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楚楚漆黑的眼眸緊盯着他, 不放過一絲一毫他的神情,想要透過這蛛絲馬跡證明心中的某個猜想。
上次就有疑惑了,汪特助說是他拍的照片,可那個角度分明就是陸之時所處的位置。還有他近來不同之前的說話語氣, 都讓她起了疑心。
這點疑心在此刻被無限放大,接觸到了名為“真相”的養料,便貪婪肆意得汲取, 企圖要穿透這層薄膜,來到達更深層次。
該不會, 汪特助這個微信號是陸之時的吧?
陸之時并沒有如她所想變得慌張起來,眼神不避不閃, 坦坦蕩蕩地直視她,臉上更是毫無破綻。
他說:“汪特助發的朋友圈, 我順手存的圖。有什麽問題嗎?”
只一句便把楚楚的疑慮化了個粉身碎骨。
她怔愣了一下,但沒有放棄,依舊想從他的眼神裏找破綻。可惜, 他的舉止沒有任何的違和。
一舉一動, 都是他一貫的樣子。
她将信将疑地收回眼神, 是啊, 汪特助是公開發的照片, 陸之時會看到這張照片也不足為奇。
是她多疑了嗎?
“有什麽不對嗎?”陸之時還對她怪異的舉動産生疑問。
楚楚看了眼他純(裝)良(的)的樣子,心中越發想着是自己想多了。
她只好讪讪地把他手機遞了回去,說:“沒什麽,只是有些好奇你怎麽會有我照片。”
然而, 在她沒注意到的地方,陸之時握着方向盤而微微泛白的指尖松了松。
他似乎得到了展現自己的機會,深情款款地說道:“因為你好看。保存一張賞心悅目的照片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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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反而輪到楚楚不自然了,她動了動身子,又什麽也沒說。
幸虧是晚上,沒人看得見她微微泛紅的耳朵。
不過,雖然陸之時說的毫無破綻,但她心裏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摸出手機仍不死心地給汪特助發了條微信,雖然對方并沒有回,但她注意到陸之時的手機也沒什麽動靜。
難道真的是她誤會了?
陸之時餘光掃見了她的舉動,心中微微松了口氣。說他深謀遠慮好呢,還是有遠見。在他剛接過手機時,就不動聲色地靜了音。
好在之後沒發生什麽,陸之時送楚楚回去後,沒多留,就先走了。
倒是楚母破天荒地沒出去,一直在家裏等她回來。
一見她進門,就馬上湊了上去,馬不停蹄地問她:“你們去哪了?”
楚楚往沙發上一坐,回話:“學校。”
“啊?”楚母一頭霧水,“哪有人約會跑到學校裏去的?”
楚楚制止楚母錯誤的想法:“打住,我倆不是約會。只是他帶我去了大學校園裏找找當年的回憶。”
楚母覺得有些新奇:“還玩回憶殺那一套。”
楚楚比她更覺得新奇,您居然還知道回憶殺這種東西。
她還沒來的及說什麽,楚母又追問:“結果怎麽樣。”
想起這個,楚楚有些自認倒黴地說:“不怎麽樣,帶回來一腿的蚊子包和傷。”
親媽不愧是親媽。
選擇性忽略了她說的“傷”,一副自作自受的表情,說:“誰讓你不穿長褲。”
楚楚:“……”
行,話不投機半句多。
她識相地滾去房間裏洗澡去了。
脫下衣服的那一刻,她才發現原來肩上的傷還挺嚴重的。她也沒想到自己這一撞,整個肩膀紅腫了一大片,難怪當時鑽心的疼。
洗完澡後,用上陸之時買的藥,手一碰,又是一陣要命的疼痛。
不知怎麽的,在這疼痛之餘,她又想起了陸之時買藥回來額頭冒汗的樣子。雖然和平時矜貴的他相比,稍顯狼狽,但似乎比平時令人印象更深。
剛塗完藥,汪特助就打了個電話過來,問她之前發的消息是有什麽事嗎。
她想,既然他都知道是她發的消息了,那麽一定是他本人了,便說:“都是誤會,沒事沒事。”
随便閑扯了幾句,便挂了電話。
只是她沒想到,第二天,陸母竟然也給她打了個電話,說是要邀請她去家裏吃飯。
楚楚下意識就是推辭,但是又找不到有力的推辭理由,在陸母的忽悠下,她完全禁不住抵抗,不知不覺就被拐走了。
這次,不用她躲,進門就看到陸之時極有存在感的坐在客廳和陸父對弈。
陸母熱情地拉着她到客廳看電視,不停地和她說這話。
陸父不高興了,無奈地說:“人家這正下棋呢,你聽聽你的說話聲,這還讓人怎麽下?”
