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流馬淵

流馬淵與蜀道相接,地勢險峻,是蜀軍北伐的必經之地。諸葛亮曾設計木牛流馬以應對複雜的蜀道地形,祝犁在流馬淵不僅使用木牛流馬還設計了流馬索,大大方便了糧草的運輸。如今流馬索被人破壞,本就緊張的糧草更是捉襟見肘。

焉逢一行人趕到流馬淵時,流馬索已經被神秘人破壞地七七八八了。祝犁和運糧士兵都聚在一個還未被破壞的流馬架邊上,每個人身上都帶了傷,祝犁的傷尤為嚴重。

祝犁看到他們過來,欣喜道:“焉逢大人,你們,你們來了。”說完就連連咳嗽,橫艾連忙将靈藥送到他嘴裏,再給他施法療傷。

焉逢看了周圍的情況,心知對方實力不容小觑,問道:“襲擊流馬的是什麽人?”

“是一個穿着白衣,能禦劍飛行的人,他頭戴頭巾,我看不到他的樣貌。他襲擊流馬時靠着劍氣站在空中,來去自如,我們,根本無法阻止。”。

“焉逢大人,求你,保護好其他未被破壞的流馬,這是我們糧草運輸的命脈啊,求你!”祝犁的眼角滲出了淚珠,這些流馬是他費盡心思設計建造的,他此刻的心情可想而知。

焉逢鄭重點頭:“好,你在這兒好好休息,我們一定會将流馬保護好的!”。

焉逢看了三人一眼,道:“笙兒你留下,照料好他們,一旦有情況,馬上通知我們。子君尚章,我們到別處去看。”

焉逢三人按照祝犁提供的地圖走遍了剩下的工地,發現只剩下方才的流馬索還完好無損。對方是沖着流馬索來的,如果再次排查必然會發現祝犁他們,“我們馬上回去,不能讓那賊人把最後的流馬索也毀了。”

尚章和彊梧點頭,三人匆忙往回趕。祝犁看到他們回來有些驚訝,心頭升起不祥的預感,“大人,其他的流馬索都……”

焉逢輕輕點頭,“祝犁你別心急,傷勢要緊。”祝犁苦笑搖頭,“大人你別安慰我,這流馬淵被毀成這樣,我便是萬死也無法贖罪。軍中糧草緊缺,如今沒了糧道,難道要十萬将士喝西北風嗎?”

衆人沉默,飛羽衆人對糧草之事是有底的,當初到上圭搶收百姓莊稼他們是為大軍掩護的主力。搶來的糧食只能解一時之困,不是長久之計,北伐已經耗不起了。

壯志滿懷的将士,卻要被餓死,誰都無法接受。

衆人在原地守了幾個時辰,空曠的工地靜得可怕,橫艾拿出笙,“我給大家吹笙吧……”她的話還沒說完,一股強烈的劍氣從遠處飛來。衆人都站了起來,戒備地看着遠處越來越大的光點。

是那個白衣人!“還有人?”那白衣人站在金色劍氣之上,淩空居高臨下地看着飛羽衆人,右手一揮一道金色劍氣就飛向僅剩的流馬!

“住手!”衆人大喊,但那劍氣依然毫不留情地将流馬粉碎,連帶沖上去的衆人也被劍氣打退幾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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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衣人輕蔑地說:“你們就是傳說的飛羽吧,讓我看看你們到底有多少能耐!”說着他的右手又閃着金光。“大家小心,他又要攻擊了!”橫艾大叫。

焉逢憤然至極,體內一道霸道強烈的氣勁驟然聚起,他将畫戟狠狠插/進地裏,氣勁猛地從手臂甩出去,一道金光閃閃的劍氣與對方的劍氣硬生生地撞在了一起,最後兩道劍氣竟互相抵消,消失無蹤了!

那白衣人怔怔地看着這一幕,想起上面的命令,他憤然轉身,禦劍離開。

焉逢沒想到他竟就這麽走了,看着地上斷裂的木塊,心中愧疚,即便是最後一個流馬,他也沒有保護好。不知為何,他腦中竟閃過徒維的面容,那日在昭陽帳中,他信誓旦旦地說要保護好他,如果有朝一日,徒維也像這流馬一樣,他該如何?

不!他不會讓徒維遭遇這樣的兇險!

衆人這刺激的場面震懾,一時也忘了該做些什麽。沉默了許久,尚章興奮地跳起來,“焉逢大哥,原來你也有劍氣啊?為什麽平常都不用呢?”

