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2)

。”

朱文眼神一亮,臉上顯出狂喜。湛凞卻沉下臉,警告道:“但若是做出了格,引起了民憤,朕也不保你。”

朱文深吸一口氣,心下突突直跳,激動說道:“皇上,微臣知道該怎麽做,絕不讓皇上為難。”對他來說,這真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你做了知府後,除了讓百姓安居樂業,還要給朕辦件大事。”湛凞慢慢說道:“前晉實行的是人頭稅,才出生的嬰孩就要交極重的稅賦,百姓不堪重負。朕要實行田畝稅,按每戶的田地大小收稅。”她緩緩抛下了“賭本”,說道:“三年之內,你要是讓河間府大治,朕就讓你做豫平省的巡撫,一方的封疆大吏。”

朱文一個激靈,張大口要謝天恩,卻突然頓住了,面上有些為難道:“皇上,微臣識字不多,比不得那些讀書人,賬本稅收這些彎彎繞,微臣怕看不懂。”

湛凞心裏很是滿意朱文的這份清醒,和藹道:“不怕,朕會給你派給幕僚的。你放膽去做。”

朱文掩飾不住地喜色,不住地磕頭謝恩。湛凞擺手,讓衛緒領着他退下了。

返身進了內殿,見闵仙柔精神着,湛凞笑道:“怎麽沒睡?”

闵仙柔含笑望着她,道:“董桦有句話說得對,前晉兵匪一家,百姓确實恐懼如虎。朱文本是個賭徒,他帶兵進豫平,還是要防着些才好。”

湛凞握緊她的手,笑道:“我早有準備。今兒我也不看奏折了,你陪我下下棋,松松心。晚膳後,衛緒還得來。”

閑散時光一晃而過,衛緒帶陶青山來時,湛凞正和闵仙柔用着晚膳,衛緒是心腹,陶青山因為湛榮的關系,湛凞也是待他不同,所以便在內殿接見了他們。這兩人給湛凞、闵仙柔請過安後,恭敬地垂首立着。

湛凞拿過茶喝了口,說道:“陶青山,朕給你五千精兵,秘密駐紮在豫平附近,密切監視朱氏兄弟。不要讓任何人知曉,你能勝任嗎?”

“回皇上,能。”陶青山幹脆地回道。

“好。”湛凞又對衛緒道:“給朱家兄弟的兵馬就從那些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中挑一些吧。”

“遵旨。”衛緒永遠是只做不問。

政事忙完後,湛凞央着闵仙柔要走回清漪宮,闵仙柔擰着她的胳膊,“我知道你就存着這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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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後才更要動動。”湛凞摟着愛人,悠閑地在古老華麗的宮道上踱步,心情竟是分外平靜放松。

其後幾天,湛凞倒也舒心,董氏黨羽似乎沉寂下來。馬強心裏有數,皇上駁了董家面子執意出兵,卻又同意了董家選秀的要求。這一拉一打,拿捏精準,依附董家的人也只能閉嘴。不過董桦能善罷甘休?肯定要給皇上添點亂的。他心裏隐隐有點期盼看皇上的笑話,誰叫皇上害的他兒子這麽慘。也真如他願了,正月二十九,孫達理到上書房觐見,說是已将三十名女子送進了宮,請皇上盡快選秀,以便慶賀兩日後的壽誕。

湛凞瞧出他的用心,淡淡笑道:“孫達理随朕一起去看看吧。”

一旁的章誠卻皺眉勸道:“皇上恕罪,老奴鬥膽說一句,選秀本身內宮之事,孫大人攬了這差事本已經不妥,如今秀女進了宮,孫大人再跟去,實沒有這個理啊。”

孫達理低着頭就是不說話。湛凞知道他是怕自己的人選不中,才執意要跟着。索性不理會他,徑直來到悅顏宮。三十名秀女叩首在一個老嬷嬷地帶領下齊齊跪下。

湛凞圍着這些女子轉了一圈,看了一眼站在宮門外不敢進來的孫達理,嘴角一翹,停在了一位面露悲涼的女子身邊,柔聲說道:“但求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朕也是女子,怎會不明白。女子要和心愛之人厮守一生,這才圓滿。朕可不是風流好色之徒,心不甘情不願的美人朕可不想納入後宮徒增煩惱。朕也知道,你們命不由己,朕替你們做主,不願進宮的,你們盡管放膽子說,朕恕你們無罪。”最後一句的聲調當真如春風暖人。

緊靠着的秀女禁不住這聲音的誘惑,偷偷擡眼一瞧,那懾人的神采頓時讓她滿面紅暈手足無措,見皇上眼中似有鼓勵之意,又想到癡戀不已的心上人,陡然有了勇氣,懦懦地開口道:“皇上,民女——”

“放心,不願進宮者,朕會給你們一道聖旨,準你們自行婚嫁,任何人不得幹涉。朕還會派人将你們親自護送回家,讓當地府縣多加關照,讓你們後顧無憂。”湛凞不信這樣條件不能打動這些本就不情願的女子。

