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還是這樣的毒,照的整個人頭腦脹痛,渾渾噩噩的,到了丹芷宮和衣躺倒床榻上,很快就睡着了。

感覺睡了好久,醒來的時候看了看在一旁的打盹的白靈,拿起一旁的毯子為她蓋上,不巧卻把她驚醒了,白靈關切的問道:“娘娘你醒了,餓不餓?”又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額頭。

“什麽時辰了?”扶着脹痛的頭,看了看窗外。

“未時了,奴婢給娘娘熬了點白粥,娘娘吃了粥才能吃藥!”說着白靈讓門外的侍婢端來一碗熱騰騰的白粥。

“吃藥?本宮怎麽了?”小口的喝着碗裏的粥,問道。

“許是昨天夜裏娘娘受了涼的緣故,娘娘回來的時候有點發燒,奴婢在太醫院領了藥,娘娘還是趁熱趕緊把粥喝了吧!”白靈催促道。

侍婢又從外面端來了藥,一股腦喝盡了碗裏的粥,睡醒了一覺感覺舒服多了,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涼絲絲的,就讓那侍婢把藥先放在一旁,簡單的梳洗了一下,就出門了。

從勞飛殿裏飄出來嗆鼻的苦藥汁子味都飄到了長街上,宮人們每走到勞飛殿門口時像躲瘟疫一樣都快步的捂着口鼻跑開,生怕自己感染了康妃的惡疾,宮裏一直謠傳康妃之所以久病不愈是因為她得的并不是簡單的咳疾,而是能傳染的肺痨。

勞飛殿裏依舊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宮人們沒精打采的掃着地上的枯葉,由于康妃病重宮裏用不了那麽多人,身邊只留下了婵娟和一個太監,其餘人都打發走了,擡頭看了一眼勞飛殿的天空,沒有一片白雲,連南飛的大雁都瞧不見。

走進了康妃的寝殿,康妃的臉色慘白如紙,僅僅一日未見,康妃的小臉又瘦了一圈,見我走了進來,康妃臉上揚起了勉強的笑意,虛弱的說道:“妹妹來了!”

“姐姐,今天覺得可好啊!”快步走上前扶起現在連起身都費勁的康妃,關心的問道。

“老樣子!咳咳咳”康妃的咳疾更重了一層,只說了這麽簡單的幾句又開始咳嗽起來。

“姐姐放心,你托付給妹妹的事情,妹妹一定會做到!”握着康妃那冰冷的手,堅定的說道。

“好,只是越快越好,在宮裏待一天就多一重的危險!”康妃有些着急的說道。

“好,到時候我會通知姐姐的!”看到康妃這樣,實在是不忍告訴康妃我母親進宮的事情已經泡湯了,納紮爾出宮的事情只能另尋他法,她已經被斐毒折磨的剩下半條命了,我不能狠心的在她的心口上再插一刀。

剛走出勞飛殿,一陣悠揚的簫聲從遠處飄了過來,聲音不是很真切,但是從細小的音調裏能聽出,他吹得是我的那首相思,順着簫聲尋覓過去,越走越覺得這條路仿佛是去往慈寧宮的路,慈寧宮的大門緊閉,簫聲也越來越近了,又向前走去,前方有幾處空落的院子,那簫聲正好是從一個看似幹淨的小院子裏傳出來的,深吸一口氣推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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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章 攪局的掃把星

映入眼簾的是幹淨的院落,院子并不是很大,院裏還種了幾棵翠竹,竹葉被秋風吹得沙沙作響,又壯着膽向前走了幾步,身後的白靈卻一把拽住了我,使勁的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在往前走了,微微的笑了笑,安慰的拍了拍她那有血發抖的手,就向院裏走去。

院子的西邊有個涼亭,亭子裏坐了一個身穿淡綠色的長衫男子,那名男子此刻正拿着玉簫幽幽的吹奏着,似是沒有聽到我們進來的緣故,他的簫聲并沒有停,依舊是吹得那樣憂傷和惆悵,靜靜的站在他的身後聆聽着那讓人斷腸的曲調,不知過了多久,身後傳來一個年輕男子質問的聲音:“誰在那裏!”

