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1)

☆、184章 出宮

被齊王看的有些不自然的納紮爾,生氣的說道:“看什麽看!”

“你``````你,她,她,你和她!你們!”齊王吃驚的指指納紮爾又指指我語無倫次的說道。

由于納紮爾的體型稍瘦,所以在下午的時候,安國順和納紮爾就已經互換了衣服,康妃又臨時弄了一個簡單的人皮面具為納紮爾帶上好蒙混過關,此刻安國順正在勞飛殿裏,晚上跟我回來的卻是納紮爾,用過了晚膳安國順又從勞飛殿裏回來了,夜裏根本看不清誰跟誰,所以根本沒有人會去理會安國順為什麽會自己從勞飛殿裏回來。

擡手打掉了齊王懸在半空中的手,恨不得立刻打掉他腦袋裏那肮髒的思想,狠狠的說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我想的那樣,那是怎樣啊!他怎麽會莫名的出現在你的寝殿裏呢,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齊王有些發怒的喊道。

“你哪來的那麽多的問題,你跟我是什麽關系,我為什麽要跟你解釋,你現在只要順利的幫我把他帶出宮就行了!其他的免談!”生氣的反駁道。

見我一副讨厭他的表情,齊王快步的走到納紮爾面前,趁他不注意點了納紮爾的穴道,揪住納紮爾的衣領,咬着牙說道:“你跟她到底是什麽關系,你怎麽會出現在她的寝殿裏,你是誰,你又是怎麽進宮的!快說!快說!”

見到莫名發狂的景齊,納紮爾又是一副氣得快死的表情,但是始終是一言不發。

看納紮爾什麽也不說,齊王的手上又一次加重了力度,頤指氣使的說道:“你信不信,你要是再不說我立馬就能活剝了你!快說!”

納紮爾被他點了穴道,站在那裏不能動彈,只能怒視着眼前滿腔醋意的齊王,終于忍不住了,憤怒的說道:“我跟她什麽關系都沒有!我不認識她!”

“放屁,你不認識她,她讓我帶你出宮,你騙鬼呢!還不快說實話!”齊王掄起拳頭怒吼道。

眼看着要打起來了,大步的走上前,用力掰開了齊王的大手,極力的辯駁道:“我本以為你真的知道我是個什麽樣的女子,不會像景陽帝一樣一次又一次的懷疑我的清白,可是今天看來,你也不過爾爾,看來我還是看錯了你,你們的骨子裏流的原來是一樣的血!”

“不要拿我與他相提并論!”齊王的兩眼噴着怒火。

毫不畏懼的直視着那雙懾人的冷眸,冷冷的說道:“你今天的行為和他有區別麽?”

齊王被我說的啞口無言,相互沉默了片刻,周遭的空氣仿佛凝固住了,緊張的讓人窒息,齊王沉思了片刻,擡手解開了納紮爾的穴道,一改往日嬉皮笑臉的常态,深沉的對着納紮爾說道:“我只管帶他出宮,至于他出宮後的死活我就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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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齊王這樣說,我和納紮爾高興的對視了一下,說道:“好,一言為定!”。

“不過,我要是把他平安的帶出宮後,你要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這是你欠我的!”齊王調轉話鋒注視着我沉重的說道。

并沒有再說什麽,而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片刻,伴随着那清冷的白月光,納紮爾跟着齊王消失在了黑夜裏,看着那消失了的兩道黑影,自言自語道:“成敗都在明天的一舉了!”

