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羅多·巴金斯

霍比區夏爾街1號袋底洞。住宅區的獨棟小別墅。

阿拉貢到達的時候,整個區域很安靜,大概在家的人不多。他站在門口感受了一下,沒有察覺有邪魔外道的氣息。按響門鈴,沒人應,撥了手機號,盲音。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順帶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幹淨整齊,一絲不茍,有點像天堂。

天堂?有好幾天沒回去了,有點想念。阿拉貢想,要是這邊的事情結束得早,就先回去把山之心帶下來。按這馬不停蹄的速度,估計明天就要出發了。

阿拉貢一邊想,一邊又開始撥號。依然是盲音。

是危險解除了還是GAME OVER了?阿拉貢推測,想了想,決定先潛入看一看,如果能在不打擾主人的情況下找到那件邪惡之物,并清除掉,也是件很不錯的事。

下一瞬間,他就站在了廳裏。和外部環境相呼應,內部構造簡潔樸實,但裝飾風格就不敢恭維了。阿拉貢敢打賭自己至少在牆上看見了南美洲古部落的祭祀用具,歐洲黑巫師的巫術用品,亞洲傳統的降魔武器,可不是工藝品,絕對都是真刀真槍派上過大用場的......還有描繪着世界各地傳說中的怪物和神靈的畫卷、挂毯、容器等等,擺滿了各種可供放置物品的臺面。

“看起來,這位魔幻小說家的收藏癖還挺嚴重。”阿拉貢心情輕松。雖然這些玩意兒看起來兇神惡煞,但必須說,它們都被處理得很好,很幹淨,他未曾感覺到任何黑暗的氣息,一點點也沒有。包括整棟房子,氣息平和,毫無偏差。

但阿拉貢決定還是仔細檢測之後再決定。于是他認認真真地巡視了包括地下室在內的所有空間,并重點檢查了所有看起來不太尋常的物品。得到的結論沒有不同,只是發現這位先生相當小心,幾乎在每個房間都設置了出逃的暗門。不愧是甘道夫的長期委托人,對于逃生技能非常有研究,阿拉貢想。

可是,這到底怎麽回事呢?唯一沒有檢查的只有委托人弗羅多先生了。阿拉貢思索,或者那玩意原本就在他身上一直帶着?不過,既然是甘道夫的長期委托人,理應彼此熟識。如果弗羅多身上的東西有問題,甘道夫應該早就處理了,沒道理拖到現在。除非那玩意的黑暗近期才露出端倪的。

近期啊,這個時間點真是微妙。阿拉貢将警惕級別提高了,應該盡快找到弗羅多。他第三次撥通了弗羅多的電話,得到了和前兩次一樣的回應。

他回到廳裏,靠着窗戶,撥通了甘道夫的電話,“嘿,享受完你的煙絲了嗎?”

“嗯,你如果立刻返回,還能趕得及來一口。”

“弗羅多先生不在,打電話一直盲音。我仔細檢查了房間裏的一切,沒有發現任何黑暗的氣息。”阿拉貢說:“所以,我懷疑,那玩意可能在他身上。”

“周圍的環境呢?”

“感覺起來很正常。不需要我介紹整體環境吧?現在差三分鐘11點,大部分人出門了,很安靜,偶爾有人行走,正常人類......”阿拉貢一邊環視着周遭一邊陳述,忽然,一條黑色的人影從東北角出現,慢慢過來,他的心瞬間收縮,“不對......我好像看到了什麽......”

那條人影穿夾克、皮褲和馬丁靴,戴着兜帽、墨鏡和口罩,雙手插在夾克口袋裏,從上到下,除了黑色沒有其他一點雜色,整個人除了衣物,沒有一點皮膚或者毛發露在外面,但那種黑暗的,冷酷的氣息卻令阿拉貢感受深刻,以致于他的聲音不知是緣于興奮、慶幸還是害怕,或者幹脆是電話質量而顯得比平時音量略高,“你猜猜我看到了什麽?哈,戒靈,一只戒靈!甘道夫,我們是不是找到了什麽?”