聞聲看過去,原來是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男子,一身青色的布衣裝扮,看樣子像是個書童,那個書童也上下的打量了我一番,看我一身嫔妃的裝扮,還未來的及福下身行禮,就聽到身後傳來那個吹簫男子的聲音,“好運,還不快給丹貴嫔娘娘請安!”

這個聲音怎會這麽熟悉,在冷宮時經常聽到的,是他,不顧好運的行禮,猛地轉過頭去看着不遠處的那個吹簫的男子,落落大方的站在那裏,挺拔堅實的身材,手裏的玉簫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着奪目的光,臉上挂着一抹淡笑,稍稍平複了一下驚愕的心神,福了福身輕聲說道:“齊王殿下有禮了!”

齊王見我識破了他的身份,臉上露出驚奇的笑意。

自從我出了冷宮後,就暗地裏讓安國順幫我查過,在宮裏出了景陽帝以外還能自由的出入宮廷的就只有老王爺的遺孤——景齊,景齊年幼喪母,而老王爺年輕時又戰死了沙場,作為老王爺唯一的兒子就被領進了宮裏撫養,那年他還只有五歲,太後甚是喜歡他而且一直撫養到現在。

由于皇子們到了一定的年齡都出宮自立門戶了,可是這位齊王殿下卻不一樣,聽說他喜歡游歷人間,游山玩水,每次回來都會把路上的見聞講給太後聽,哄太後高興,太後對他更是寵愛的不得了,只好由着他的性子在慈寧宮不遠處給他辟了個院子住,可是這位齊王依舊是不安穩,在宮裏住不了幾日又出去游玩了,算下來在宮裏待的日子還不到一兩個月,所以偶爾在慈寧宮見不到他也是常事,連太後都拿他沒辦法更何況日理萬機的景陽帝了呢!

齊王邁着閑散的步子,向我這邊走來,一臉悠然自得的樣子慵懶的說道:“丹貴嫔娘娘也喜歡這曲相思麽?”

暗自冷笑一下,明知故問,這明明是我的曲子,何時變成我也喜歡了,看他這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真像上前抽他幾巴掌,反正懶得理他,愛搭不理的說道:“本宮是來給太後請安的,聽見簫聲就過來瞧瞧不曾想,打擾了王爺的閑情,白靈你去看看太後可醒了。”

“人只有在閑下來的時候,才會飽嘗相思之苦,”景齊一臉向往的說道。

還未等他說完,急忙搶話道:“所以王爺就剽竊了他人的曲子當成了自己的,這與那些偷盜之徒有何分別!”

“呵呵,本王可從來沒有說過這是自己編的曲子啊,只不過是看丹貴嫔娘娘聽得這樣入神想問丹貴嫔娘娘是否也喜歡罷了,看來是丹貴嫔娘娘多想了!”齊王一臉戲谑的說道。

這個不安份的王爺竟敢将我,心底的怒火一點點的往上竄,這時白靈從外面跑了進來,小聲說道:“太後已經醒了。”

“好!”說着就轉身走出了齊王的院子,本以為再也不會見到他了,不曾想又見到他了,奇怪今天他說話的口氣充滿了悠閑的口吻,絲毫不似當時在冷宮時的樣子,算了不想了,反正我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走進了慈寧宮,太後已經起來了,正坐在窗榻上修剪着案幾上的一盆黃菊,福下身行禮道:“嫔妾給太後請安,太後吉祥!”

太後慢慢的放下手裏的剪刀,虛扶了一把說道:“嗯,起來吧!”

太後滿意的看着自己修剪好的黃菊,問道:“你看哀家修剪的這盆黃菊如何!”

還未等我說話,身後又傳來那個令我讨厭的聲音,“太後修花的手藝還真是突飛猛進啊!要是拿到園林局,讓那些花匠師傅們一看,估計都得吓的卷鋪蓋卷兒回家了呢!”聲音落地人也進來了,扭頭看了一眼正行禮的一臉壞笑的景齊。

太後一見到景齊,高興的走下榻來,伸手把地上行禮的景齊扶了起來,緊緊的握着景齊的大手,喜出望外的說道:“你這個孩子,一走就是兩三個月,一點信兒也沒有,都快想死哀家了!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沒有人跟哀家說啊!”

