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02
小別墅家的主人是個事業有成的中年人,用林野的話來形容他的相貌就是“長的這麽猥瑣,怪不得找小三。”而餘陽臣是這樣回應他的:“你怎麽看出他猥瑣來的,難道他一直用猥瑣的目光含情脈脈的看着你?”前者壞笑了兩聲,說着他可是一直都看着餘前輩你呢。
……
男人的妻子是個看起來十分賢淑的女人,問話期間她的臉上一直保持着淡淡的微笑,也不開口,只是不時的給在座的人倒茶,對于丈夫出軌這件事絲毫沒有像一般女性那樣大吵大鬧。
男主人略顯不耐煩的回答着問題,無非就是些自己對此毫不知情、也很驚訝之類的,一聽就是敷衍的話;林野也沒再多待,打算上樓再仔細檢查下現場。
房間與剛發生時沒什麽兩樣,這讓他心情放松了不少,至少應該沒人來破壞過現場;他到處走走看看,除了牆邊的暖氣裏塞着一包裝着些黑色固體的袋子比較奇怪外,沒有什麽有價值的線索。此時,正巧餘陽臣也上來問他有什麽新發現,林野坐到床邊如實的回答,兩人研究了下那包黑色的固體,覺得可能是碳,但也沒想出是做什麽的;餘陽臣随手拉過一個椅子來坐下,沉思了一會道:“昨天忘記說了,兇器上的指紋是兩個人的,其中一個是死者,至于另外一個,剛剛警長已經叫人取了男女主人和鐘點工的指紋樣品去對照了。”
林野又向他了解了下剛剛男主人說的話。據他所說,他跟死者不過是生意上的來往,出去吃過幾次飯,死者硬是死纏爛打,他也警告過死者讓她別來找自己;對于這件事,她的妻子表示知道一些,而且也說自己的丈夫不會做對不起自己的事。
餘陽臣描述說,當時他用那張欠揍的嘴臉說出“肯定是那女人來我家自殺想陷害給我,你們警察是不是沒腦子啊,這麽明顯的自殺硬說是他殺”的時候,警長的臉都氣綠了,要不是職業道德擺在那,估計他就要揮舞一下他那十多年沒動的老骨頭了。
兩人毫無頭緒的一起到了樓下,直到聽到兇器上另一個是房子的男主人時,林野才恍然大悟的拍了下手,二話不說跑進廚房不知道幹嘛去了。
屋內的人都顯得很焦躁,尤其是鐘點工,不安的坐在沙發上,還不時的瞟幾眼屋內的人,看到其他人的目光看向自己便迅速的低下頭去;警長擡手看了看表,又看了眼一臉不耐煩的男主人,幹咳了一聲看向其他警員問道:“林野人呢,他不是說知道兇手了嗎?”
“這呢,”林野叫了一聲,走過來,看着滿屋煩躁不安的人,不緊不慢道:“這個案子也沒有所謂的兇手,都只是互相陷害罷了,”頓了頓,看了男主人一眼後繼續道:“首先是死者想自殺,将罪名加到這位先生身上,不過她服用的安眠藥太少,不致死;同時這位先生大概也想企圖用幹冰将死者殺害,所以現場才一直開着高溫的空調,而且冰箱裏還有沒用完的幹冰,你可以試着解釋一下你用幹冰來幹什麽,拌涼菜或是你有直接啃幹冰的嗜好。至于割腕,上面有你的指紋,大概是因為保險起見吧”
看着男主人臉色變得愈加難看,林野不禁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屋內的人都看向他,幾乎都已經肯定是他做的了,突然一直沉默不語的女主人開口了:“是我做的,跟我丈夫無關。”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不禁驚了一下;而她卻語氣十分平靜的敘述着,像是在說今天午飯吃米飯一樣。
“如你所說,我丈夫和鐘點工企圖用幹冰将她殺死,我無意中聽到,便偷偷将幹冰換成了普通的冰塊;但當我看到她帶來的懷孕證明時我就改變了主意。”說到這,她面色哀傷的看了一眼男主人,繼續道:“我殺了她,我不想失去我的丈夫。”
她為了留住丈夫而采用的極端的方式令餘陽臣十分的不解,他微微皺了下眉頭,道:“你就這麽輕易承認了?”這得是心裏承受能力多差的罪犯才能在還沒找到證據前就承認,女人點點頭,說死者是因為掌握了她丈夫偷稅的證據才敢一直糾纏不清的,而他偷稅的數目足以讓他進牢。她很自覺地伸出雙手,希望能将他們一起帶走,她不想再讓丈夫一錯再錯了。
男人長嘆了口氣,重重的坐到沙發上,終于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他是在案發那晚将死者叫來的,當時死者拿出了懷孕證明,并要求一筆費用來撫養孩子;男人雖是很驚訝,但也沒有要改變注意,只是表面上裝作妥協,在去拿下了安眠藥的水回來後卻發現死者已經睡着了,便就直接按計劃進行。其實當時的死者大概知道這威脅不到他,便服藥自殺想嫁禍給男主人;不過兩人的計劃都失敗了,女主人在看到死者的懷孕報告時,私心促使她起了殺心,之後,男主人回到現場時發現了死者,匆忙之下把兇器扔到垃圾桶裏就離開了,并告訴鐘點工讓她第二天假裝偶然發現再報警。
聽完敘述後,林野露出了一種疑似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道:“你碰了兇器好歹擦幹淨指紋,太不專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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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理他這句不着調的話,說真的,他能當上警察真挺讓人驚訝的。劉警長對身邊的警員使了個眼色,兩人上去講他們紛紛擒住,男主人深深的嘆了口氣,認命的由警員拉着離開。在兩人離開前,餘陽臣忍不住說道:“其實死者根本沒懷孕。”女主人輕松的笑了笑,喃喃着說,幸好是這樣,不然還要連累一個無辜的孩子。
其實,就算是死者真的懷了男人的孩子,他也不會因此動搖的,世界上總有些東西、有些人,是拿什麽他都不會肯換的;有些東西,即使你被他傷的血肉模糊,手都已經顫抖的快要握不住了時,也是不願放開。若是他們都能認識到這些,也許這個案子就不會發生了。
“沒想到你思維方式挺奇特的,雖然剛開始猜錯了兇手,怎麽說也是成功破案了。”事後,餘陽臣是這樣評價林野的,後者十分不滿的反駁道:“什麽叫‘猜’啊,說好聽點,這叫推理好吧!再說也不算錯了,那個男人就是有殺人的想法嘛。”
餘陽臣看着他這副氣鼓鼓的樣子不禁笑了出來,解釋說自己這是在誇他呢,林野朝他做了個鬼臉,說自己就勉強收下他這個“誇獎”了。
秋日的涼風呼呼的吹着道路兩旁的楓樹,枯黃的樹葉被吹得沙沙作響,繞着樹枝打了個轉後落在人行道上,一副凄清的秋季景象。回去的路上,林野突然停下來,轉過身去對着餘陽臣露出了笑容,陽光恰好在這時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照在他臉上,他的笑容配合着陽光,像個幼稚的孩子般天真無邪;他向後退了一步,光線落在地上形成點點光斑,他看着面前的人,開口說道:“關于前輩的一個觀點我很不認可哦。我認為人死後是不會上天堂或下地獄的,他們的靈魂會留在人間,來彌補他們生前的過錯,來保護他們生前對不起的人。就像那兩個人,他們身上背負着人的性命,就是死後也不會安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