對方沉默,不知道是在消化這個信息,還是在反省自己的疏忽。

“哈,太好了,他過來了,他朝這邊過來了。”阿拉貢笑起來,“不回去與你共進午餐了,我得跟着他。回頭見。”說完挂斷電話,在剛才發現的樓梯下的一道小暗門處藏起來,等待着戒靈的到來。

和阿拉貢的反應幾乎一樣,戒靈進入房間的第一件事,也是停下來好好感受了一下,但他用的時間比阿拉貢多。

阿拉貢明白,自己的天使氣息也在這裏留下了痕跡,這會讓戒靈感到惱火。所以他選擇了這個暗門,進可攻,退可出。他目前要盡量避免和戒靈正面沖突,因為戒靈對戒指的感應遠強于天使和惡魔,如果弗羅多口中那聲音所謂的“它”真的是戒指的話,跟着戒靈可能是最便捷的方法。

戒靈開始做阿拉貢做的第二件事,巡視房間。阿拉貢凝神靜氣,仔細的聽着。聽起來,這只戒靈很斯文,沒弄出太大動靜,當然也沒得到結果。在他折返廳裏之前,阿拉貢悄悄拉開暗門,潛出房間,快速移動到這棟小樓西邊,在綠化區域裏找了個方便觀察情況的地方躲起來。

離戒靈出來還有一點時間。阿拉貢想了想,撥通了萊格拉斯的手機,“嘿,我中午不回去了,請轉告我的父親,幫我照顧好甘道夫。”

“聽甘道夫說了,你小心。”萊格拉斯跟得很快,“需不需要我過去幫忙?”

“不必了。現在還不知道情況。”阿拉貢不由自主地向上彎了彎嘴角,萊格拉斯的關心讓他很喜歡,不過,對方的氣息中好像有一絲黯然,是因為關注導致過分敏感,還是的确如此?

“那你打開手機上的GPS定位系統。”

“好。”阿拉貢回答,然後微微停頓了一小會兒,有點遲疑地問,“你怎麽啦?”

這個問題大概多少有些出乎意料。聽筒裏傳來的聲響表示了對方有明顯的氣息停滞,但只是一瞬,“沒什麽,可能真的需要睡一會兒。”

“傲慢與掩飾。”阿拉貢小有擔心,“記住索林說的話。”

“我從來不傲慢。”

“這就是傲慢。”阿拉貢聽得出萊格拉斯聲音中的笑意。

“一只試圖教導惡魔謙遜的天使?”

“一只試圖維護惡魔傲慢的天使。”阿拉貢笑了,萊格拉斯的玩笑讓他的愉悅程度又提高了,比小時候得到埃爾隆德的誇獎的感覺還要美好。他還想不着邊際地在扯幾句,但戒靈不給機會了,“嗯,它出來了。我挂了。”

“小心。随時聯系。”萊格拉斯再次叮囑,搶先挂斷了電話。

真是體貼。阿拉貢贊嘆,然後聚精會神跟上了戒靈。不能跟得太緊,戒靈對天使不會比他對戒靈的敏感稍弱。不能離得太遠,雖然戒靈使用了人類的行動方式,但他不熟悉這裏的環境,容易跟丢。

走出小區不遠,這只戒靈也接了個電話——阿拉貢發現他還戴着黑色的手套,忍不住又笑了,感嘆一下戒靈要出來工作的确很不容易,沒有實體這個現實顯然為他們帶來不少困擾——聊了幾句,轉右,順着林蔭道前進。

