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道夫的消息

半個小時之後,阿拉貢走進餐廳,看見了坐在晨光裏喝咖啡的萊格拉斯,金色的發絲在微微流動的空氣中輕輕顫動,像小提琴上流動的音符。

“hi!我好像遲到了。”阿拉貢走過去,坐下來。

“咖啡?茶?果汁?”萊格拉斯笑。他看得出來阿拉貢特意整理了,頭發整齊服帖,胡子茬全不見了,黑色的絲質休閑襯衣配修身牛仔褲,将他稍顯瘦削的身材襯托得修長挺拔。

“茶。謝謝。”阿拉貢也笑起來,“從來沒有料想過有機會和地獄的王子殿下一起吃早餐。”

“我也沒有料想過地獄和天堂還有這樣的淵源。”萊格拉斯遞了茶給他,注意到他的左手食指上戴着一枚造型別致的戒指。

“它叫巴拉赫,是我的父親鍛造的,代表着人類和天使永恒的友誼。”阿拉貢一邊說一邊取下了戒指遞給萊格拉斯,“它的第一位主人是伊西铎。”

“血統傳承。”萊格拉斯贊嘆,認真觀賞着這枚戒指。它由兩條蛇交纏而成,蛇頭一上一下托起一朵金色的花。

“中間那朵金色的花是我的家族徽章。伊西铎死後,這枚戒指由他的随從交給了他的兒子,一直流傳下來。”阿拉貢講述着戒指的歷史,“直到我的生父将它交給我。”

萊格拉斯将戒指送回,“典雅大氣,配得上你的家族。”

“這是我第一次戴上它。”阿拉貢帶着一點羞愧。

萊格拉斯微笑。

“伊西铎之後,我的先祖很多都成為了驅魔人,用這種方式一點一點地完成着伊西铎未曾完成的目标。我的親生父母也是如此。後來他們被煉獄的怪物突然襲擊,臨死之前召喚了我的父親——長久以來,他一直照看着我的先輩。我的生父将我托付給了父親。那個時候,我還太小,又是獨子,父親不放心我留在人世,就引導我成為了天使。”

萊格拉斯聽得很認真。

“一直以來,我都認為我只需要成為一只天使就可以了。不過,現在,我想,大概還得承擔點其他的責任。”阿拉貢停頓了一下,嚴肅的神情中帶着一點憂郁,垂下目光,輕撫了一下戒面,“我希望它能提醒我這個。”

“我希望,”萊格拉斯慢慢地開口,似乎在斟詞酌句,“你很快就不再需要它的提醒。”

阿拉貢一愣。

“說說昨晚的經歷吧,我等得很着急了。”萊格拉斯笑。

阿拉貢點點頭,喝一口茶,開始講述陪同陶瑞爾去尋找奇力的遭遇。他講的很詳細,幾乎沒有漏掉索林所說的任何一個字,當然省掉了甘道夫的玩笑。

萊格拉斯微微皺起了眉頭,“索林的每一句話都似有所指。”

“我也這麽認為,他在隐晦地提供幫助。”阿拉貢點頭,“索隆一定在暗中監視着他,而奇力,很可能已經被索隆帶走。”

“索林的勢力并不單薄,要這麽迅速帶走他最心愛的侄子,絕不是件簡單的事。戒靈已經在人世行走,煉獄的雜碎也為之呼應。看起來,确如索林所言,索隆早已開始行動,我們卻懵然不知。”

“我們需要加快速度了。”阿拉貢摸出手機撥號碼,“我問問甘道夫什麽時候過來,你問問加裏安王那邊的情況?”

萊格拉斯點頭,各自聯系。

“加裏安說,Ada和愛隆先生已經吃完早餐了,在花園裏散步。我讓加裏安請他們回書房了。甘道夫先生什麽時候過來?”

“十分鐘之後甘道夫就能趕到。”阿拉貢笑問,“你跟甘道夫不熟?”

