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78章
這晚的白湫比以往更為熱情,游封若不是顧忌到肚子裏的孩子,晚上該放縱成什麽樣他自己都沒辦法控制。
白湫只知道,等真正意義上入睡的時候,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白湫睡前忏悔反思了幾秒鐘,而後便沉沉睡去。
接下去的幾日,游封發現,白湫修煉的時間變少了,盯着他看的時間反而多了起來。
時常是她盯着自己發愣,有時還會眼圈泛紅。
每當游封覺得她情緒不太對,想上前詢問安慰的時候,都被她用各種理由給搪塞了過去。
為此,游封去搜羅了不少有關女子懷孕的書籍來,從中也得知,孕婦的情緒較之平時是要更為敏感。
于是他也不問了,大多時候便将她抱在懷中,二人就這麽靜靜的待着,想着各自的心事。
一些沉悶的話題小夫妻二人都默契地沒有提起,反而是聚焦到那些叫人開心的事兒上,其中最可喜的是能夠感受到肚裏孩子的動靜了。
有時候是小腳丫,有時候是小手,将白湫的肚皮頂得凸起來一小塊,看上去活潑極了。
好幾回半夜,白湫都被肚子裏的崽崽給踢醒,這時旁邊向來用不着睡覺的游封便會将她抱住,用大掌在她的肚子上一下一下的輕撫。
孩子聽話,很快就會安靜下去,白湫也能繼續睡個好覺。
時間總是在不知不覺間過得飛快,眨眼,腹中的孩子也在白湫肚子裏有一年了。
但即便是懷了一年,白湫的肚子還是沒有多大,看上去頂多普通孕婦四五個月的樣子,就是晚上翻身的時候,總能感受到不太方便。
這天半夜,白湫被肚子裏的孩子踢醒,她緩緩的翻了個身,睡意朦胧間,她将手往身邊的位置摸了摸,卻沒摸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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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封不在。
白湫瞬間清醒,扶着肚子慢慢坐了起來,往床側一看,果真只剩下了她一人。
“夫君?夫君?”
白湫提起聲音喚了游封兩聲,沒有人回應。
游封若是在小院當中的話,聽到她的聲響肯定會過來,可見他此時并不在家。
這樣的深夜,他會去哪兒?
白湫并不懷疑游封會出去做壞事,擔心倒是真的。
她掀開床幔往外一看,眼前便飄過一道紫色的閃電,她吓得手一哆嗦,床幔垂落的同時,悶雷響了起來。
雷聲越來越響。
白湫躲在被子裏沒有動彈,她努力将自己環抱起來,雙手捂着耳朵,盡量忽視外面震耳欲聾的雷聲,“寶寶不怕,媽媽在這兒呢。”
她嘴巴裏念叨着,不知是在安慰寶寶,還是在安慰她自己。
大約是感受到白湫的不安,肚子裏的孩子踢得也越發厲害,讓白湫都覺得肚皮有點兒疼。
她從耳朵上挪下一只手來,放到腹部,眼中已經有了淚,聲音也哽咽起來,“寶寶乖,不怕,不怕。”
這是又是一聲巨大的雷聲,那紫色的閃電仿佛都能夠透過床簾照進來。
原本熱意融融的被窩裏面,此時一片冰冷,白湫的腳凍得蜷縮在一起,因這道巨雷吓得短促尖叫起來。
她雙手攥着被子,身子吓得抖了抖,但等雷聲過去,人卻沒有繼續躲着,而是掀開被子下床,連鞋子都來不及穿,就朝門口飛奔而去。
外面轟響的巨雷,每一下都像是敲打在白湫心上,她的心髒因為跳動得過于劇烈,牽連着四周的神經,讓她感到有幾分疼痛以及頭暈目眩。
白湫身着單薄的寝衣,小腳踩在冰涼的地面上,幾乎是飛奔着來到屋門前。
她白嫩的腳底沾上了灰塵,地上又硬又涼,換做以往她早便要抱怨了,只是今日心裏太過慌亂,哪裏還注意得到這麽多。
白湫拉開屋門,正逢一道閃電落下,将她的半張臉照亮,緊跟着便是滾滾雷聲一道接一道。
白湫被吓了一跳,手捂住耳朵,悶頭便往外沖。
外頭沒下雨,光是響雷,白湫很怕,耳朵裏除了呼嘯的風聲和轟鳴的雷聲外,便只有她自己急促的心跳聲。
屋內到門口還有一段距離,就是這一小段路,走過去時,她便已經聽到七八聲雷響,頻率着實有些高。
快到大門的時候,白湫看見門被拴着,便手一揮,将門栓打落在地,大門被風借機吹得洞開。
她一身白色寝衣,被風吹得迷了眼後也顧不得太多,低着頭一邊揉眼睛一邊往外跑,跨出門檻時,腳下被有些長的褲腿拌了一下,整個人便重心不穩朝門外摔了出去。
白湫自身的反應速度很快,嘴裏的口訣已經念了一半,能夠确保自己即便是摔下去了,也不會受傷,但是有個人比她的速度還快,在她撲出來的瞬間,便飛身過來,緊緊抓住了她的手臂,将人扶穩。
雷聲大作,沒有月光,白湫仰頭,又是一道驚雷落下,伴随着紫色的閃電,剛好能夠将身前人的臉給照亮。
游封皺着眉頭,見她這般莽莽撞撞的跑出來,表情不悅,“這麽晚出來怎麽出來了?”