難道是有了弗羅多的下落?阿拉貢跟過去。這裏的行人開始多起來,人類的氣息混雜交融,掩蓋了阿拉貢的天使氣息,他可以跟得近一些。

戒靈走得很快。他們一前一後穿過了一個社區公園,一所學校,一所洗衣店,一間成衣店,然後,橫穿馬路,靠近了一家漢堡店。店門口已經有他的一只和他一樣着裝的同伴在等待。

隔着馬路,阿拉貢看見了漢堡店裏的顧客,有些心驚。他至少看見一打半獸人夾雜在人類顧客或者店員之間,同時,以漢堡店為圓心,直徑十米範圍內,還有那麽半打,以刷手機、聊天、等人等等行為掩飾。幾時半獸人已經進化到可以把自己打扮得像人一樣了?還有男女老少美醜之分?阿拉貢對索林所說的“索隆早已開始了行動”有了進一步的理解。是的,就在惡魔、人類和天使忙着彌補損失,重建繁華的時候,索隆也沒有閑着,只是他努力的方向不一樣而已。

他跟蹤的那只戒靈進入了漢堡店,要了一大杯可樂和一個巨大的漢堡,坐了下來。他的同伴依然呆在門口,一副在等人的樣子。

等誰呢?要等到什麽時候?阿拉貢可不想杵在大街上,太容易暴露目标了。四下望了望,還好,有家冷飲店。阿拉貢竄了進去,要了一客草莓冰淇淋,找了牆壁和窗戶夾角的位置,面朝馬路坐下來,任由女店員火熱的目光灼燒他的後背。

近午飯時分,出入漢堡店的人和從各個方向向漢堡店移動的人越來越多。阿拉貢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不夠用了。想了想,盯住了那只等候的戒靈。

那只戒靈顯然比他着急,頻繁擡腕看表。散布在周圍的半獸人也配合着他的動作,不斷轉化觀察的角度。

我們可能真的找到寶貝了。阿拉貢在心裏小小一聲歡呼。

又過了大概一刻鐘,戒靈的目光突然定住了。

阿拉貢順着他的目光過去——右邊轉角出出現一個少年,十六七歲年紀,矮矮胖胖,棕色的卷曲頭發,厚實的嘴唇,看起來憨厚樸實。

不是弗羅多,阿拉貢疑惑,但戒靈和半獸人已經開始向那少年移動。他也不多想,拔腿沖出冷飲店,與戒靈平行着向那少年沖去,不過他的速度比戒靈快得多,因為他比戒靈離那少年多一條街道,而且他必須搶在戒靈之前抓住那個少年。

戒靈走得不算快,大概是擔心驚動了目标,但阿拉貢的動靜影響了目标。那少年露出一點受驚的表情,環顧四周,看到了戒靈,似乎剎那間感覺到什麽一樣,轉身飛奔而去。他的行動比他的樣貌看起來靈活,在人群裏快速地穿行。

幹得好!阿拉貢想。當然這也引起了戒靈再無顧忌的追趕,而且戒靈顯然已經發現了阿拉貢,漢堡店裏的戒靈和半獸人橫穿馬路,向他沖了過來。

行人開始為這場奇怪的追逐感到驚訝,這樣的驚訝在戒靈的身形為了不影響速度地避開行人而扭曲成任意角度的時候達到了巅峰。此起彼落的尖叫聲響起來,行人慌不擇路地四處避讓。

謝天謝地,這為半獸人的追趕帶來了更多的阻礙,但追逐者和被追逐者之間的距離依然越來越近。阿拉貢一咬牙,看準時機,飛身而起,從正在行駛的汽車頂上飛躍而過,撲向了快速奔跑的少年人。