一夜未眠,清晨的朝陽斜射進來,熏染的殿裏暖烘烘的,簡單的用過了早膳,寧鳳宮裏的宮女就來禀報說是,皇後感染了風寒,定省先免了,反正左右也是坐不住,幹脆扶着白靈的手直接奔向慈寧宮。

慈寧宮的大門已經打開,領事帶着我們進了慈寧宮的大殿,頭戴九鳳金步搖的太後正依依不舍的看着下首坐着的齊王,而齊王的身後站了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納紮爾,納紮爾正一臉坦然的站在齊王的身後,見納紮爾并沒有戴康妃給他的人皮面具,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暗自罵道,這個齊王的膽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公然的把納紮爾帶到慈寧宮來,難道他不要命了。

手心裏開始往外冒着冷汗,可腳下的步子卻不敢停下,福下身行禮道:“嫔妾給太後請安,太後吉祥!”

“嗯,起來吧!”太後虛扶了一把随口說道。

緩緩的站起身來,坐在了齊王的對面,聽着太後的挽留和齊王的退卻,這時,太後冷不丁的瞥了一眼齊王身後的納紮爾,好奇的問道:“你何時又多了一個侍從啊!”

齊王聽出太後的口吻裏指的是身後的納紮爾,淺笑一下道:“哦!他啊,是齊兒在江南的時候,見他被一群惡霸欺負怪可憐的,就把他收下做了侍從,他哪裏都好,唯一的毛病就是又聾又啞。”說着拉了一把身後的納紮爾,像納紮爾使了個眼神,示意他給太後跪下。

齊王的這一舉動把我和納紮爾都吓了一跳,納紮爾慌亂的瞥了我一眼,上方坐的可是他仇人的母親啊,他豈能給仇人下跪,雖然滿腔的憤怒,可是由于剛才齊王說了他又聾又啞,也只能低眉垂首的僵在那裏,齊王則是趁勢在納紮爾的膝蓋窩處狠踢了一腳,納紮爾腳下失去了重心,重重的跪在那裏,納紮爾一副不情願的表情被在場的人都看見了,暗地裏開始着急,納紮爾只要能夠安全出宮,受多少恥辱都可以。

見納紮爾這樣,齊王趕緊陪笑道:“山野粗人,沒見過世面,太後您大人有大量可別跟這下等人置氣啊!”

太後一臉厭惡的,瞥了一眼納紮爾,随意的擺了擺手說道:“罷了罷了,以後這等山野粗人齊兒就不要帶出來了見人,免得失了你的體面,讓旁人笑話我皇家!”

“是,齊兒謹記太後的教誨,那齊兒先走了,太後您老也保重啊!”齊王站了起來雙手抱拳恭聲說道。

太後的眼眶已經泛起了紅淚,不舍的拉着齊王的手,不住的說道:“路上一定注意安全,早些回來,還有哀家剛才跟你說的事,記住了!”

“齊兒都記住了,齊兒一定早點回來,太後你也要注意身體才是!”齊王孝順的寬慰道。

太後終究是在你來我往中,不舍的送走了齊王,而我也是在不斷的擔憂中送走了納紮爾,但願納紮爾一路平安。

☆、185章 虛僞的愛

從慈寧宮出來,直奔勞飛殿告訴康妃這個好消息,勞飛殿裏依舊是一副蕭條的模樣,康妃病怏怏的斜靠在床榻上,眼神迷離的看着遠方的天空上那朵孤獨的白雲,伸手為康妃往上拉了拉錦被,含笑道:“姐姐今日的氣色看上去好多了!”

康妃的臉色蒼白如紙,連平時嫣紅的嘴唇也變的慘白,虛弱的說道:“妹妹的大恩,恐怕我只能來世再報了!”

“姐姐說的是哪裏的話,是要和妹妹生分了不成?”緊緊的握着康妃的手,急聲說道。

康妃的臉上揚起了一絲苦笑,無力的說道:“我最終的心願已經達成了,就別無所求了!”

