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那就是青葉一直在屋子裏,而且應該是在卧房裏,柳筠剛才明顯不想讓他待在卧房裏。

“小南,你回去繼續監視世子妃的院子,有任何異動都向我及時彙報。小風,你安排人去監視藥鋪周圍的情況,今天的事情應該沒有那麽簡單。”裴晟心裏已經有了隐約的猜測。

小南和小風退下後,裴晟對小春勾勾手指,小春兩步湊上前去,“世子爺,是要給我安排什麽任務嗎?”

“有件好事情要交給你,這件事情只有你知我知,但凡有第三個人知道,你的小命就別想要了。”

裴晟半是神秘半是威脅,小春被勾起了極大的興趣,他最喜歡秘密了,“世子爺,我的嘴您還不知道,誰都撬不開的。”

裴晟讓他附耳過來,小春聽完之後,一臉震驚,似乎不相信這話是出自世子爺。裴晟拿扇子把他張大的嘴給合上,“你沒聽錯,快去快回,再晚了的話,就該被人給洗了,取不回來,你就等着打板子吧。”

小春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自己上次被打板子場面還記憶猶新,短時間內那種痛苦他不想再經歷,“屬下去去就回。”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小春摟着一個包裹偷偷摸摸的回來了,“世子,衣服都在這裏。”

裴晟看着包裹裏的兩件外衣,一件明顯是柳筠的,另一件是青葉那丫鬟的,裴晟有些猶豫,最終拿着扇子分別挑起兩件衣服,放在鼻邊聞了聞。

果然不出意料,青葉的衣服上有那股他熟悉的果香味,柳筠的衣服上反而沒有那股味道,裴晟勾起嘴角,他越來越期待他這位世子妃了。

小春覺得他家世子要魔怔,竟然聞着女人的衣服笑,這要是讓侯爺知道了,他的屁股絕對不會挨板子這麽簡單,“世子爺,您沒事兒吧。”

裴晟拿扇子敲他的腦袋,“我沒事兒,你攤上大事了。”

“啊,我不是把衣服好好的給取過來了。”

“我說沒說要讓你盯着世子妃的一舉一動。”

“我盯着了。”小春不服,世子妃就沒有離開過他們的視線範圍。

“你們盯的根本不是世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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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什麽跟什麽,小春糊塗了,他們盯的不是世子妃,難道是鬼嗎?

“世子爺,您到底在說什麽,我怎麽沒聽明白,您別吓我。”小春怎麽感覺有些莫名得瘆得慌。

“你不用明白,去,把衣服原封不動給放回洗衣房去,別讓人發現。”裴晟拿扇子撓了撓眉頭,嘴角勾笑,他喜歡一步一步揭開迷局。

柳筠現在不僅手腕酸疼,連帶肩頸也跟着疼,沒事兒長那麽硬的肉幹什麽,因為武功不行,所以用來扛刀麽,柳筠內心腹诽咒罵,抖着一雙手顫巍巍地端起茶杯,還沒入到嘴裏,紫芽興沖沖地跑了進來,柳筠差點沒把茶水給打翻。

“紫芽,看來你很喜歡跑?”柳筠笑意晏晏,紫芽卻只看到了威脅。

“沒有,小姐,奴婢喜歡走,慢慢地走,一步一步的挪。”

“那你沒事兒跑那麽快幹什麽。”

“小姐,你到院子裏看看。”

“看什麽?”柳筠這一天耗費了太多的力氣,只想躺着不動。

“林叔來南淮了。”紫芽盡量壓低聲音,卻掩飾不住雀躍。

柳筠起身快步走出去,遠遠地半空中挂着一只風筝,三條魚連在一起,一條在前,兩條緊随其後,魚身子畫得栩栩如生,每一片鱗片上都帶有藍色的斑點,這種魚是他們青衣派特有的标志,青衣魚,而這個風筝中青衣魚的樣子代表的是林叔。

看來林叔是剛剛才到,柳筠懊惱,自己要是晚回來一會兒就好了,林叔既然來了,是不是竹姨也到了,竹姨的身體并不适合長途颠簸,現在趕過來是出了什麽事情。柳筠心裏有很多疑問,可惜卻被困在這裏,自己的輕功一塌糊塗,想要晚上悄無聲息地出去都不能。

柳筠望着天上風筝,腦中閃過千萬種想法,每種都不是很穩妥,不管怎樣,明天再找借口出去一趟,雖然會引起懷疑,但她現在管不了那麽多。

院口那邊傳來動靜,是裴晟下面的侍衛有事情通報。青葉走過來,“世子妃,說是家裏那邊來人了,老爺給世子妃帶過來些東西。”