他聽見輪胎與地面加大摩擦的聲音、追尾的碰撞聲、司機的咒罵聲、行人的尖叫聲此起彼伏。

少年人在嘈雜聲中驚恐地盯着緊緊抓住他手臂的這個“人”。

“跟我走!”阿拉貢并不停頓,抓住他繼續向前,同時,簡單直接地命令。

“你是誰?”少年被他拖得一路踉跄,卻還是堅持着看着他發問。

“最近的教堂在哪裏?”阿拉貢沒有回答,他不認為自己的回答可以解決少年的疑問,其最可能的結果是引發更多的疑問,那顯然影響奔跑的速度。

“教堂?”少年的神情有一點驚喜,又有一點緊張,好吧,至少,能提到教堂的人應該不會太糟糕,尤其是這位相對于後面幾位明顯不在一個層次的正義氣質與英俊面容。

“去教堂。”阿拉貢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回答。

最近的教堂離這裏三個街區。

少年人帶着阿拉貢一路狂奔,他倆已能看見教堂的尖頂了,但與追逐者之間的距離進一步縮短。幸運的是,不是周末,這裏空蕩蕩的,不用擔心過于驚世駭俗;糟糕的是,一路不斷有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半獸人進入追逐的行列,極有勢在必得之勢。

阿拉貢在教堂門口停下來,摸出手機,飛快地撥通萊格拉斯的電話,然後塞給少年,“進教堂,叫接電話的......人......來接你。”他大概意識到了,讓一只惡魔去教堂救人這件事的違和。

“我怎麽跟他說?”少年抓着手機,看着手機屏幕上不斷閃爍的表示正在連接的标志,茫然。

“他來之前,用聖油燃一個圈,站在圈裏不要出來。不準叫人出來幫忙。”阿拉貢又忽略了少年的問題,緩緩抽出天使之刃,看着一窩蜂沖過來的怪物,回手推少年一把,“進去!”

少年還想問,阿拉貢憑空揮刀,雪亮的刀鋒映着正午的日光,拉出一道足以刺瞎雙眼的光芒,接着一道血光迸發,少年悚然回神,尖叫一聲,推門就往裏沖。

大門吱吱呀呀地在他身後緩緩關閉。少年回頭,從門縫中看見一片柔和的光芒充滿了天地,其間羽翼隐然如雪,也有如大雨将至而不斷擴散的烏雲一般的蔭翳。

阿拉貢陷入了混戰。

毫無章法的混戰,如果非要說新生代的半獸人和古老的半獸人有什麽區別的話,大概只在于他們的外表和氣味更近乎于人,而皮糙肉厚和一身蠻力這樣的特征依然保留。

幸好,如何殺死一只怪物從來不會令阿拉貢困擾。他靈活地在怪物群中騰挪移動,伴随着掌中天使之刃的寒光和半獸人的慘嚎。

但這個結果并不令阿拉貢滿意。怪物對淩厲的斬殺無動于衷,依然奮不顧身地前仆後繼。戒靈反倒是認識到了阿拉貢的威懾,不斷從異度空間召喚怪物前來,潮水一般,無窮無盡。而戒靈自己的長劍更是嚴重的威脅。狹長的劍,森寒鋒利惡毒,像黑暗巫師最惡毒的詛咒,幾乎能夠刺穿天使的榮光。

一旦阿拉貢的榮光被刺傷,這教堂就保不住了。而且如果能在這裏殺死伊西铎的後裔,索隆必然會非常高興。戒靈完全明白這些道理。兩柄長劍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撒向怪物叢中的阿拉貢。

刀劍相擊,脆響不斷,阿拉貢神情肅然。戒靈是殺不死的,除非戒指毀滅。戒指當然不可能在這一瞬間毀滅,他唯有寄望于援兵迅速趕到。不過,看這個架勢,如果從空間穿過來,也必然遭遇惡戰。如果按人類的方式過來,還得好一陣子。所以,阿拉貢,務必頂住!他鼓勵着自己,冷靜而又專注地應付着眼前的威脅。

很快,一道極其粗糙的突兀的輪胎與地面大力摩擦的聲音傳來,透過重重疊疊的怪物身影,阿拉貢看見一道光芒升起,散開,如同太陽躍出海平面的一剎那,光明無限,黑暗無所遁形。那道光直接穿過了怪物群,穿過了阿拉貢的榮光,穿進了教堂。