“太後,是我不讓她們跟你說的,齊兒是想給太後一個驚喜罷了!”齊王笑着答道。

“你這個孩子,還是這麽淘氣,都長這麽大了脾氣怎麽一點也沒改啊!這次回來了就不許再走了,聽見了嗎?”太後坐在那裏命令道。

看來太後和這個齊王還真是舐犢情深啊!一看到齊王走了進來,太後那滄桑的面容上立馬挂上了慈愛的微笑,而齊王看太後的眼神也是那種幸福的笑意,本想求太後恩準讓我母親入宮的,計劃都讓這個該死的景齊給打破了,暗自咒罵着讨厭鬼景齊。

“齊兒也想不走了,可是沒有可心的福晉拴住齊兒啊!”齊王笑着假裝抱怨道。

“你現在真的想娶福晉了!”太後像見到曙光一樣趕緊追問道。

聽齊王的意思是,齊王這次回來是要娶福晉的,瞥了一眼,上方那沒個正經樣的齊王,心底一陣竊笑,誰會嫁給他啊!

齊王撇了一眼下方的我,說道:“齊兒只是說說,說說,太後還和上次一樣不要當真,不要當真!”

太後臉上的笑意一下子沒了,拉着臉說道:“齊兒,你都多大了,皇帝只比你大一歲,孩子都有了好幾個了,而你呢,你讓我怎麽跟你那九泉之下的爹娘交代啊!”

“太後,您老人家別生氣啊!齊兒還想多玩幾年呢!太後不如齊兒跟你說說我這些日子的奇聞可好!”齊王拉着太後的手哄道。

太後終于展開笑顏的點了點頭。

她們母子二人親熱的坐在那裏暢聊着景齊一路的游歷風光,和路上的見聞轶事,竟然忘了我的存在,把我自己一個人孤單單的涼在那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像個木頭人一個坐在那裏一言不發,聊得正歡的時候,還時不時的冒出幾聲她們母子二人的歡笑聲,那聲音還真是刺耳的很啊!

終于按耐不住了,起身說道:“太後與齊王殿下許久未見,許是有好多體己的話要說,嫔妾就不打擾了!”

“哀家光顧和齊兒暢談了,竟然把你給忘了,嗯,那你就先退下吧!”太後恍然大悟的說道。

在慈寧宮生了一肚子的悶氣,罵了一路的景齊,他怎麽那麽會挑時候啊,偏偏等我有事兒的時候他就來攪局,他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掃把星!

☆、182章 美人計

到了丹芷宮的時候,景陽帝正坐在窗榻上下着棋,急忙收起了臉上的怒意,微笑的福下身行禮道:“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

“嗯,起來吧,你到哪裏去了,朕這盤棋都快下完了!”景陽帝漫不經心的說道。

坐在景陽帝的對面,看着案幾上的棋盤溫婉的說道:“臣妾思量着許久未給太後請安了,于是就去慈寧宮給太後請安去了,剛請完安,齊王殿下就來了,臣妾怕在那裏會打擾太後和齊王敘舊,就出來了!”

“哦!景齊回來了,”景陽帝饒有趣味的問道。

“嗯,聽說齊王是剛剛游歷回來的!”不在意的回答道。

“這個景齊都老大不小的人了,整天就只知道游山玩水,母後都給他指了好幾個姑娘了,到最後他都偷偷落跑,沒準這會子母後正責罵他呢!”景陽帝悠閑的下着棋讪笑道。

“皇上,臣妾母親進宮探望的事情,真的沒有希望了麽?”偷瞄了一眼景陽帝的表情,試問道。

景陽帝手停在半空,頓了一下,随着又下了起來說道:“最近宮裏不太平,等太平了朕一定準你的母親進宮探望,可好!”

聽景陽帝說完,真的是一點希望也沒有了,眼裏的淚水無聲的劃過了臉頰,景陽帝依舊是自顧自的下着那盤未結束的棋局,慌亂的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陪笑道:“皇上,待會兒會在臣妾這裏用晚膳麽?”