“我父親?”今天怎麽所有人都到的這麽齊,難道是父親看她遲遲送不出消息,派人過來敲打的。

柳筠到正堂的時候,裴晟也在,坐在椅子上正在喝茶的人看過來。

“林叔,您怎麽來了?”柳筠心裏驚喜又懼怕,林叔剛到就急着來裴家見她,肯定是竹姨出了事情。

“這邊的生意出了點問題,需要我過來處理,臨出門的時候去柳府看了看你奶娘,正好柳相也在,他知道我要來這邊,讓我給你帶了些東西,還有你奶娘給你做了些衣服。”林叔站起,先跟柳筠拜了禮,又解釋來這邊的原因。

“婉婉初嫁到南淮,身邊又無親人朋友,岳父大人和奶娘自然挂心。”裴晟将柳筠扶到座椅上。

“世子爺,林叔是妾身奶娘的娘家哥哥,做些藥材的生意。”柳筠介紹林叔。

“剛剛聽林叔說了,走南闖北,見識大好河山,是我平生最羨慕之人,林叔也坐。”裴晟在柳筠旁邊落座。

“只是些小本生意,養家糊口而已。”林豐對這位南淮世子爺很感興趣,他絕對不相信裴牧會教出一個不學無術的兒子。

三個人聊的無非是一些場面話,茶續了兩杯,柳筠心裏漸漸焦躁起來,林叔肯定是有事情,急着當面跟她說,可柳筠明裏暗裏提了幾次世子爺要是有事可以先去忙,裴晟不知道是裝傻還是真聽不出,屁股都不知道挪個地。

“世子爺,不知道方不方便,讓我跟世子妃單獨說兩句。”林豐在下人要倒第三杯茶的時候,起身跟裴晟告罪,他确實沒有多少時間可以耗在這裏。

“當然,我正好有事情需要出去,林叔如果不忙,晚上留下吃飯,到時候小侄陪林叔好好喝一杯。”

裴晟這麽痛快的同意,倒是出乎柳筠意料。

裴晟離開後,柳筠走近林豐,低聲問到,“林叔,您怎麽突然來南淮,竹姨是不是也過來了?”

“你竹姨身體怕是堅持不了多久,藥先送到你這邊,再送到京城,一來一往會耽誤太長時間。”

“可是解藥還差兩味。”柳筠恨不得自己出去親自尋藥。

她小時候只知道母親身體不好,并不知道母親是身中異毒,母親過世後不久,竹姨身體出現了異常,跟母親的症狀很相似,奶娘無意中說露了嘴,柳筠才知道她們兩個中的都是烏星。

烏星是一種慢性毒藥,無色無味,潛伏期根據人的體質不同,或長或短,長的時候多達到十年之久,初期症狀并不明顯,多為畏冷,食欲不振,夜中多夢,使人郁郁寡歡,最終會讓人內力消散,武功盡失,失去生存意志,中毒人會自殺而死或者毒發身亡。而且這種毒當時并沒有解藥。

梅若瑤食用烏星過多,等毒深入到五髒六腑的時候才察覺到,她失了武功,又被仇家追殺,被迫躲入柳家,梅若瑤一直都在試着研制烏星的解藥,可惜沒等到調配成功就去世了。這些都是奶娘和她講的。

柳筠繼承了梅若瑤對醫術的天分,她長大後,讀遍所有的醫術,幾年前無意中在偶然得到的一本西域書上找到了解藥的配方,只是配方所用的藥材都十分稀有,而且每一種藥材都有許多形狀、味道與之極其近似的草藥,很容易錯認。找藥本來就十分耗費時間,再加上分辨、确認,來來回回耽誤了很多時間,經過幾年的探尋,現在還差紅令草和月絮兩味藥。

柳筠調配出了一種臨時藥,只能緩解毒藥的侵蝕,并不能根治。這種臨時的解藥現在對竹姨已經沒有了太大作用。

“我帶來了紅令草。”林叔小心翼翼地從懷裏掏出一個包裹,“你看一下這次對不對。”

柳筠仔細查看了草藥的形狀,味道,最後掰下一點放在嘴裏品嘗,臉上逐漸露出欣喜的笑容,“對的,林叔,這次是對的。”

“太好了,那現在就還差月絮草,我已經探明真正的月絮草就在邊境靠近東黎的地方,只是那個區域我們的人進去有些困難,我已經加派了人手,希望能盡快找到。”

林豐本來擔心這次的紅令草如果再不對,那就真的麻煩了。現在只剩下月絮草,他可以把所有的人手集中起來單去尋找這一味草藥,那麽找到的幾率會更大一些,時間也會縮短。

“林叔,我想是不是可以尋求裴家的幫助,邊境那種地方有了令牌,行事都會方便很多。”柳筠自從上次青葉提過之後,內心一直有這個念頭,她知道風險太大,但是現在竹姨到了生死關頭。

“不可,少主,我這次貿然找上門來,就已經是下下之策,萬不可再輕舉妄動,如果讓你陷入危險之中,你竹姨寧可舍了她那條命。”林豐怕柳筠不聽勸,直接搬出竹輕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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