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懷孕?

“娘,我弟都走了,這些肉菜你們也吃不了,我就拿回家了,托你們的福,你閨女和你外孫在老王家一年也吃不了幾次肉。”

說完就把家裏頭昨天剩下的肉菜全部倒進了自己拿的一個蛇皮袋裏,不僅僅如此,還把家裏頭,沒有吃完的饴糖,也全部倒進了自己拿來的包裏,但凡看到的好的,全部都被她打包了。

打包完這些不算,腳步還向楊新洲和江楚珊的新房而去,要說好東西,還是這新房的好東西多,她那個病秧子弟妹,娘家可真是疼她,陪嫁了不少的東西呢。

一想到這個,她心頭的惡念就止不住,如果當初她爹娘也能這麽大方,她早就是城裏人了,住樓房,吃白面,騎着自行車去工廠上班,現在呢,天天下地掙工分,又累又掙不到錢,都被磋磨成黃臉婆了。

而就在她到新房門口的時候,王香苗叫住了她:“站住,你去哪兒?那是你弟弟的屋子。”

楊新潔腳步不停,邊走邊回她娘話:“我弟弟的房間咋了,我是他親姐姐,還不能進了?小時候還給他把屎把尿過呢。”

王香苗見她腳步不停,便跑過去拽住她:“對不起你的,是我和你爹,你弟可沒有對不起你,你折騰我和你爹就罷了,折騰你弟的屋子,你是不想要這個弟弟了嗎?”

她弟回部隊了,弟媳婦兒去送人了,趁着他們倆都不在家,她才好拿東西,楊新潔不願意放過這個機會,扯開她娘的胳膊:“娘,你放開我,我就是想給我弟收拾收拾屋子。”

江楚珊終于在門口看夠了,見她婆婆雖然對大姑姐有愧疚,但是還算有底線,還有得救,便從外面走進來,說道:“姐,我和新洲的屋子很幹淨,不敢勞煩你收拾。”

說完走過去,拉住了楊新潔的胳膊,并且在她耳邊低聲說道:“新洲回部隊的時候,專門跟我交待了,只要大姐敢來家裏作妖,便讓我問大姐一聲,想離婚嗎?離婚後娘家也不收的那種。”

楊新潔如遭雷擊,她雙眼瞪大,怒視江楚珊:“你敢!”

江楚珊笑得人畜無害:“你敢跟我打賭嗎?”

楊新潔總算是明白她那個弟弟,為啥非要娶這個病秧子弟媳婦兒了,因為她和他一樣都是滿肚子壞水,夫妻倆那是烏龜笑鼈爬,都是一樣的人。

“哼,你們的屋子不讓我收拾,我還怕髒手呢。”

最後還是怕了威脅,楊新潔甩開江楚珊的胳膊,冷哼一聲轉身往回走,心裏頭則恨恨地罵着楊新洲,這個弟弟從小就跟她不對付。

小時候還不會說話的時候,別人抱沒事兒,就她抱的時候,不是在她身上屙屎,就是尿尿,長大一點,她就更沒有在他手裏讨到一點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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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有一年,她想要紅頭繩,便把他做的泥巴自行車、泥巴大炮,還有木頭槍,給同村的小孩兒換,他知道後,就耍心眼子讓爹娘狠狠地揍了她一頓,類似的事情還有不少,所以她根本不敢跟江楚珊賭。

“娘,你外孫金寶還在家呢,我這就回去了啊。”

既然占不到好處了,楊新潔拿起自己搜刮的肉菜和糖就要回去,王香苗見閨女沒有和兒媳婦鬧騰,松了口氣的同時,巴不得這閨女趕緊走,自然不會留她。

不過江楚珊卻叫住了她:“大姐,你提這麽多吃的,別人看見了多不好看,不知道的還以為老王家吃不起飯了呢。”

說着從她手裏把各種袋子奪了下來,楊新潔除了瞪眼,什麽都不能做,她恨的人裏面又多了一個江楚珊,等着吧,別讓她找着機會,否則她要她好看。

“珊珊,你怎麽讓你姐空手回去了,這麽些肉菜,天又熱,咱們又吃不完。”

王香苗見閨女氣沖沖地走了,不由埋怨起兒媳婦來,江楚珊把肉菜和糖,一一放回原來的位置,這才對婆婆說:“娘,這肉菜可都是剩菜,讓大姐帶回去,別讓王家以為咱們看不起他們,竟然給他們剩菜剩飯。”

王香苗反駁道:“哪裏至于了,這些肉菜可都是好東西。”

“娘,老王家條件好,在咱們眼裏是好東西,在人家眼裏可未必呢。”

江楚珊還是笑意吟吟的,她跟婆婆雖然是一個大隊的,但是還真是不熟,剛進門一天,她也不好跟她讨論怎麽□□閨女,只能先糊弄着,來日方長,她有的是時間改掉婆婆的壞毛病。

怕婆婆還在糾纏楊新潔的事兒,江楚珊便給她找活兒幹:“娘,家裏這些物件,都是誰家的,咱們要不要給人還回去?”

