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有沒有可能懷的是個小人魚呢?
池夏聲出來的時候, 陽光依舊燦爛的耀眼。
他沒有打車,反而是漫無目的的沿着街邊亂走。
池夏聲腦子裏很亂,蘇家和溫舒的一堆雜事交纏在一起, 讓他想了很多, 但似乎又什麽都沒想。
街道人煙稀少, 池夏聲倒是也不害怕被人認出來,一直走到了夜幕降臨, 酸脹的小腿實在無法支撐着他, 池夏聲才停了下來。
坐在長椅上, 池夏聲看見旁邊車燈亮起, 被刺的急忙擡手遮擋了一下。
喇叭聲滴了一下,随後蘇瑾風才從車上下來。
“你來幹什麽?”池夏聲眉頭微皺,站起身遠離了對方兩步。
蘇瑾風看見池夏聲避開自己的動作,只好停下了步子,垂眸嘆了口氣:
“太晚了,我怕你出什麽, 就想着送你回去。”
池夏聲臉色依舊疏離防備, 搖頭拒絕:“不用了, 我自己會回去。”
蘇瑾風知道池夏聲對自己不會有什麽好臉色, 但依舊想要彌補這段破裂的關系:
“小聲,之前是我不好,我對眠眠确實比較關心,但是也從來沒想過不救你……”
池夏聲聽蘇瑾風再次提起那些事,眸中的寒意更甚, 完全沒有耐心在繼續聽他說下去。
“蘇瑾風, 你覺不覺得自己挺惡心的?你現在說這些, 有什麽意義嗎?以為我聽了就會感動?真是可笑!”
聽見池夏聲的嘲弄, 蘇瑾風臉色略微有些難看。
池夏聲看蘇瑾風閉嘴沉默,嗤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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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瑾風說道那些話,其實池夏聲是相信的。
相處一年多,池夏聲太了解蘇瑾風的性子,雖然有蘇成建的自利,但因為自小生活美滿,性子沒有完全随了蘇成建的狠辣。
他之前替蘇遲眠撐腰,對池夏聲打壓脅迫,甚至一度讓池夏聲在娛樂圈混不下去,但是在蘇瑾風心裏,他卻從來沒想過讓這個弟弟去死。
池夏聲也大概能猜出來,蘇成建為什麽突然對自己态度好了起來。
無非是當初在船上眼睜睜看着池夏聲掉進海裏,心底愧疚,再加上又知道了池夏聲自小被丢棄沒人愛,想到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憐惜不忍罷了。
與其說蘇瑾風覺醒了當哥哥的那份責任,不如說是他想要借着對池夏聲好,來彌補自己心底的那份虧欠。
但他想好就好,想壞就壞,當自己是他養的一條狗嗎?
池夏聲心底冷笑,拍了拍自己衣角落上的灰,才擡起眸子看向蘇瑾風:
“蘇瑾風,你不用假惺惺的,也不要來煩我,我是真的很讨厭很讨厭你們蘇家的人,看見你們只會讓我惡心的吃不下飯。”
說完,池夏聲也不顧蘇瑾風變得黑沉的臉,徑直邁步走了。
但還沒走兩步,旁邊就又開來一輛車。
“夏夏!”
池夏聲被擋住去路,只能被迫停了下來。
裴知宣伸出大長腿下了車,将外套披在了池夏聲的身上。
“我遠遠看着像你,就趕了過來。天這麽冷,怎麽也不多穿兩件衣服?”
蘇瑾風看着陌生人攔住了池夏聲,也走了過來,擰着眉問:
“小聲,他是誰?”
裴知宣看着蘇瑾風,倒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蘇少爺?幸會,我是裴知宣。”
蘇瑾風聽過裴知宣的名字,對方拍的電視劇最近還在熱播,可以說是家喻戶曉的一個藝人。
“你和小聲什麽關系?”
裴知宣挑了下眉,輕笑了一聲:“怎麽,蘇少爺是用什麽立場來和我質問我的?夏夏的哥哥?呵。”
聽見裴知宣的話,蘇瑾風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更黑了。
确實,他現在沒有立場來管池夏聲的事情。
這個認知讓蘇瑾風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心內煩躁無比。
明明該是最親近的兄弟,可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只能眼睜睜看着池夏聲和別人關系親密,而自己連問都不能問。
但是,不該是這樣的,蘇瑾風想,自己明明是池夏聲的哥哥啊!
有火沒處發的感覺十分憋悶,蘇瑾風瞪着眼看着池夏聲上了裴知宣的車,頭一次覺得這麽不是滋味。
張了張嘴,蘇瑾風看着那輛載着池夏聲的黑車遠去,最終也只能無聲的垂下了頭。
車上,裴知宣趕緊給池夏聲普及了一下各種防壞人小技巧。
池夏聲聽着有些心不在焉,還是裴知宣發現了他心情不好,擡了下下巴,讓池夏聲打開前面的蓋子。
副駕駛前面有個存放東西的空間,只要一打開蓋子就能看見。
池夏聲還以為裏面是紙巾或者水杯之類的東西,就打開準備将裏面的東西遞給裴知宣。
但是沒想到,一打開裏面,居然是兩個精致的小盒子。
“這是、什麽?”
