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作品相關
《降龍》作者:尼羅[出書版]
編輯推薦
有一種文字叫尼羅——慈悲和殘忍并存,幽默與虐心同行!
(一)
龍家獨子龍相天生異相,頭有雙角,世人傳言,其為真龍轉世。
是不是真龍露生不曉得。他只知道,這條龍太能折磨人了,他不必存半點惡意,歡歡喜喜地就快把自己逼死了。
(二)
龍相認為自己年少有為,天生不凡,誰不愛他誰就是瞎了眼。
白露生心想:這麽個人,還好是個男的,要是個女的,非得爛在家裏不可。得是多色迷心竅的人,才敢把他娶回家?
(三)
“假如我死了,你會把我的東西全部丢掉嗎?”
“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的東西全燒成灰,一樣也不留!”
內容推薦
已故白大帥之子白露生最執着于兩件事。
——複仇。
——降服龍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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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傾一方的龍鎮守使的獨子龍相最執着于兩件事。
——當皇帝。
——不許露生離開我。
當複仇之路與禦極之途悖行,一邊是萬丈榮光的金銮寶殿、錦繡無雙的萬裏江山。
一邊是白露生。
情有幾斤?義有幾兩?
足夠一生揮霍嗎?
故事情節
《降龍》的故事發生在民國初年。已故白大帥之子白露生年幼時滿門遭屠,唯他幸免于難,被送往父親的故交龍鎮守使家中寄養。龍鎮守使有一獨子龍相,與露生年歲相仿,相貌精致漂亮,然個性冷漠無情。露生與他朝夕相處,時常被他欺壓,卻也拿他沒有辦法。龍相畢生之夢就是做大總統,而露生則以複仇為己任。終有一日,露生的複仇之路阻礙了龍相的禦極之途,一邊是萬丈榮光的金銮寶殿,一邊是白露生。龍相到底會作何選擇?
一向“給顆甜棗再呼你一巴掌”的尼羅這次反其道而行之,一改其悲劇結局作風,在《降龍》結尾處給讀者們發了一顆實實在在的糖,甜蜜收尾。這令尼羅的粉絲們多少有些錯愕,卻也驚喜不已。
沒人能夠猜中尼羅的劇情,她總是游走在意料之外。再加上其獨特的文字魅力,令諸多讀者對她的文字有如吸食精神鴉片,上瘾不已。曾有讀者如此形容尼羅式文字:慈悲和殘忍并存,幽默與虐心同行
作者簡介
尼羅
我喜歡寫傳奇故事,主角無論男女,總得是個美人。透過文字看美人們縱馬江湖快意恩仇,雖然只是旁觀者,但我也會感覺很快樂。
頂級網絡人氣作家,以民國文成名,文風辛辣幽默、劇情離奇莫測、筆下人物千姿百态,是最具個人特色的作家之一。
代表作品:《民國遺事1931》被譽為“最有民國味兒的網絡小說”;《殘酷羅曼史》成功塑造尼羅筆下最受歡迎CP;《義父》創下十一次定制印刷的神話;《無心法師》被《格子間女人》《曾有一人愛我如生命》作者舒儀盛贊“一支神筆”;《紫金堂》中一句“你是桂如雪嗎?”至今仍被無數讀者奉為言情小說中最虐的一句話
楔子
民國二年春,北京。
午夜時分,月黑風高,天上一點星光也沒有。白府後是條偏僻的小路,雖然也立着幾根電線杆子,但是杆子上并沒安裝路燈。十二歲的白頌德睜大了眼睛、閉緊了嘴,在夜裏沉默地狂奔。兩只赤腳輪番踏地又躍起,他騰雲駕霧地跑。一口氣哽在喉嚨口,他也不呼也不吸,神魂出竅了一般,單是跑。兩只汗津津的涼手攥緊了,他一手握着一把很沉重的盒子槍,另一只手攥着一只精致的小紅皮鞋。
跑,往死裏跑,後面再開槍也不回頭。要麽死,要麽跑。十二歲的孩子,一瞬間知道了什麽叫作“死生有命”。腳下的地面從冷硬的青石板地變成了崎岖泥濘的土地,他誤打誤撞地拐進了一條羊腸子胡同裏。忽然收住腳步側身向後一靠,隔着一層絲綢睡衣,他的小脊梁靠上了一堵土牆。
