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關于随軍

楊新洲屁股上的疤,江楚珊最後還是看到了,就在屁股右面,有拇指長的灰暗凸起,不難想象這家夥當初傷得多重了。

“這算不算是因為貪嘴引起的血案。”

雲散雨歇,江楚珊用手摸了摸那道疤,打算楊新洲,而楊新洲感覺着那微涼小手的觸摸,眼睛裏再次聚集暗色的風暴,聲音低啞道:“珊珊,你是不是不累?”

江楚珊趕忙放手,然後把薄被拉過頭頂:“累,累得很。”

楊新洲把薄被掀開,露出媳婦兒紅潤的小臉兒,頭一低,銜住媳婦的唇就是一通綿長的吻,察覺到不可控之後,他趕忙撤離,小姑娘身體嬌弱,又剛經人事,承受不住他不知節制地鬧騰,更重要的是,他還有很重要的事要跟她說。

這邊江楚珊在楊新洲放開她之後,趕緊忍着酸疼,挪動着身體離危險源遠一些,她現在又累又痛,可不想再來一次了。

哪裏想到費了老大勁兒才挪開稍許,就被一雙胳膊給撈了回去,她伸出自己綿軟無力的胳膊,抵着某人的胸膛掙紮。

“別動!”楊新洲低啞出聲。

而江楚珊感受着被子裏的異樣,真是一動也不敢動了,就怕旁邊的人獸性大發,她身上現在還疼着呢。

而楊新洲平複了下自己身體裏面的燥意,這才啞着聲音開口:“珊珊,我明天一早就要回部隊了。”

“明天就要走,嘶!”

江楚珊冷不丁地聽到這個,驚訝地坐起身,一動就扯到了酸疼的腰肢,半坐起的身子就又要倒回炕上,楊新洲趕緊接着,幫她揉着腰,關心道:“你小心點。”

“你不是說咱們回門以後,你再回部隊嗎?”江楚珊顧不得某人的手借着借揉腰占她的便宜,反而更關心楊新洲的剛才的話。

楊新洲愧疚道:“事情有變化,珊珊,多的我也不能多說。”

“我知道了,我不問,我只問你能不能給家裏寫信?”

這下楊新洲的神色更加愧疚:“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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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限。”

“什麽?”

“你多久後能給家裏寫信?”

“不确定,多則半年,少也要兩三個月。”

楊新洲滿心的愧疚和不舍,等着江楚珊的責怪,沒有想到等來的是媳婦兒的善解人意:“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家裏的。”

“珊珊,對不起,還有謝謝你。”

除了這兩句話,他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江楚珊柔聲道:“不用說對不起,也別擔心我,答應你提親的那一刻,我就有了聚少離多的心理準備。”

楊新洲親了親她的小臉兒,然後拿起她的小手在手裏揉捏:“我跟你說說咱們家人的情況吧,爹娘性子有些軟,但是大體上還算明理,妹妹新雨,你今天下午也和她說過話了,那就是個饞嘴的,沒啥心眼,再就是弟弟新澤,聰明、穩重,家裏爹娘和新雨如果犯糊塗,你要是應付不來,就找他幫忙。

還有就是我姐,她因為一些原因,一直怨爹娘,這幾年一直來家裏作妖,爹娘因為心裏愧疚,倒是縱容了她的脾氣,我走後,她如果再來家裏作妖,你別對她客氣。”

江楚珊倒是聽說了大姑姐的一些事跡,以前不過是聽聽,現在她嫁進來了,就不能還任由她來家裏作妖,想要治她,總得弄清楚原由,于是問道:“她到底為啥怨爹娘?”

楊新洲嘆口氣,便把當初楊新潔的對象獅子大開口要陪嫁,家裏拿不出來,導致她退婚,然後退婚的那個對象,最後進了縣裏革委會,她意難平的事兒說了。

“那家人為什麽獅子大開口要陪嫁啊?是不是故意找借口退婚?”