池夏聲有些愣神,一時間沒敢動,轉頭問裴知宣。
裴知宣輕輕笑了下:“這是我在出席活動時看見的一對小玩偶,很可愛,就想着給你和年年一人一個,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池夏聲聽了,手指忍不住蜷縮了兩下,心頭浮上萬千的情緒。
但最後他還是什麽都沒說,輕輕将盒子拿了下來,打開。
裏面是一個圓頭圓腦的玩偶小人,臉蛋上還有兩個圓圓的腮紅,看着可愛極了。
池夏聲将娃娃捏在手裏,感受着這個小玩偶軟乎乎的手感,眼眶忍不住的就有些酸澀。
“怎麽了,我拿玩偶是想哄你的,這下倒好,給你惹哭了。”
裴知宣開着車,不好停下來給他遞紙巾,只能趕緊勸慰了池夏聲幾句。
池夏聲也覺得自己有些矯情,眨了眨眼,将湧上來的情緒全部壓了下去。
捏着這個小玩偶,池夏聲一路都沒有松開手。
回到了家裏,年年看見這個小玩偶,果真哈哈笑着捏着玩。
“夏夏你看,我的是紅頭發的,你的是藍色的,哈哈哈,我們果然是最好的兄弟!連娃娃都是一樣的呢!”
池夏聲嗯了一聲,被溫年的笑容感染,心頭的傷感稍微散去了一些。
溫年還惦記着前兩天和池夏聲一起睡覺的事情,今天他晚上不用直播,就又鬧着和池夏聲一起睡覺。
池夏聲被他鬧得腦袋疼,一時間連蘇遲眠的事都顧不上想,帶着鬧騰的溫年上了樓。
倒是裴知宣看見池夏聲的背影,垂眸思索了一下,去溫舒房間敲了敲門。
推開門看見溫舒哭紅的眼眶,裴知宣被吓了一大跳,趕緊走過去問她發生了什麽事。
溫舒從一回來,就躲在房間裏閉門不出,為自己那個逝去的兒子,也為自己當初的識人不清而懊悔難過。
她其實從心底裏,還是不相信蘇遲眠是自己的孩子,她覺得那是蘇成建騙她的一個謊言,只不過為了和自己有接觸的機會罷了。
不然,為什麽自己見到蘇遲眠的時候,居然一絲的母子情感都生不出?
尤其是溫舒還是人魚,生下來的崽子就算是個人類,也該和自己有母子連心的反應吧?
但溫舒不僅對蘇遲眠毫無感覺,而且因為之前他扇了池夏聲的事情,對蘇遲眠從心底裏有些反感。
坐在沙發上,溫舒揉了揉腦袋,緩緩的将今天的事情說了出來。
“……事情就是這樣,當初那個孩子是我沒護住,甚至連最後一眼都沒有看見,最後見到的只有那個小小的墳包,我對不住他,明知道人魚體質難以孕育子嗣,卻還是在那種情況下将他生了出來。”
溫舒想到自己的那個孩子,忍不住的捂住了眼睛,眼淚從眼眶裏奔湧而出。
裴知宣知道溫舒除了溫年之外,還懷過一個孩子,只不過那個孩子福氣薄,沒能來到這個世上。
他之前一直和溫舒的想法差不多,都以為是人魚子嗣艱難的原因,而且那個孩子又是個人類,還不像溫年一個是個魚精,體質更加脆弱,會夭折也是有很大可能的。
但是聽完了溫舒說的話,裴知宣除了對蘇成建感到更加惡心之外,心底又有種奇怪的感覺。
“母親,你不相信孩子還活着嗎?”裴知宣思索了一下,斟酌着問出了這句話。
溫舒将擦了擦已經紅腫的眼睛,嘆口氣道:
“我倒是想相信自己的孩子還健康的活着,但是你也應該知道這種可能很小,溫年都是我用了不少法寶才能順利生産下來的,那個孩子……”
心底抽疼了一下,溫舒才捂着臉繼續說:“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孩子活着,但是我不相信蘇成建!”
蘇成建曾經就騙過溫舒,那時他的演技簡直渾然天成,純情的不可思議,在面對溫舒的時候,時常會手足無措的臉紅羞澀,仿佛溫舒真的是他第一個女人一樣。
溫舒活着幾百年了,見過不少形形色色的人,還真的是頭一次被騙的這麽慘!
裴知宣坐下來給溫舒地上一杯熱水,白皙的手指點在桌面上,沉思不語。
好半晌,在溫舒從悲傷中緩過來的時候,裴知宣才說:
“我覺得蘇成建或許沒有說謊。”
溫舒心頭一跳,她看向裴知宣,凝眉問道:“為什麽這麽說?”
裴知宣半垂着眸子,想了想才道:“不知道,就是一種很強烈的直覺,我覺得他或許這次說的是真的,畢竟,他當時是真的愛慘了您。”
溫舒捂着額頭,也有些迷惘了,盯着前面的桌面看了好半晌,才出聲:
“你的意思是,蘇遲眠真的是我的兒子?”
裴知宣聽溫舒這麽一說,反而很肯定的道:“不,他應該也不是。”
溫舒這下更懵了,想問裴知宣為什麽,但是一時間思緒太多,又不知道該怎麽問出口。
裴知宣站起身,想到自己心中的那個想法,心頭微微發着燙,手指都忍不住的用力收緊。
“母親,您當時确定自己生下的是一個人類幼崽嗎?”
溫舒聽裴知宣這麽問,心頭一跳,朦胧間似乎抓住了什麽,但是又怎麽也理不清。
“什麽、意思?應該是吧?”
溫舒也不太肯定,畢竟當時懷孕的時候,自己精神力一度被肚子裏的小寶寶吸收到枯竭,她一生完,就直接暈了過去,連孩子的第一面都沒有見到。
但是正常情況下來說,應該是個人類崽子才對。
畢竟人魚族和其他族類結合,有九成九的可能生下來的孩子都是其他的種族。
就像溫年,随了他的父親,是個金紅色的鯉魚精。
裴知宣只是笑了笑,将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母親,有沒有可能,你生下來的,是個人魚崽子呢?”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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