“姐姐,你難道忘了曾經答應過我什麽了麽?”看着康妃那蒼涼的眼神問道。

“我的大限已到,什麽都已經晚了!”康妃絕望的說道。

“什麽叫大限已到?我不想聽,姐姐不是神醫麽?姐姐要說話算話啊!”看着康妃一副求死的神情,站在那裏幹着急。

“你們在聊什麽呢?在外面都聽到丹貴嫔的聲音了!”景陽帝不知何時從外面邁着悠然的步子走了進來。

見到走進來的景陽帝,我和康妃都感到很吃驚,但是我們并沒有表現出來,嘴角卻彎起了溫婉的笑意。

連忙福下身行禮道:“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

“嗯!起來吧”!景陽帝虛扶了了一把淡淡的說道。

“皇上這會子怎麽有空來了?”榻上的康妃微微的正了正身子,慢聲問道。

“哦,朕批奏折有些累了,又擔心你的病,就來看看!”景陽帝大步的走進康妃的榻旁環視了一下屋子的四周随口說道。

康妃的臉上漾起了幸福的笑意,眼前的這個男子終于懂得跟自己說情話了,可是自己也快死了,康妃的眼裏含着幸福的淚水,哽咽道:“臣妾多謝皇上挂念!”

不知怎的聽景陽帝說完後,心裏不但沒有覺得溫暖,反而覺得惡心,他還真是虛僞啊,明明不愛眼前的這個女子,卻還要一次又一次的用晃眼來傷害她,他還真下的去手。

景陽帝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并沒有說什麽,而是用他那深沉的眼眸注視着眼前只剩半條命的女子,兩只蒼勁有力的大手半握着拳頭自然的放在兩旁的膝蓋上,榻上的康妃用一種訣別的眼神注視着眼前自己愛了一輩子的男人,他二人就這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默默相視了許久,不想打擾對于康妃來說這難得‘相守’,于是借故稱丹芷宮有事就離開了勞飛殿。

傍晚,狂風乍起,雖然宮裏總是有打掃的太監,但是依舊是有被狂風卷起的沙粒不時的直逼人們的眼睛,不一會兒,天空中陰雲密布,整個宮廷籠罩在黑暗裏了,房檐上的燈籠被風打的搖搖欲墜,裏面的燭火焦急的閃爍着。

這時,景陽帝身邊的常安進來禀報說待會兒皇上會來丹芷宮用晚膳,說是讓我在親自下廚,夜漸漸的深了,等景陽帝來的時候,餐桌上已經擺滿了各色各樣的菜肴,景陽帝滿心歡喜的拉着我的手坐在一旁,開始大口的吃了起來,邊吃邊說:“嗯,丹貴嫔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看來朕得天天來才行啊!”

一臉愉悅的說道:“臣妾可不敢專寵,要是太後知道了定會責罰臣妾的,皇上還是要像平常一樣,做到雨露均沾才是!”

景陽帝的臉上掠過一絲驚愕之色,随後又開始滿意的吃了起來,外面不時的傳來噼裏啪啦的聲音,仔細聽了聽那聲音變得越來越緊湊了,起身大開房門一看,原來外面已經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滴掉在青石臺上和廊檐上。

見我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看着外面的大雨,景陽帝也停下了手裏的動作,走到我身邊一只手輕輕的搭在我的肩頭,擡頭看了看烏黑的夜空,低沉的說道:“看樣子這場雨會下一夜了,今晚陪朕下盤棋可好!”

微微的點了點頭,和景陽帝一起坐到窗榻上,開始默默的下着棋,我承認景陽帝的确是棋中高手,他今天的手法雖然不似當時在勞飛殿時的狠準,但是他的每一步卻都是溫柔的陷阱,使你摸不清該走哪一步才是上上之選。

到最後眼瞅着我要輸了,就假裝生氣的弄亂了棋盤上的所有棋子,撅着嘴說道:“不玩兒了,不玩兒了,皇上一點都不知道讓着臣妾。”

見我一副耍賴的模樣,景陽帝并沒有生氣而是坐在那裏哈哈的大笑起來,輕挂了一下我的鼻頭說道:“下棋也能耍賴麽?你這樣做可不是君子所為啊!”