陸母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兒子都能下得進,你就是技不如人,還怪到我頭上!”
“你!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見識。”陸父憤憤地撇過頭。
楚楚看着二位拌嘴的場景,不由得笑出了聲,楚母就是因為一個人太寂寞,常常在家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才總是想着挑她的刺,母女倆還能拌幾句嘴。
“你問問阿時,他覺得吵麽?”陸母搬出兒子來。
一旁獨立于戰火之外的陸之時,一時不覺,就被扯進了這場紛争中。陸母熱切地看着他,陸父雖不說,但也眼神示意他。
他倒好,兩袖清風,誰也不得罪,對着楚楚說:“我記得家裏的水果快沒了,一起去買嗎?”
楚楚也不願夾在夫妻倆的拌嘴中,欣然同意:“好。”
轉瞬間,只留下陸父陸母在客廳中,楚楚和陸之時溜之大吉。
但也不算借口,家裏的水果是真的快沒了。
楚楚和陸之時去了附近的超市。她看着琳琅滿目的水果區,邊拿袋子邊裝水果。陸之時站在她的旁邊,推着輛推車。
楚楚看他一眼,又看了車一眼,說:“至于麽,一點水果還得推輛車啊。”
陸之時絲毫不在意她的調侃,笑着說:“省力。”
楚楚也不和他争,索性随他去,自顧自地挑起水果來。
“這紅提不錯。”陸之時随手拿起眼前的一串紅提,就要裝袋稱重。
楚楚一把拍在他的手上,把紅提放了回去,又拿起另在幾串,坐看右看盯了好一會兒,才最終确定拿哪一串。
陸之時看着她認真的模樣,心裏一動,嘴上噙着笑說:“看出什麽來了?”
“果實的色澤飽滿程度都是不一樣的,還有……”她偏頭,卻發現陸之時根本沒在聽她講的,只是一味盯着她看。這讓她莫名害羞起來,轉過頭去語氣不善地又說,“算了,你不懂,懶得和你講。”
現在是白天,超市裏的照明也很亮,陸之時幾乎一眼就看到了楚楚泛紅的臉頰和耳朵尖。
他心情大好,臉上都要笑出花開了。
他俯下身,在她耳邊輕輕地說道:“太太,你臉紅了。”
溫熱的氣息噴灑到了她脖頸處,瞬間覺得癢癢的。楚楚下意識一躲,将那一袋紅提舉起,橫隔在兩人中間。
輕咳一聲,說:“天太熱了。”
“哦?是嗎?”他看了一眼源源不斷吹出來的冷氣,意味深長地說道。
楚楚重重把紅提放進他手中的推車裏,大聲說道:“我怕熱不行麽!”