不怪江楚珊這麽問,就是楊新洲也懷疑過,不過那家人還真不是為退婚找借口的,他們家當初遇到難事兒了,急切需要錢,所以才會想了這麽個辦法籌錢。

“那這家人也不是良配,還沒有過門呢,遇到事兒,就找逼着媳婦兒娘家拿錢,以後也不會真心對你姐,你姐怎麽這個道理也想不明白呢。”

楊新洲冷聲道:“她不是不明白,而是被城裏人的身份給迷了眼,剛開始那家人沒有發達的時候,她也沒作妖。”

江楚珊沒再對楊新潔的事兒做評價,這事兒站的角度不一樣,自然看法就會不一樣,可不管怎樣,楊新潔回娘家作妖就是不對,她既然嫁進來了,就不會慣着她。

不過提到了陪嫁,她又想起了昨天這家夥塞給她的那二百塊錢,把手從楊新洲手裏掙脫,撐起身子,俯視着楊新洲:“昨天那二百塊錢,到底咋回事兒?”

楊新洲嘆氣,他就知道媳婦兒遲早要問的,只求能夠坦白從寬,于是便把當初忽悠他爹娘同意拿500塊彩禮的事兒,又解釋了一遍,末了他說道:“珊珊,我知道你還有你們家不在乎這個,但是我想給你争口氣,讓那些傳你閑話的人,都通通閉上嘴。”

江楚珊反問:“這就是争氣了?争氣就是活得比他們好,讓他們羨慕嫉妒恨,而不是做這面子工程。”

然後把臉湊近,眼睛眯了眯,用手指戳了戳某人的胸膛,繼續問道:“你還有什麽事瞞着我,給你一個坦白從寬的機會。”

楊新洲被戳的心猿意馬,大手把那作亂的小手拿下,包在手裏,這才笑道:“我能什麽事兒瞞着你。”

江楚珊不信,就要繼續問,而楊新洲不等她問,像剛想起什麽一樣,繼續說道:“說來還真有一樁事兒要跟你說。”

江楚珊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等他說,他揉捏着小姑娘的小手,把當初給自己爹娘撒的慌說了:“我跟爹娘說,你一個月掙五十來塊錢,并不是因為你掙的比我多,所以在爹娘面前故意說低了,來保全我的面子,爹娘并不是我一個人的爹娘,我們過得太好了,而大姐卻過得一塌糊塗,爹娘心裏頭肯定不舒服。”

這家夥能這樣想,江楚珊心頭還是有些欣慰的,最起碼不愚孝,楊家父母身體不好,弟妹還小,大姐性子極品,還對家裏頭有怨恨,他如果再愚孝一點,那麽家裏的日子甭想安生了。

“還有你身子弱,我走後,家裏的重活幹不了,就去找我老叔家的二虎子,他為人不錯,這些年也多虧了他幫忙照顧家裏。

還有你平常吃細糧的事兒,我已經跟爹娘交待過了,不過你每月記得給爹娘五塊錢的生活費,有錢拿,他們也能高興些。

你也別不舍得,我每個月除了給爹娘十塊錢養家,自己再留五塊錢零花,其他的都會按月給你彙過來。”

“嗯,我知道了。”

江楚珊聲音悶悶的,聽着這男人事無巨細地安排,她心頭突然生出一抹不舍來,他們之間雖然沒有相處多長時間,但是他對她一腔真誠,她又不是木頭,又怎麽會沒有感覺。

“珊珊,你想過随軍嗎?”

家事告一段落,楊新洲便提起随軍的事兒來,江楚珊不解道:“你的級別,家屬不是不能随軍嗎?”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家屬院的軍嫂随軍後,大部分都沒有工作,如果你能給她們創造工作機會,倒是可以特批随軍。”

“所以你這是讓我自己想辦法随軍喽?楊新洲同志,我有說過我想随軍嗎?”

楊新洲神情一僵,他千算萬算都沒有想過媳婦兒不想随軍,他翻身讓媳婦兒躺到炕上,而他雙手支撐在她的上方,急切問道:“你不想随軍?”

江楚珊咽了咽口水,這個姿勢有些危險,于是到嘴硬剛的話,變成了:“我沒有不想随軍。”

沒有不想随軍就好,楊新洲心情一松,翻身在一旁躺下,然後問道:“那是不想把技術教給其他軍嫂?如果這樣,我只能努力立功升職,争取讓你早日随軍,就是需要的時間可能長了點兒。”

沒有對她長篇大論地進行思想教育,江楚珊倒是對他的态度很滿意,于是抿嘴說道:“倒也沒有不願意教。”

楊新洲納悶了:“那到底為啥?”