嬌羞的坐在那裏把玩着手裏的絲帕,撒嬌道:“臣妾是小女子不是君子,君子不能悔棋,可是小女子可以啊!”說着像景陽帝抛了個媚眼。

對面的景陽帝笑的更厲害了,又坐在我身邊,兩只修長健壯的手臂緊緊的環繞在我的腰際,溫熱的氣息在耳邊萦繞,弄得整個人麻嗖嗖的,害羞的坐在景陽帝的懷裏,臉上的溫度越來越燙,死死的看着手裏快要被我扯斷的絲帕。

景陽帝溫柔的說道:“別扯了,再扯就斷了!”說着從我手裏拉出那條絲帕,扔到一旁。

雙手不好意思的捂着發燙的臉頰,狠不得把整張臉埋在手掌裏,景陽帝又一次輕輕的掰開了我的手,将我的手緊緊的握在自己的手心裏,他的手好熱,好溫暖,但是卻暖不了我那冰冷的心,景陽帝的臉頰慢慢的湊了過來,能依稀的感到景陽帝那略微急促的呼吸,不好意思的扭頭看向一旁的景陽帝。

四目以對,原來我們離得這樣近,他的鼻梁很挺拔,眼睫毛也很長,眼底還有隐隐約約的黑眼圈,輕輕的撫摸着景陽帝那鮮明的輪廓,景陽帝的眼神裏充滿了愛意,但是那愛卻讓我畏懼,景陽帝明顯的加重了手上的力度,還未來得及說話,景陽帝那炙熱的雙唇就壓了過來。

雨就這樣下了一夜,一夜未眠,被景陽帝整整的抱了一夜,心也涼了一夜,剛剛用完早膳,安國順就從外面跑了進來,急切的說道:“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康妃,康妃,康妃恐怕不行了!”

“什麽?”大步的跨出了丹芷宮,快步的跑向勞飛殿,怎麽會這樣,納紮爾已經平安出宮了,康妃為什麽還會死呢,她不是答應過我等納紮爾出了宮她就會好起來的嗎?難道她這些天一直都沒有為自己解毒麽?腦子裏的疑問一個接着一個,腳下的步伐也漸漸的加快了!

☆、186章 康妃病危

勞飛殿裏早已擠滿了大大小小的太醫,婵娟跪在康妃的榻旁哭得泣不成聲,由于宮裏一直謠傳康妃得的是能傳染的肺痨,所以後宮嫔妃裏除了我以外并沒有見到其他人,景陽帝這時應該還在上早朝,肯定不會知道的,但是如果他要是知道了,他也不會來吧。

顧不得那麽多了,不顧一切的快速扒開榻旁所有的太醫,跪倒康妃的榻旁,輕聲啜泣道:“姐姐,姐姐你怎麽可以這樣言而無信呢!咱們不是說好要好好的麽?你怎麽能丢下我自己呢!”

榻上的康妃雙目緊閉,一臉平和的躺在那裏,一動不動,伸出顫抖着的右手輕觸了一下康妃的鼻翼,微微的感覺到一絲溫熱的氣息,高興的喊道:“太醫,太醫,她還活着,還活着,你們快點救她,快點救她!”

太醫們又湊了過去,伸手搭在了康妃的手腕上,又掰開康妃的眼皮看了看,默默的搖了搖頭,嘆息道:“康妃娘娘這只是回光返照而已!”

聽他這樣說,憤怒的指着那個說話的太醫說道:“你說什麽,她明明是一息尚存,你卻說她是回光返照,你難道不怕皇上治你的罪麽!”

那個太醫,驚慌的跪下說道:“康妃娘娘得的是肺痨,又加上昨晚受了風寒,才導致病情加重的。”

“風寒,什麽風寒,你剛才不是說康妃得的是肺痨麽?怎麽又會是風寒呢?”看着地上的太醫質問道。

“我家娘娘早晨起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并沒有絲毫受風寒的征兆啊!”一旁的婵娟哭着插話道。

憤怒的看着地上有些發抖的太醫,大聲的呵斥道:“你這個沒用的庸醫!”