“嗯,”景陽帝随口說道。

“那臣妾去小廚房親自下廚為皇上做幾道可口的小菜!”說着不管景陽帝驚訝的神情,快步的走了出來。

一個時辰過後,檀木桌上擺滿了香噴噴的菜肴,微笑着把屋裏已經閉目養神的景陽帝拉了出來,看到一桌子可口的菜肴,景陽帝的臉上露出了欣喜之色,說道:“這些都是你親手做的?”

看着眼前一臉不可思議的景陽帝,不好意思的點着頭笑着說:“嗯,都是臣妾做的,皇上快嘗嘗味道可還合口味!”

景陽帝拿起銀筷每個盤子裏都夾了一口,滿意的品嘗着,過了一會兒說道:“嗯,不錯,很合朕的口味啊!”說着又多夾了幾口。

微微的坐在一旁,一臉高興的看着對面的景陽帝大快朵頤的樣子,心底一陣好笑,原來帝王也和平常人沒什麽兩樣,看到喜歡吃的東西也會不顧形象的大吃大喝,晚膳用了将近一半的時候,見景陽帝似是有了飽感,才慢慢的放下手裏的銀筷,輕聲試問道:“皇上,臣妾還是想求皇上一件事?”

景陽帝放下手裏的銀筷,又拿起一旁的濕巾擦了擦嘴角,心不在焉的說道:“說吧!”

“是關于我母親進宮探望的事情,臣妾,臣妾!”坐在那裏支支吾吾的不好意思向下說下去。

“呵呵呵,朕就說這頓飯吃的怎麽這麽可口呢?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景陽帝笑着輕挂了一下我的鼻頭挑逗道。

“皇上!”站了起來,走到景陽帝的面前,撒嬌的坐到景陽帝的腿上,用一雙藕臂輕輕的環繞着景陽帝的脖頸,臉頰微紅的獻媚道:“皇上,臣妾求求您了,求您恩準讓臣妾的額娘進宮吧,臣妾許久未見額娘了麽!”邊說邊撒癡的微微的搖晃着皇上。

“呵呵,朕知道你很想你母親,可是太後她老人家已經下了懿旨了,在和貴妃的孩子過完滿月之前禁止宮外的家眷進宮探望,太後她老人家畢竟也是為了朕的安危着想啊,好了,朕答應你,等孩子過完滿月,朕一定恩準你額娘進宮探望,你覺得可好!”景陽帝溫柔的大手環抱着我那纖細的腰身,柔聲說道。

心底一陣落寞,但是臉上的溫柔卻絲毫沒有消退,景陽帝畢竟已經退讓了,如果我再央求下去,也只是徒然罷了,沒準兒最後還會招惹起景陽帝的厭煩,這樣就得不償失了,母親進宮可以推遲,可是納紮爾出宮的事不能等啊,心底暗暗着急也只能佯裝高興的默默的點了點頭。

翌日,早早起床服侍景陽帝穿衣上早朝,草草的用了早膳就去寧鳳宮了,花盆底鞋才到青石路上時,當當的作響,宮人們也早已換上了秋裝,走到岔路口時,蘇穎突然冒了出來,正好和我走了并排,蘇穎輕蔑的看了我一眼,冷笑一聲說道:“妹妹一直想找個機會好當面恭喜姐姐能夠這麽早的脫離冷宮,真是擇日不如撞日啊!妹妹在此恭喜了!”說着微微的福了一下身。

白了對面的蘇穎一眼,冷若冰霜的嘲諷道:“本宮這次能夠這麽早的走出冷宮,還要多虧了蘇妹妹啊!只是不知蘇妹妹在湘沅閣住的可還舒坦,那個刻着元妃名字的小木人可有到夢裏去找你啊!”

蘇穎握着手帕的手明顯的緊了緊,臉上的假笑卻一直維持的恰到好處,讓人看了忍不住的想吐。

定省完以後,像以往一樣去勞飛殿看康妃,院子裏的海棠只剩下了枯枝,勞飛殿裏依舊是藥味濃重的刺鼻,康妃此時正在窗榻上自己和自己下着棋,聽見我的腳步聲康妃并沒有擡頭,依舊是一副投入的樣子,輕聲說道:“你來了!”

