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這日,白湫在院裏躲懶,游封到幽丘山監工去了,白湫正好将他的搖搖椅占為己有,搖搖晃晃地在藤蔓架下小憩。
院內忽然多了一道陌生氣息。
白湫修為雖然不怎麽樣,但周遭突然多出個人來,身上的氣息還不是她所熟悉的,白湫頓時警覺。
“誰!”
她從大樹後繞出去,看見了站在院子中的人。
居然是白落。
游封這院子是有結界的,她能這麽如若無人地進來,想來修為又提升了。
遠在幽丘山的游封睜開雙眼,将自己院落周圍的結界撤下,而後給黑鷹使了個眼色,黑鷹略略颔首,二人擦肩而過的瞬間,臉就變成了對方的。
頂着黑鷹臉的游封身影逐漸消失,幽丘山的守衛,包括鄞塵在內,未有一人發現不妥之處。
白湫看着白落,默了默,而後奇怪道:“你怎麽來了?”
白落
将打量院落的目光落到白湫身上,道:“白瓊姑姑讓我過來看看你。”
白湫在這裏的日子似乎過得不錯,一張嬌媚的小臉蛋白裏透紅,氣色比在青丘時還要好,完全不像是受過嗟磨的樣子。
聽到是白瓊讓她來的,白湫提起了幾分應付的意思,“姑姑呢?她為何沒來?”
這麽久沒見白瓊,她好想她啊。
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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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脊挺直,她一直是青丘的驕傲,不管是修為還是悟性,皆是一等一,在任何人面前她都是微微揚着下巴的,“姑姑有些私事耽擱,便讓我先過來。”
白湫點了點頭,與這位女主并不是很熟悉,導致人來了這麽久,白湫也沒生出讓她坐下來的意思。
不過有點奇怪的是,無論是白瓊還是白湫,平時與白落都不是很要好的關系,她這次怎麽會無緣無故來魔界?
白湫不說話,白落
更沒有搭話的意思,她簡單地在院中看了一圈,越看心中的疑惑越重。
這院落當中的東西……似乎都不普通,有些還像是典籍中記錄的孤品的。
因孤品太過少見,她也不确定是不是看錯了。
長久的沉默無言讓白落有些不自在,當初在青丘她與白湫接觸不多,也不甚瞧得上對方,是以現在主動開口便顯得有些掉價,但這種比誰先開口的把戲也太幼稚了些。
“游封呢?不在嗎?”白落打破沉默。
白湫搖搖頭,“你找他有事?”
白落
衣擺微動,往白湫走出來的方向望了望,沒有正面回答,反而自顧自地開口,像是要聊天的樣子,“游封這個人,對什麽都冷冷淡淡的,是不是還挺難靠近的?”
白湫乍一聽這話沒什麽問題,但是仔細一想,就有點不太得勁。
游封再怎麽說也是她的夫君,說這種話,怎麽一副和他很熟的樣子?
白湫露出一種很迷茫的神情,“有嗎?我倆天天睡在一起,沒覺得他難靠近呢。”
門外的游封停下進去的腳步,唇角上揚起一點他自己都沒發覺的弧度,他抱臂靠在陰暗的角落當中,聽着屋內的對話。
白落
沒想到她竟會這樣回答,瞧着白湫媚眼如絲,像是被滋潤過的鮮花,頓時心裏便有些不太得勁,她也說不出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便幹幹地笑了笑,“這樣啊,以前我剛認識他的時候,他基本不和別人交流,我才以為……”
白湫:???
這位女主,你好像不太對勁啊。
游封好像不是男主吧,你的那位在搬土呢,你跑來我這兒說這種話,是不是搞錯對象了???
白落
意識到自己說的話過了,但不知道為什麽,自從夢見游封飛升的場景後,她就沒辦法輕易忽視身邊這個人的存在。
畢竟飛升成神的場景,是萬萬年來也未出現過,只存在于傳說當中。
他們所有人最終的夢想——就是成神。
從仙到神,看起來只是一字之差,但在三界的史書上僅僅只記載了薄薄的一張紙。
成為擁有無上榮耀,無上法力的神,是白落降生以來從未變過的追求,而夢中的游封做到了。
白落
很少做夢,許多的夢境都是有預言意義,基本都成真了。
她很想知道,游封身上到底有什麽特別之處,所以在多年前做了那個夢之後,她便對游封多了幾分關注。
說來也巧,在她做完那個夢沒多久,一次外出的歷練,陰差陽錯到了魔界邊緣的界河,她從水裏救上來一個奄奄一息的人,竟與夢中飛升之人有着同樣的臉。
也因為這緣故,白落又試探性地與這位魔君最小的兒子接觸了幾次,可是游封骨子裏帶來的病弱,讓他看上去不堪一擊,做什麽事情都像是比別人慢一拍,神情永遠是懶懶散散的。
這樣的游封,讓白落
頭一次對自己的夢境産生了懷疑。
後來她忙于修煉,逐漸快要将游封這號人抛到腦後之時,惹事精白湫被賜婚了。
白落說不清楚那是什麽樣的感覺,即便她與游封連朋友都算不上,但當得知白湫要嫁給游封的時候,她的心裏奇異地感到不适。
像是有什麽東西脫離了原本的軌道,走向了另一個截然不同的方向。
白湫見白落一副陷在回憶裏無法自拔的模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的确,他說得不多,做得——比較多。”
說着白湫撥開披散在頸邊的發絲,光潔的脖子露出一塊來,上面有塊暧昧的紅痕,不消說也知道那是什麽。
在沒找到下一塊免死金牌之前,她還得靠游封夫人的身份讓黑鷹保護呢。
白落你想搞事,想收“後宮”都可以,但現在——游封是她的。
狐貍一族大多思想開放,青丘卻屬于狐族中的老古板,白落身為族內的白狐一員,向來被保護得很好,一心撲在修煉上,甚少接觸那些風月之事,即便到了可以擇偶的年齡,族內的長輩看管得很嚴重,加上她本身也沒那個心思,所以與男人接觸甚少。
像白湫這樣,大大咧咧地露出脖子上的紅痕,她沒敢多看,瞥開臉呵斥,“不知羞恥!”
白湫一愣,她怎麽就不知羞恥了?!
她早上起來沒照鏡子,并不知道脖子那塊被游封的手指壓出了一道紅印子來,所以被白落罵得莫名其妙。
便是白落
這種看不慣白湫作風的人都沒辦法否認,白湫這般的姿容,勾人而不自知,她瞧了都氣血翻湧,更別說是男子,哪裏受得住。
任誰被這麽說了一句都高興不起來,白湫冷下臉,輕飄飄地扔下一句話,“若你是來罵我的,那不如早點離開,省得礙您老的眼。”
因為真的不熟,摸不清楚對方的脾性,火藥味一下子就上來了。
看在白瓊的面子上,白湫沒有把話說得太難聽。
白落天生高傲,何曾被這麽譏諷過,哪裏還有臉在這裏繼續待下去。
只不過如今身在魔界,再怎麽樣也是個危機四伏之地,她也答應白瓊在此處等她,一時間面紅耳赤,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我的意思是——你縱使成婚了,也應當節制一些……”白落抿着唇,說了句軟話。
白湫卻不領情,心裏知道她是誤會了,但這兒也沒外人,便圖一時嘴快,“男歡女愛人之常情罷了,我們就喜歡做那勞子事,你管得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