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中毒
康王府的護衛增援還未出現,宴席大廳經過打鬥已經殘亂不堪,有幾名皇族宗親已經躺倒在地,生死不明。
蕭景音撇了一眼蕭景康身後的太子蕭景祁,眉頭微皺。太子蕭景祁酒已經醒了,只是過于慌亂,頭上的發髻已經散亂,毫無一國儲君的風範,猶如驚弓之鳥。反觀蕭景康卻鎮定自若,儀态自持。
幾名武官也都圍在了蕭景康的身側,将太子蕭景祁圍在了中間。
江星辰與蕭景音背靠着背試圖在慌亂的人群中找到秦淩,搜尋未果,低聲問道:“阿音可曾看到阿姐?”
蕭景音這才又環顧了一遍周圍,搖了搖頭道:“沒有。”
江星辰沉聲道:“這幫人好像有備而來,專挑皇族宗親下手。”
蕭景音眉頭皺的更深了,她也注意到了。
二人也僅能求得自保,人實在太多了,黑衣人武功都不弱,又人多勢衆,好似知道她兩人會武功般,與她們打鬥的時候,更多的是糾纏,讓她們脫不了身。
江星辰與蕭景音費力解決了眼前的幾名黑衣人後,康王府的護衛才來到。護衛将大廳團團圍住,黑衣人掙紮了片刻,見已經走不掉了,便要拼死一搏。
江星辰對蕭景音道:“窮途末路必會殺意更勁,皇親婦孺衆多,減少傷亡,留住一名活口,讓他們走。”
大廳內多是攜家眷而來的宗親皇族,逼急了他們,有可能會傷到更多無辜。
蕭景音聞言點頭,沖着護衛道:“讓他們走。”
圍住外圍的護衛你看我,我看看你,都拿不到主意。
“聽九公主的,讓他們走!”蕭景康的粗厚嗓音傳來。
護衛這才故意散開了一條路,黑衣人遲疑了一瞬,還是選擇了人少的地方殺了出去,護衛們追到了牆腳處,蕭景康才下令道:“一個不留!”
自己亦親自持弓箭将最先飛到牆上想要翻過去的黑衣人一劍射中腦門,黑衣人應聲倒在了圍牆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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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音與江星辰趕到的時候黑衣人已經都死了。江星辰蹙眉心道:居然沒有留下活口。
這時禹哲聖從大廳柱子旁邊跑過來慌張的對蕭景音道:“公主看到初雪了嗎?”
蕭景音詫異的看着禹哲聖,宴會上并未看到曾初雪。方才打鬥的時候也未見到,她都不知道曾初雪也來了康王府。
但她還是安慰道:“別急,刺客已經都死了,派人四處尋找一下,許是慌亂迷了路了。”
禹哲聖這才求了康王蕭景康要了幾名護衛前去尋找。
江星辰也擔心秦淩,雖然秦淩武功高強,但畢竟在康王府,人生地不熟,便也一塊去尋找了,蕭景音自然是不放心她,跟着一塊去了。
幾人找了幾個院落都沒有找到,就在都着急擔憂的時候,秦淩抱着滿身是血的曾初雪出現了。
秦淩懷中的曾初雪滿身污血,微阖着雙目,臉色煞白,秦淩也同樣緊繃着臉,面無血色,嘴裏緊張的道:“雪兒,雪兒,你別睡,別睡,我馬上帶你找大夫。”
懷裏的曾初雪強擠出一絲笑意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氣音道:“你...還不肯告訴我嗎?”
