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即将發生的危險
第51章 即将發生的危險
◎什麽叫天賦啊◎
等西島真理和野治兩個人上車, 立刻就被那個全身都裹在黑色衣服裏面的女性用手帕捂住口鼻——西島真理還沒聞清楚是什麽味道,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等西島真理再次醒過來時,就發現自己好像被扔在了某棟未完工大樓的房間裏。
房間的牆壁和地板都還是水泥胚, 沒有貼瓷磚, 而她的左手正和野治的右手一起, 被手铐拷在白色塑料水管的縫隙間——那個手铐中間較細的部分穿過了塑料水管和水泥牆壁的縫隙,分別拷住了西島真理和野治。
西島真理扯了扯手铐。
手铐非常牢固,被她拽了幾下後發出響亮的聲音。
原本還昏迷着的野治瞬間被吵醒了,他第一反應想要爬起來, 剛爬起來一半, 手腕又被手铐扯住,直接摔回水泥地上。
西島真理也被手铐扯着, 毫無防備的一頭撞到塑料水管上。
她痛呼一聲,連忙阻止野治:“你別動你別動你別動——嘶,我的頭, 撞得好痛。”
野治意識到眼下的情況, 連忙停下動作。
他緊張得看向西島真理:“你沒事吧?”
西島真理用沒有被拷住的右手捂住自己額頭,嘆氣:“距離被撞傻掉也就差那麽一點吧。”
野治又氣又急:“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西島真理晃了晃自己手腕上的手铐:“這個你能解決嗎?”
野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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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島真理嘆氣:“這不就得了?我們還是先檢查一下自己身上有沒有什麽能用的東西,或者看看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
“我的手機沒了,錢包也不見了,你呢?”
野治用左手艱難的摸了摸自己外套口袋:“……我也一樣。你說不會是遇上搶錢的了吧?”
西島真理無語:“肯定不是啊。我們兩也不是富二代,拿不出天價贖金。如果是臨時起意搶錢的話,也沒必要把我們兩個都綁回來。”
野治想了想,道:“對哦,那現在要怎麽辦啊?這個房間裏人也沒有——”
西島真理環顧左右:房間大約有二十平方米, 空間還挺空曠。
是毛坯房, 沒有任何家具和雜物, 可以一覽無餘的看見四面牆壁和緊閉的大門。西島真理和野治被手铐困在距離大門最遠的那堵牆壁邊,西島真理右手邊的牆壁上有一扇窗戶。
“你慢慢站起來,我想看看窗戶外面有什麽。”
野治:“好。”
因為他們現在都被手铐铐住了,如果西島真理要站起來的話,必須要野治也同步做出站起來的動作,她才不會被手铐扯到。
兩人慢慢調整着節奏一起站了起來,西島真理墊腳往窗外看去。
窗戶外面可以看見許多高樓的樓頂和大片淺色明亮的湛藍天空,以及遠處巨大摩天輪的一角。
西島真理:“我們在高樓層——可以看見米花町游樂園摩天輪最高點的地方。這個位置的未完工高樓,應該不多才對,你有印象嗎?”
野治幹笑:“對不起,我其實是個路癡阿宅,我連米花町游樂園的位置都不太清楚。”
看着他臉上尴尬的笑容,西島真理陷入了沉默。
門就在這時候被打開,之前拿着左輪的年輕男人推開門進來。他仍舊戴着口罩和鴨舌帽,個子很高,露在外面的部分五官可以看出明顯的亞洲人特征。
至少絕對不是外國人。
西島真理和野治立刻緊張起來。
男人這次手上沒有拿左輪了,而是拎着一把椅子。他放下椅子,面朝着西島真理和野治坐下。
西島真理小聲:“不會這就到了反派自白情節了吧?”
野治:“……你是不是也樂觀過頭了?”
男人目光并沒有殺氣——他的眼睛非常沉默,安靜,帶着一股麻木感。
他注視着西島真理,緩慢開口:“西島小姐還是一如既往的活潑開朗,看來五年前的網球誤傷事件并沒有對您造成什麽影響,那我就放心了。”
“五年沒有見面了,不過你大概對我也沒什麽印象。我就是當初那個做網球練習時,因為錯誤發球而誤傷了你,從而被你父母起訴到失去正式比賽資格的藤島千賀。”
西島真理:“……”
哦豁,完蛋。
這算什麽?時隔五年的複仇?
看出了西島真理驟變的臉色,藤島千賀兩手交疊搭在自己膝蓋上,語氣柔和:“你不用覺得害怕,我并不是來找你複仇的——雖然我的網球把你打進了ICU,但我也因此失去了我的職業生涯,我們互相兩清了。”
西島真理:“那現在又是什麽意思?為什麽綁架我和野治同學?兩清的人可不應該在這種情況下見面。”
“路加說你一直想和我當面道歉,這也不是道歉的方式吧?”