江楚珊抿了抿嘴,說道:“麥稭稈種蘑菇的事兒還沒有成功,做事得有始有終,而且今年冬天,咱們大隊幹部要換屆選舉,我不放心我爹,不把家裏頭安排妥當了,我怎麽放心離開。”

原來是這事兒?雖然有些心酸媳婦兒把父母放在他前頭,但是也知道這個不能争,就是他也不敢保證能把她放在自己爹娘前面。

“你就是現在想去,也沒有辦法去,剛才我不是說了,我要去執行任務。”

江楚珊才想到這一茬,頓時笑了,不過看不得楊新洲得意:“玉米芯制糖,沒有什麽技術含量,原先是大家沒有想到用玉米芯制饴糖,只要想到了做出來就不費事,再有會麥稭稈編織的人,部隊裏也不是沒有,或許他們的花樣沒有我多,但是技術絕對不差,拿這些技術跟部隊要随軍特批,還真是有些不厚道呢。”

說完,她頓了頓,又說道:“我織布染布技術含量倒是可以,但是我并不想交出去,我身子弱,夥食上不能将就,還得吃營養品,花費不小,所以我想留着這技術傍身。

新洲哥,對不住啊,随軍我真是使不上力,只能靠你努力升職帶我過去了。”

楊新洲也意識到自己太想當然了,随即道:“不用跟我說對不起,這事兒本來就是我想得不周到,要說對不起也該是我說對不起。”

說完後,他頭一低,在媳婦兒的小臉兒上親了下,暗示道:“珊珊,我明天就要走了,再回來也不知道啥時候了。”

江楚珊原先不明白他說這話什麽意思,等被子一拉,嘴唇被堵,她還有什麽不明白的,掙紮了一下,想到明天的分別,最終還是随了他,可是有些人就是喜歡得寸進尺,見她态度軟化,折騰起來沒完沒了,她也不是沒有脾氣的,于是拳打腳踢再加上上嘴咬,總算讓某人冷靜下來。

“嘶!”

楊新洲摸了摸自己肩膀處和手背上的牙印子,抽了一口涼氣,他這媳婦兒的牙口真好,都出血了。

看着手上淡淡的血跡,楊新洲一臉的懷疑人生:“珊珊,我覺得我被騙了。”

這媳婦兒哪裏是嬌軟小仙女,明明是披着仙女皮的母老虎,看看把他給咬的,江楚珊下巴一擡:“晚了,退不了貨了。”

在娘家她是千嬌百寵的掌中寶,家裏人都順着她,她自然是人美心善的小仙女,嫁了人,楊新洲欺負她,她自然暴露本性了,穿越前她是孤兒,沒有點硬脾氣,能活下去?

“那能不能要點補償?”

楊新洲繼續道,江楚珊把身子一扭,背對着他,用行動表示了自己的态度,楊新洲嘆氣,這還有沒有天理了,明明他被騙了,還要捧着騙了他的人,誰讓這是自己費了老大勁娶回來的,還能怎樣,繼續捧着呗。

躺下,伸出胳膊把媳婦兒抱懷裏,江楚珊要掙紮,就被他用胳膊腿給壓制住了:“別動,我只是抱着你睡,你要是再亂動,我就不保證會發生什麽了。”

一句話,江楚珊秒乖,她有自知之明,就是她這細胳膊細腿的,真要論起來,都抵不住這男人的一根手指頭,她剛才能得逞,不過是這男人讓着她罷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醒來,江楚珊的身邊便是空的,楊新洲已經不知去向,她起身穿上衣裳出去,便看見這家夥和韓衛東倆人一身汗地從外面回來,看來這倆人是去鍛煉了,這家夥的體力還真是強悍,昨晚那麽折騰,還能起床鍛煉,而她,不提也罷,人比人真能氣死人的。

“珊珊,起來了。”

楊新洲沖着自己媳婦兒打招呼,而韓衛東則識趣地說道:“我今兒的鍛煉任務還沒有完成,我再去跑會兒步。”

江楚珊拿眼看楊新洲:“你不去鍛煉嗎?”