說着環視了一下屋子裏所有的太醫,竟然沒有看到田中和的影子,大聲的說道:“讓田中和來給康妃診治!”

“田太醫前幾日已經告老還鄉了!”那個太醫恭聲說道。

腦子頓時懵了,沒想到太後還是下手了,看來她們母子早已經謀劃好了,這是想活生生的逼死康妃啊,滿臉淚痕的看着床榻上孤單的軀體,冷冷的問道:“康妃還能活多長時間?”

“超不過兩個時辰!”

緊閉雙目,狠狠的握緊拳頭,心疼的看着榻上等死的康妃,那樣一個溫柔如水的女子真的要消失了麽?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但是她現在正活生生的躺在病榻上等死,沒有人會跟太後和景陽帝作對的,她們都在盼着康妃快點死。

輕輕的擦去臉上的淚水,我要完成她的心願,我想康妃在臨死之時,一定想再親眼看看景陽帝,再看最後一眼那個讓她愛到死的男人,猛的轉身走出了寝殿。

剛走到勞飛殿的門口,太後的鳳駕也已經到了,急忙福下身說道:“嫔妾給太後請安,太後吉祥!”

“嗯,你這麽風風火火的要去幹什麽?”太後面無表情的随口問道。

心想着要是告訴太後我去找景陽帝的話,她肯定不會同意的,只能編個瞎話,恭聲說道:“康妃姐姐剛才說想在臨死前在吃一次嫔妾做的糕點,嫔妾想回丹芷宮親手為康妃姐姐再做一次!”

“我看做糕點是假去找皇上是真吧!”說這話的人正是來者不善的謹妃。

被謹妃一語說中,急忙解釋道:“不是的,康妃姐姐知道皇上此刻正在上早朝,并沒有讓嫔妾去找皇上,還望太後明鑒!”

“哼!一個将死的人還能吃的下糕點!這可真是稀奇啊!”一旁的蘇穎添油加醋道。

“将死之人其言也善,要是連這麽一點微薄的心願都完成不了,嫔妾怕康妃姐姐日後會責怪嫔妾!”白了一旁的蘇穎一眼,反唇相譏道。

“人生在世及時行善,丹貴嫔的心意哀家明白,只是為了康妃着想,咱們還是一塊兒進去問問太醫的好!”太後的意思分明是不想讓我出去,而我又不能違背,只能極不情願的跟着太後又一次回到寝殿。

一走進寝殿,所有的嫔妃都只是站在門口并沒有在向裏走去,随後她們又拿起手裏的絲帕把口鼻捂得嚴嚴實實的,生怕一不小心就會被傳染一樣,太後站在寝殿的門口遠遠的看了一眼榻上的康妃,臉上看不出絲毫的表情,只是粗略的問了太醫一些關于康妃病情的事情。

随後又轉頭跟我說:“丹貴嫔你也聽見了,太醫都說康妃這樣已經連藥都吃不了了,更何況你做的糕點了,以哀家看就算了吧,只要康妃知道你有這份心就行了!”太後的話一下子将我打入了谷底,看來我出宮去請景陽帝的事泡湯了。

“太後!”

還欲說什麽,卻被太後擡手打斷了,話一下子又被噎回到肚子裏去了,康妃這一生實在是太苦了,深愛的男人不愛自己,反而卻把自己害得生不如死,焦急的看着榻上的康妃,只能祈求上天能夠真的憐憫一下這個可憐的女子,讓她在臨死之前能夠在看一眼自己的良人。

太後一直坐在那裏像是坐陣一般,仿佛她不親眼看到康妃死就不死心一樣,太後不張嘴離開,所有的嫔妃誰也不敢張嘴說走,只能不耐煩的站在那裏盼着康妃快點死去,好讓自己能夠早點離開這個充滿瘟疫的宮殿。

寝殿裏的太醫,依舊是毫無頭緒的在那裏胡亂的診治着,榻上的康妃現在已經滴水不盡了,擔憂的想進去看看的時候,卻被一旁的太後叫住了:“丹貴嫔,哀家知道你和康妃情同姐妹,只是你去了她就能醒了麽?再者說了,屋子裏不是有太醫麽?太醫自會有辦法為康妃診治,你就安心的站在這裏等着吧!”