“你一早上也沒歇着,回屋去歇着吧,這東西讓你爹跟你弟回來還。”

王香苗順勢也沒再糾纏剛才的話題,但是沒讓江楚珊幹活,不說才進門第一天,就是他兒子第一天就把人撂家裏回部隊,兒媳婦不哭不鬧的,這麽明事理的兒媳婦,她也不忍苛待。

江楚珊分不清婆婆是真心還是試探,不過勤快的人設總不會錯:“娘,我沒事兒,不用歇着,我去把衣裳洗了吧。”

果然王香苗臉上的笑容更真切了些,不過還是催促她回房間歇着,他兒子走的時候那番話,別以為她人老了,聽不出來那話裏面維護媳婦兒的意思,就是為了兒子,她也得對兒媳婦體貼幾分。

“不用你洗,等你妹妹回來了,讓她去洗,你要是過意不去,中午給她做點好吃的就好。”

說完她又瞅了瞅江楚珊欲言又止,江楚珊笑道:“娘,您有啥話跟我直說就是,我進了咱家門,就是咱們家人,您把我當小雨一樣看待就是。”

王香苗看着眉眼彎彎的兒媳婦兒,心跟着軟了軟,原先她還以為她是支書的閨女,會性子高傲呢,沒有想到這麽好說話:“也沒啥事,就是想問你能不能教教小雨做飯?”

原來是這個啊,江楚珊一口答應了下來:“只要小雨願意學,我肯定願意教的。”

王香苗開心了,笑道:“她肯定願意學。”

江楚珊看着高興的婆婆,想起單純的吃貨小姑子,她想其實在婆家生活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難。

回到房間,坐在麥稭稈編織的炕席上,再瞅瞅屋子裏的喜慶布置,大紅的喜字還貼在窗戶上,可是這個房間的男主人卻抛下了他的妻子,去建功立業保衛國家去了,江楚珊意識到這個的時候,突然笑了,才新婚一天,她就成幽怨的少婦了,這可要不得。

而她不過就是傷春悲秋那麽一下下,本來相處沒幾天,要說多深的感情,還真不至于,只不過突然到了陌生環境,又突然和他分開不習慣而已。

歪在炕上休息了會兒,便把草珠子拿出來串,娘家那邊早就挂上了新簾子,她還賣出去一副,那副她漆成熊貓抱竹的花樣,既不花哨犯忌諱,又好看,她哥幫她賣了十五塊錢呢,唉,她這個沒出息的,就十五塊錢而已,她就這麽滿足。

而被她想了那麽一秒鐘,就被抛之腦後的男人,此刻正坐在車上,一只手摸着另外一只手上的牙印子,他媳婦兒可真是個“小辣椒”啊。

“我說老楊,這牙印是弟妹咬的吧,啧啧啧,被咬了,還笑得這麽蕩漾,以後怕不會成耙耳朵吧。”

韓衛東實在看不過楊新洲蕩漾的樣子出口打趣,楊新洲看他都沒有看他一眼,可是說出的話差點讓韓衛東停車,跟他幹一仗,聽聽這是什麽話:“我不跟老光棍一般見識。”

竟然說他老,也就比他大一歲,今年二十四歲的大好年華,再說光棍,他只是不願意結婚而已,又不是娶不上媳婦,他決定和這家夥單方面絕交一天。

楊新洲還求之不得呢,他安靜了,他才能好好地想媳婦兒。

不提這倆大男人的官司,就說到了中午時候,楊新雨回到家,就被她娘喊去給她嫂子打下手做飯,順便學習廚藝,她求之不得呢,等學好了做飯,她就能自己做好吃的了。

“嫂嫂,我來幫你。”

聲音裏的雀躍,讓楊新澤搖頭,她要是把對吃的這份執着用到學習上,成績就不會墊底了,感嘆完,就跟着爹去送婚禮上借用的物件了。

“嫂嫂,為什麽要給面條裏面加鹽還有堿面?”

廚房裏楊新雨好奇地問道,江楚珊邊和面,邊跟她解釋:“這樣面條耐煮,吃起來才勁道,不過面粉裏加雞蛋效果最好。”

楊新雨受教地點頭,以前他們家也吃面條,不過都是手擀面,她娘除了往裏面加玉米面或者紅薯面,可從來沒有加過其他的東西。

結果更加讓她吃驚的是,嫂子擀面條不用擀面杖,竟然搓成小條,然後兩手一扯就成了,她看得目瞪口呆。

“這是拉面,今兒你嘗嘗好吃不?”

