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輸了就是輸了(倒v開始)
“你他媽說誰瞎呢?”
紅T恤男生瞬間炸毛, 立刻朝身後招招手,早已經準備好的幾個人大步走過來,氣勢洶洶, 幾個人擋住江遲三人的去路, 眼裏滿是不屑。
薛一聽立刻擡腳上前站在江遲身旁,将剛吃了一半的糖嚼碎咽下去, 興奮的搓搓手,兩眼放光。
這是要動手的意思?
要動手了?
是要動手吧!
太好了,他最近被老媽關在家裏學習, 勒令他放學就回家,遲一分鐘就找到學校來, 導致他娛樂鍛煉和交流活動大幅變少了,連最近跑早操都慢了許多, 這次正好趁着這個事情好好活動一下筋骨。
反正是上課時間,不耽誤事。
曲歷河看着意外興奮的某人, 無奈的搖搖頭, 薛一聽這麽多年了,喜歡打架鬧事的性子就沒變過。跟江遲不到萬不得已不動手的性格不一樣,薛一聽是那種有架就上,幹完就跑,跑不了就挨頓揍, 記仇下次再戰的人。
就因為這個性格在剛剛上高一時也惹了不少事,後來還是江遲出面擺平的。
後來遇上分班,三個人被拆開到了兩個班, 江遲擔心打擾他的學習, 一般沒什麽大事就自己去處理, 但是三個人感情依舊不變。
現在遇上這事, 看他的樣子分明就是體內的好戰因子又躁動不安了,可是……
曲歷河移開目光望向一旁依舊在打盹的平頭哥,這位大佬還沒出面,誰知道結果怎樣?
異常熟悉的場景,就像放電影一樣在腦海中掠過,他原以為這次只要不搭理他們就能避過一場禍事,可誰想這次的源頭居然是自己?
棕黑相間的籃球靜靜的落在鐵絲網圍欄旁,曲歷河目光閃爍,又想起剛剛江遲幫自己擋籃球的場景。
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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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白校服挽在手肘處,內側白皙的皮膚上一片紅腫,看來剛剛那些人扔過來的力度不小。
“小子,一個籃球而已,又沒砸到,至于這樣嗎?”
說話的是一個肩膀上搭着校服的高個子男生,個頭和江遲相差無幾,理了一個寸頭,右耳上帶了個銅制耳環。聽到聲音,江遲冷冷的打量他一眼,慵懶懶的耷拉着眼皮,懷中的籃球在別人看不清的瞬間扔出去,朝剛剛那人的臉上襲去。
衆人尚未反應過來,還是紅T恤男生朝旁邊拍了一下,這才阻攔下來,兩球相撞各自朝相反方向移開,男生臉色不善,梗着脖子問道:“你他媽什麽意思?”
江遲擡手撩了撩額前的碎發,輕笑一聲:“一個籃球而已,又沒砸到,至于嗎?”
“你!”
紅T恤男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反倒是他身後的人替上了他:“不小心扔過來的,你就這麽沖,別人沒空搭理你,你真當自己是二中老大?”
江遲冷呵一聲,“到底是故意扔過來的還是不小心扔過來的,當老子跟你們一樣瞎?”
噗——
曲歷河彎了彎眼睛輕笑一聲,沒錯了,江遲能說會道,不僅表現在讨叔叔阿姨的歡心,還表現在毒舌讓人找不到還嘴的機會。
那個寸頭一看曲歷河笑,上前朝曲歷河走過來,江遲瞥他一眼伸手揪住他的衣領把他拉到自己面前,半眯着眼,滿目深沉陰翳,壓迫性極強。
“有什麽事跟老子說,我的人你也想動?”
……
衆所周知,江遲護短,曲歷河是他帶出來打籃球的,他就不能讓他受傷。
薛一聽回頭給曲歷河一個放心的眼神,目光掠過面前擋路的人,甩了甩手腕,“遲哥你給一句話?這幫小子一看就是來故意找麻煩的,你說是上還是不上?”
江遲猶豫了一下,如果只是他們兩個也就罷了,可今天還加了個曲歷河,他這小身板弱不禁風的,打起來肯定要被壓着打,自己能帶着他涉險嗎?
“遲哥!”
正猶豫時,鐘明快步跑了過來,他剛剛在角落裏就那麽随意一瞅,就看見兩幫人在籃球場上對峙,幸虧好奇多看了一眼,這才發現是江遲等人。
顧泉跟在他的身後跑過來,察覺面前頗有些緊張的氛圍,正打算擡腳走上前,就被鐘明叫住:“你就站在那兒遠遠的看着,別過來。”
後者聽話的止住腳步,站在了他手指示的方向。
“一聽,這是什麽情況,打個籃球都能幹起來?”