“是啊!丹貴嫔妹妹可別忘了,康妃得的可是會傳染的肺痨,要是一不留神傳給你了,再一不留神······那你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謹妃的話裏充滿了得意。

當聽到謹妃說道傳染的肺痨時,殿裏的嫔妃們又明顯的用手裏的絲帕掩了掩口鼻,聽太後這樣說雖然很生氣,但是也只能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裏幹着急,遠遠的眺望着正在垂死掙紮着的康妃,我現在唯有祈求上蒼景陽帝能夠快點過來,見這個可憐的女子最後一面,完成她那微不足道的奢求。

☆、187章 康妃薨逝

突然,從屋子裏跑出來一個年長的太醫,快步的走到太後面前,福下身說道:“啓禀太後,康妃醒了!”

欣喜的瞪大瞳孔,急聲說道:“真的麽?”

太後猛的從檀木椅上站了起來,略帶吃驚的口吻說道:“什麽?你說康妃醒了,她的病有轉機了!”

“老臣不敢保證這次醒來是否會轉危為安,也可能是,是,是臨死時的回光返照!因為從康妃的脈象上實在是看不出什麽端倪!”那個太醫緊張的回答道。

“哀家進去看看她!”說着太後扶着香羅的手欲進去。

身後的謹妃高聲喊道:“太後,康妃得的可是肺痨,您還是不要進去的好!”說完康妃厭惡的看了看寝殿裏的康妃。

“不礙事的,你們都在這裏候着吧,哀家自己進去!”不聽所有人的勸阻,太後快步的走進寝殿,而我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太後自己進去,太後進去以後,把殿裏的所有人都攆了出來,此刻寝殿裏只剩下康妃和太後了,太後這樣做又是為什麽呢?

焦急的等候在外面,不時的看看外面,盼望着景陽帝會過來,可是依舊是看不到那一抹期待的明黃。

“要是太後也被傳上了肺痨,康妃就是我景朝的千古罪人!”一旁謹妃咬牙切齒的說着。

“就是,都是快要死的人了,還來個回光返照,真是不讓人省心!”一旁榮美人搭腔道。

白了她二人一眼,并沒有說什麽,不一會兒,太後從殿裏出來了,謹妃趕緊迎了過去,關切的說道:“太後,您沒事吧!”

“嗯,哀家沒事,你們也都回去吧,這裏有太醫就夠了!”太後随意的擺了擺手,頓時殿裏的嫔妃如獲重負般的走出勞飛殿,而我則是轉身走進了寝殿,康妃的确已經醒了,雖然她是極力的掩飾着,但是從她的眼角處還是依稀的能看到淚痕,她哭了,太後究竟跟她說了什麽,她又是在傷心什麽呢?

“婵娟,你把殿外的太醫也打發走吧,有事本宮在找他們!”康妃無力的看了看外面的太醫,說道。

“姐姐,你快吓死我了,我以為,我以為,我以為你真的會死呢!”說着已經開始哽咽起來,不舍的握着康妃的手說道。

病榻上的康妃淺笑道:“我是真的快死了,我只不過是對他還存在一絲幻想罷了!”

“幻想着他會來探望你麽?”

