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命器【二更】

窗口多了一棵古櫻,對謝圖南的生活并沒有多大影響。兩天的折騰下來,謝圖南只想躺在床上安心睡覺。

雖然是老式居民樓,保險卻很齊全,政府又有補助,謝圖南開門回家的時候,它支離破碎的廚房已經修複好了,只是裏面的東西沒了,得重新添置。就算這樣,謝圖南也是很滿意的,他的卧室受災面積最小,完全可以睡。

“我要補一上午的覺,然後下午去醫院體檢。”

之前預約的昨天上午的體檢肯定是沒了,那改成今天下午也行。謝圖南又給喬瑜玖發消息,今天他依然不去治療。

喬瑜玖直接打了個視頻通話過來,視頻裏,她似笑非笑。

“行啊,謝先生,聽說你這兩天過得挺波瀾壯闊?”

謝圖南一臉痛苦。

“別提了喬醫生,我家炸了,還被抓進去關了一天。”

“治療不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你的心理量表結果早就出來了,今天下午過來一趟怎麽樣?”喬瑜玖坐在謝圖南心理醫生的位置上幾天,根本沒有半點進展,就算她能穩住,可不代表北海科技的大老板不會懷疑她,還是要盡快将這只金絲雀控制在手裏。

“今天下午不太行。”

出乎她意料,謝圖南居然直接拒絕了。

“有別的安排?”

“我要去見別的醫生了!我在外面約了別的醫生!”謝圖南理直氣壯地說完,猛地挂斷通訊,然後将手機關機,躺在床上還覺得心髒“撲通撲通”地跳。

跟大師姐對着幹,刺激!

“南南,這樣沒事嗎?”六月乘着他的鈴铛殼飛過來。

“沒事。”謝圖南很安詳,“我就是不想去,她越急我越不想去,反正我不急。大師姐生氣也沒事,我下次可以給她帶禮物。”

比如一盒益母草。

謝圖南現在真誠地覺得益母草是個好東西。

六月又晃晃悠悠、欲言又止地看向不遠處的高壓鍋。

“我想……”

“沒可能。”

謝圖南現在已經産生陰影了,為了避免重蹈那天晚上的覆轍,他絕對不會再允許高壓鍋上床。

“那……那……”六月很委屈,“那我直接睡在你枕頭旁邊可以嗎?”

“不怕脫水嗎?”

“反正南南只睡一個上午,不會脫水的!”

謝圖南看着趴在鈴铛殼裏的幼鲲,那雙黑瞳水汪汪的,金輪像映在譚水裏,完完整整,奪目明亮。他一個心軟,等回過神來,已經點頭了。

謝圖南忐忑不安地開始補覺,六月在他枕頭旁邊睡得一搖一擺。就算睡着,他也很想貼着謝圖南,于是不知不覺從鈴铛殼裏滑出來,只有尾巴壓着鈴铛殼。

謝圖南做了一個戴着呼吸罩的夢,醒來的時候,他發現鈴铛殼罩在他下半張臉上,六月睡在他胸口處。

謝圖南:“……”

他要是再讓六月上床,他就是狗。

他捏住六月的背鳍,把他從自己身上拎下來。入手才發現六月好像長了些重量,就連身體也變大了。以前從頭到腳也就一個巴掌多一點,現在得有兩個巴掌大。六月睡得很沉,就算被拎着,也只是稍稍扭動了一下,謝圖南把他放到床上,六月在這滿是謝圖南氣味的地方拱了拱,魚鳍蒙臉繼續睡着了。

鲲這種生物,還真是好養,每天跟他吃一樣的東西,還能長大。

謝圖南十分感慨,他來到廚房,剛想做飯,才發現廚具之類的都沒了,只有一口高壓鍋孤零零放在臺子上。謝圖南只好定了外賣,機器人送,速度很快,等待的間隙裏他推開窗,櫻樹下的盛景便映入他眼中。

古櫻枝幹遒勁猶如蒼龍,樹上的花朵粉中透白,顏色剔透。玄朱鳥就在櫻樹上栖息,有一只在謝圖南窗口探頭探腦,好像在疑惑平時晾曬香料的平臺怎麽空了。

“沒有花椒了,你去偷別人的吧。”謝圖南倚在窗口淡淡地笑。玄朱鳥喜食辛辣之物,以保證自己的羽毛顏色鮮亮,謝圖南晾在外面的花椒可沒少被偷吃。

玄朱鳥歪着頭看他,也不害怕,跳跳跳蹦到謝圖南窗邊,固執地探頭往裏面瞧。

“沒了,真沒……”

謝圖南嘴裏重複着,視線無意間掃到下方,櫻樹的枝葉之間,隐約可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舉起相機對這個方向拍了一張照,然後查看照片。