白湫嗅到他身上的熟悉的氣息,卻也聞到了夾雜在其中的一股很淺的血腥味。
見着想見的人,白湫心神定了幾分,任由他将自己攔腰抱起帶回房中。
外頭的雷聲不知什麽時候小了下去,屋內的燈也被點了起來,将房間照亮。
游封端了個木盆,在裏頭放上溫水,給白湫洗腳。
白湫最近很不在狀态,又開始盯着游封出神。
游封拿了塊白帕子,沾了水之後,将她腳底的灰塵和泥都給擦幹淨後,發現她的腳比想象中的還要涼,便想着将水盆裏的髒水換了,用熱水給她泡會兒腳。
他剛用法術将木盆中的髒水給變沒,白湫被洗過的小腳便輕輕踩在了他的手背上,聲音含着些委屈的暗啞,道:“我們談談。”
游封沒有拒絕,是該談談了,瞧瞧最近她都成了什麽樣,飯也不好好吃,覺也不好好睡,懷着身子的人,半點兒沒長胖不說,還硬生生瘦了一圈,小臉蛋兒又恢複成了之前剛從秘境當中出來的模樣。
木盆自動飛到一邊放好,游封轉身去了屏風後,過了一會出來時,已經換上了與白湫一樣的寝衣。
他方才穿過的一聲衣服不知收去了哪兒,總之那一身衣服,白湫是沒怎麽看他穿過。
蠟燭還亮着,二人沒有躺下,只靠在床頭,游封剛想開口解釋兩句,便聽見白湫略帶顫抖的聲音響起,“游封,我覺得...我們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游封抓住她冰涼的小手,緊皺的眉頭直到現在都沒有松開,“怎麽了湫湫?怪我,是我今日出去沒有提前和你說一聲,讓你擔心了對不對?我是聽見打雷,去外頭将你前些時日種的花給搬進來而已,沒走遠。”
白湫卻搖起頭來,“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游封抿着唇不言不語,白湫借着燭火朝他望去,眼中已是一片水潤,她的情緒逐漸走向崩潰,“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不用瞞着我的。這些時日,你一直在壓制修為,那些頻繁出現的雷聲其實都是沖着你來的。還有,你身上的傷,這麽長時間了都好不了,都是因為你壓制自己修為才會這樣,不是嗎?”
她臉上大顆的淚珠一滴滴落在被衾之上,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來,但卻讓游封的心像是被刀割成了兩半。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盯着游封,聲音中的哽咽與自責藏着藏不住,“你原本……不用受這些罪的,我當初是不是不該将懷孕的事告訴你?那樣的話,你早便進入魔道九重,又何苦像現在這樣,活生生壓制自己,不讓自己進階呢。”
游封心疼的厲害,他将人用力抱進懷裏,閉了閉眼,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他以為自己瞞得很好,他以為小狐貍不會發現的。
是他的錯。
是他讓白湫擔心了。
如今三界靈氣大漲,所有人修煉起來都比之前要更為輕松,游封自然也不例外,但他卻一點兒都不想自己的修為再提升,所以不僅沒有修煉,反而整天無所事事。
即便如此,他每日的修為都會比前一日有所精進。
最近一段時間,已經到了白湫所說的進階的關鍵時期,他已經修煉至魔道八重,與妖王不相上下,若是進階到第九重,飛升便指日可待。
但他不想。
不想飛升,不想與白湫分開,那麽就只能讓壓制自己的修為。
天雷來過幾次,都被他強硬地将修為壓下去給避開,然而這麽做對自身的副作用也相當明顯。
那日在雷劫降臨前,他沒來得及把自己的修為給壓下去,便硬生生受了幾道,又遭體內魔氣反噬,背上裂開了一道大口子,血流如注,他在山後的瀑布中泡了許久才回來。
這道傷口的出現,反倒讓游封發現了壓制修為的好辦法,于是每日都通過放血的法子,将自己的修為逼出一些到體外,以此來進行平衡。
這法子起初是有效的,時日長了,效果也不甚明顯,今夜這突如其來的天雷,叫他不得不半夜起來,将雷劫引開,順帶再把修為壓一壓。
游封知道白湫會被雷聲吵醒,本以為自己很快就能回來,不想白湫卻醒的那麽早,他在門上設了禁制,一察覺到動靜便急忙趕回,也不知身上的血污有沒有擦幹淨,所以他一直都沒敢靠白湫太近,方才去将衣物都處理掉了,确保自己身上沒有血腥味了這才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