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長命鎖
夏夜短的出奇,月不曾少走半分,星不曾停止一刻,可對于一夜無夢的蕭景音來說,好似閉眼休憩了一小會天便明亮了,她蜷縮在江星辰的懷裏,将手附在她的腰間,輕輕的筆劃,調皮的丈量了幾寸,柔細無骨。一個男人的腰怎會這樣細,怪自己疏忽了,應該多補補了。
午間,江星辰繼續雕刻着送給蕭景音的玉簪子,蕭景音則在旁彈奏着從嘉陵帶回來的古琴,琴音袅袅,悠揚控心。
江星辰被琴音叩心時,便不受控制停下手中篆刻的動作,蕭景音也會在琴動處擡眸與她對視一眼,溫柔缱绻盡在眼眸之間流轉,琴音萦繞盤旋耳中,待曲終最後消匿之時,江星辰也将手中的篆刻刀放下,将緩步走過來的蕭景音攬入懷中,尋了那香澤溫潤的櫻唇,無餍的又開始汲取...
蕭景音也放任着她的情不自禁,畢竟愛人間的親吻是一件美好的事情,直到感覺對方的呼吸明顯變化之時,才适時的分開,即滿足了江星辰的“不良”嗜好,又不會讓江星辰難以自控。蕭景音覺得這樣就很好。
可她不知道江星辰是不會對她進一步的做些什麽的,因為她根本就不會...
斷袖之痞,對食之說,她也只是耳聞,面上知其意而不知何為。而且她現在也不能做什麽。
江星辰盯着被自己親吻後面色紅潤的蕭景音,低沉嗓音眷戀的道:“阿音如此縱容我?”縱容她随時這樣對她的情不自禁。
蕭景音輕笑,眸色如水,伸出纖細白嫩的手指摩挲着江星辰的右耳:“不是縱容,是我想。”是她想,她也想親吻她,她也會情不自禁。
江星辰聞言眼神又染上了一層氤氲,這次蕭景音先動了唇。
江星辰與蕭景音出書房之時已經過了午膳時間,有侍者來報說晚間皇太後請她二人一起去深院那處用膳,說是過幾日便要啓程去西山的邰山寺。
江星辰未曾見過皇太後,為何突然連她一起召見。她有些疑惑的看向蕭景音,蕭景音也不知皇祖母為何,自從身體病了之後,連她都很少在見到,外人更是一概不見。
待皇太後交代江星辰為其抄錄佛經的時候,才知道江星辰吃醋的事情整個避暑別院都知道了,蕭景音為此還不得不空出一天來好好陪她,而耽誤了為皇太後畫像。
江星辰知曉原因後,面上一紅,心甘情願的接受了抄錄佛經的懲罰。
吃醋是有,但不會無禮到要求蕭景音把為皇太後畫像一事耽擱的。皇太後也知情,是蕭景音太在乎了,想要看看這個孫女婿什麽樣子,能讓衆多皇孫女中最貌美聰慧的九公主如此上心。
見到江星辰後,皇太後仔細的打量了一番,江星辰着了一身夏日常服,淡藍色錦繡長袍,腰間束着得體的薄紋腰帶,身量挺秀細長,眉目清秀,不卑不吭,舉止适宜,行止間帶着一絲文人的氣息,但又不似文人那般嬌弱,風度翩翩雅人深致,确實一表人才。
皇太後滿意的沖蕭景音眨了眨眼,蕭景音赧然,極不自然的垂下了眼睑,又忍不住的唇角上揚,她的星辰不會差的,連開始對江星辰吹胡子瞪眼的蕭皇也換了态度,吃着江星辰派人運來的荔枝,誇贊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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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後見她二人感情甚深,江星辰與蕭景音得了一個珍貴的賞賜,賞了她們一對合在一起便是的鳳纏繞凰的暖色白玉。江星辰持鳳,蕭景音持凰。
席間祖孫三代相談甚歡,被問到何時要子嗣的問題時候,二人都默契的禮貌笑而不語,皇太後直言自己怕是等不到了,讓人将提前準備好的長命金鎖拿了出來,二人心有不安的接過,心裏都是一陣默然。
剛回到院落,蕭景音見江星辰一路悶悶不語的樣子,快了兩步擋在了江星辰的前面,江星辰想着子嗣的問題有些分心,差點沒剎住身形撞了上去。見面前蕭景音歪着腦袋故作可愛的逗她,聲音清脆撩人的問道:“在想什麽?”
江星辰盯着身前嬌俏可愛的蕭景音,伸手擁在了懷裏,低聲在她耳邊回道:“在想你。”
懷裏的人聞言一陣悶笑:“我不就在你身邊。”
江星辰吻了吻蕭景音的秀發,神色凜然道:“阿音與我在一起,以後沒有子嗣萦繞膝下,可會後悔?”
蕭景音知她因為皇祖母方才贈送長命鎖一事耿耿于懷,脫開了懷抱,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江星辰無比誠懇道:“只要與你在一起,怎樣都是好的。”頓了一瞬又補充道:“何況我們還有毅兒,他就是我們的孩子啊。”
江星辰垂眸,輕抿唇後又道:“我是說,阿音想不想擁有自己生的孩子?”