是長樂。

謝圖南覺得長樂好像并不是在拍他的窗口,更何況長樂也不知道他家究竟在哪兒,剛才的拍照更像是——

在拍古櫻。

“六月。”謝圖南把六月揪了起來,“起了,我要去體檢了。”

先用最先進的技術排除器質性病變的可能,如果不是科學能查出來的身體問題,那就應該是玄學方面的身體問題了。

六月用魚鳍揉着眼睛,謝圖南依舊把高壓鍋放進車筐裏,六月一邊泡水,一邊發現謝圖南推着車,在樓下某個位置停了下來。

“稍等,我拍張照。”

謝圖南在同樣的位置,以同樣的角度舉起了相機。

構圖……很奇怪。

這個角度上,既拍不到古櫻線條有力的枝幹,又拍不到花朵繁盛的樹冠。就算古櫻每個角度都很好看,這樣的角度依舊算是最差的那一類,普通人都不會拍得這麽差。

謝圖南放下相機,有些不能理解。

為什麽要拍這樣的照片呢,除非……

除非長樂其實看不到古櫻,只是借助照相機,才能看到古櫻。

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麽這個角度上拍出的照片并不好看,因為長樂看不到古櫻的具體位置,只知道大概方位。而特殊的照相機将古櫻的身姿拍攝下來,他低頭查看,那個瞬間表情确實有細微的變化,像是驚豔,又像是贊嘆。

謝圖南閉幕,把剛才所見畫面幾乎一幀一幀在腦海裏過了一遍,覺得自己的推論能站得住腳。

他還以為長樂只是工作室裏乖巧的後輩,可他跟小師弟如此相似,又來拍攝古櫻。

“也就是說,那個人也是跟【懸天器宗】一夥的嗎?”六月聽了謝圖南的解釋,自然而然地聯想到。

“還不太确定,不過目前來說,拍攝《懸天》物種這種行為也沒什麽惡意。”

謝圖南目前并不想往壞的方向去想長樂,長樂不僅是工作室的後輩,也是他學校裏的後輩。謝圖南畢業于堿城大學,在大學期間就跟長樂關系很近,畢業之後也理所當然地接納長樂進工作室裏,跟老板一起,三人相處得還不錯。

“算了,想太多也沒用。”

謝圖南走過古櫻樹下,古櫻沙沙作響。

經過了一下午繁瑣的檢查,謝圖南看着自己的檢查報告,丁點毛病都沒有,強壯到能去當運動員。

看來那猶如痛經的毛病,真就是玄學問題了。謝圖南摸了摸曾經痛過的地方,這個位置在《懸天》裏還有另一個稱呼,是為“內府”,器者命器的放置之處。

命器對于器者而言,是獨一無的,從入門開始,器者們就會開始鍛造培養自己的命器。每一個階段的突破,都伴随着命器的新提升,這樣一路升級下來,器者大能的命器一出,甚至可以移山倒海。

謝圖南認為,之前的疼痛應該是由于他現在還沒有自己的命器。他在游戲中的命器與宗門同名,是為【懸天劍】,現在不知道身在何方。沒有命器的情況下,煉器的負擔皆由他自己的身體承擔,難怪會感到疼痛。

想通這一切,解決方法自然就出來了。

“我要重鑄命器。”謝圖南信心滿滿,“等有了命器,我就能飛天遁地,移山倒海!”

六月用魚鳍猛烈鼓掌,他相信謝圖南能夠做到。

服務臺的護士已經默默聽了很久,謝圖南一起身,她終于憋不住了,對謝圖南提醒道。

“精神科在十七樓。”

謝圖南:“……”

要重鑄命器,自然不能缺少材料,謝圖南的選擇永遠如一——

垃圾回收站。

“是要重鑄懸天劍嗎?”去垃圾回收站的路上,六月顯得比謝圖南還要激動,他歡快地駕着鈴铛殼飄在謝圖南身旁,“等南南造出懸天劍,就沒有誰能打敗南南啦!”

謝圖南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像老師在看一個不争氣的小徒弟。

“造什麽懸天劍?”

“???”

不是!那不是你曾經的命器嗎?威力巨大又拉風酷炫,有什麽不好的?!

“我要向你隆重介紹我即将打造的新命器。”謝圖南的情緒終于稍稍激動了起來,“它既可以單手持,也可以雙手持;既可以走雙刀流,又可以合為一;既有重劍的大巧若拙,又可以當做輕靈詭谲的暗器發射出去。”

六月不懂,但六月大受震撼。

“什、什麽!竟有此等武器!到底是什麽呀?分水峨嵋刺?”

謝圖南深吸一口氣。

“——高壓鍋。”

作者有話要說:  南南:懸天劍算個屁,我選高壓鍋。

六月:???

六月不懂,六月大受震撼。

高壓鍋,一件極具創造力的武器。雙手持可以重擊,雙刀流可以一手持鍋,一手持蓋,當暗器可以發射鍋上那個哧哧響的減壓閥。

沒有更好的武器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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