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蕭皇的偏袒

一盞茶後,江星辰和秦淩出了客棧,才走了幾步就有人迎了上來,是方才那個在樓下窺視她們的人。

江星辰被攔住假裝不耐煩擺擺手,秦淩亦推開他。那人不惱反而笑嘻嘻的道:“兩位公子,兩位公子,別推別推,你們不是要粟米嗎,我有,我有。”

江星辰轉過頭看着這人,臉上從面無表情變成了欣喜笑意,她道:“哦?你有多少?”

那人勾勾手,讓江星辰靠近一點。江星辰靠近了一點,那人伸出一只手掌,在江星辰的眼前分開。江星辰眉心瞬間蹙起,她嫌棄道:“才二十石,太少了。”

那人見江星辰不耐煩,急忙出聲解釋:“是兩百,兩百石!”

江星辰假裝來了興趣,笑呵呵的把人請進了客棧,好酒好菜的招待了一番,得知此人叫通來,是個商行的夥計。

通來吃飽喝足,剔着牙縫裏的殘渣道:“不是我說,就算是整個蕭國,除了我們家,你們還真買不到這麽多的次等粟米。”

江星辰給他倒了一盞茶,推給他後,道:“不知兄臺是哪家商行?”

通來神神秘秘的小聲道:“江家。”

秦淩臉色一瞬陰寒起來,江星辰則溫和的笑着問道:“不知是哪個江家?”

通來覺得她竟然不知江家,像是嘲笑她般,道:“你居然不知道江家?”

江星辰假裝思索,又給那人枕滿茶水,不急不慢的道:“可是在我們蕭國商行遍布全國的那個江家?”

通來自豪的道:“沒錯,就是那個江家。”

聞言,江星辰笑的更甚了,她道:“能搭上江家的人做生意,我弟兄二人可是榮幸。不知道通來兄弟何時帶我們去看看粟米?”

通來坐正了身子,清了清嗓子,後又伏低了身子小聲道:“今晚。”

通來出了客棧,秦淩就一直尾随其後,直到他出了城,在郊外五裏處上了一輛馬車。但很快也就下來了,下來的時候還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看着四處無人,便又回到了城中。

秦淩回來的時候,江星辰去了縣衙也才剛剛回來,她需要人手。

暮色時分,通來來了客棧。

江星辰和秦淩一起跟着通來在縣城裏繞了兩圈,時快時慢,走的也不知道什麽小胡同,許久才帶着她們去了一處偏僻的宅子。江星辰讓幾名衙差喬莊跟随,這會想是應該跟丢了。

江星辰對外面架着馬車的通來道:“通來兄弟,走這麽久,你這是要帶我們去哪啊?”

通來回過頭,對着馬車裏的江星辰道:“自然是帶你們去見我們掌櫃的。”

江星辰與秦淩下了馬車,跟随着通來進了府宅,秦淩四處看了看沒有看到有埋伏的人,三人進了房內,通來給她們兩人倒了杯茶水後就往後院去了,宅子不大。很快通來便回來了,後面跟着一個年歲稍大的人,但一看就很精明的老者,江星辰與秦淩拱手行禮。

老者打量着江星辰與秦淩的穿着,通來在一旁小聲道:“爹別看了,這兩人都是有錢的商人。”

一見面就請通來吃了頓好的,且臨走的時候還給了些銀錢,沒錢誰這麽大方。老者看了看她們穿的綢緞錦袍,與腰間的垂挂的上等玉佩配飾,确實不是一般的商人。

老者問道:“敢問公子是哪家商行的?要這便宜的粟米放到何處去賣?”

江星辰故意道:“我們是陽武州的張氏商行,今年那邊幾個州縣發了水災,父親行善,讓我來尋些個糧食給那些受災的人吃,我琢磨着只要是能吃的,吃什麽都行,何苦多花些銀子。”

老者一聽,這就是不學無術的公子哥,父親讓其來置辦些糧食,他想着怎麽克扣銀錢。

老者打量了一會江星辰,人真不可貌相,看起來溫文爾雅之人,竟有這麽個黑心,不過正合他意。他笑着問道:“張公子可還需要其它的?”

江星辰詢問道:“嗯?”