她舉起手腕晃了晃,拷着她和野治的手铐發出清脆的金屬相撞的聲音。
“或許你并不相信,但我确實不恨你。”藤島千賀仍舊不為所動,繼續自顧自的說了下去,“之所以把你們帶來這裏,是為了确保這場表演能繼續進行。”
他轉過頭,原本麻木的眼睛在看向窗外摩天輪的一角時,露出些許笑意:“我非常誠心誠意的想要當面向你道歉,為了表達我的誠意,我為你準備了非常漂亮的煙火——整個城市都可以看見的美麗煙火。”
“煙火會焚燒盡所有的罪惡,也會葬送某些和自己能力不匹配的人。”
“我不理解你的意思……什麽叫做和自己能力不匹配的人?”
西島真理一邊說話分散對方的注意力,一邊從袖口抽出一截鐵絲——那是在撬開平川麻紀家門口時,越前龍雅用的開門工具。
當時西島真理因為好奇,而向越前龍雅要來了這根鐵絲。
因為她看越前龍雅就是把鐵絲串在袖口的布料裏,所以西島真理也學着他把鐵絲串在了袖口布料裏。綁架他們的人大概是只檢查了衣服口袋,并沒有細致到連袖口都翻檢的地步。
當然,這裏面很大一部分原因可能是因為西島真理和野治看起來都太菜了,兩個阿宅的體力槽可想而知,随便兩拳就要見紅了。
藤島千賀并沒有回答西島真理的問題,只是專注的看着窗戶外面,原本平靜無波的表情逐漸變得興奮起來。
很明顯,他在等待什麽……等他的同夥給他打信號嗎?
西島真理腦子裏胡亂猜測着,同時有些體力不濟的靠着牆壁和塑料水管。她的身體剛好遮擋住手铐縫隙,借此遮擋悄悄将鐵絲捅進鎖眼裏。
西島真理只看過兩次越前龍雅開鎖,而面前這個手铐的鎖芯明顯又和越前龍雅所開的鎖不太相同。她把鐵絲捅進去之後很快就意識到了這點,因為她發現按照越前龍雅教的辦法捅不開這個鎖。
這時候,藤島千賀的別在腰間的對講機響了起來。
他拿下對講機,聽着那邊的聲音。聽了一會兒後,藤島千賀站起身:“我知道了,我會過來幫忙的……那個麻煩的偵探也來了?放心,我們的計劃天衣無縫,日本警察最在乎他們的面子了,為了讓媒體報道得更好看一點,他們絕對會拖到最後一刻才做選擇。”
放下對講機,藤島千賀看向西島真理。
他對西島真理露出一個笑容——西島真理很确信,他的這個笑容裏絕對包含了強烈的惡意。
“我暫時離開一下,去為這場煙花做點準備工作。西島小姐,你就在這好好欣賞這場賠禮表演吧。”
他單手按在胸口,行了一個不倫不類自認為很帥氣的滑稽禮節,便離開了房間,只剩下那把椅子和西島真理他們獨處。
野治咽了咽口水,開口:“你這根鐵絲行不行啊?要不然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
咔噠。
拷在西島真理手上的那一段手铐松開墜落,手铐撞到白色塑料水管上面,發出聲音。
她揉了揉自己手腕,催促野治:“現在沒空給你開鎖了,反正我這邊松開你就也可以自由活動——我們趕緊先離開這裏。”
野治擡起手,看着自己手腕那截晃來晃去的手铐,震驚:“你居然真的把手铐撬開了?手铐??”
西島真理沒好氣:“對啊對啊我就是這麽天賦異禀!別廢話了趕緊跑路……手機都不在身邊,我們要出去找個地方報警才行。”
他們都知道現在不是感嘆的時候,脫困後立刻跑到門邊——野治謹慎的把耳朵貼到門上聽了聽,又踮起腳通過貓眼往外看,小聲:“外面沒有人。”
西島真理直接上手擰開了門把手,門并沒有反鎖,她稍微一用力就把門打開了。
野治有點恍惚:“沒想到這麽快就逃出來了,感覺就像做夢一樣……西島,你真的是天才啊。”
西島真理幹咳兩聲,謙虛道:“哪裏哪裏,基本操作罷了,有空我教你開鎖,這種東西看一遍就會,舉一反三也很簡單的。”
野治:“不,這種東西就不用教我了,我還是挺遵紀守法的。”
“……”
雖然他們對話都很輕松,但實際上兩個人心裏都急得要命。但他們也知道這種時候急也沒用,只能通過這種沒什麽用處的垃圾話來緩解內心的焦慮。
他們在說話時,下樓的速度沒有絲毫變慢,甚至跑得越來越快,好幾次西島真理都踉跄着從階梯邊緣滑下去好幾階。
雖然還不知道藤島千賀所說的‘煙火會焚燒盡所有的罪惡,也會葬送某些和自己能力不匹配的人。’是什麽意思,但這句話光從表面解讀就充滿了令人不安的氣息。
他們跑出大樓時,西島真理下意識環顧左右,想要就近找個能打電話的地方——能電話通知肯定比他們兩條腿跑着快。
結果能打電話的地方沒有找到,她只在巷子唯一的出口看見了抽煙的藤島千賀。
巧的是,藤島千賀正好也看過來。
兩人面面相觑,西島真理咽着口水後退一步。跑樓梯比她還慢的野治這時候跑出來,撞到西島真理後背。
他倒吸一口氣:“你怎麽突然停下來了?”
