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015
次日的清晨,明亮的光線透過暖色的窗簾照射進屋內,驅走了昨夜大雨留下的濕氣;窗外的雨已停息,只有屋檐上積下的雨水還一滴一滴緩緩地掉落在地面,使地上的水窪泛起輕微的波動。
那名受傷的女生在粗糙的救治後居然活了下來,期間醒過幾次,不過說不出話來,只是喝些水便又昏睡過去。林野坐在床邊好奇地問正在沖咖啡的餘陽臣他是怎麽會縫合傷口的,盡管他也很好奇餘陽臣為什麽在哪都能找到咖啡來喝;餘陽臣泡好咖啡坐到他身邊,淡淡的說道:“不是說了電影裏有這種鏡頭的嘛,你沒看過?”林野的嘴角抽了一下,笑了幾聲問他開玩笑的吧,餘陽臣喝了口咖啡,一本正經道:“你看我像是會開玩笑的人嗎?”林野搖搖頭,不禁在心裏為那個倒黴的女學生深深的默哀。
許久之後,餘陽臣喝完一杯咖啡,側過臉去看着林野問道:“為什麽喜歡男人?”後者微愣了一下,接着莞爾一笑,說道:“因為喜歡你。”
“少來。”餘陽臣顯然不吃這一套,林野要真是個Gay以前交什麽女朋友?而且白露看長相也算是個美人兒,能追到她說明林野還挺有方法的,難不成還是因為被她甩了所以改變性向了。林野笑了笑,說他如果說是白露追的自己問他信不信,餘陽臣毅然決然的搖搖頭,他不信是正确的,如果真如林野所說的那樣,那他就不用用了半個學期去追白露了。
想了一會兒,林野微微擡起頭看着前方,認真的說道:“我喜歡你,是因為感情是沒有界限的,男人也是人啊,人和人在一起有錯嗎?為什麽要受別人歧視呢?”
這番話使餘陽臣不禁愣住,其實他也不是歧視同性戀,但他畢竟是個從小就被灌輸中國傳統思想的人,接受的理念就是男人跟女人在一起,然後無窮無盡的在這片土地上延續下去;雖然這樣,他也并不反感跟林野接觸,反而感覺很好,還有些興奮。
林野看他不說話了,伸手環住他的脖子靠上前去吻他的臉頰,餘陽臣嘴角揚起一絲笑容,他伸手抓住面前人的肩将人按倒在床上,湊上前去就是深深的一吻;林野清晰的品嘗到了他口中濃濃的咖啡香氣,伸出舌頭去跟他那靈活的在自己口腔中游走的舌頭觸碰,感覺到他的輕微回應,餘陽臣愈發肆意起來,翻身壓在他身上,死死按住他有些反抗意識的雙臂,深情的吸允着。
兩人将床鋪弄得淩亂不堪,床單被子什麽的都近乎全部推到了地上,他們互相擁抱親吻着,将對方也都弄得衣冠不整,使得他們的肌膚親密的接觸着;許久後,餘陽臣退回來,嘴唇間拉起銀白色的絲線,在光線的照射下顯得尤為明顯,他抹了抹唇角,看着被自己壓在身下的林野臉上已羞得通紅,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些,問他還要繼續嗎?林野連連擺手,再來他就真的要窒息而死了。
餘陽臣輕笑一聲幫他整理着衣服,門忽然就被推開了,一位女子急急忙忙的沖進來,叫道:“那個,她……”眼前的一幕讓她活生生的把到嘴邊的話卡在了喉嚨裏,任誰看到兩個男人衣冠不整的在床上都不會淡定的,更何況其中一個臉上還泛着疑似暧昧不清的紅暈;白露愣了十幾秒後瞬間羞紅了臉,對着兩人一邊擺手一邊磕磕巴巴的說道:“對、對不起,我什麽都沒看到,你們繼續、繼續……”說完迅速退出去重重把門關上。
屋內兩人對視一眼,迅速的整理衣服和床鋪,林野還不忘對着門外大喊道:“白露,回來!你剛才要說什麽!”過了很久白露才羞澀的輕輕推開門,也不去看兩人,只是站在門口盯着地板小聲說那個女生醒了,可以說話了,讓他們去看看。
三人一同來到女生所在的房間裏,其他人也都聚在了一起,女生躺在床上,側着頭略顯吃力的與旁邊的柳佩心交談着,臉色一有些好轉,不像之前那樣一副死氣了;餘陽臣走過去問她感覺怎麽樣了,女子微微颔首,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好些了,謝謝你。”林野立刻上前去問她記不記得當時的情況,她搖搖頭,一旁的柳佩心接過話來說道:“她剛剛都說過了,她在來的路上迷路了,結果被人打昏,醒來就在這裏了。”
林野沉吟了下,說道:“這荒山野嶺的,除了我們還有閑的無聊來旅游的?”
