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19

春天是一個充滿生機的季節,她帶走了冰雪的精靈,擁抱着結成冰的溪流,使它們害羞得化為溪水,緩緩流動;溫暖的春風吹得人十分惬意,人工湖面被風掠起層層漣漪,樹木的枝頭吐出新綠,嬌小的黃色迎春花随風搖曳着自己的身軀,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看着這一切,都仿佛身處畫境一般。

男子坐在長椅上看着遠處思考着什麽,卻被身後的叫聲拉回了思緒,轉過頭去應了一聲,接過林野遞來的咖啡道了聲謝後,小口的喝着之中的溫熱液體;林野突然從後面抱住了他,把頭搭在他的肩上,輕聲問道:“我姐姐下個星期結婚,你來嗎?”

餘陽臣“嗯”了一聲,把人拉過來讓他坐下,林野坐下來把頭倚靠在他身上,兩人就這樣靜靜的坐着,沐浴着春日溫和的暖陽,呼吸着春季獨特的花香。簡單急促的手機鈴聲打破了寂靜,餘陽臣拿出手機,猶豫了片刻後挂斷了,林野坐起來問他怎麽不接。

“是推銷的,不用接。”餘陽臣伸手拍拍他的頭,答道。可是,林野剛剛明明看到了來電有備注,再說如果是推銷他是怎麽知道的?盡管如此,林野也沒問他,又把頭靠了回去。餘陽臣告訴他自己要睡一會,便閉上眼,卻想起了在林野家過夜的那一晚。

街道上車水馬龍,一輛輛快速駛過的汽車使得馬路對面女子的面容變得有些模糊,漸漸地她向這邊走來,樣貌逐漸清晰面容卻又開始扭曲起來,鮮紅的血水從臉上的傷口中湧出,但她臉上依舊保持這微笑,卻也顯得十分詭異,像一只被細線操控着行動的殘破人偶,即使沾滿了鮮血也要微笑,她的五官愈加清晰起來,嘴裏一直喃喃的說着什麽,當她的面容完全遮住了視線時,才能憑借着嘴唇的蠕動看出她說的簡單的兩個字“陽臣”。

男子猛然驚醒,才發現已出了一身的冷汗,不禁苦笑了下,起身坐在床邊;夢中的畫面清晰的浮現在腦海中,濃烈血腥味似乎真的存在一般,讓他覺得胃裏一陣翻騰,餘陽臣不禁皺緊了眉頭,看了一眼身旁熟睡的人,下床穿上外套放輕了腳步向外走去;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才剛他出門,林野就睜開了眼睛,伸手摸索着打開了床頭的臺燈,坐起身來朝窗外看去,不一會便就望見了餘陽臣出現在樓下,然後他又坐進了車裏。

餘陽臣坐進車裏就開始翻找水,找了許久也未果,只好找出胃藥來幹吞了兩片,縮在後車座上緩慢的呼吸着,想減輕些胃部傳來的陣陣不适感;才不一會,他外套中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任由它想了一會才極不耐煩的接聽起來,皺着眉“喂”了一聲,問他是誰。

“喲,這麽大火氣。”由于壓制不住地疼痛感以至于聲音都有些發顫;那邊的人似乎是在吃東西,一陣咀嚼食物的聲音過後,才傳來他的說話聲,“怎麽了?這麽激動,你在跑馬拉松?”

餘陽臣嘆了口氣,心想他什麽時候能正經一點,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說道:“沒有,我不太舒服,你有話就快說,這邊才淩晨呢。”那邊的人驚訝的“诶”了一聲,邊吃着東西邊說着自己明明算過時差了,現在餘陽臣這邊應該是早晨才對;餘陽臣哼了一聲,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小學數學是體育老師教的。”那邊笑了幾聲,繼續問道:“哪不舒服,沒事吧?”

