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胎記
曾初雪到了驸馬府蕭景音果真親自照料,服用了壓制毒素的藥後,整個人狀态明顯好多了。
蕭景音吩咐下人熬了藥,看着曾初雪喝下後,曾初雪幾次擡頭看着蕭景音欲言又止的模樣,蕭景音為她蓋好蠶絲薄被後,瞥見她似乎有話想說。
和顏悅色道:“曾姑娘是有什麽事想要和我說嗎?”
聞言曾初雪擡起頭,看見蕭景音正瞧着她,便大大方方的看着蕭景音道:“公主與驸馬感情很好的樣子。”
蕭景音挑眉,低眸思索片刻又擡頭笑道:“是很好。”
曾初雪見蕭景音的反應,像是被人拆穿了小心思般,神情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道:“我只是方才見驸馬對公主很上心的樣子,所以問問,是初雪冒昧了。”
江星辰方才下馬入府後,一直擔心蕭景音在宴席上打鬥留下什麽傷,身上雖沒有劍傷,但磕碰應該是少不了的,蕭景音覺得她小題大做,推脫晚點在檢查,江星辰不依。
見江星辰一直嘴不停地勸說,蕭景音無奈只好拿出殺手锏,摟住江星辰施展了美人計,一計濕吻成功讓江星辰閉嘴。曾初雪被秦淩抱着在前面走,側着頭正好看見。江星辰吶吶立在原地,羞紅了臉,被蕭景音指使去了江毅的房間。
蕭景音莞爾一笑道:“你是不是想問同樣是女子的驸馬與同樣是女子的我,感情怎麽會這麽好嗎?”
曾初雪啞然。
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她之前有意的隐瞞,突然此刻被擺在眼前,蕭景音不遮不掩的還是有些詫異的,她幹笑了一聲糯糯的道:“你都知道了。”
蕭景音好整以暇的望着曾初雪,過了一會溫和的聲音道:“還是要謝謝曾姑娘的,謝謝你與秦淩的隐瞞驸馬給了我思考的時間,看清了自己的心意。”
蕭景音抿了抿唇又道:“如果當時...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麽決定,總之謝謝你們。”神情鄭重又誠懇。
曾初雪先是錯愕,後又谄媚般厚着臉皮笑嘻嘻道:“公主跟初雪不用客氣。”
蕭景音忍俊不禁,片刻想起什麽,神色驀然的問道:“你身上的毒是怎麽回事?”
曾初雪聞言斂了笑意回道:“其實也不是什麽毒,只是出生便會攜帶的一種遺傳疾病,父親說是血脈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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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音疑惑道:“那你父親和兄長也有嗎?”
曾初雪搖了搖頭抿嘴低聲道:“沒有。”
蕭景音低眸思忖了一番,擡頭撇見曾初雪悵然若失的眼神,安慰道:“許是有機率的遺傳呢。”
曾初雪淡笑着點了點頭。
若是家中只有自己有,那她是不是就不是父親的孩子。
蕭景音出去後看到秦淩一直在門外守着,她把下人都遣退,對秦淩道:“曾姑娘已經無大礙了,你去看看她吧。”
秦淩躬身行了個禮,蕭景音點點頭便走了。
江星辰看着奶娘把江毅哄睡後,便回了卧房,蕭景音一直在曾初雪的房間裏,她不便過去就一直等着蕭景音回來。
等了一個時辰總算把人等回來了,吩咐下人準備的熱水也換了幾次了。蕭景音一來她便手腳麻利的過去為她寬衣檢查,蕭景音也順從的任由她将衣裙一點一點剝落,江星辰不帶□□的檢查了一遍了後,沒有發現明顯的傷痕,安了心,才後知後覺自己做了什麽。看着蕭景音曼妙的身軀,喉嚨滾動,眼神不敢亂瞟,結巴道:“阿...阿音。”
蕭景音聞言轉過身,蕩漾着淺笑:“嗯?”
“水我...我已經吩咐人放好了,你...你去沐浴吧。”強裝鎮定的江星辰結巴道。
蕭景音漫不經心極具誘惑的嗓音道:“你這樣把我脫了個幹淨,後面就不管了嗎?”
江星辰嘴唇緊抿,臉色酡紅,立在原地片刻,動作笨拙的彎腰将蕭景音抱了起來,去了沐浴的內室。
蕭景音沐浴完後,江星辰又将其抱到榻上,自己又去整理了一番才回到床上。
蕭景音略顯疲态的躺在江星辰懷裏,對赧顏的江星辰道:“今日之事怕是沒那麽簡單。”
還沉浸在幻想中的江星辰聞言,收了思緒,沉吟了一會目光深邃的道:“康王乃是蕭國的王爺,又是鎮守北疆的大将。能在康王府公然行刺皇族中人,這背後指使之人定然不會弱到哪裏。”
蕭景音擡首,黑亮亮的眼睛看着江星辰:“你也這麽認為?”
江星辰看向蕭景音,眼神的深邃瞬間轉變成了溫柔,似能掐出水一樣,她聲音輕柔的道:“我也只是猜測,阿姐今日活捉的那名刺客已被康王關押起來了,希望能從中得出什麽線索。”
蕭景音垂眸思忖片刻,神色郁郁的道:“希望如此。”
皇族那些受傷的宗親雖與自己不甚親近,但也連着血脈的,多少是有些擔心的。
明日派人去探望一下吧。
曾初雪的房間,下人被蕭景音支走後,秦淩進了房間,看着半躺在床上的曾初雪,面色不似在康王府那般蒼白了,她緩步過去問道:“可還有哪裏不适?”