“我不負責清除怪物。”萊格拉斯點頭,“陶瑞爾告訴你的?”

阿拉貢笑得更開心,“聽出來的。雖然甘道夫的确是位老派的紳士,但從來沒有人稱呼他‘先生’。”

萊格拉斯挑了挑眉梢,目光中充滿了興趣。

“他是人類,卻沒有人知道他多大年紀,父親也不知道,但這并不妨礙他對他的尊敬。”阿拉貢的語氣帶着驕傲,為人類為戰勝黑暗付出的努力驕傲,“他喜歡開玩笑,擅長講故事,喜歡小孩,喜歡禮帽,喜歡煙鬥,知識淵博,但和父親的淵博不一樣,他不背誦典籍,卻知道很多奇聞異事。大家都喜歡他。”

“聽你這麽說,我有些迫不及待想見到他了。”萊格拉斯說。

阿拉貢拿起了一片面包,目光卻落在了低頭認真對付食物的萊格拉斯身上。他坐姿端正,肩背挺直,頻繁而快速地将食物塞進嘴裏,像只小小的花栗鼠。很可愛,阿拉貢想。

“不合口味嗎?”萊格拉斯雖然沒有擡頭,卻察覺到落在身上的目光。

“好像不餓。”阿拉貢笑,他當然不能說出“看你吃好像也能飽”這樣的話來。

“嗯,難怪身材保持得很好。”萊格拉斯擡頭一笑。

阿拉貢一怔,忽然覺得臉上發燙,心跳加快,慌忙摸起茶杯,狠狠喝下一大口。

萊格拉斯渾然不覺,再次埋首于自己的早餐中。

是個玩笑?阿拉貢平複了心情,一點失落,又一點竊喜,只有好朋友,才會如此自然地玩笑吧?當然還有一點緊張,那一瞬間的渴求令他感受分明。

待他倆進入瑟蘭迪爾的書房時,甘道夫已經在和埃爾隆德閑聊了,瑟蘭迪爾坐在靠窗的椅子裏,百無聊賴地沉默着,帶着一絲只有萊格拉斯才能察覺的起床氣和一點點他并不熟悉的深思。

“這位一定是萊格拉斯殿下了。”和阿拉貢擁抱完畢的甘道夫朝萊格拉斯笑,“這麽多年未曾觐見,真是失禮啊。”

“很高興見到您。”萊格拉斯行禮,“謝謝您長久以來對地獄的幫助。”

“啊,”甘道夫大聲地贊嘆,“在王的教導下,您還能保持如此完美的禮儀,真令我忍不住想要贊嘆天地的奇妙了。”他一邊笑着,一邊拿眼神瞟瑟蘭迪爾。

瑟蘭迪爾回之以白眼。

萊格拉斯笑了,快步走到了瑟蘭迪爾面前,俯身吻了他的額頭,然後在他腿邊坐下來,“Ada早安。”

“早安。”兒子在外人面前毫不隐藏的親昵顯然令瑟蘭迪爾感覺良好,他伸手撫摸着兒子的金發,“昨晚睡得好嗎?”

“很好。”萊格拉斯看看那邊——就在父子倆相互問候的同時,那邊的交談已經進入了實質階段,“戒靈”,“索林”,“索隆”,“戒指”等等名詞不斷冒出來——隐瞞了實情,“只是辛苦了阿拉貢。”

瑟蘭迪爾不明白這二者的關系,只是下意識地看向和甘道夫說話的那個“髒兮兮的人類小孩”。原本也只打算瞟一眼,算是給萊格拉斯面子,但瞟一眼之後,覺得跟前兩天看見的那個小孩好像不大一樣了,于是又多看了幾眼。

阿拉貢朝他微笑。他已經看這邊好幾回了,從萊格拉斯走過去——陽光裏優雅英俊的父子倆如詩如畫——書房已經不着痕跡而又顯而易見地被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嚴肅慎重,一部分柔情流淌。

瑟蘭迪爾目光一轉,依然以挑剔和不屑結束了這次對視。

“昨天晚上,阿拉貢陪陶瑞爾去找奇力,被戒靈攔截,幸好遇到了甘道夫,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萊格拉斯簡要做了解釋。

“這就是你要找埃隆和甘道夫到這裏的原因?”