然後,他薄薄扁扁地一動不動,讓身體和土牆融成了一體。翕動着鼻孔張開嘴,他扭過臉向外望,恍恍惚惚的,他看到胡同外閃過了一串人影。
那一串都是大人,荷槍實彈的大人。他們雖然沒穿軍裝,但是殺起人來,和丘八一樣狠。
哽在喉嚨口的那一團熱氣緩緩地呼出來了,和那團熱氣一起出來的,是白頌德的眼淚。他不哽咽,不抽泣,單是流淚。眼淚滾燙黏稠,順着他的臉蛋往下淌,淌得他身疼心也疼,仿佛眼淚已經不是眼淚,而是他的鮮血了。
可是他巋然不動,依然一手握着槍,一手攥着鞋。槍是他父親白大帥的槍,鞋是他妹妹白秀齡的鞋。
午夜之前他還是白府內的大少爺,還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富貴種子。雖然親娘沒得早,可親爹是權傾一方的武将,武将有且僅有他這麽一個兒子,視他比眼珠子更貴重。富貴種子還有個庶出的小妹妹,小妹妹又伶俐又嬌弱,從早到晚地跟着哥哥。哥哥是有幾分少爺脾氣的,唯獨對着妹妹耍不出。十二歲的小哥哥,真是喜愛五歲的小妹妹,愛得甚至有了幾分父性,以至于夜裏刺客殺上門來時,他從被窩裏蹿出來,第一件事就是從隔壁床上拎起了妹妹。妹妹跑不動,他就背着妹妹跑;妹妹吓得要哭,可他說不許哭,妹妹就真的忍住了不哭。兩只小手緊緊地扒住了他的肩膀,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就是妹妹的靠山。
可他沒想到,自己這座山,靠不住。
白府後門也被刺客堵住了,他慌不擇路,身邊又沒個長輩帶領,于是情急之下決定翻牆。他先把秀齡舉上了牆頭,然後自己爬牆跳了出去。可就在他落地之後舉手要接秀齡時,一只手忽然從牆那邊伸過來,一把就将秀齡拽了住。他慌了,一躍而起,使了十成的力量,五指如鈎一般抓住了秀齡的一只腳。然而秀齡已經張着小手向後仰了過去,腳丫從皮鞋中抽出來,她很驚很慘地哭號了一聲——就只有一聲!
也許還有第二聲,但是頌德聽不見了。因為在看到一根槍管從牆頭試着要往外探時,他便不假思索地邁開大步,頭也不回地逃命去了。
羊腸子一樣的黑胡同始終是死寂的,胡同外的道路也恢複了平靜。頌德面無表情地涕淚橫流着,轉身往胡同深處走去。胡同曲折,路中央橫着死貓死狗、髒土堆,他磕磕絆絆地往前走,踩到什麽算什麽。這本不是他熟悉的地方,可是很奇異的,他也并沒有迷路。穿過胡同上大街,他抄了捷徑。這大街距離剛被刺客滅了門的白府,就算是個遠地方了。
然後他繼續前行,終于在天明時分,走到了幹爹家。
白頌德的幹爹姓溫,大名叫作溫如玉。既然能給大帥的公子做幹爹,可見他絕不是個平凡人物。事實上他今年不過是三十出頭的年紀,然而走南闖北,朋友已是遍天下。在白大帥跟前,他是個幕僚兼小友的角色。前些年白大帥如日中天,他趁機狠狠當了幾任肥差;後來白大帥飛快地走起了下坡路,他審時度勢,便也韬光養晦地回家做了隐士。此時聽聞白家少爺來了,他雖然是剛從床上爬起來,但是也不敢耽誤,披着衣服就出了房門。
結果站在房前臺階上這麽一瞧,他立刻就愣住了,“頌德?”
細骨頭嫩肉的白頌德站在初春凜冽的晨風中,手腳全沾染了血與土。目光呆滞地望着溫如玉,他忽然氣息一亂,顫抖着哭出了兩個字:“幹爹”。
溫如玉無暇回答,大步上前,先奪過了他手中的槍。把手槍翻來覆去地看了一遍之後,他變了臉色,“這是大帥的配槍?”
頌德戰栗着點頭,聲音還是哽咽着的,可是眼中已經沒有了淚,“他們殺了我爸,還有秀齡……開槍……全都殺了……”他打着哆嗦,仰起臉問溫如玉:“是不是滿樹才?幹爹,是不是滿樹才?”
新貴——滿樹才将軍,和舊貴——白大帥,一直是一對冤家對頭。又因為落魄了的白大帥總圖謀着東山再起,并且真有東山再起的可能,所以徹底成了滿樹才的眼中釘肉中刺。滿将軍長久地盤算着白大帥,白大帥也一直在研究着滿樹才,兩方面都起了殺心。區別只在于一個真急了眼,另一個則是偏于天真,以為還有轉圜的餘地。
“他去年就炸過我爸的專列。”頌德啞着嗓子、紅着眼睛,不依不饒地逼問溫如玉:“就是他,對不對?”