鐘明打量了眼擋路的人,都是些生面孔,不過穿着二中的校服,應該就是二中的人,但是遲哥一向不喜歡在校內打架,也不欺負同校學生,怎麽今天破例了?
薛一聽湊過去跟他解釋:“都是些故意找茬的,剛剛差點砸到曲歷河,看這樣子遲哥沒打算放過。”
說罷,他朝前挪一步,手指戳了戳江遲的腰,小聲道:“遲哥,鐘明來了,咱們占優勢,我覺得可以幹一架!”
江遲蹙了蹙眉,手中用力,寸頭男衣領被揪住。瞬間覺得呼吸困難,正在這時,打了半天盹的平頭哥終于掀開眼簾望過來。
“架就別打了,在學校裏還是低調點好,被抓到誰也沒好果子吃,既然是在籃球場,不如來場比賽?”
曲歷河了然的擡眼,平頭哥是戰隊的隊長,他說話在隊裏影響很大,怕是沒人回拒絕他的提議。
果然,衆人朝後退一步給他讓開位置,他便手插着口袋踱步上前,“公平競争,就當是鍛煉身體了,如果你輸了,別再管東平大街上的事,從此以後他們跟你沒關系。”
薛一聽和鐘明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眸子裏看到了驚訝,他們還以為這只是一場學生之間看不順眼的矛盾而已,卻沒想到還跟東平大街扯上關系了。
東平大街原本只是一條狹長的馬路,後來開發規劃成了一片繁華的商圈,其中包括酒吧電影院市場這樣的高端地界,也有菜市場,活禽市場這樣的生活場所,不少小混混就混跡其中,盡幹些偷雞摸狗的事。
他們三個人當中,江遲最熱衷管東平大街的事,因着自小便在那兒長大的原因,江遲對東平大街,總有一種莫名的情感,平日裏出現什麽小偷小摸也都是他去解決的,可以說如今東平大街小巷上的安定,與江遲息息相關。
只要他不在,那兒就是一片混亂。
這人突然提這樣的要求不知道用意何在?
江遲點點頭,對比沒有絲毫的意外:“如果你輸了呢?”
“叫你哥,認你當老大,你說一我絕對不說二!”
江遲擺擺手,語氣淡淡:“不用這麽麻煩,輸了就離他遠一點。”
他指得是誰,所有人都清楚。四面八方的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曲歷河有些尴尬的笑笑,向江遲使了個眼色。
後者立刻咳嗽一聲引來注意力,“那我們開始吧。”
平頭哥指了指他身後的人:“你們差一個人,我這邊給你補一個。”
“不用,就4V4,反正是娛樂局,沒必要這麽較真,不是嗎?”
平頭哥愣了兩秒,點頭:“嗯,對。”
中午太陽正盛,炙烤大地,對面的人擰開礦泉水豪飲一番,随手将校服搭在一旁的樹上,袖子靜靜垂下,手腕這種容易磨損的地方已經是絲絲縷縷。
江遲沒有脫外套,倒是向上拉起了拉鏈,幹淨的校服在他高挑的身上堪比時尚套裝,雙腿修長筆直,靜立在籃球場中央仿若天生王者,氣質出衆。
都說江遲社會,可如今跟那些人比起來,江遲倒更像個單純的男孩。他黝黑的眸子掃過面前的人,瞳孔深邃通透,似乎要把他們記在心裏,而後他鎮定自若的垂眸,聽着薛一聽得悄聲:“遲哥,看他們的校服應該是高三的,咱們一會兒要不要注意點分寸?”
江遲搖搖頭,目光灼灼:“不用,球場如戰場,哪來那麽多的分寸可言,如果是他們,肯定沒想過分寸這種東西吧。”
薛一聽贊同的點點頭,走到一旁跟鐘明商量對策。
兩方人都準備好,曲歷河依舊愣在原地,他的目光落在平頭哥點出來的上場人員身上,毫不意外的都是些熟悉的面孔,那眼睛眉毛鼻子他都記得清清楚楚,當初就是這幾個人,讓他在籃球場上擡不起頭來。
校隊的威嚴不可踐踏,他卻為此消沉了很久。
在這次比賽後的很長時間裏,自己陷入了自我懷疑之中,視籃球如生命般的自己居然比不過幾個業餘的,直到兩個月後的某一天,他從同學的聊天中得知,他們是校隊的。
……
難道這種事情要再來一次嗎?
江遲呢?他能受的住?
“怎麽,害怕了?”