秦淩喉嚨滾動,都什麽時候了還不忘了這事。
“你別睡,我告訴你,我什麽都告訴你。”秦淩答應道。
曾初雪頓時舒眉笑眼,激動的摟着秦淩胳膊的手腕用了點力,扯動了傷口處,疼的眉頭皺緊,深吸了一口氣,停頓緩了一下,聲音還是虛弱的道:“說話要作數”
秦淩苦笑着點頭,無奈道:“作數。”
曾初雪得到肯定的回複,嘴角噙着笑意慢慢的阖上了雙目暈了過去。
曾初雪在看到黑衣人殺上來後,本能的找了地方躲避,只是宴席外圍中不知誰家的孩子杵在一旁哭喊,卻無人上前幫他。
她雖頑皮了一些,但卻是個十分善良的人,讓她親眼看到孩子被刺客殘害,她做不到。
當刺客刀落的時候,她用懷中的藥瓶,運力彈了過去,雖不能将刺客的刀劍撞到一邊,但也吸引了刺客的注意,那名刺客放棄了殺孩子轉身提刀沖向了她。
她知道自己肯定被盯上了,拔腿就跑。
自己武功雖然不行,但輕功還不錯。
可她怎麽也料想不到,追她的人輕功也是了得,沒辦法只能找了一間屋子躲避,可沒躲多久就被發現了。
曾初雪不認命的與刺客周旋,躲避,盡量避免正面交鋒,因為她肯定打不過。
二人你追我趕的大概用了一盞茶的功夫,曾初雪累的氣喘籲籲道:“好漢,你別追了,我不就是扔了東西碰巧打到你的劍上嗎。至于這麽趕盡殺絕嗎?”
黑衣人眼神陰狠,并不聽她廢話。找準了機會,便用劍刺了過去,曾初雪驚呼一聲,拿了身側的空簍擋在胸口前,劍是擋住了,只是空簍擋住下意識的往下拉,劍刺透了竹簍,紮在了她的腰腹。
曾初雪因疼痛悶哼了一聲,刺客将劍拔出欲在刺過去,曾初雪艱難的躲避,将一旁的瓦罐碰掉了一地,這才将外面一直尋找她的秦淩引了過來,将刺客制服後,才發現曾初雪已經躺在了地上受了傷,連忙抱起來去想要去找人員救治。
江星辰看着抱着此時已經暈過去的曾初雪神情有些慌亂的秦淩,疑惑的楞在原地。
禹哲聖率先跑過去,聲音顫抖的道:“初雪怎麽了,怎麽回事,她怎麽流這麽多血!”
江星辰這才疾步過去,秦淩看到江星辰後,眼裏的慌亂的神情似乎有了些許安定般道:“星辰,快去請郎中,雪兒...曾姑娘受了劍傷。”
江星辰神情凝重。
她看向一名護衛吩咐道:“快去請附近最近的郎中來。”
護衛得令後,立即奔了出去。
蕭景音看着了無生氣的曾初雪,道:“太醫這會應該在路上了,先找房間把她放下來。”
方才大殿上不少人受傷,受傷的多是皇族中人,蕭景康王已經派人去宮內請禦醫了,這會應該在來的路上了。
皇宮畢竟比較遠一些,京城的郎中先來到康王府,只是被人拉到了大廳處,先給皇族宗親治療去了。
秦淩看着床榻上閉着眼睛,眉頭還鎖着的曾初雪,想着方才為她止血時候的傷口,涔涔的鮮血往外流,心中跟着一起疼了起來。這個傻姑娘為救一個孩子,被刺客險些殺掉,若不是自己及時趕到,怕是早已命喪黃泉。
禹哲聖在一旁着急的四處亂走,蕭景音小心翼翼的撥開曾初雪被劍劃破的腰側處衣衫,看到裏面已經被簡單的包紮了起來,擡頭看了看秦淩。
秦淩撇到蕭景音的目光,轉頭向她點了點頭,傷口是她包紮的,緊急情況,她把她的衣服脫了,是曾初雪給她的止血的金創藥,那時候她還未昏迷。
只是如果禦醫待會過來,一定會照實說明,秦淩給曾初雪上藥包紮之事肯定也不會瞞着,面上還是男女有別的,蕭景音想了一會還是讓江星辰去把京城的郎中請了過來。
江星辰前往大廳請郎中的時候,正好禦醫們都趕到了,江星辰才不費口舌将郎中請走。
郎中過來後,蕭景音讓其他人都出去,只有她與郎中在房內,郎中診療脈後,蕭景音也說了傷口已經止血了,也簡單的包紮了,郎中還是皺着眉頭,蕭景音擔心的問道:“可還有什麽問題?”
