
傅言看見小軟,神情明顯怔忪了一下,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軟努力站直身子,兩只小兔爪伸向傅言,明顯是在要抱抱。
傅言回過神,也顧不上自己身體還弱,彎腰将失而複得的兔子抱在懷裏。感覺到懷中那熟悉的溫度和重量,傅言才相信自己
沒有做夢。
小軟乖巧的趴在他懷裏,努力溫暖着傅言有些微涼的體溫。
“傅先生。”唐沐沐安撫的拍了拍唐乖乖,打了個招呼。
“唐公子。”傅言微微回過神,對着唐沐沐輕輕點了點頭,似乎并不驚訝是唐沐沐将小軟送回來的。
唐沐沐微微挑了挑眉。
傅言見唐沐沐身邊的人并不是時笏,也沒有多問,只是禮貌性的點了點頭。然後轉頭看向村民,剛剛那股怒氣過後,很多村民都恢複了冷靜,只是看唐沐沐他們的目光還是不太友善。
那中年道士也被人扶了過來,唐沐沐這才能看清這個道士的長相。
平平無奇,毫無特點,落在人群裏三秒就能被遺忘。
“傅先生,這幾位是您的朋友?”村長狐疑的看了看唐沐沐,又看了看傅言。
傅言在這裏生活也快三年了,從來也沒見過有什麽陌生人,怎麽最近總有人來找他?先是這位唐公子,後來又來了一對氣質不凡的夫婦,現在這位唐公子又帶了人來。
傅言點了點頭,并不願多說,他看了一眼那道士,皺了皺眉,“村長,這是在做什麽?”
村長聞言有些尴尬,傅先生是村裏的教書先生,對于道士一類似乎并不太相信。這一次他還是趁着傅言生病,才悄悄請了道長過來。
村長苦笑了一下:“傅先生,地裏的情況您也知道,大家也是實在沒辦法,才請的道長前來求雨。”
“他不會求雨術。”村長的話音一落,小道士就直接開口反駁。
村裏有脾氣急的年輕人,聞言直接嗆聲道:“你總說秀邳道長不會,難不成你會嗎!”
小道士還真的就點了點頭,“我會。”
村民一下子哄笑起來,小道士看起來白白嫩嫩,如果不是背後背着個桃木劍,就跟誰家走丢的貴公子似的。這樣的人說他會求雨,怎麽可能有人相信。
中年道士聞言,也露出了一絲嘲諷的表情,看上去也将小道士當成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了。
小道士還想說什麽,被唐沐沐攔住了。她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小道士不要說話。反正現在這群人就信這個中年道士,他們說什麽都沒有用的。
幾人稍稍離遠了村民,确定那邊的人聽不到自己的
聲音,唐沐沐才又開口。
“你确定他不會求雨術?”
小道士肯定的點了點頭,“他雖然習過道法,但靈力卻很斑駁,應該是偶然入了門,并沒有真正的師承。”
世間不乏有這類人,因為偶然或者主動去尋到了一些殘卷,憑借着一點天賦勉強入了道法的門,但卻用這些能力做些欺騙之事。
小道士氣的并不是那個道士冒用自己的名義,他氣的是那名道士明知道,若是再不下雨紅河村的村民很難活過這個冬季,居然還不顧這裏的村民的性命,妄自行騙。
唐沐沐遠遠的看了看那幾個人,也不知道村長是怎麽跟那個中年道士說的,中年道士微微點了點頭,應該是答應之後再求一次雨。
“那就等等看。”唐沐沐彎了彎眼眸,“假的成不了真,真的必不會假。他既然說自己能求得來雨,我們就看看他怎麽求來。”
小道士雖然有些不忿,但還是乖乖的點了點頭。
說這些事的時候,唐沐沐也沒有避開傅言,傅言就安靜的站在一邊,小心的給小軟清理着爪墊,似乎對他們的話并不感興趣。
唐沐沐心裏的疑惑漸漸肯定了下來,不過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小軟的父母之前買下了傅言隔壁的宅子,這次唐沐沐來,白月便将鑰匙交給了唐沐沐。
反正對于他們妖獸來說,人類的錢財根本不重要。
等到他們進了屋,唐沐沐才看向傅言,“你已經知道了?”
傅言将身上的外衣放下,雖然臉色有些病容,但氣質卻絲毫不減。
唐沐沐微微眯了眯眼,她才不信有這種氣質的人,會是一個小山村的普通教書先生。
傅言輕輕的揉了揉懷裏的兔妖,聞言嘆了口氣。他擡起頭,看向唐沐沐,“你是指……相思其實是只兔妖的事麽?”
小軟的兔耳朵刷的豎了起來,短短的小尾巴抖了抖,趴着一動都不敢動。
“其實,我早就知道了。”傅言将懷裏的小兔子放在桌上,“那天……我在救相思的時候,她其實還是個人類。”
結果就一轉眼的工夫,原本的白裙姑娘不見了,只剩下一只奄奄一息的白兔。
傅言對于靈異神怪并沒有興趣,卻也知曉天下是有一些生物,能夠通
靈智化人形的。只不過他沒想到,自己第一次見到的居然是只兔妖。
出于不忍心,他還是救下了這只小妖獸,結果沒想到……
傅言沉下目光,看向桌上似乎陷入怔忪的小兔子,眼裏閃過一絲無奈。
沒想到自己反而陷了進去。
空氣一時陷入了寂靜。
小軟還在呆呆的消化着自己早就暴露的事實。
最後打破寂靜的,反倒是一直安靜跟在唐沐沐身後的邢司。
邢司悄悄往唐沐沐身邊挪了挪,才有些嫌棄的開口道:“他的身上有血腥味。”
作者有話要說:_(:з」∠)_
阿酒生病了。
可能是前一段時間照顧爸爸太累了,爸爸一出院,我整個人就突然爆發了。
不過還好,昨天燒了一天,打了針就退燒了。
只是嗓子啞了,說不出來話。
估計還要打兩天針。
一直說要補更新補更新,結果到現在也沒補……
我也不立flag了,好一點了就碼字,能更新多少算多少今天先一更吧……明天打完針再碼字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