橫艾笑道:“朝雲的劍氣時有時無,極不穩定,因為不易控制還曾出現傷害同伴的情況,當然是能不用便不用了。”

尚章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焉逢點頭,衆人又陷入沉默,最後在天黑之前,焉逢下令衆人收拾行裝離開流馬淵,流馬已經盡數被毀再留在這裏也只是徒增傷悲。何況對方莫名其妙地離開了,誰知背後還有沒有陰謀。

一行人離開流馬淵到了附近的村子休息。

翌日,一行人又馬不停蹄地趕路,雖然情況已經由符鳥傳回飛羽大營了,但飛羽衆人都知道,北伐的形勢又一次惡化了,不知這次北伐又能撐到什麽時候。

祁山的仙境中,徒維每日都在冰火交雜中度過。他本以為經過幾日總能習慣溫泉造成的劇痛,但他沒想到的是,在第五日,劇痛不僅沒有減輕反而愈發嚴重。回到青藍屋裏那張冰冷的石床時,他能感受到體內越來越強大的力量,但是那些力量就像一把把利刃,不停地撕刮他的肌肉骨髓。

每一日,他清醒的時間不到三個時辰,這到底是在治療還是在引火***?青藍日日守着他練功,自然是知道他的心思的,第一日在他眼中看到的堅定已經不見了,只剩迷茫。“你可以放棄,我不逼你。”

聽了這樣的話,徒維不得不承認自己被激将了,沒有人逼他,可是他必須逼自己,他想回飛羽,他想見到大人,想侍奉師姐。他不想這條命就此結束,這條路他已經走了,沒得選,讓他半途而廢,他不甘。

這樣的日子到了第十二日,他坐在池邊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不禁懷疑,那個臉色蒼白,下巴尖細的人,真的是自己嗎?這張臉,跟生病之前的那張臉已經不一樣了,那鼻子還是那鼻子,那眼也還是那眼,卻就是有哪裏不一樣了。

将碧綠的藥水倒進池子,他赤/身走進池子,令他驚訝的是,藥水滲進皮膚時,疼痛竟輕得很,咬牙便過了。

這時青藍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很好,今天你就可以離開了。”

徒維轉身瞪大眼睛看那耀眼的青年,“你說的是真的?”

青藍瞥他一眼,“我做什麽扯謊?”

徒維眼裏現出溢于言表的喜悅,這樣生動的表情,在往昔,是看不到的。青藍怔了怔,轉念一想,卻又滿意了,師叔,你選的人确實不錯。

徒維從沒有一次覺得這兩個時辰是這樣漫長,他終于體會到歸心似箭的感受。

收拾好東西,徒維匆匆離開祁山,踏上歸途。

回大營的路卻沒有徒維想的那麽順利,雖然青藍放他離開,但他的身體依然沒有完全恢複,法力恢複了八/九成,但是青藍告訴他,他的法力再也不像以前那樣輕易恢複了。若是不能盡快将巫岚收為己用,他的命也到頭了。

當青藍将這些告訴他時,他有那麽一刻覺得天地都搖晃起來了,原來,他能不能繼續留在這世上還是個變數。誰能料到,他一個草人能有這樣的奇遇,誰又碰過這樣的奇遇呢?

他必須愛惜自己的法力,至少要物盡其用。

當他走出祁山已是第二天了,身體疲乏,讓他第二天走得相當痛苦,好不容易看見了山腳下所剩無幾的村落,他卻聽到不遠處有一幫流寇在密謀晚上的計劃——掃空附近的李家村。

徒維将自己隐藏好,片刻不敢動。他一定要做點什麽,無論這裏是不是魏國的疆土。大人曾為了許家堡與游兆大人鬧翻,他明白,如果大人也在場,一定會狠狠懲罰那些強盜。

聽完了那些強盜的計劃,徒維悄悄往李家村走去,他們想在李家村的井裏下藥,待村民熟睡就肆無忌憚地燒殺擄掠。他不能讓他們得逞,作為一名醫者,要對付這樣的伎倆實在簡單。

李家村離強盜隐匿的地方不過四五裏地,徒維走了不到半個時辰便到了。徒維站在村口便聽到兒童嬉戲的笑聲,他有些感慨,這樣的村子,已經算是他們沿途見過的村子中人丁興旺的了。

這時一個正喂雞的老妪看到了站在村口發愣的徒維,看見這個半大的孩子臉色蒼白,身板也單薄得很,心想八成是落難過來的,前兩天不也有個漢子是這樣嘛,就喊道:“娃娃,你怎麽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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