阿拉貢大喜,笑容尚未完全展開,又聽見利器破空的聲音,兩支羽箭迫面而來,穿過了兩只戒靈的身體,“奪”地釘在門上,入木三分,箭尾輕顫,如托着蝴蝶的花瓣。

一支箭,烏黑發亮,箭尖刻滿了咒語。阿拉貢認得,那是巴德的箭。另一支箭,桃木色,比巴德的箭略細略短,箭身留有木材本身的紋路,箭頭窄長鋒利,箭尾是一種阿拉貢叫不出名的鳥羽。他沒見過這支箭,僅能從箭尖的咒語符號辨別出它來自地獄。

兩位射手顯然對射穿怪物的興致遠大于為阿拉貢解惑的興致,張弓搭箭,箭箭滿弦,箭飛如雨。

阿拉貢終于能隔着怪物的空隙看見兩名百步之外的射手了。一位正是巴德,另一位卻是地獄的王子殿下。王子殿下筆直地站立着,柔和的面容因為精力的集中和力量的爆發而顯出少見的堅毅與淩厲。他的左手舉着一柄尺寸不算大的弓,右手重複着回手,抽箭,搭箭,拉弦,放箭一串動作,周而複始,快捷無比,流暢自如,就像迎風搖擺的幼樹,蓬勃而又随意。但沒有人敢忽略箭上的力道和精準。

阿拉貢聽見箭矢釘進怪物身體的聲音,簡潔單調,沒有半分顫音或者延長,冷靜而篤定地決定命運。太棒了,他想,本來已經疲勞的身體忽然又充滿了力量。阿拉貢大力揮動着短刃,在周遭舞起新一輪血霧。

被利箭刺破身形,卻又迅速複原的戒靈對視一眼,破空而去,怪物群也立刻做了鳥獸散。

巴德和萊格拉斯飒然收弓,大步過來。

來的太快了,阿拉貢迎上去,如果沒看錯的話,穿入教堂的光芒是格洛芬德爾。

再遠一點地方,又過來兩輛車。有惡魔從車上下來,奔過去清理現場。——本來是打算來幫忙打架的,但王子殿下飙車的本事和這幾位先生打架的本事都實委兇狠了些。

“來得好快!”

“沒來晚吧?”

阿拉貢和萊格拉斯幾乎同時發問,然後都一怔,笑。

“看見你的位置在固定了好一陣子之後突然快速變化,我們就出發了。”巴德解釋。

“你們一直看着我?”阿拉貢吃驚。

“不是我們,是萊格拉斯。”巴德看了看萊格拉斯,“他一直盯着。”

太美妙了。阿拉貢覺得巴德這句話就像最忠誠的教士唱出的贊歌一樣好聽。

“自從和你通過電話之後,甘道夫就很不安。”萊格拉斯眼睛也不眨一下地将原因推給了驅魔人,好像他一點也不擔心似的,“我需要找個法子安撫他。”

這并沒有讓阿拉貢的快樂減少一丁點,但成功地将他的注意力轉移到了甘道夫身上,“對了,他怎麽沒跟着過來?”

“我們出發的時候,他正在享用他的煙絲。”萊格拉斯回答,“為了避免他左右為難,我們幫他做出了繼續享用煙絲的決定。”

“英明的決定。”阿拉貢點頭,聽見身後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回頭,看見那少年和格洛芬德爾匆匆抛出來,後者懷中還抱着一個人。

阿拉貢趕快迎過去。

“接着。”格洛芬德爾毫不客氣地将人往他手上一扔,“他被戒靈刺傷了,我已經進行了簡單的療治,效果不大好,趕快回去找你的父親。”

阿拉貢低頭,這人長着甘道夫發給他的名片上的弗羅多的臉——不過這陣子臉色青青白白,相當難看,“弗羅多?”