康妃苦笑着點了點頭,說道:“你也說了那只是我自己的幻想罷了,你知道麽,在和卓部落有一個傳統,那就是和卓的女子只要嫁了人,就得一輩子跟着他,哪怕他是個無賴潑皮,你也得跟着,男人就是女子的天,即使他狠心的殺了我的父母族人,還有我那未出生的孩子,我依然不狠他,這是和卓女子的命,我必須得認命!”

“認命,明知道他會對自己下毒,卻還要強裝歡笑的去吃下毒藥,好讓他安心,這也是你們和卓女子的命麽?”難以置信的說道。

康妃的眼神露出了一絲驚愕,其實這些都是婵娟偷偷的告訴我的,她實在是不忍心看到自己的主子受這樣的折磨,“是婵娟告訴你的吧!我就知道那個丫頭會跟你說這些!”康妃釋然的說道。

“姐姐,難道沒有回旋的餘地麽?”

“我必須得死,這樣他才能安心!”

“你這又是何苦啊!為什麽你要用自己的生命來換取他的安心,你不要跟我說這是你的命,你其實可以不必去死的呀!”急聲嚷道。

“那些刺客都是和卓部的人,他們視皇上為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而我是和卓部的子民!”

“你是說曾經刺殺皇上的刺客都是你的人,而且與你有莫大的關系!”恍然大悟道。

康妃微微的點了點頭,坦然道:“自打我第一次給皇上解毒的時候,我就知道那毒是和卓部特有的毒,所以我能解,但是我卻一直狠不下心來殺他為族人報仇。”

景陽帝是何其聰明的一個人啊,也就是說自打康妃為他解毒開始,他就開始懷疑那些刺客是和卓部的餘孽,所以他做出一副對康妃好的姿态,暗地裏卻在調查着康妃的一舉一動,康妃那日馬下救我,更加的明确了一點那就是康妃會武功,所以他才會想到下毒來殺她,好來個瞞天過海,等到康妃死後再對外宣稱康妃得的難以根治的肺痨,而他卻留了一個賢君的名稱,他的計劃好長遠啊!

“咳咳,咳咳,”康妃開始了一陣劇烈的咳嗽,潔白的絲帕是出現了斑斑的血跡,康妃的嘴邊還留有血跡的殘汁,這是不是就是毒發了呢?

看着手裏潔白的絲帕,康妃哭笑長嘆道:“我真的好想好想再見他一面啊!我多麽想為他把那個孩子生下來,可是,可是,可是我還是不能,從我進宮的那一天起,我就愛他,愛他的所有,哪怕為他去死,我也不怕,我好想見他啊!”

康妃的熾情難道就沒有打動過景陽帝麽,眼前脆弱無助的女子,期盼着能再見到自己的良人,可是自己的良人卻給她帶了無比的傷痛。

景陽帝依舊是沒有踏足勞飛殿,而康妃也開始了不停的咳嗽,心疼的看着眼前被愛折磨的遍體鱗傷的女子,她的愛讓我震撼,而景陽帝的愛卻讓我心寒。

巳時一刻,康妃薨逝,享年二十四歲,死因是由于肺痨加重,咳血而亡。看着眼前康妃那冰冷的身軀,以往的一颦一笑不停的在腦子裏來回浮現着,空蕩的心像是被壓了一塊兒大石,壓的我喘不上氣來,淚水早已流幹。

一炷香的時間,景陽帝來了,景陽帝那張虛僞的臉上,流露出痛心的表情,說的無非也就是一些惋惜的客套話罷了,并下旨追封康妃為貴妃,葬入皇陵。景陽帝的這些臺面活兒,做的倒是讓人無可挑剔,但是他的虛僞狡猾讓我厭惡,康妃是他的救命恩人啊,他怎麽可以親手去殺一個那樣愛自己的女子呢,直到景陽帝的離開,我都不曾看他一眼,他的話語他的味道讓我無比的厭惡。

☆、188章 真假

由于和貴妃的雙生子快過滿月了,所以康妃的葬禮辦的無比的簡單,只有康妃宮裏的宮人戴了白,葬禮過後,我問內務府要了婵娟!

