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幸福村8
第21章 幸福村8
餘夜伸出手,細長的雨絲落在他的手心,化作點點涼意。餘夜看向地上僅剩的半片草席殘渣,是你嗎……是你在哭嗎,李霜霜……
這場小雨只持續了十幾分鐘,可已經足夠讓幸福村的村民欣喜若狂了。他們甚至脫掉了外面的褂子汗衫,在雨裏搓着身子。
王河洋洋得意地對着王叔說道:“爹,俺就說,這幹旱是李霜霜搞得鬼名堂吧。現在李霜霜沒了,俺們村又可以變好了。”
雨停後,大家排成一排,沿着山路下山。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笑容,除了走在隊伍最後面的三個主播。房棟小聲地說道:“這村子旱了一年多,怎麽突然就下雨了?難道村子最後滅亡不是因為幹旱?”
餘夜面不改色地應道:“當然不是。我猜測,村子滅亡和李霜霜有關。”
“李霜霜?她不早死了嗎?現在連屍體都被我們燒了。”
聽了房棟疑惑的問話,餘夜笑了起來,露出兩顆小虎牙,“是啊。可是你忘記我們現在在哪了嗎?”
在哪?在鬼神随時都會出沒的驚悚游戲區!房棟哆嗦了一下,朝着已經走遠的杜子騰和餘夜喊道:“等等我啊!我怕!”
*
回到村裏,王嬸已經将飯菜做好,擺在了院子中間的大桌子上。除了幾大盆饅頭外,還有小小的一盤炒青菜和幾盤看不出是什麽肉的東西,但遠遠地就能聞到肉獨有的臊子味。
見大家回來,王嬸迎上前去:“村子裏頭下雨了,今天辛苦大家了啊。來俺們屋恰飯啊,我都炒好菜嘞。”
“行啊!謝謝嫂子啊!”
“那俺先回去跟俺媳婦講一聲,今天中午不在屋恰飯了。”
村民們也爽快地答應着,有的回去和家裏人說一聲,有的就直接進了村長家院子,端起碗筷,不客氣地就往碗裏夾了塊烙餅。明明只是下了一場小雨,可大家好像過年了那樣開心。
杜子騰搓了搓自己早就餓扁了的肚子,徑直就坐在了飯桌邊。旁邊,林暮桃、時詩和陳一諾端正地坐在旁邊。房棟走了過來,瞧了瞧自己的女朋友,開口問道:“一諾,你怎麽臉色這麽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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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一諾擡起頭,顫抖着聲音:“這個村子有問題!這個肉!你們別吃!”她擡起手指,指了指桌上那一盤肉片,煎得油光發亮,很讓人有食欲。
而杜子騰已經夾起了一塊肉,在嘴裏嚼着,聽了陳一諾的話,忙吐回碗裏。“呸,這肉怎麽了?不過,這肉好腥啊。”
陳一諾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這肉怎麽了……反正就有問題。”她們可都是親眼瞧着巧娘将這些肉從黑色壇子裏拿出來的,如果是真的豬肉的話……為什麽要藏的這麽封閉?
整個院子裏,除了杜子騰、林暮桃這六人端着碗食不知味外,其他村民們倒都是熱熱鬧鬧、歡天喜地的。酒杯碰着酒杯,筷子伸向肉盤裏。
一個大概四十歲的村民在嘗過那肉片後,又将筷子伸了進去,再夾起一塊,邊嚼着邊和王嬸唠着嗑:“嫂子,這東西好啊,補身子。你家巧娘不是還沒生嗎?哪個送來的啊?”
王嬸笑着應道:“上個星期,大牛家媳婦生了,大牛特地送過來的。俺都沒舍得炒了,今天大家出力了,大家一起恰!”
“要得!謝謝嫂子啊!”
二壯邊嚼着嘴裏的面餅,邊口齒不清地和王嬸說道:“嬸子啊,王河哥幫了俺蠻多。等俺媳婦生了,俺也送過來把你。”
“要得要得!那感情好啊。”王嬸聽了二壯的話,笑得樂開了花,又往二壯的碗裏夾了塊肉片。
一旁的主播将他們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林暮桃臉色煞白,她說道:“我知道那些肉是什麽肉了。”
大家望向她:“什麽肉?”