西島真理:“……你猜?”
野治直覺不對,擡頭,看見了兩人對面的藤島千賀。他和西島真理一樣,下意識的咽着口水後退了一步。
藤島千賀挑眉,把臉上驚訝的表情掩蓋過去。他目光掃過西島真理空蕩蕩的手腕,和野治手上的半截手铐,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是我小看你了,西島小姐,你在給人添堵這件事情上,一如既往的擅長。”
他咬着那支煙,外套的腰部微微鼓起左輪的形狀,順手從旁邊撿起了一根木棍。
野治:“……我不理解!為什麽他腳邊就剛好有能用的木棍,而我們這邊只有水泥塊?”
西島真理心裏焦躁不安,嘴巴卻快過腦子的回答了野治:“那麽細一根木棍,拿着我們也打不過啊。”
兩人在藤島千賀的緊逼下節節後退,直到兩人後背都抵上巷子最後的那堵牆壁。
西島真理額頭上都是冷汗,她深吸了一口氣,咬了口舌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西島真理:“你體力怎麽樣?”
野治果斷:“八百米不及格。”
“……”
藤島千賀随意舞了舞自己手裏的纖細木棍,微笑:“你們現在主動和我回去的話,還能少吃一點苦頭……”
野治忽然大吼一聲沖過去撞到藤島千賀腰間;藤島千賀吓了一跳,猝不及防下被他撞得往後踉跄數步。
他确實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和西島真理武力值不相上下的家夥會突然沖上來——在野治沖上去的瞬間,西島真理搬起自己早就看好的水泥塊,跳起來砸到藤島千賀臉上——原本她是想砸臉的。
但力氣和身高限制,最後只砸到了藤島千賀的下半張臉。
藤島千賀吃痛怒吼一聲,把死死抱住他腰的野治踹飛出去。西島真理在野治被踹飛的一瞬間,一腳狠狠踹在了藤島千賀的兩腿之間!
随着一聲慘叫,剛剛還威風凜凜的男人捂住自己裆部,滿臉痛苦之色的跪倒在地。
西島真理咽了咽口水,握着拳頭給自己加油,然後鼓起勇氣又對準男人下三路狠狠踹了幾腳。
藤島千賀痛得叫都叫不出來了,弓成一只蝦米在地上滾來滾去。
西島真理原本想趁機去搶他的左輪,但是藤島千賀滾得太厲害,西島真理手忙腳亂的跟着他左跑右跑,實在不知道自己該從哪裏下手才好把左輪拿走。
野治捂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腹部,頑強的扶着牆壁爬了起來。
他看着藤島千賀在地上滾來滾去,西島真理就在旁邊慌慌張張的追來追去,活像個情景喜劇。
野治虛弱的開口:“不用去拿他的槍了,你剛才那幾下,他肯定爬不起來的。”
西島真理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真的嗎?我都不知道我這麽厲害啊……”
看着她那張乖學生的臉,野治沉默片刻,艱難的開口:“西島,這個可能和你的力氣沒有關系。正常男人,被踹了蛋蛋,真的,真的,很痛。你還踹了好多腳,他可能……”
後面的話太殘忍,同為男性的野治實在無法說出口。
西島真理扶起野治:“算了,不管他了,我們先出去報警再說。你說他那個煙花是怎麽回事?這家夥不會打算把摩天輪炸了吧?”
野治:“不太可能吧?他哪來這麽多炸藥啊?又不是什麽恐怖分子。”
西島真理:“不好說唉,他連左輪都弄來了——而且他還有個同夥。”
提到藤島千賀的同夥,野治難得沒有接話,而是陷入了沉默。
他的沉默很快就引起了西島真理的注意,西島真理疑惑的看着他:“怎麽了?你幹嘛突然安靜下來了啊?”
野治把胳膊從西島真理懷裏抽出來,笑容勉強:“抱歉,我好像痛得太厲害了。西島你先去報警吧,我坐着休息一會,記得幫我叫救護車啊。”
他的臉色本來就蒼白,西島真理絲毫沒有懷疑野治的話。
她拍了拍野治的肩膀:“那你就在這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報警打救護車一條龍服務。”
說完,西島真理轉身往巷子出口跑去。
她才走了沒兩步,後腦勺猛然就被重物砸了一下;瞬間的襲擊來得過于突然,西島真理沒有任何的防備,往前踉跄了幾步,摔倒在地。
在徹底昏迷之前,她隐約聽見了野治的聲音。
“對不起了,西島。我不能讓……進監獄……對不起……請原諒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