“你,你認識弗羅多?”少年也吃驚了。

“回去再說。”格洛芬德爾吩咐,“快點。”

天使,人類和惡魔趕緊掉頭就往車上跑。

萊格拉斯把弓箭扔給了巴德,閃身進了駕駛位,阿拉貢正要擠進副駕駛位,被格洛芬德爾一把抓住,塞進了後面,“後面寬敞”,然後自己坐到了那個位置。

巴德将弓箭安放在後尾箱,走過來拍了拍站在車門外躊躇不已的少年的肩膀,“進去吧。”

“甘道夫在等你們。”格洛芬德爾扭頭來,給少年加強信心。

少年看了看周圍,尤其是快速清理現場的惡魔們,終于鑽進車裏,在阿拉貢身旁坐下,摸了摸座椅,小心地調整了坐姿,慢慢地坐的舒服些,輕聲問:“你們都是天使嗎?”

他的聲音被車子發動的聲音掩蓋——萊格拉斯一腳油門将車轟了出去,“巴德,照顧好那孩子。”

阿拉貢看見教堂一閃即逝,只能感嘆萊格拉斯好技術,硬生生将越野車開成了賽車。

巴德一把揪住差點飛出去的少年。

“瑟蘭迪爾知道你開車是這副德性嗎?”格洛芬德爾看着儀表盤上不斷飙升的速度指針,問——任務完成,乖孩子坐在旁邊,他的心情好極了。

“偶爾。那孩子需要趕快得到療治。”萊格拉斯認真地回答,“不過,ADA也喜歡讓我帶他去迷霧山的九連環。”

迷霧山有一條九連環的陡峭彎道,是一幹極限愛好者的心頭好。

“什麽時候也帶我去?”格洛芬德爾興致勃勃。

“前面兩位,不要炫耀摔不壞,擠不扁的種族優勢。”巴德抱怨。

“我也可以帶你去,保證不把你摔壞擠扁。”

“我也想去,”阿拉貢幽幽地開口——他實在羨慕格洛芬德爾可以坐在萊格拉斯旁邊的幸運以及巴德和萊格拉斯長久的友情,必須要刷一刷存在感,“尤其在連續兩次遭到要命的攻擊之後,我迫切地需要可以肆意炫耀種族優勢的活動來獲取安慰。”

大家哈哈大笑,除了昏迷的弗羅多和滿心疑惑的少年。

少年也忍不住了,再次發問,不過這一回是悄悄問巴德,“他們都是天使嗎?”

“呃……”巴德有一點遲疑,他确定萊格拉斯不願意作為天使,但如果說有只惡魔,又怕吓着少年。

“我和抱着弗羅多的大個是天使。”格洛芬德爾替他回答得幹脆利落,“你旁邊那位是巴德先生,和你一樣是人類。至于開車的這位先生,他叫萊格拉斯,是人類應該恐懼的惡魔。”

少年顯然被這條信息量巨大的消息驚呆了,好長時間沒有回應。

“嘿,山姆?”格洛芬德爾得意地笑,“吓着了?”

“哦,不……”叫做山姆的少年試圖挽回自己的膽色,“我只是,只是擔心弗羅多。”

“甘道夫和阿拉貢的父親埃爾隆德都很擅長療治之術,你大可以放心。”

“謝謝。”山姆猶豫了一會兒,“那些是什麽人?他們為什麽要傷害弗羅多?”

“這個故事太長。等看見甘道夫,讓他講給你聽。”格洛芬德爾說,“現在,我建議你好好休息,順便積攢一些勇氣,畢竟我們的目的地是地獄在人世的最高統治機構。”

阿拉貢發誓自己在格洛芬德爾的聲音中找到了大量“吓唬小孩最有趣”的成分。

“喂,不許吓唬人。”巴德踢了踢格洛芬德爾的座椅後背,算是幫他的人類同胞抱不平。

山姆不敢再開口,他做夢也想不到曾經令他心馳神往的比爾博·巴金斯的魔幻故事竟然不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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