這名秀女瞪大了眼睛,喜極而泣,“皇上,民女想家。”

“準你回家。”湛凞親切笑道。此例一開,大部分女子也都跟着叩首,請求回家。

“章固,帶想回家的女子先去歇息,明天命京畿衛拿着聖旨送她們風光回家。”湛凞有意瞧了一眼孫達理,見他低着頭沒反應,又看看仍然跪着的名女子,心下了然,面上還是微笑着說道:“給朕看看花名冊。”

名冊上起首的一個名字叫何淑寧,河間府同知何亮的女兒。湛凞笑道:“何亮好神速啊。朕才要選秀,他就将女兒送進京了。”

“回皇上,”有個千嬌百媚的女子颔首淺笑,恭敬施禮道:“民女是來京城親眷家過年。正值選秀之期,民女仰慕皇上,所以自願進宮。”

“口齒伶俐,不錯。”湛凞意味深長地看着何淑寧,嘴上卻說道:“祁玉恵,祁淮冠的女兒?”

有個眉目如畫的女子翩然施禮道:“回皇上,民女正是祁家女。”

湛凞的眼神來回在這二女身上掃過,“朕瞧着這二位小姐不錯,淑德,賢惠。就封為淑妃和惠妃吧,賜住明華宮、建和宮。你們兩宮離皇後的延福宮很近,要多和皇後請教。”說罷,起身就走。

孫達理顧不得儀态,跪下大聲道:“皇上,還有兩位秀女,不知皇上——”

“大膽。”章誠尖着嗓子厲聲呵斥,“孫達理,你如此僭越,眼中還有皇上嗎。外臣幹涉後宮,是要誅九族的,你有幾個腦袋敢在此放肆。”

孫達理豁出去了,“皇上,臣惶恐。只是這二女是朝中重臣之女。”

“也是你的義女吧。”湛凞打斷他,冷冷道:“朕選妃子,總要選個可心的。朕不喜歡的,你還想強加給朕嗎?若是孫卿喜歡,朕可以将她們賜給你。”

“臣不敢。”孫達理知道再說也沒用了,只能頹唐地看着皇上遠去,愣了一會,又趕緊爬起急忙出宮去了董府。

董桦一聽就氣樂了,“她讓你跟着去選秀,分明就是打老夫的臉,這是告訴老夫,我們在朝堂上不如她願,她也決不會如我們所願。”

董平憂道:“這個女子真是不可小瞧。給了祁淮冠個主考的要職,又罷了他的實權,這又納了他的女兒,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祁淮冠還不死心塌地。”

孫達理深有同感,嘆道:“咱們最重要的兩個棋子沒放進宮中,到讓何亮的女兒拔了頭湊。何亮雖是太師的心腹,但他遠在河間府,京城之事鞭長莫及,他也使不上勁啊。”

“靜觀其變吧。老夫看祁何兩個女子也不是省油的燈。我們已經失了好幾陣,再不拿出手段,外人還當我等好欺,更不會把我們放在眼裏了。如今科舉才是最重要的。”董桦仰天望天,眼中露出兇光完全與他那和藹的老人相貌不相符。

聖啓二年二月初二,皇上壽誕,群臣朝賀。湛凞以國庫空虛為由,只收了賀表,便打發了群臣。她是想早點回去和她的仙仙共同慶祝。誰知才和闵仙柔溫存了一會,皇後就派人來請皇上去延福宮慶賀壽辰。

其實董姝韻本不想找事,可來了一個淑妃和惠妃,兩人熱心過頭,言語行動上處處透着要給皇上辦壽宴的意思。董姝韻都快煩死了,她不敢回絕,生怕這二人看輕自己。她深知在後宮中要想圖個安穩,名分是壓不住人的。她要沒有威嚴,再被什麽人惦記着後位,說不定怎麽死的都不知道,闵仙柔也未必救她。所以思慮再三,她還是硬着頭皮派人去請皇上和皇貴妃。很有面子的事,皇上和皇貴妃都來了。

湛凞本不想來,闵仙柔卻勸她顧忌一下董氏的顏面,畢竟董姝韻有意投靠她們。在宮中,少一個敵人能少操多少心啊。

知道皇上節儉,董姝韻安排的壽宴倒也簡單,沒有華麗的歌舞排場,只有幾個樂女輕輕彈唱,很是無聊。湛凞都快睡着了,突然有個綿軟的聲音響起,湛凞尋聲望去,只見惠妃滿面嬌羞,低頭怯怯道:“皇上,臣妾鬥膽,今晚可否請皇上移駕建和宮?臣妾有一壺上等的雪梅釀,等着皇上品嘗呢。”

淑妃笑容如花,“皇貴妃有了身孕,不便伺候皇上。皇後娘娘母儀天下,自然不會和惠妃争搶。妹妹宮中可沒有姐姐那般好玩意,今晚姐姐定能如願了。”

此言一出,殿內頓時寂靜無聲。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是想将第二卷寫完一起放上來的,但是好像時間長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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