說完頭也不回地去買另一種水果。
陸之時一下子就想到了剛剛陸母和陸父鬥嘴時的樣子,恰如此刻的她,惱羞成怒的可愛模樣,讓他心動。
他笑了笑,長腿一邁,推着車追上她。
回去的時候,家裏的阿姨已經做好了菜,只等他們回來。
陸母提前安排的座位,陸父坐在了主坐上,她坐在了一邊,另一邊很巧妙地布置了兩個座位。
正好只剩她和陸之時兩人。
她沒有辦法,只好坐在陸之時旁邊。
餐桌上,陸父偶然提起:“之時,知道你酒量好,但也少喝點,待會還得送楚楚回去呢。”
陸之時抿了最後一口紅酒,放下酒杯,說:“知道了,爸。”
楚楚想到什麽,說:“他酒量才不好呢,上次他喝多了座位都找不到了。”
陸父陸母對視一眼,默契地笑了出來。
楚楚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們,還是陸母解答了她的疑惑:“阿時從小跟着他爸喝酒,不說永遠喝不醉,但也是千杯不倒吧。”
陸之時不言,默默地笑笑。
楚楚驚愕地偏頭看他,恍然大悟地說:“上次你是故意坐錯位置的?”
陸之時帶着笑意扭頭看她,低聲說道:“太太,我好像從來沒說過我是喝醉酒做錯了位置,這都是你自己想象出來的。”
楚楚低頭仔細回想了一下,他似乎是沒說過。
但他的表現,給她的感覺,就是這麽一回事。
所以說,他都在刻意營造出這樣的一個假象!
她咬牙說道:“陸總的演技,不進演藝圈真是可惜了。”
他淡淡地回道:“不必了,我還要繼承我的億萬家産。”
飯後,楚楚去了趟洗手間。用了陸之時昨晚買的藥後,肩膀上的傷緩和不少,但到了晚上,便會異常脹痛。
剛剛吃飯時就隐隐有些酸痛,她對着鏡子輕輕拉下右肩的衣領。果不其然,肩膀上一片青紫,此時昨晚的樣子,也沒好到哪去。
“嘶。”觸目驚心的樣子自己隐隐作痛的肩膀讓楚楚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她緩緩拉上衣服,走了出去。
陸之時看她樣子有些不對勁,上前詢問:“哪裏不舒服?剛剛看你就吃的很少。”
楚楚搖搖頭,但蒼白的臉色出賣了她。
陸之時碰了碰她的手臂,想要追問她。可楚楚在他碰到她手臂的那一刻,她就情不自禁縮了一下。
陸之時瞬間懂了,指着她的肩問:“昨天撞的果然很嚴重?”
楚楚本想搖頭,可肩上傳來的痛楚讓她不禁皺起了眉,只好點頭。
陸之時沉默了一會兒,說:“你跟我來。”
楚楚有些茫然,但還是跟着他的步伐。讓她沒想到的是,他竟然帶他去了他們之前的房間,找出一套她之前穿過的吊帶睡衣。
“換上這個,我幫你上藥比較方便。”他認真地說。
她一驚:“你幫我換藥?”
陸之時挑眉:“不然你想要讓誰給你換?”
她心想說陸母不行麽,陸之時卻早已有所預料,在她說出口的前一秒,把她推進了浴室。
楚楚在浴室躊躇了好一會兒,才關上了這條睡裙。原因呢,完全是因為這條睡裙太過暴露,這是林念之前送她的禮物,說是對付陸之時這種假禁欲的男人,最适用了。
她也腦子一熱,真的在他面前穿過一次。但當時并沒有引起他的過多關注,因此她也再沒有穿過。
而今天又穿上這件,她心想,或許陸之時會和之前一樣,并不會過多關注。
心一橫,走了出去。
陸之時全然沒想到,楚楚走出浴室時,會是這樣一番場景。她本身就白,在這乳白色的真絲睡裙的映襯下,更顯光潔誘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膚裸露在空氣中,無意之中帶動了一種名為暧昧的氣氛。
他情不自禁看入了迷,喉結不自覺上下滾動了一番,失了神。
作者有話要說: 楚楚:娛樂圈少了你,就是少了明日之星。
陸之時:那是什麽鬼地方,我有老婆就夠了。
楚楚:記住,這才是标準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