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79章

白湫的心疼半點兒不比他少,她哭得厲害,小小的身子抖成一團,“都怪我,都是因為我,若沒有我的出現的話,你根本不用變成現在這樣,你完全可以飛升,哪裏需要壓制修為。”

游封低下頭,“說什麽傻話呢,你和孩子現在是最重要的,壓制修為哪裏有你想的這麽難啊,大不了我将自己的修為廢了,找個地方重新修煉,這點小事,有什麽值得你哭的?”

他說得輕描淡寫,白湫卻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連話都說不連貫,“你別亂說,好好的修為廢了,你這些年的心血不也白費了!我沒用,這些日子怎麽修煉,都沒辦法突破瓶頸,我連六尾都修煉不出來,若想飛升還不知道得等到什麽時候呢……”

白湫從一開始,就一直在擔心這個問題。

她是穿書來的,自然知道游封最後的結局是飛升神界,所以當時懷孕的時候一直猶豫着沒有告訴他,也是因為能夠預見将來的分離。

她是一個早該在原書當中消失的人物,因為穿書,掌握了一些先機得以活到現在。

雖然每天每天很努力很努力的修煉了,但是在天時地利人和都有的情況下,她都只能到這個地步,這讓白湫不由的開始思考。

是不是天道為了平衡,她只能修煉到如此地步?

是不是因為她穿書,占據了原主的身體,她便失去了飛升的可能?

這些念頭今日來不斷的出現在白湫的腦海當中,她每天看着自己毫無增進的修為時,都會想,也許她和游封是注定了要分開了。

也許他們的結合原本就是個錯誤。

特別是後來看到游封為了壓制修為,每日臉色蒼白,還得将沾了血的衣袍不動聲色的處理幹淨,白湫就更加覺得她的想法是正确的。

天道不容許他們在一起。

所以一個人的修為瘋漲,一個人的修為便是拼了命都難以增進一星半點兒。

在聽見游封說要将自己的一身修為廢掉時,白湫的負罪感到達了頂峰,抓住他的手,淚眼婆娑,卻很固執的說道:“游封,你發誓,你不會因為我廢掉修為,我不希望你這樣,你發誓你不會這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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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封哪裏想到她的反應會這麽大,連忙舉起手來道:“湫湫不哭了,我發誓便是了,若我擅自毀掉自身修為,那就罰我再也見不到你。”

白湫在他的不斷安撫下,總算平靜了一些,可淚卻怎麽都停不下來,有時候越想越難過,還會将臉埋在他胸口哭。

游封怕她再這麽哭下去身子受不了,“湫湫不哭了,世界上辦法這麽多,總有一種可以将我的修為壓下來,你想啊,別人想提升修為很困難,我想把修為壓制住定然要容易很多的,前陣子是我用錯了方法才會受傷,等我去古書上找找,肯定能會有法子的,你莫要擔心了。”

白湫哭聲漸漸止住,像是突然有了希望,“真的嗎?”

她不想和游封分開,不想孩子出生便沒有父親,但這些都是以游封不傷害自己為前提。

游封信誓旦旦,“真的。”

大約是游封的那番話起了作用,又或許是哭得太累了,白湫窩在游封的懷裏,抓着他的袖子總算慢慢睡着了。

游封側着身,用手指将她臉頰邊的碎發撥開,看她哭得紅腫的眼睛,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

明日起床,這雙漂亮的眼睛大約要腫起來了。

他附身上前,在白湫紅腫的眼皮上親了一口,然後退開,便這麽一眼不眨的盯着她瞧。

她雪白的小臉蛋上最近都沒什麽肉了,想來為這事煩心了很長一段時間。

游封用指腹描摹着她的臉,從額頭到眉毛,再到眼睛鼻子,最後是小巧的嘴巴和尖尖的下巴。

每一寸都仔仔細細的看着,像是怎麽也看不膩。

忽而見白湫皺起了眉,是肚子裏的孩子又在伸展手腳了,游封便将掌心覆蓋到那微微凸起的一塊地方,小聲道:“寶寶別鬧了,讓阿娘安心睡覺。”

腹中的孩子仿佛聽懂了他的話一般,小小的拳頭縮了回去,再沒有動靜。

游封将人抱緊,讓白湫的臉蛋兒貼在他的心口,自己則盯着虛空出神。

這些時日,他何嘗沒有去翻閱典籍,每日早出晚歸,為的就是找尋辦法能夠壓制修為。

但是他将儲物袋中與之相關的書籍都翻了個遍,找遍了所有與壓制修為有關的文字,都沒尋到哪種辦法是能夠在不損害自身情況下能辦到。

游封将下颚靠在白湫的發頂,低頭親了親她的發絲,定然是他找的還不夠多,否則怎麽會連一種簡單的辦法都找不到?

他閉上了漆黑如墨的眼,這一夜,猶如在烈火中反複煎熬。

這世界上怎麽會沒有一種兩全的辦法呢?

他不信!