老者招呼着江星辰和秦淩坐下談,老者坐在江星辰旁邊,對江星辰道:“我這還有不少的麸糠,您剛才說只要是吃的,吃啥都行。這麸糠雖不好入口,但它能裹腹充饑,若是與這粟米搭配豈不是更省錢。”

江星辰眼神變了變,一副贊同的神情,笑着問道:“不知掌櫃有多少麸糠?這價格?”

老者急忙對江星辰道:“只要您出錢,要多少我有多少。”

江星辰垂眸假裝思索了一會,問道:“價格?”

“若您将我這庫房的麸糠全收了,我給您便宜五成。您若是用不完,還可以賣出去,穩賺不賠的生意。”老者急忙補說道。

江星辰露出笑容,一口答應了下來,道:“好。”

翌日,江星辰和秦淩帶着幾個人,跟随着通來去了另一個縣城郊外的一個偏遠的院落。到了那裏,院子裏确實有個極大的庫房,守倉的人卻不多。随着通來打開門倉,江星辰看到了裏面堆落着滿滿一庫房的麸糠,檢查了麸糠的袋子,沒有江家的标志。

她故意問道:“通來兄弟,我聽說江家的東西可都是有江字标志的,你這上面怎麽沒有呢?”

通來神情一瞬緊張,後又故作鎮定的笑道:“張公子這就是您見識短了吧,我們江家只有商鋪行裏才會有标志,這庫房裏是沒有的。不過您也放心,這麸糠質量絕對的好,而且我們老爺會親自與您交易的。”

江星辰點點頭,問道:“不知你們老爺是江家的那位爺?”

通來笑着道:“說了您也不認識,明日交易的時候您只需帶着銀錢來,他自會出現。”

江星辰笑着點點頭,打開麸糠的袋子假裝确認了質量,便回了縣裏客棧。這江家所有出售的米面糧食,除了散賣的就沒有不帶标志的。

翌日,秦淩與江星辰坐着馬車去了昨日的庫房。一下馬車通來便迎了過來,通來瞧了瞧江星辰馬車的後面,疑惑道:“張公子怎麽沒帶車馬來?”

江星辰笑了笑道:“車馬随後就來,放心,銀票我也帶來了。”說完從懷中掏出一沓銀票。

秦淩不辨情緒的問道:“你們老爺可到了?”

通來忙谄媚的笑着道:“到了到了,就等二位公子呢。”

江星辰和秦淩二人随着通來去了會客廳,通來便出去了,不一會兒通來帶着一個戴着黑色鬥篷的人進來了。

來人進了門,待看清面前坐着的人是江星辰後,急忙想要往後退,卻撞上了身後的通來。通來吃痛,叫喚道:“哎喲,爺,張公子在前面呢。”

那人扒開通來就想跑出去,秦淩輕功飛身過去,攔住了他的去路。

江星辰端起旁邊的茶水,輕抿了一口,側目看向帶鬥笠的人,秦淩則沒有遲疑的走過去,将那人的鬥笠拿了下來。

江星辰冷笑一聲道:“我當是江家的哪位爺呢,原來是六爺啊,六叔,做生意都做到這裏了?”

江遠嵩站在原地,低着頭不敢在去看江星辰。

一開始江星辰來這裏放出話,說是要便宜的粟米,這便宜的粟米可不就是劣質的粟米。軍隊交易的粟米就是從這裏運走的,誰會舍近求遠的不先将這裏的次等粟米收購完在去別處收購呢。所以江星辰要的大量的次等粟米,根本就沒有人能拿的出來。江星辰又說明了用處,送到偏院地區,能吃就行。

麸糠也是能吃的。

又以五日為期限,江星辰就是想要釣出擁有餘下劣質粟米,和摻雜在粟米裏剩下的麸糠,以及冒充江家的商人。

看到江遠嵩,江星辰心裏苦笑,這哪是冒充江家的人,這就是江家的人。江遠嵩将與晉王做生意的事情都告訴了江星辰,求她不要把他趕出江家,更不要送官。

送官,江星辰就是官。他害江家的時候怎麽不想一下,若是他的兄長江遠鳴真的被問罪怎麽辦!