“胃疼……你到底有事嗎?”餘陽臣有些不耐煩的問道。男人詭異的笑了幾聲,拖長的聲音柔聲道:“啊呀,小陽臣真是可憐呢。”

餘陽臣沉默了一下,淡定的吐出一個字:“滾”,那邊大笑了一會,繼續吃着東西說道:“行了不鬧你了,我有事找小琛,但它沒接電話,你幫我聯系一下。”

聽到他這話,餘陽臣手突然抖了一下,險些将手機掉下去 ,平靜了下心情說道:“你沒聽說嗎?她出車禍死了。”那邊沉默了許久,但還是一副沒所謂的樣子,又換了個話題問道:“對了,跟你家那位有什麽進展啊?”他淡淡的回了一句沒什麽進展,問他還有別的事嗎?自己要去睡覺了。

“沒有了,你休息吧,晚安了。”還沒等餘陽臣挂斷電話,他語氣柔和的又補了一句,“不舒服就去醫院看看,別總是自己硬撐着。”

男子微愣了下,輕笑一聲說道:“別說了,惡心死了,犯什麽神經啊你,”頓了頓又說道:“還是謝謝了,行了,晚安。”語畢,立刻挂斷了電話。餘陽臣呼了口氣,下車向樓上走去,只是他不知道,林野在他挂斷之前一直給他打着電話,但他的手機中只是一直重複着一句話: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公園中,林野推了推身邊看似睡着的男子,餘陽臣睜開眼睛,晃了晃腦袋收回了思緒;林野站起來,深深地吸了口新鮮的空氣,心情大好的問他要不要圍着公園走走。于是兩人便一同圍繞着人工湖邊緣安靜的散步。

突然,林野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去對着身後的餘陽臣,斟酌着開口道:“前輩你在我家我家住的那晚,出去幹什麽了?”見他不回答,又繼續問道:“當時誰給你打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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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陽臣突然冷笑一聲,說道:“林野,你現在實在查我嗎?我的一言一行需要跟你彙報嗎?”

聽到他這麽說,雖是意料之中但還是苦笑了下他就知道如果問出來餘陽臣一定會生氣的,林野搖了搖頭,回應道:“不需要,我不想和你吵,你能別想太多嗎?”餘陽臣看着他,忽然上前推了他一把,林野的身形晃了晃,接着腳下一滑跌進了湖裏。

剛解凍的湖水冰涼徹骨,好在湖水不深,林野掙紮了幾下浮出水來,冰冷的水沾滿了他的全身,頭發也被沾濕緊貼在臉頰兩側,水珠順着發絲不斷的滴落在臉上;他站在水中,水剛好漫過他的腰,他抹了把臉上的水珠,擡頭去看站在岸邊的餘陽臣。一陣風拂過他的身軀,身體本能的顫抖了一下,本是溫暖柔和的春風,此刻吹在他身上就好似冰冷的刀子一樣,又快又準的将他傷的體無完膚,他雙手抱住身體,卻絲毫沒有上去的意思。

餘陽臣嘆了口氣,朝他伸出手去,林野剛把手搭上去,餘陽臣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他又迅速的把手收了回去,向後退了一下,說道:“接,推銷的也接。”餘陽臣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擺着一副你不接電話我不上去姿态的林野,無奈的接起電話,趕在對方開口前立刻道:“有事快說,”另一邊傳來嘈雜的聲響便随着不太清晰的說話聲,聽清了對方的話後,他有些不耐煩的回道:“你能別犯神經嗎?我家那位正鬧別扭呢,你是不是要飛過來觀賞一下?”說完這句立刻挂斷了電話,問林野可以上來了吧?他撇撇嘴,不滿的伸出手去,餘陽臣将他拉上來立刻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一邊捋着他前額的發絲一邊說道:“那天我胃疼所以去車裏拿藥,正好剛剛那個人打電話過來,就聊了幾句,這樣行了吧?”接着又覺得不太具有說服力,又補充說他在外國,算錯時差了所以才在淩晨打來。

林野低着頭“嗯”了一聲,有些後悔的說是自己想多了,剛想伸手去抱住他又意識到自己全身是水,便尴尬的把手縮回來,察覺到他這一動作的餘陽臣笑着匠人擁在懷裏,輕輕在他的額前留下一吻,把唇貼在他的耳邊低聲說道:“所以啊,林野,你是我的。

之後餘陽臣開車送他回去換衣服,只是上帝卻在這時跟他開了個玩笑。當他回到家時,才發現門沒關,一股濃烈的煤氣味充斥在屋內,客廳中央的輪椅靜靜的立在那裏,而它的旁邊倒着一位身材嬌小的女子,她淩亂的長發遮住了臉龐,像是睡着了一般安靜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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