康妃的死并沒有給後宮帶來多大的波動,依舊是一派升平的模樣,宮人們的臉上依舊是挂着笑意,早早的讓安國順備下賀禮,帶着前往蘭香宮,蘭香宮裏門庭若市,外面的案桌上擺滿了各地進奉過來的賀禮,此時一襲鵝黃色彩錦繡蘭花曳地裙的和貴妃正一臉笑意的坐在窗榻上,逗着懷裏的孩子,見我走了進來,和貴妃急忙把手裏的孩子交到一旁的嬷嬷手裏,拉我坐下說道:“妹妹這些天都在忙什麽,姐姐都好幾日沒見你了!”

含笑道:“妹妹這不是來了麽?姐姐這裏好熱鬧啊!”說着環繞了一下四周,又繼續說道:“看來姐姐這次收了不少奇珍異寶,那妹妹的這點薄禮還真是不值一提啊!”說着臉上露出了慚愧的表情。

“妹妹說的是哪裏的話,你能來就是最好的禮了!”說着接過我手裏的畫軸并展開,看到和貴妃的眼前一亮,說道:“妹妹的丹青越來越出神了,難怪皇上會賜號丹呢!”

晚上,滿月宴在慶歡殿舉行,殿裏的每一個人都高興不已,不時的像皇上和和貴妃敬着酒,皇上的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嫔妃們也是高興的自顧自的喝着自己桌上的酒,沒有一個人會記得今天是死去的康妃的頭七,心下煩悶,看景陽帝還在那裏暢飲開懷,就偷偷的溜出去散心。

擡頭看了看頭上的明月,遠處的歡聲笑語響徹了整個黑夜,信步向前走着,不知走了多久,幹脆在回廊邊上坐了下來,遠處傳來幽幽的簫聲,那簫聲很熟悉,難道是齊王回來了,不一會兒簫聲停止了,正在尋思着的時候,突然齊王站在了我面前,吓了我一跳,不停的摸着起伏不定的胸口說道:“拜托,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會吓死人的!”

齊王的臉上露出一絲壞笑說道:“是麽?我以為你在想我呢?”

見他一副沒正經的樣子,白了他一眼,問道:“你不是游玩去了麽,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齊王坐在回廊的一側,随意的說道:“是啊,在京城游玩了幾天,又怕你忘了我所以我就回來了!”

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你跟別人說話也是這麽無禮麽?”

原本一副嬉皮笑臉的齊王,立馬變的一本正經的說道:“不是難道你不記得我了麽?”

被他說的一頭霧水,不解的問道:“你不要跟我說我們曾經見過之類的話!”

齊王用力的點了點頭,說道:“對啊,就是在小的時候見過,在禦花園你吹笛子來着,我從假山上摔了下來,你為我包紮,只可惜我問你什麽,你都不說,你還把那柄玉笛掉了,你忘了!你看這還是我當年摔下來的時候留下來的疤痕!”說着撩起衣袖,右臂上确實是有一塊兒疤痕。

這下子我徹底的暈了,他說的和景陽帝說的一樣,只是當時景陽帝說的時候并沒有提及到疤痕,而且當年那個嬷嬷明明喊得是‘殿下’,他二人肯定有一個人是在說謊,說謊的極有可能會是齊王,因為他只是說卻并沒有證據來證明!

見我一臉的質疑,齊王淺笑一下道:“你在懷疑我,我的确沒有證據,因為那柄玉笛被皇上拿走了。”

“我最讨厭說謊的人了!”說完後就站了起來,快步的走向慶歡殿的方向,他二人究竟誰在說謊呢,會是景陽帝麽?景陽帝已經讓我失望很多次了,會是他麽?

到了慶歡殿,人們依舊是暢飲着,看來并沒有人注意到我的離開,又過了一會兒,宴會散了,景陽帝顯出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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