郎中低頭垂眸道:“這位姑娘身上的刀傷并無大礙,讓她昏迷的是她身體裏的毒素。她現在昏迷也是因為身體虛弱,毒素開始蔓延的緣故。”
蕭景音不解的看着郎中問道:“可是方才的劍上有毒?”
郎中搖了搖頭道:“不是,這姑娘的毒已經多年了,怕是從一出生便帶着了。”
蕭景音驚愕了一瞬,緩了緩神情問道:“此毒可能解?”
郎中又搖了搖頭道:“小民也只能診斷出她中了毒,至于是何毒,小民不得而知,而且此毒極難察覺。中毒者平時與常人無異,只是身體虛弱之時便會表現出來。”
郎中頓了頓又道:“不過她的毒雖沒有解掉,但好像服用了什麽藥物一直在壓制着毒素的蔓延。所以現在性命并無大礙,如今重要的是盡快服用壓制毒素的藥物,以防生變。”
蕭景音蹙起柳眉,壓制毒素的藥物?
她思忖着,曾初雪自己就是醫者,既然有服用藥物壓制,那必然是知道自己中了毒的。且家族又是醫藥世家,家裏人不能不知道,她還有個哥哥在京城,不妨叫來問一問。
就在她準備叫禹哲聖知會一聲曾新的時候,曾初雪醒了過來,看着郎中與蕭景音,迷瞪了一會,艱難的開口道:“公主可否幫我一個忙?”
蕭景音看到她醒來,內心自是欣喜的,只是疑惑要她幫什麽忙,蕭景音輕聲道:“好,曾姑娘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說。”
曾初雪微弱的聲音道:“我腰間錦囊裏有一紅色藥瓶,勞煩公主将裏面的藥拿出來與我服下。”
蕭景音聞言看向她的腰側,看到一個粉色的錦囊,解下她腰間的錦囊,果真有一瓶紅色藥瓶。
蕭景音拿出藥瓶停住了動作,眼神詢問道:“這藥可是壓制你體內毒素的藥物?”
曾初雪聽到蕭景音這麽一問,怔了一瞬,片刻後輕輕點頭。
蕭景音沒有在多問,将藥給曾初雪服下。
按着郎中的吩咐為曾初雪重新清理包紮好,之前的藥确實是極品的創傷藥膏,沒必要再換。又交代了郎中今日之事不要與人亂說便讓其退出去了。
她還是不放心,與禹哲聖說一個姑娘家受了傷,男子不方便照顧,要将曾初雪帶回驸馬府。說自己想答謝曾初雪曾經幫過星辰與毅兒,所以自己要親自照顧。
這也是曾初雪的意思,若她回了禹府,禹哲聖定會再請大夫,她中毒一事只有她與父親知道,她不想禹哲聖與哥哥知道她中毒一事,知道的人多了,只會多一個人擔心而已。更會以身體不适限制她能外出的自由。而且她還算計着秦淩要告訴她遇到秦淩後,做了奇怪的夢的事情。
禹哲聖雖擔心,知道了曾初雪并無大礙後,也放心的讓曾初雪随蕭景音去了驸馬府。蕭景音的品性他是知道的,自然是相信不會虧待曾初雪的。
蕭景音一行人走之前,康王府上下亂成一片。
深夜蕭皇聽聞有刺客闖入康王府,又有皇族宗親受傷,有些還在醫治,命在旦夕。勃然大怒,下令徹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