楊新雨小腦袋點地跟小雞啄米一樣,她還沒有吃過拉面呢,新嫂嫂真好,會做這麽多好吃的,大隊上的人說的都是假的,說什麽她哥娶了嫂嫂後,家裏要給嫂嫂買藥,買細糧,她和小哥就只能吃糠咽菜了,哼,她明明比以前吃得更好了呢。

“哇,拉面就是比娘擀的面條好吃。”

吃飯的時候,楊新雨邊吃拉面邊感嘆,她決定了,以後她最喜歡的人名單裏面,嫂嫂也要加上去,排在她大哥前頭。

而王香苗雖然也吃得香,但是更多的是心疼,純白面的面條,還有這麽的肉菜,哎喲,換成粗糧夠他們吃好幾天了。

“珊珊啊,娘知道你吃不慣粗糧,回頭你一個人自己吃就成,我們吃粗糧就好。”

江楚珊笑道:“娘,您說什麽話呢,我怎麽能一人吃獨食呢,新洲哥知道了,還不得跟我急,我和新洲哥都能掙錢,我們累死累活的,還不是為了家裏人能夠過好點。”

誰都願意聽好話,兒媳婦這話一出,王香苗的皺紋都舒展了,就是楊栓福眼裏也有了笑意,更別提楊新雨和楊新澤了。

而更令他們高興的,是江楚珊下面的話:“爹、娘,我以後肯定會很忙,沒時間做家務,只能勞煩您和小雨了,所以我每個月會給家裏交五塊錢的生活費,咱們全家一起吃細糧。”

王香苗再吃拉面的時候,就只剩下享受了,只覺得嘴裏的拉面比剛才的更加好吃了,這兒媳婦兒,他們家算是娶着了,給家裏交生活費,還怕他們不收,找理由安慰他們,唉,怪不得大兒子非要娶呢,不愧是解放軍幹部,看人的眼光就是好。

“對了,娘,咱家裏有草珠子嗎?我哥給我找了個活兒,串草珠子簾子,一挂串好的簾子,再漆上花樣,少說也能賣個十來塊錢呢,您要是有空,不嫌棄這活兒累,錢又掙得少的話,不妨沒事的時候也串幾挂簾子,給小雨和小澤掙個紙筆錢。”

王香苗這下也顧不得吃飯了,趕緊把碗一放:“串個草珠子累啥,能有種地累,珊珊啊,回頭替我謝謝你哥,回頭掙了錢,我請他吃肉。”

哎喲,要不,她兒子能當軍官呢,瞅瞅這娶媳婦兒的眼光,剛進門就給她找了個掙錢的活計,她高興,在座的楊栓福和小兄妹倆也高興,家裏有進項了,能不高興嗎?

而楊新澤卻比家裏人想得更多,家裏的肉菜沒有被大姐搜刮走,他一想就知道是嫂子的主意,看來他哥說的不錯,他這嫂子是個能撐起家的,而他往後會幫嫂子一起把家撐起來的。

接下來,江楚珊憑借自己的巧手,還有嘴甜,在婆家過得如魚得水,當然楊家因為她的加入,生活水平也跟着好了不少,最起碼天天能白面兒吃着,而王香苗對江楚珊這個兒媳婦兒,再滿意不過了,平常除了做飯,幾乎不讓她做家務。

江楚珊平常除了串草珠子簾子,就是忙活麥稭稈種蘑菇的事兒,麥稭稈編織還有玉米芯制糖的事兒,她直接放手不管了,由着她爹折騰,畢竟她是為了他才弄出來這事兒的。

麥稭稈編織一個月也能給社員們帶來至少五六塊的收入,而玉米芯制糖因為玉米芯短缺,村裏制出的糖不多,但折騰了一個多月也給大隊帶來了二百塊的收入,社員們高興之餘,對于江國平這個支書更加信服了。

而江國平的競争對手楊文明眼瞅着情況對他越來越不利,心頭也開始急了,他媳婦兒自然也跟着急,這一急之下,自然就要想辦法給江家添堵,而最好下手的就是江家的那個病秧子閨女。

而江楚珊不知道這個,她正在看發酵好的麥稭稈,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就能下種了,菌種她已經聯系好了,還是找的楊新洲當初給找的那個教授,他雖然一直說來,一直沒來成,但是對麥稭稈種蘑菇的事兒,還是挺上心的,菌種的事兒一跟他說,他二話沒說就同意了。

“嘔!”

剛到料堆前,一股子惡心就從胃裏湧了上來,江楚珊趕緊跑遠點去吐,可是卻什麽也沒有吐出來,起身掏出手帕擦了擦嘴,想着莫非今天中午吃涼粉,沒忍住加了點辣椒,所以給傷着胃了?

“嫂嫂,你怎麽了?”

已經榮升為嫂嫂小尾巴的楊新雨,趕緊跑過去關心,江楚珊笑了笑,剛要說話,不知道聞到了什麽味道,又是一股子惡心湧了上來,然後又是一陣狂吐。

楊新雨吓壞了,趕緊撒腿跑去找她娘,王香苗正在地裏上工,聽到閨女的話,眼睛一亮,兒媳婦兒這反應,莫非是懷上了?于是再也呆不下去,跟着閨女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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