然而溫如玉也并不是全知全能。變顏失色地站在風中思索了片刻,最後他把頌德交給家仆,自己則是草草穿戴了一番,一言不發地沖出了院門。
直過了小半天,溫如玉才又回了來。
他臉色寡白,走時是單槍匹馬,回來的時候則是帶了人馬——馬是大馬車,人則是幾名帶着痞氣的漢子。明眼人一瞧,就知道這幾位乃是地面上的“大哥”一流。他進門時,白頌德坐在堂屋內的椅子上,正捧着一杯熱茶慢慢地喝。溫家的仆人已經用鑷子和藥水收拾幹淨了他那兩只腳,并用繃帶包裹好了。仆人還想給他弄點吃喝,然而把稀粥、小菜擺在他面前,他卻一口都不肯動。
他不吃,仆人依稀明白這裏面的內情,所以也不硬勸。忽見主人回來了,仆人慌忙迎上前去,小聲說道:“沒再哭,單是坐着發呆。飯也不吃,只喝了點兒水。”
溫如玉沒理會,徑直走入房內,停在了頌德面前。頌德擡起頭直勾勾地注視着他,就見他眼圈微紅。也說不清是哪裏不對勁,總而言之,他變得不那麽像先前的幹爹了。
頌德印象中的幹爹人如其名,是個面如冠玉的風流先生。他不知道他的父親一死,幹爹的政治生命也算是走到了頭。起碼,是暫時走到了頭。伸手抓住溫如玉的袖子,他魔怔了似的,又問:“滿樹才,是不是?”
溫如玉的白臉像是凍住了,做最細微的表情都很艱難,都要扭曲。擡手摸了摸頌德的腦袋,他深吸了一口氣,硬從瞳孔中逼出了些許光芒,“是他。”随即他從頌德手中抽出了袖子,聲音又低又重地繼續說道:“滿樹才要的是斬草除根,你這樣大的一個男孩子從他手中逃了,他必定不能善罷甘休。如今京城不宜久留,幹爹這就帶你走。大帥留下的那把手槍,你好好收着,做個紀念。頌德,你是個大孩子了,大帥英武了一輩子,只留下你這麽一點兒血脈,為了大帥,為了白家,你一定得好好活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千萬不許意氣用事,知道了嗎?”
頌德垂下眼皮,一點頭。
他想:自己當然不會意氣用事,自己當然要好好地活着。他算過賬了,滿樹才今年大概是四十左右的年紀,再過十年也不算老,也不至于死。十年的光陰,足夠自己長大成人,也足夠自己學了本事去報仇了。
但是這些話他并不往外說,他只擡頭又問:“幹爹,您要把我帶到哪兒去?”
溫如玉想了想,然後苦笑了一下,“真的,那地方到底算是哪裏,幹爹也說不大準,反正遠着呢,出了直隸還得繼續往西。你沒去過,我也只在前年跟着大帥去過一次。不過那戶人家姓龍,在當地也算是個土皇帝,你到了那裏,就和進了保險箱是一樣的。”
“他們願意收留我嗎?”
溫如玉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傻少爺,那姓龍的和你爹拜過把子,滿樹才再厲害也管不到他的頭上去,他為什麽不願意收留你?你走你的,大帥的後事全包在幹爹身上,你一點兒都不要管。還有,幹爹問你,你大名叫什麽?”
頌德望着溫如玉,被他問糊塗了,“幹爹,我大名叫白頌德啊!”
溫如玉低頭直視着他的眼睛,正色說道:“記住,往後不要再用這個名字了,至少在幾年之內,不要用這個名字了。滿樹才那人一貫心狠手辣,他既有滅人門戶的膽子,就敢漫天撒網追殺你這條漏網之魚。為了安全起見,你必須徹底消失一段時間。”
頌德聽了這話,感覺有些道理,可他不想脫胎換骨,他舍不得他的舊歲月舊生活。
“那我從今往後,就叫白露生,行不行?”他幾乎是哀求幹爹了,“只有家裏人才叫我露生,外人都不知道,沒關系的。”
溫如玉也不言語,也不笑,單是一下一下撫摸他的短頭發。頌德是秋天的生日,正好就在白露那一天,所以乳名才叫露生。溫如玉并不喜歡這個乳名,偏偏頌德又長成了個清秀單薄的小書生樣。溫如玉常感覺這位帥府少爺會是個秋風蕭瑟的命運,到了如今,那秋風果然來了。
又過了一個小時,在幾位地面大哥的掩護下,溫如玉背着頌德上了大馬車。
露生的行李很簡單,就只有一只方方正正的小皮箱。皮箱裏裝了一卷子銀元和一把手槍。露生還想把妹妹遺下的小紅皮鞋也帶上,但是溫如玉沒有允許。
溫如玉認為那小女孩子的性命是沒有價值的,白家有價值的人命,只有白大帥和白頌德。因為頌德是個男孩子,而且是個聰明健康的男孩子,很有幾分白大帥的風格,将來若是真有了出息,也許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又是一代英雄豪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