楊新洲笑道:“不用,加上昨晚上的鍛煉,我的鍛煉任務已經超額完成了。”

江楚珊紅着臉瞪了他一眼,然後朝着廚走去,甩給他一個背影,楊新洲笑了笑跟了上去,她洗漱他就在旁邊遞毛巾,她做飯,他就在一旁打下手。

公婆眼瞅着就要起了,她得趕緊把飯做好了,進門的第一頓飯,無論如何都得做好了,新媳婦兒進門第一頓飯,公婆如果滿意了,印象分絕對能夠拉高一大截。

先是把昨晚的剩菜熱了熱,拿了幾個饅頭餾上,而饅頭下面則是熬了小米粥,她熬粥的小米是昨夜泡過的,泡過的小米再熬煮,保證熬出來的小米粥又粘稠,又香。

當然還不忘給楊新洲準備幹糧,蔥花餅、茶葉蛋,還用家裏的黃豆醬給他炒了一個辣椒醬,末了還給他炒了能沖泡的油茶面,而楊新洲在一旁看着,一顆心真是又酸又軟,賢妻良母就是他媳婦兒這樣的。

等一切收拾妥當,堂屋也有了動靜,她趕緊支使楊新洲幫忙擺飯。

而王香苗看到自己兒子幹活,神情沒什麽變化,連眼神都沒給一下,仿佛理所應當似的,江楚珊看到這個,對于婆家的生活也更加有信心了。

等飯菜端上桌後,看着豐盛的早飯,蔥花餅、茶葉蛋,還有昨天剩的肉菜、大白饅頭,這比他們家過年還要好,王香苗節儉的性子上來了,不過礙于有兒子的戰友在,倒是沒說什麽,想着回頭再跟兒媳婦說,這過日子手不能松。

“爹、娘,我呆會兒就要回部隊了,您們二老保重身體,還有珊珊剛到咱家,我就要離開,沒有時間陪她熟悉咱家,她有什麽做的不對的地方,您們二老擔待些,多教教她。”

他這番話讓在座地人都驚訝了,這才結婚就要走,然後看向新媳婦兒江楚珊,江楚珊配合着做出一副難過的時候樣子,讓楊家人對她不由心生愧疚。

“你放心回部隊,我們會照顧好珊珊的。”

王香苗做着保證,楊栓福跟着點頭,就是兩個小的也跟着說會照顧嫂嫂,楊新洲的目的達成了,也有心思享受媳婦做的早飯了,別說味道真是不錯。

“嫂嫂,你比我娘熬的小米粥好喝,我娘熬的跟水一樣,你熬的又稠又香,還有你做的蔥花餅外焦裏嫩,我娘做的硬得跟石頭一樣。”

論吃上面,還是楊新雨最有發言權,就是誇贊的時候,該貶低了自己親娘,她親娘氣地白了她一眼:“不好吃,也沒見你少吃。”

說是這樣說,但是她心裏頭還真是服氣兒媳婦的手藝,這手藝應該不當緊,回頭看看能不能讓她教一教自己閨女,她這兒媳婦算是娶着了。

對兒媳婦滿意了,她便不介意給她面子:“新洲啊,呆會有時間陪珊珊去你丈人家走一趟,跟他們說了一聲你回部隊的事兒。”

江楚珊推辭道:“娘,不用了,新洲哥時間緊,等吃過飯,我回去跟他們說一聲就成。”

“說兩句話的功夫還是有的。”

楊新洲還是願意給媳婦兒做面子的,這樣大隊裏說閑話的人,也能少些。

而江國平和李美玲對于楊新洲的離開,也是有些措手不及,但是最後還是表示了支持:“到了部隊好好幹,不要操心家裏,珊珊你也不用操心,我和你娘會照看的。”

江國平拍着新女婿的肩膀說道,楊新洲鎮重地道了謝,便看向江楚珊,不舍地說道:“珊珊,等我回來。”

然後轉身上了吉普車,江楚珊快走兩步,向着吉普車揮手告別,只希望他一切平安,而吉普車帶起的風沙卻飛進了她的眼睛,磨紅了她的眼眶。

李美玲看到後,過來勸閨女:“珊珊,別怪新洲,他是軍人,肩膀上有責任。”

江楚珊吸了吸鼻子:“娘,我知道。”

李美玲嘆氣,當軍嫂就是這般不好,得承受聚少離多的苦,只希望新洲這孩子好好幹,早日升職,也好讓閨女早日随軍。

“你也早點回去吧,你婆婆心裏頭肯定也不好受,回去好好安慰安慰她。”

李美玲對着閨女說道,嫁了人就是婆家人,她就是再心疼她,再想留她在家裏,也得顧及閨女的婆家。

“娘~”

江楚珊撒嬌不想回去,楊新洲一走,婆家她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回去怪別扭的,李美玲怎麽不知道閨女的難處,但是最後還是忍着心疼,狠心地把她趕回了婆家,誰知剛到楊家門口,就聽到楊新潔在家裏頭作妖,她的手心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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