“嗯,姐姐今日覺得可好!”坐在一旁關心的問道。

“嗨!無論怎樣下都下不出皇上的棋路!”康妃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棋盤說道。

“步步緊逼,直插要害,對于心愛的人來說沒有人會下的去手!”邊說邊拿起棋盒裏的黑子重重的放在康妃的領域裏我贏了,其實明明只差這一步可是康妃卻遲遲沒有走這一步,默默的感嘆道:“姐姐何必這樣自欺欺人呢!”

康妃默默的看着案幾上的棋盤發着呆,淚水瞧瞧的劃過了臉頰,輕聲說道:“只有我死了,納紮爾才可以順利的出宮!”

“姐姐你在胡說什麽?”吃驚的嚷道。

“你母親不能進宮探望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難道你還有比我死更好的辦法麽?”康妃痛苦的說道。

“是誰告訴你的,他麽?”

“這個你不用管,反正到最後你幫我蒙混過關就行!”康妃眼神堅定的說的說道。

“我現在已經想到別的辦法了,最晚明天就可以順利的讓納紮爾出宮!”緊緊的握着康妃那冰冷的雙手,懇切的說道。

“你會有什麽辦法,冷宮裏九死一生才得以見天日,要是為了我的事情,铤而走險萬萬不可啊!”康妃擔心的說道。

“姐姐放心,妹妹自由安排!”重重的拍了拍康妃的手,意味深長的看着遠處天空,那是慈寧宮的方向,我想我現在唯一能求的也只有他了,但是我卻并沒有十足的把握。

☆、183章 還債

用過了晚膳,白靈從外面跑了進來低聲說道:“奴婢剛才打聽了,皇上翻的蘇貴人的牌子,現在已經在湘沅閣了!”

微微的點了點頭,又讓她們都出去各自歇息去了,空蕩的寝殿裏只剩下我一個人了,白日裏康妃那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眼神一直在我的腦子裏來回的盤旋着揮之不去,還有一旦東窗事發景陽帝那狠辣的神情想起來讓人後背直冒冷汗,但是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康妃去死啊。

心一橫,管不了那麽多了,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跳動不安的心神,悠悠的吹起了那首相思,寧靜的夜裏,外面挂起了瑟瑟的秋風,地上的枯葉被風吹得嘩嘩作響,高挂的明月顯得格外的清冷且孤單,一曲完畢,外面除了呼呼的風聲和孤單的樹影,什麽也聽不見什麽也看不見。

又坐在窗榻上,等了一會兒,沒有絲毫動靜,看來他是不會來了,還是我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不由的苦笑一下,起身慢慢的把玉笛放進盒子裏,再關閉殿門的那一剎那,一個黑影閃了進來,借着微弱的燭光定睛一看,是他,他還是來了,輪廓分明的臉上依舊是挂着那抹似有非有的淺笑,白日裏淡綠色的長衫已經換成了黑色的夜行衣。

就這樣相互對視了一會兒,他不說話我也不說話,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我确實不知道該怎麽說,其實還是從心底害怕他會是景陽帝的人,找他幫我無疑是在摸老虎的鼻子,見我許久未說話,他終于忍不住的輕咳了一聲低聲說道:“丹貴嫔娘娘是想小王了麽?”

看着他那副不正經的樣子,站在那裏不說話,冷冷的看着他,他的臉色開始被我看得開始有些不自然了,我知道我這樣看着他肯定看的他心底有些發虛,齊王又急忙一本正經的解釋道:“剛才小王失禮了,見到娘娘安好,我也心滿意足了!在下告辭了!”說着欲往外走。

“等一等!”急忙叫住他。

看着他那炯炯有神的雙眸,重重的說道:“你欠我一個人情,你知道麽?”

被我說的一頭霧水的齊王,眨了兩下眼睛,尋思了一下,但是還是沒有想出來,吃驚的說道:“何時欠的!”

“冷——宮!”面無表情的咬出兩個字。

齊王的臉抽搐了一下,一語點破的說道:“你想叫我還”!

“是的!”

“何時還?”

“現在!”

“現在?我什麽也沒有,怎麽還?”

“放心,我不稀罕你的任何東西,也不稀罕你的人,我只要你幫我一個忙,咱們就兩清!怎麽樣?買賣很劃算!”