蕭景音知她難處,她在乎她的性命,那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又怎能跟她性命相提并論,當即道:“不想。”
江星辰了然,她只是愛現在的她,她在乎她的性命,并不是真的不想,誰又不想老來兒女膝下承歡呢。
她又能這樣自私的占有蕭景音多久呢,對于不知道真相的蕭景音多麽殘忍。她想,她應該找個适當的機會,告訴她。她女兒身的身份。
若是日後蕭景音知道了真相,無論怎麽樣,她還是不會有任何的怨言。
她覺得蕭景音現在對她的愛,都是她昧着心偷來的。她擁有的不純粹。
是的,她好似不滿足了,她覺得蕭景音像隔着她的身體愛上了另一個人。
她決定她的愛在此之前不會有任何的衰減,相反還會更加的愛她,來彌補自己的盜賊之行的虧欠,當然她也控制不了對蕭景音與日俱增的喜歡。
三日後,江星辰連着齋戒沐浴了三日,誠心将皇太後交代的佛經抄錄完畢,蕭皇又給她一個任務,護送皇太後前往西山的邰山寺,蕭景音定不願與其分開,蕭皇自然也應允了陪同。
出發日期定在了五日後,皇太後不願擾民,決定輕裝簡行,只要求侍衛喬莊随側保護即可,她本就是去邰山寺修養祈福,又怎麽會大動幹戈的再造孽債呢。
江星辰頓時覺得肩上的擔子不可謂不大,需得謹慎又謹慎,她親自挑選了十五名随駕的侍衛,加上一些侍者一行人,人數也超過了二十人。
又讓秦淩提前去探了路,知會了一聲沿路商行,若出了事,以信號為引,速派人來支援。
一切安排妥當後,蕭景音與皇太後同乘馬車,江星辰則騎馬伴行。她們走的又是官道,前幾日都相安無事,最後到達山西山腳下時下起了小雨,她們将皇太後送到邰山寺後,虔誠跪拜山佛後,将侍衛和侍者留下,便下了山。
剛到山腳下,雨勢便大了起來,山體沖刷下來不少泥土,恐又遇泥濘,不便前行,三人暫安在了山腳下的客棧裏。
邰山寺聞名蕭國,靈驗非常,西山下僅簡易客棧便有四五間,周圍也聚集了不少文人墨客的字畫書籍,以及女兒家用的胭脂香粉,雖頂上是寺廟,但半山腰處還有一處月老廟,據說也相當靈驗,客棧裏大多都是些遠處慕名而來的香客,天有不測,大雨忽至,也都留在了這幾間小客棧裏。
只剩三人的她們選了一間相對幹淨的客棧住下,客棧不大,名字倒是文雅——緣來客棧。
蕭景音與江星辰住了一處,秦淩自己一處。
夜入二更之時,蕭景音抵不住幾天奔走帶來的困意,打着哈欠,眼神迷離的看向江星辰,江星辰會意吩咐廚房将燒好的熱水提到樓上,親自給蕭景音兌好了水溫,才掩門退出,蕭景音沐浴之時,江星辰在門旁守着,一刻也未曾離去。
只是左等右等不見蕭景音出來,已經超過了她往日沐浴的時間,她輕敲門小聲喊了幾次,都無人回應,這可極壞了江星辰,進又不能進,喊又沒有回應。
正在她無措稍用了一點力後,門開了一條縫隙,門--沒有反鎖。
江星辰盯着開了一小半的門縫,決定在喊一次,若在沒有回應便進去,就在她瞅了一眼四下無人,将門縫又稍開了一些,輕聲呼喚了一句:“阿音?”後蕭景音像幽靈般的站在了門縫前。
将有些心虛的江星辰吓了一跳,待看清門縫裏的人後,忙支支吾吾的道:“阿音...我...我方才叫你沒有回應,我以為...以為...”
蕭景音方才沐浴間想是太舒适了,竟在裏面睡着了,待她醒來之時,雨也停了,蟲鳴早已不在,除了水滴拍擊地面和細微的風吹聲響,開門的聲音尤為清晰,她匆忙将衣物套上,起身看個究竟,就聽到了江星辰的呼喚。
門裏門外四目相對,驚的江星辰說話都磕巴了,蕭景音婉兒一笑,讓開了身子,示意江星辰進來,待江星辰進入門內才看到蕭景音只穿了一件短薄的袍衣,雖緊要處都包裹了起來,但那雙修長的美腿卻在她走動之時若隐若現,江星辰的眨了眨自己的雙目,不太相信的又看了一眼,随後耳垂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迅速攀紅,鮮豔欲滴。
江星辰內心慌張,卻面不改色的将眼睛故意瞥向別處,正色道:“既然阿音無事,我就先去兄長那邊,待會在過來。”還未等蕭景音回應便退了出去,過了一會又伸回腦袋道:“将門反鎖好。”
蕭景音方才好像看到江星辰在害羞,耳垂都紅了,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發現無意漏出的腿部,自己也吓了一跳,怪自己剛才太緊張了,只穿小衣便過去了,走到床間将中衣穿了上。
作者有話要說:
周末愉快~
江星辰:“我什麽都沒看到。”
蕭景音:“你耳朵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