第二日,憋了許久的雨終于傾盆落下,白湫在屋中看雨,扭頭看向一旁的廊下,游封昨日其實沒有完全騙她,他的确出去将前幾日種的花都給搬了進來,沒讓這大滴大滴砸落下來的雨将那嬌貴的花瓣打落。

大約是經過昨日游封的一番開導,二人開始合力想辦法,一個想着怎麽将自己的修為提上去,一個想着怎麽将自己的修為壓下來,有時候二人也會稍微交換一下。

話說開後,白湫的精氣神要比之前好,但還是那副瘦瘦的樣子,半點兒不像個懷孕之人該有的豐腴。

這雨一連下了好幾日,然後總算放晴。

陽光能夠驅散人心中的陰霾,但白湫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随着白瓊愈發頻繁的到天庭議事,這點子不好的預感就越發強烈。

大約是安逸的日子過得久了,誰都沒有料到變故會來得這麽快。

游封自從打定主意要将修為壓下去後,便時常會到三界的各個地方去游走打探,一方面是為了收集更多有用的消息,另一方面也是為了不讓白湫過分擔心,他有時上午出去,有時下午,但總會抽時間與白湫一道兒用膳。

白湫呢,因為身子重了,也不是很樂意四處去走動,去的最多的地方還是青丘,找白落或者白瓊說說話聊聊天,但是最近她們都變得很忙,白湫好幾回都撲了個空。

這日白湫去青丘沒找到能說話的人,便獨自往小院走。

他們住在青丘的邊界上,需要走過一大塊草地才會抵達住處,因無事可做,白湫便走得有些慢,全當出來散步看看風景、呼吸新鮮空氣了。

在快要到小屋的時候,她停下腳步來,敏銳的察覺到一絲不對勁,空氣中似乎有陌生人的氣息。

正當她想判斷這股氣息是從哪兒來的時候,面前忽然多出了數道人影,為首的一個還是老相識。

游貉左手袖中空空,瘦了許多,使得他一張臉愈發猙獰可怖。

他舔了舔嘴唇,看向白湫的眼神中全是陰郁,“給我上。”

不欲多言,直接便讓身後的人動手,目标直指白湫。

白湫登時警惕起來,紅色油紙傘打開,揮退了攻擊上來的幾個魔族中人。

“你們想作甚?”

游貉似乎知道了現在不是多廢話的時候,腳下用力,一個飛身便朝白湫襲去,他伸長了手臂,在快要碰到白湫的時候,被一道黑色的身影給攔了下來。

“黑鷹!”游貉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并沒有因為見到他而退縮或覺得奇怪。

被黑鷹擊退幾步,游貉手臂一揮,四周又出現了十幾個魔界之人,白湫他們被團團圍在中間。

見他這次帶了這麽些人來,且都是魔族的高手,黑鷹面容沉了沉,嗅出了幾分危險的意味。

衆人不再多話,上來便打,他們将黑鷹包圍在中間,以游貉為首,開始瘋狂進攻。

黑鷹到底是強,在十幾個人的圍攻之下招數絲毫沒亂,還能夠分出注意到旁邊的白湫身上。

白湫也在與魔族交手,打傷了幾個之後,餘光陡然瞥見,草叢當中似乎還有黑影在攢動,那團氣體朝她飛來的時候,她條件反射的往後退了幾步,停下來定睛細看。

又是數個魔族憑空出現,朝着她抓來。

黑鷹那邊雖然對付起來并不感到吃力,可是人數上的壓制讓他有些分身乏術,在察覺到又來了一撥魔族後,他的臉瞬間冷了下來,周身魔氣暴漲,将圍攻他的魔族都給震得彈飛出去。

他從袖中抽出一物,正欲送上天去,就被游貉飛身斜插來的腳給攔下,那東西雖沒有脫手,但到底沒能将信息送出去。

游貉轉身欲奪取黑鷹手上之物,二人飛速的纏打在一塊,游貉厲喝,“速戰速決!”

他們今日過來本就不是找黑鷹打架的。

黑鷹面沉如水,被一群人纏着,保護白湫的動作也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他抽了個空,将袖中的一個符咒捏碎,卻沒注意和白湫之間已經隔了一段距離。

“撤!”

驟然聽見這聲撤退,黑鷹這才意識到不好,視線從包圍他的魔族身上穿過,就見白湫不知何時已經落入了游貉手中,他面色大變,再顧不得旁的,幾個利落的招數将四周的魔族殺了後,立馬沖上前去。

游貉抛下一團黑煙,就這麽帶着白湫消失在原地,他走之前,留下句話,“告訴游封,若想救她,便到魔界來。”

眨眼間,方才的魔族便都化成了一陣黑煙,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們今日來此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将白湫帶走。

而幾人在此處打鬥,居然沒有驚動青丘的人,想來此次計劃,魔族已經布置了很久,專門挑選了一個游封不在,且青丘無人的時候。

黑鷹一方面惱怒自己沒将白湫護好,一方面又有些後怕,無法想象若是游封知曉的話,會不會将他給殺了洩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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