齊王站在那裏思量了一會兒,果斷的說道:“說吧!”

“但是你保證不會告訴第三個人!”

“好!”

“我要你明天出宮雲游,必須是明天!”

“為什麽?”

趁他不注意,從他的腰際處快速的取下一枚通透的玉石,上面刻着一個齊字,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塊上好的玉佩,臉上露出一絲得逞的笑意。

對面的齊王并沒有被我的這一舉動吓到,相反,卻是眉開眼笑的戲說道:“繞這麽個大圈子,原來你是想要它啊,沒問題我可以直接給你,何必搶呢!”

随後齊王的臉上又露出了一絲的奸笑,說道:“你就是要我,我也會給你的!”說着又上前走了兩步,被我冷不防的使勁一推,又後退了幾步。

齊王撫着被我推過的胸口,自嘲的笑道:“沒想到看你弱不禁風的,手勁還挺大的!”

“少廢話,我說過不稀罕你的東西也不稀罕你的人,你這枚爛玉佩我是根本不會要的,它只不過是暫且在我這裏先寄存着罷了,等事成以後我自會還你!”說着把那枚玉佩穩穩的放進袖管裏。又繼續說道:“你明天要出宮,原因是想要再次出去游玩,可是你要幫我安全的把一個人運出宮!”

齊王的臉剛才還是一臉的堆笑,聽我說完後臉上的笑意全無,待了半晌,吃驚的說道:“帶人出宮!”

“對,帶人出宮!”

“這事我不幹!”齊王開始反悔了,一屁股坐在窗榻上。

看着他這副耍賴的樣子,說道:“堂堂的七尺男兒說話竟猶如放屁,看來還是我太高看你了,本以為你是大丈夫會言而有信,不曾想也和那市井無賴沒什麽兩樣!”

“你這激将法對我不管用,你是宮妃在宮裏竟敢私自藏人,你不要命了!”齊王加重了語氣說道。

“這個不用你管,我只是要你幫忙罷了!”不理會他的怒意。

“你要是藏女人的話頂多也就是被禁足或者被貶,但是如果你要是藏男人的話,那可就是誅滅九族五馬分屍的死罪,你知道麽?”齊王走過來緊緊的抓住我的手臂,着急的說道。

看到他着急的樣子,心底漾起一絲暖意,他關心我,但是這種關心我不需要,使勁的甩開他的大手,冷冷的說道:“你說吧,幫還是不幫!”

齊王坐在那裏思量了半晌,并沒有答應我而是平靜的說道:“我怎會親眼看到你去死啊,你找我不怕我會告訴皇上!”

“不怕,你剛才也說了,你不會親眼看着我去死,還有大不了咱們玉石俱焚!”淡然的說道。

“就憑你剛才搶的那塊玉佩?”齊王嘲笑的說道。

“不是,它只是一個證據罷了!關鍵還是吐沫星子淹死人,如果被皇上知道的話,任憑太後在疼你,皇上也定不會饒了你,老王爺家恐怕要絕後了!”獰笑道。

“秦霜,你還真是狡猾啊,難怪古人常說最毒婦人心啊!”齊王啞然失笑道。

得不到明确的答複我是不會死心的,又一次步步緊逼道:“給句痛快話,幫還是不幫”!

“能容我考慮考慮麽?”齊王又開始跟我講條件了。

“欠債還錢,你欠我的債,我現在就讓你還,我也沒那閑情去要你的命,只是想讓你幫我帶一個人出宮罷了,太後寵你勝過皇上整個宮廷都知道,你要是想出宮游玩有哪個侍衛敢攔你,我的這個忙對于你來說算是小菜一碟了!”實在是忍不住了,一股腦的說完。

見我真的急了,齊王終于答應道:“人現在在哪裏?明天要是出宮的話,現在就得跟我走!”

聽他終于松口答應了,欣喜的向着寝殿裏的屏風說道:“你出來吧”!

納紮爾從屏風後面,快步的走了出來,一見到出來的是個英俊的男子,齊王的臉立馬變綠了,眼珠子瞪的跟牛眼一般大,站在那裏久久,瞪着眼前的納紮爾更是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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