“搞不好是個神經病,”柳佩心聳聳肩,随意的搭話道,沒想到林野卻打了個響指,笑着說道:“真有可能,就跟綁架你的那個一樣,這裏有問題。”說着伸手指了指她的頭,柳佩心不友善的打開他的手,不滿意的看着他,那次綁架可是她一生的恥辱啊!他居然還在這嬉皮笑臉的提起來,不知羞恥!
後來,幾人見雨水也都幹得差不多了,便讓兩個人帶她下山去醫院了,畢竟也不是很輕的傷,又沒有專業的處理過,感染了就麻煩了,至于是誰傷的她,就讓那些警察去傷腦筋吧。
林野和餘陽臣在廚房裏找東西吃,結果翻找了許久也沒找到能直接吃的食物,冰箱裏只有幾罐飲料和啤酒,餘陽臣邊感嘆着“太艱苦了”邊拿出兩罐啤酒來将其中一個遞給林野,男子立刻擺了擺手,說自己不喝酒,餘陽臣“唷”了一聲,笑着道:“社會的好青年啊。”邊說着邊起開一罐喝起來。林野朝他做了個鬼臉,伸手奪過他手中的啤酒來,舔了舔殘留在罐面上的液體,吐了吐舌頭道:“好苦啊,一點都不好喝。”繼而放下來又說道:“前輩生活習慣太差了,空腹不能喝啤酒,太涼了;再說又不好喝,還不如咖啡呢。”餘陽臣不滿他的說話口氣,看了他一眼,像是故意跟他作對一樣,拿起未喝完的酒來繼續喝着。
據說跟幼稚的人走到一起自己也會變得幼稚,這一理論在餘陽臣身上得到了很好的實踐,只是他本人絲毫沒有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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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野撇了撇嘴,但也沒再反駁他,擡頭看了看窗外,問他要不要出去走走。
他們穿着暖和的衣服在林子中散步,土地還很濕潤,每走過一步都會留下淺淺的腳印,不一會兩人的鞋上就沾滿了泥土;雨後的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清新的氣息,這是泥土翻新後的特殊香氣。空氣的溫度還是保持着冬季特有的冰冷,随着人的呼吸呵出陣陣熱氣,林野突然停下來,互相摩擦着有些僵硬的雙手,抱怨天氣太冷了;相反的,跟他穿的衣服差不多厚的餘陽臣耐寒能力就強很多了,他見狀也停下腳步,解下自己的圍巾給凍得忍不住跳腳的林野圍上。
“謝謝。”道了聲謝,林野向前靠近了些,拿下圍巾的一端繞在餘陽臣的脖子上,然後抱住蹭了蹭他的臉頰,開心的問道:“前輩,我們算是在一起了嗎?”餘陽臣笑了一聲,拉起他的手攥在手心裏,沒有回話;林野卻不甘心的把手抽回來,一把摟住他用頭發蹭着他的頸部,不停地問着,餘陽臣拍了拍他讓他起來,後者當然沒聽他的話,男子心裏莫名的升上來一股厭煩,手一揚将人推開,說話的分貝也提高了不少,“說了讓你起來,亂蹭什麽。”
林野又是毫無防備的被推開,向後退了幾步腳下一滑跌倒在地,泥水濺了一身,圍巾也由于動作幅度太大而掉落到地上,由原本的黑白染上了泥土的顏色。他跌坐在地上,愣了片刻,低下頭去小聲說道:“對不起。”語氣中充滿了失望與不甘,餘陽臣懊惱的拍了拍頭,蹲下身去将人拉起來,問他有沒有摔到哪裏,林野搖搖頭,脫下外套來拍打着上面的泥土,像是賭氣一般,雖然粘的滿手是泥但還是不停地重重拍打着,到最後整個衣服都被他拍滿了泥土,絲毫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了;他停下來,放下手,衣服從指間滑落到地面,浸在泥水中。
“鬧夠了?”一只一言不發的看着他的餘陽臣開口問道,接着他解開上衣将人裹進自己的懷中,在他耳邊呼了口熱氣,柔聲道:“林野啊,我們一直不都在一起嗎?”語畢,捧起他的臉來輕輕地吻了上去,只是輕柔的觸碰着,沒有前幾次的熱情和放縱,像一片薄荷葉,柔軟而又清新。
後來,天放晴了,陽光布滿了世間每一個角落,把它們照得溫暖、明亮;寒氣也被陽光所抑制了不少,空氣中的溫度驟然升高了許多,甚至讓人産生了已是早春的錯覺。
如果這一次郊游沒有那場磅礴大雨和受傷女生的出現,應該是很好的親近自然的活動,即使冬季的山上鋪滿了枯枝落葉,但總比空氣中充斥着汽車尾氣、工廠廢氣的繁華城市好得多。
只是,上天他總是不會讓你很平穩的生活着,比如最後一天的意外狀況,絕對能用糟透了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