“甘道夫先生大概有其他事情需要找埃爾隆德先生。當然,我們也希望借助兩位先生的博學替我們找到更多地線索。”

“難道你認為ADA學識淺薄,不足以提供幫助?”自己不是兒子的第一求助人的事實讓瑟蘭迪爾難以接受。

但萊格拉斯應付他這種小脾氣堪稱得心應手,“Ada當然能指導我,但我不願意讓ADA為這樣的小事費心。”

瑟蘭迪爾如他所願地露出了笑意。

萊格拉斯聽見那邊已經停止了閑聊,顯然是在等他說正事了,于是加快搞定瑟蘭迪爾的步伐,“今天天氣很好,我讓哈爾迪爾陪您出去走走?”

“我就在卧室呆着。”瑟蘭迪爾起身,一邊走一邊往埃爾隆德那裏唰過一把眼刀,“我要離你近一點,加裏安已經在為你準備各種工具,你很快就要啓程了。”

萊格拉斯一怔,立刻反應過來。關于昨天的會議,瑟蘭迪爾一定已經逼供埃爾隆德了。是呢,這可關系着他的小葉子和地獄,Ada怎麽可能不在第一時間問起?萊格拉斯的心立刻充滿了愧疚和感激,感激瑟蘭迪爾同意他的冒險計劃和埃爾隆德為此做出的努力。

“小葉子總要長成參天大樹。”瑟蘭迪爾的語調中有着感傷和驕傲,“雖然這一天來得太早。”

“無論小葉子長成一棵什麽樣的樹,他都是春天的小葉子。”萊格拉斯為他打開暗門,“您需要點什麽嗎?書,果仁,紅酒,咖啡……”

“去吧。”瑟蘭迪爾打斷了他的列舉,“好好跟埃爾隆德和甘道夫學習,雖然那個驅魔人經常只打雷不下雨。”

萊格拉斯失笑,抓起瑟蘭迪爾的手狠狠地吻了一下,轉身加入了書房兩位天使一位人類的團隊。

“王還好嗎?”阿拉貢端起茶,在萊格拉斯落座的那一瞬遞到了他的手邊。

“謝謝。很好。”萊格拉斯随手接過來,“不好意思,你們說到了哪裏?”

“不用抱歉,”阿拉貢說,“父親和甘道夫久別重逢,正好需要一點時間表達思念。”

萊格拉斯笑。

“既然殿下到了,我就開始講故事了。”叼着黃銅雕花煙鬥的甘道夫吐出一個渾圓無暇的眼圈,看着它一點點飄散,散成一艘小小的帆船模樣,露出了一點得意的神色。

“甘道夫,不要玩煙圈了。”埃爾隆德勸阻,“瑟蘭不喜歡煙味。”

“哦。”甘道夫一邊滅了煙絲,一邊嘟囔,“那我應該感謝王寬宏大量還是感謝你足夠有面子?”

埃爾隆德嘆氣。

甘道夫終于開始了他的故事。“作為一個職業的驅魔人,我習慣詳細記錄每次的工作地點以及工作對象,并定期回顧,這有助于我定位怪物喜歡光顧的地域和出現的頻率,提高工作效率。在最近一次的回顧中,我驚訝地發現,近一年來,80%的工作地點圍繞着兩個地方,一個是西方的魔多,一個是北方的本市。而且這個占比随着時間的推移直線上升,近幾個月以來我已經基本上是圍繞着魔多打轉了。”