曲歷河剛剛在心裏念叨着江遲,這一擡頭某人就站在了自己面前。不同于剛剛面對別人的冷漠和霸道,此刻他正歪着腦袋看自己,唇角上揚,眉眼帶笑,校服拉鏈拉在胸膛處,露出白淨的短袖,領口處半露鎖骨,粉白相融。
“別怕,有我在你怕什麽?”江遲自顧自的讓他寬心,語氣淡然自若:“一個小比賽而已。”
“江遲,他們是校隊的。”
曲歷河眼看着面前人眼中一閃而過的詫異,心中微沉,看來他也知道校隊都是硬骨頭,十分不好打,一個比一個難纏。
那今天的比賽……
“你确定?”
這廂,江遲再度開口詢問,曲歷河重重的點頭,随便扯了個謊,“嗯,他們曾經代表二中來參加籃球比賽,和我以前的學校對上過,那場是壓倒性的勝利,我們毫無還手之力,我記得很清楚,絕對不會有錯!”
江遲了然的點頭,再次擡眸時眼中閃動莫名的光彩,“我就說他們怎麽這麽嚣張,果然……沒事,随便打打就好,安全第一,其他的不重要。”
江遲小聲向薛一聽和鐘明說明了情況,二人皆是眉頭緊鎖,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不好的事。
鐘明心直口快,心裏所想從來都不藏着掖着:“遲哥,這場比賽打完,咱們可就把學校的所有體育隊伍都得罪個遍了。”其他人可能不知道,早在他們剛剛進校門的時候,就已經得罪了排球和羽毛球隊,現在再加個籃球,他們可以說真的是孤立無援了。
連跟其他班打比賽請外援都沒處請的那種孤立無援。
江遲挑了挑眉:“怪我?”
……
鐘明嘟囔着回到原味,“也對,反正是他們先挑事的!”
一場比賽就此拉開序幕,看似平靜随意的走位中暗流湧動,一個轉身,傳球的動作都不容出錯,所謂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
兩方比賽很快引來了大家的圍觀,會打籃球的男生們自然可以看得出,江遲一方現在打的尤其吃力,甚至可以說進退兩難,校隊的糾纏太緊密,牽絆住了他們的步伐,如果再不能找到合适的辦法瓦解他們的圍堵,等待他們的只能是輸。
而大多數女生們則盡數看了動作帥不帥,投籃準不準等一系列無關緊要的事,其中最明顯的就是每當江遲投籃時,總能引起一陣騷動。
“曲歷河,這裏!”
江遲順利接下球投籃,球場外圍歡呼聲不斷,吵得曲歷河有些頭疼,他下意識的蹙緊了眉頭,臉色略有幾分蒼白,汗漬順着他的鬓發淌下來,打濕側臉,最終從下巴滴落或者滲進衣領當中。
盛夏的中午是最讓人難耐的時候,幾個來回下來,大家都像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鐘明因為身形的原因,更是渾身濕透。頭頂陽光灼燒,僅一會兒功夫,留在旁邊看戲的人都少了大半。
曲歷河和江遲的水平差不多,這是薛一聽感到驚訝的地方,他看起來乖巧懂事,也不像個練家子,投籃卻一投一個準,不過他的體力遠不及江遲,幾圈跑下來別人倒還好,而他已經腳步虛浮了。
趁着攔球的時間,薛一聽仔細的打量了眼曲歷河,意外的看到了他慘白的臉色,黑發濕答答的貼在額頭上,眼神泛着空洞找不到焦距,原本淡粉的嘴唇也蒼白了許多,整個人看上去非常憔悴。
這樣下去可不行,就這太陽,中暑是分分鐘的事。
“遲哥,曲歷河看起來有些不太好。”
江遲正在搶球的動作一愣,扭頭望過去,目光觸及他搖搖欲墜的身體,幾乎沒有猶豫道:“我們認輸。”
平頭哥丢下球走過來:“我不接受,明明還能打,現在認輸算什麽?”
江遲擡腳朝曲歷河走,甚至沒留給他一個眼神:“認輸了就是輸了,哪來那麽多為什麽。”
江遲已經站在了曲歷河面前,後者費力的想要睜開眼睛看清他,眼前卻一片模糊,像蒙了一片雲霧,雲霧中,有兩個江遲在他的面前晃來晃去。
他晃了晃腦袋,擡手摸過去——“江遲,你怎麽有兩……”
話未說完手就被抓住,江遲自然的俯身扛起面前的人,輕車熟路的朝宿舍走:“買兩份飯送到男生宿舍一樓,我就站在窗戶前,你們記得找我。”
作者有話要說:
待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