曾初雪聞言睜開眸子,看到秦淩後,眼睛裏盈上了一層光亮,聲音帶着些許嬌嗔道:“你怎麽才過來。”
秦淩抿唇,杵在原地。
曾初雪見她不動,眉頭輕皺道:“你是木頭嗎”
秦淩疑惑的看向她,曾初雪嘆了口氣道:“你過來一點,我不能用力說話。”
秦淩瞟了一眼佯裝冷臉的曾初雪,往前挪了幾步,不遠不近,曾初雪眉間舒展,清了清嗓音道:“說吧。”
“說什麽?”秦淩答非所問道。
曾初雪頓時板起臉道:“你答應我告訴我的事。”
秦淩垂眸理了理思緒,她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你--”
半響沒有下文。
“我什麽?”曾初雪聽着秦淩只說了一個你字便沒了下文不悅的問道。
這人說話怎麽還吞吐遮掩起來。
“你可有什麽信物在身上?”秦淩遲疑了片刻問道。
曾初雪想了想搖頭,除了六歲的時候父親送的一把長命鎖便沒有什麽覺得重要的物品了。而且父親送她長命鎖的時候她是有記憶的。
秦淩問的應該是沒有記憶時候的東西。
曾初雪回道:“沒有。”
秦淩抿唇看向曾初雪欲言又止。
曾初雪道:“我自從上次與你喝酒...聞...聞到你身上的味道後,就經常做一些奇怪的夢。”
秦淩擡眼看着若有所思的曾初雪道:“何夢?”
曾初雪想了想道:“就是住在一個山上,有個叫阿渡的姐姐一直陪着我生活。夢裏記憶太過零碎了,我記得最清楚的就是屋外下着大雪,姐姐教我練字,還喚我雪兒。”
一旁聽着曾初雪慢慢敘述的秦淩,此時眼角已經有些泛紅了。
她怔怔的看着半躺在床榻上的曾初雪,曾初雪像是等待她的言語回饋看着她。
秦淩眨了眨酸澀的眼眶決定問出最能證明是她的雪兒的證據。
秦淩啓唇顫抖目不斜視的問道:“你身上可有明顯的胎記?”
曾初雪雙目晃動,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道:“是有一個。”
“可是在腿部內側的月牙胎記?”秦淩急切的追問道。
聽到秦淩的話,曾初雪下意識的并攏了雙腿,不可思議的看着秦淩,她怎麽會知道她大腿丨根丨部內側有月牙胎記的?
這麽私密的地方!
見到曾初雪一臉的震驚,秦淩幾乎确定了。面前的人就是她曾經撿到的那個嬰兒,是那個每晚睡覺都要趴在她身上的孩子,是那個咿呀咿呀說話不清被她糾正的小姑娘。
在腿部內側的胎記。曾初雪曾問過母親自己怎麽會長這樣的胎記,母親當時的反應像是并不知道。她就一直以為是後來長出來的。有記憶以來丫鬟也僅僅是伺候梳洗,若不是襁褓嬰幼兒時期發現...秦淩怎會知道?
曾初雪從震驚轉為了失落,她果真不是曾家的孩子嗎。
曾初雪神情沮喪的點了點頭道:“是有一個月牙胎記。”
秦淩目光熱切,又近了幾步似是作狀要查看一番,曾初雪驚懼的扯了扯蠶絲被褥道:“你,你要做什麽?”
秦淩停了動作半響說不出話。她要做什麽。
她不過是想過去抱抱她而已。
她的雪兒現在已經長成大姑娘了。還能像小時候一樣随時抱她嗎?
當年師父要去雲游,她也要去江家,留下曾初雪一人在山上怎麽生活。
臨近去往江家的時候,師父決定送走她。
服了藥,熟睡的曾初雪被留着淚的秦淩用棉被子包裹着,在一個大雪的晨間放在了路邊。
秦淩眼睛直直的盯着棉被,直到來了一輛馬車。下來一個斯斯文文的男人和一個看起來很和善的女人,女人欣喜又心疼的抱起棉被中的曾初雪,嘴裏不停的說道:“這是老天爺給的賞賜。”
他們一直想要個女兒,卻怎麽都懷不上孩子,如今在大雪紛紛的路邊撿得一個這個俊俏的小姑娘,心中說不出的高興。
秦淩曾想要把她帶到江家,可師父卻道,她有她自己的路,你總不能捆住她一輩子吧。有緣自會再見的。
--有緣自會再見的。
現在想想師父的話似乎又再次在耳畔響起了一樣。
她真的又見到她的雪兒了。
翌日晨起,江星辰與蕭景音便被傳喚到了禦書房,蕭皇仔細問過了當時在場太子與康王,現在找她們再問了一遍,基本描述一致。
蕭景音試探的問道:“父皇可是有眉目了?”
坐在金色的座椅上穿着金色龍紋袍,微胖卻不臃腫的蕭皇放下手中的折子,不辨情緒的道:“昨夜的刺客招了。”
蕭景音與江星辰同時露出驚詫的神情,這麽容易就招了?
“是兵部尚書何生。”蕭皇粗厚的嗓音傳來。
江星辰并不知道裏面的關系,但蕭景音多少卻知道一些。
兵部尚書何生與康王一向交好,怎會派人在他府內的宴席上大開殺戒呢。傷的人還都是皇親,于情于理都不合乎常理。
這也是蕭皇所疑慮的問題。
何生身為兵部尚書,雖在丞相之下但也為六部之首,在朝堂上混的風生水起。為人又八面玲珑從不與人交惡,怎會突然對剛剛回京的康王下手。
可刺客不僅指認出了何生,還拿出了兵部的手令。
證據确鑿之下,只得将何生暫時關押大理寺,蕭皇将刺客關押在了天牢,交由大理寺繼續審查,在沒有水落石出之前,蕭景康也被禁足在了京城。
話鋒一轉,蕭皇又問道江星辰:“驸馬功課做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