“本市?”阿拉貢有些迷惑。

“本市。”甘道夫肯定地回答,叼起空空的煙鬥過了過瘾,“對于一個尋常的驅魔人來說,可能解釋為這兩個地方聚集了天地邪惡之氣,一處是索隆的誕生地,一處擁有地獄之王在人間最大的府邸,怪物出沒不足為奇。但作為一個始終關注着索隆的老派驅魔人來說,這絕不尋常。”甘道夫婉轉地為自己的品牌做了推廣,“于是我開始密切關注魔多的動向。接着,我發現了戒靈。我料定魔多有動靜,卻料不到戒靈已經出現,而且不止一只。”

“你最多看見過幾只?”阿拉貢問。

“五只,昨天晚上。”甘道夫看着阿拉貢的戒指,眯眯地笑,“你可真是個大人物呢。”

“當然。”萊格拉斯笑,為還沒有學會如何回應這樣的玩笑的阿拉貢解圍,“索隆做出了正确的判斷,卻低估了您的睿智。”

“天啦,我真的在幽暗密林嗎?”甘道夫用煙鬥敲了敲桌面表示激動,“我竟然能在幽暗密林得到贊譽。”

“請繼續吧,甘道夫。”埃爾隆德催促。瑟蘭迪爾對此事一言不發置身事外的狀态令他不安,他想要能夠快些回到他的身邊。

“戒靈的出沒無跡可尋,而且單獨出現的時候居多。從發現它們開始,我跟蹤了十幾天,并沒有獲得有價值的信息。随後,我的朋友,另一位驅魔人瑞達加斯特告訴我,在這裏,他發現了龍的蹤跡。”

“我查閱了在驅魔人中間通報的消息,發現這裏近期并沒有怪物的靈魂需要引導。龍作為怪物的靈魂引導者,可以穿行于天地。但是,它們并沒有在不必工作時出現在人世的自由。于是,我請瑞達加斯特替我密切關注龍的行蹤。

“接着,龍的事情還沒弄明白,索林又放出了拍賣山之心的消息,還特地通知了我。天啦,這真是太混亂了。我都不記得有多久沒有同時處理過這麽多事情了。”甘道夫埋怨。

“我并沒有在拍賣會看見你。”埃爾隆德說。

“你和瑟蘭迪爾都在,還需要我嗎?再說,我可是個只有煙鬥的窮光蛋呢。”甘道夫揮舞了一下煙鬥,“不過,雖然我沒有到達現場,但還是認為應該過來看看。正當我想要找個合适的人選将戒靈的事情委托一下的時候,我發現戒靈也開始向這裏移動。大家都知道,索隆,戒靈和戒指之間相互感應,戒靈移動的方向很可能就是戒指将要出現的方向。于是,我跟随戒靈來了。”

甘道夫感嘆,“好家夥,我看到了包括安格瑪在內的九只戒靈,真是很久不曾見過的大場面了,吓得我趕緊聯系了薩茹曼。”

“薩茹曼是驅魔人協會會長。”阿拉貢朝露出一點疑惑之色的萊格拉斯低聲說。

“薩茹曼要求我盡快趕過去與他詳談,并許諾提供能夠提供的一切幫助。我不想跟丢戒靈這條線索,所以,應承他只要找到了人幫忙就立刻過去。”甘道夫似乎松了口氣,“埃爾隆德,現在戒靈就交給你了。”

“好,我會處理。”

“另外還有件事,需要有人幫忙處理。”甘道夫掏出手機,開始翻查通訊錄,“幾天前,我接到一位客戶的侄兒的電話,說自從繼承了他的叔叔的財産之後,就覺得有人跟蹤他。”

“阿拉貢,你可以幫我處理這件事嗎?”甘道夫将名片發給阿拉貢,“弗羅多·巴金斯。他的叔叔,他唯一的親人,我的長期委托人之一,比爾博·巴金斯,是一位人類魔幻小說家——哦,當然,這裏所說的魔幻,對我們來說,和穿衣吃飯沒什麽不一樣。”