林暮桃:“是胎盤。”
胎盤雖然可以吃,但是理論上來說,是孕婦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和吃人肉沒什麽分別,杜子騰聽到這話,頓時到一邊吐去了,他現在嘴裏面還殘存着那肉的一股腥味。
杜子騰緩好之後,六個人将今天上午發生的事情都互相說了一遍,深深感覺這村子隐藏的秘密要比他們想的要多得多。
林暮桃說道:“從村子裏人對李霜霜的态度來看,對面那院子應該就是李霜霜的家了。只是我們沒有門鑰匙,沒有辦法進去搜尋線索。”
杜子騰說道:“沒事,這又沒規定期限,我們慢慢找就是了。”
林暮桃手裏摸索着餘夜撿回來的那小玉墜,然後又遞回給餘夜,說:“沒事,我感覺,李霜霜很快就會來找我們了。”
房棟一驚,忙問道:“這是什麽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林暮桃接着說道:“我覺得我們接下來的調查重心可以找一下村子裏的女人。巧娘那句救我,讓我總感覺心裏頭慌慌的。”
時詩點點頭,接了句:“對!而且你們有沒有發現,村子裏頭女人的懷孕率有點高?”他們最先進村敲門的那戶老奶奶,她兒媳婦懷孕了。
巧娘懷孕了。
二壯媳婦懷孕了。
大牛媳婦上個星期剛生産完。
杜子騰撓撓腦袋,有些不以為然,“這說明不了什麽吧?應該是村子裏頭人,不懂得避孕手段吧。”
林暮桃像突然想起了什麽,抓着杜子騰的手腕問道:“你們先前是不是說過,村子裏的男性今天上午都跑去打旱魃了?”
杜子騰點點頭,說:“是啊,王叔說,村子裏頭的男的都去了。”
林暮桃掃了眼院子裏吃飯的男人,有年輕的,也有年老的,少說也有三四十人。
林暮桃開口說道:“已知幸福村已經幹旱了一年多了,莊稼糧食肯定都種不了了,村子裏頭人買吃的都要去鎮上買。可是這些男的也沒有在外務工,一直都留在村子裏,那麽他們的錢都是從哪兒來的呢?”
其他人一愣,還沒來得及說話,一個穿着白汗衫,大概三十歲出頭的村民的目光就看了過來。他的眼神就像蛇一樣粘膩地從陳一諾身上,再掃到時詩身上,最後定格在林暮桃身上。他扯着嘴笑了笑,拍了拍身邊的王河,問道:“王河,這三個小娘子是誰啊?你還金屋藏嬌呢?”
王河看了一眼:“來俺們村子裏耍的,借住俺屋裏。”
“客人啊?那不得喝一杯?”汗衫男端着兩杯酒,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
房棟第一時間就擋在了陳一諾的身前,“不好意思,我女朋友不喝酒。”
跟在汗衫男身後的王河說道:“這個妹子有男人的。”
汗衫男和王河對視一眼,哈哈大笑:“有男人啊……有男人有麽子所謂……算了算了,那你喝吧。”汗衫男将手中的酒杯塞在了林暮桃的手裏,還不忘摸了一把她的手。
林暮桃看着汗衫男笑得張開的嘴裏,一口黃色的牙齒,頓時将手一縮。酒杯掉在地上。
林暮桃只覺得她的背上像爬滿了一百只蟑螂那樣難受。
汗衫男勃然大怒:“你這小娘子不給俺們幸福村面子?這酒可是俺們村自己人釀的米酒!”
院子裏其他人早就偷偷瞧林暮桃三個女生很久了,只是沒敢上前去,見汗衫男被拂了面子,也開始不滿起來,難聽的話滿天飛。
院子裏的空氣好像凝固了起來,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林暮桃和汗衫男身上。
時詩站在林暮桃身後,有些着急,不由自主地就扯了扯身邊餘夜的衣角。
餘夜本就看不慣這些村民,加上時詩向他求助了,所以餘夜往前邁了一步,想擋在林暮桃身前,卻聽見林暮桃說道:“行,我喝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