“弗羅多·巴金斯?”埃爾隆德低聲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心中隐有所動,卻一閃即逝。

阿拉貢看着接收到的名片,一位卷發大眼睛少年,十五六歲年紀,目光純淨,笑容清秀。再往下看,地址欄寫着“霍比特區夏爾街1號袋底洞”——就在市郊。“這件事好像應該警察處理。”

“警察能處理的,你就能處理;警察不能處理的,你也能處理。”甘道夫抹殺了阿拉貢推脫任務的努力。

“那麽他有沒有問過他的叔叔,有什麽不同尋常的東西?“

“問過。比爾博說記不得了,讓他好好找找。”甘道夫有點無奈,“天曉得他有收藏癖,藏品裝了兩大倉庫,真夠難為弗羅多的。”

“這樣的情況持續多久了?”

“将近一個月吧。先前不嚴重,弗羅多也沒在意。這幾天似乎鬧得厲害了,吓得他心驚肉跳。弗羅多有點急,催我好幾次了。要不是為了跟蹤戒靈,我早就過去了。你能盡快過去看看嗎?”

“好的,一會兒我就過去。不過,這個時候,他應該在學校吧?”

“他從小跟比爾博四處游蕩,已經是小有名氣的旅行專欄作者了,不用上學。”甘道夫滿意地笑,“我的故事交代完了。你們有什麽要分享的?”

“要分享的已經分享了。更多的分享等到有空的時候再說。”阿拉貢說:“我現在只想問問題。”

“問吧問吧,”甘道夫一副逆來順受的表情,“沒有哪一次,你不問問題。真不知道現在的小孩子哪裏來的那麽多問題,從索隆到底是個小白臉還是個糟老頭到那戒指圈能不能刻上名字做婚戒等等!”

萊格拉斯啞然失笑。

“這一次的問題很嚴肅。”阿拉貢說,至少神情很嚴肅,“我想知道,你什麽時候出發去找薩茹曼,什麽時候我們可以在什麽地方再次見面。”

“這一次的問題太嚴肅了!”甘道夫收起了一慣輕松的表情,肅然應對,“我至少要抽一管煙,再享用一頓密林莊園豐盛可口的午餐之後,才可以思考這個問題。”

兩只天使和一只惡魔都笑了。

“好吧,”阿拉貢起身,“請您快樂地享用您的煙絲。我現在就去袋底洞,應該能趕回來陪您午餐。”

“我送你出去。順便找個地方自由地享用煙絲。”甘道夫笑着,朝埃爾隆德點點頭,再向萊格拉斯彎了彎腰,阻止了他想要說話的企圖,“殿下不必費心,我和加裏安很熟。”

“希望您很快也能和我熟識起來。”萊格拉斯為他取下風衣穿好,再為他們拉開門,“叫我萊格拉斯。”

“體貼周到的小惡魔。”甘道夫嘟囔,“令人豔羨的瑟蘭迪爾。”

目送一人一天使離開,萊格拉斯轉身,看見埃爾隆德站在光影裏微笑着看着他,目光中有難以言喻的輕松與感激。

“他們都曾像惡魔和人類一樣快樂。然而,永恒的榮光賦予他們不朽的同時,也在他們的生命中沉澱了無盡的傷痛。”萊格拉斯忽然想起了格洛芬德爾的嘆息,他的心裏瞬間充滿了酸楚和慶幸,不由自主地快步走過去,伸出手臂,緊緊抱住了埃爾隆德。

埃爾隆德驚訝而欣喜,這個誠摯而溫暖的擁抱遠超他的期待。

“你們都值得最好的一切。”萊格拉斯低聲道,“請好好享受這一切,愛自己愛他。”

“會的,我發誓。”埃爾隆德學着瑟蘭迪爾的樣子,撫摸着萊格拉斯的金發,柔軟的觸感讓他整個人都柔軟得像奶油,“親愛的孩子,我們不會辜負這一切。”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