晉王本來是讓江遠嵩把餘下的粟米和麸糠都扔了或者掩埋掉,可江遠嵩此次獲利極少,銀錢都進了晉王的腰包裏了。他就想着能不能把這麸糠和餘下的次等粟米賣掉,在賺一些。他本來還在糾結要不要賣,恰巧這時候江星辰來收購,又以五日為限,他便開始着急了。派人前去試探了一番,一聽江星辰還能把餘下麸糠也都收購走,他便心動了。

江星辰與顧行将江遠嵩帶進了皇宮,晉王指使江遠嵩,篆刻江家印鑒,軍糧以次充好,又摻雜麸糠,購買的軍馬也為劣等馬匹,又欲将罪名嫁禍給江家。江星辰将晉王的罪名都羅列了出來,可蕭皇只讓人把江遠嵩關進了天牢,又讓顧行放了江遠鳴,便讓她們回去了。

回到驸馬府後,江遠鳴也被秦淩接了回去。

入夜後,江星辰抱着懷裏的蕭景音低聲的問道:“阿音,父皇與晉王的關系如何?”

蕭景音看着江星辰自從回驸馬府後就一直悶悶不樂,現在又問出這樣的話,她心中便有了猜測,她道:“父皇與皇叔自小就很親近。”

江星辰悶悶的嗯了一聲,蕭景音見她半響沒了下文,輕聲問道:“可是父王這次受冤與皇叔有關?”

江星辰輕聲道:“嗯。”

她将事情的始末說了一遍,又提起了上次在固寧縣的事情,她很是疑惑,問道:“為何父皇不治晉王的罪。”

蕭景音垂眸思忖了一會,還是說了出來,晉王在很小的時候救過當時還是太子的蕭皇的命,但也讓自己失去了生育的能力,蕭皇一直覺得愧疚,所以對晉王一直在彌補,本來是要将翎貴妃生的兒子康王過繼給晉王的,可養了一段時間後,翎貴妃太過思念康王,要死要活的哭鬧,蕭皇便又把人要了回去。說在與他挑一個皇子過繼過去,可晉王卻不要了。

江星辰想起晉王去江府那日帶的小郡主,問道:“那蕭念?”

蕭景音垂眸嘆息了一聲,後又擡起頭道:“念妹妹也不是皇叔的女兒,是晉王妃母家弟弟的一個孩子過繼給皇叔的。”

江星辰心下了然,該說蕭皇的偏袒,是重情義,還是徇私枉法的縱容呢。皇家的事,她不想插手,可江遠嵩還在天牢裏,難道這罪名只能江遠嵩背了嗎?

翌日,江星辰進了皇宮,她懇求蕭皇從輕發落江遠嵩,她願意把軍糧與戰馬全部補上,只求饒江遠嵩一命。蕭皇眯着眼,看着地上跪着的江星辰。江遠嵩雖是被晉王指使,但卻是知曉其中厲害的,即便他法辦了晉王,江遠嵩也是難逃一死的。可江星辰又說要将軍糧與戰馬補上,雖是有些不公,但這已經被晉王吃下去的銀子,他又不能要回,虧空的地方,他确實也在犯愁,自己因歉疚一直在縱容着這個弟弟。

蕭皇答應了江星辰,只要她将軍糧與戰馬填補上,他便不在追究江遠嵩的責任,但江遠嵩這個人的名字必須從世上消失,軍糧摻假從來都是死罪,他不可開這個先例。

對自己的兄弟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是全閉着。對他人确是毫不留情,帝王的心思真是難以讓人猜測。

江星辰花了錢撈回了江遠嵩的一條命,給他指了一處沒人認識他的地方,讓他先去,她會派人把六嬸和孩子都送過去的。讓他帶着家人好好生活,江遠鳴也給足了他銀子,只要他不奢侈浪費,足夠他生活一輩子了,江遠嵩千恩萬謝的離開了京城,江星辰和江遠鳴回了嘉陵,親自安排了人把六嬸與江星辰的堂弟堂妹們送上了馬車,做到這裏,江遠鳴與江星辰已經仁至義盡了。

江遠鳴留在了嘉陵,江星辰則回了京城,回了驸馬府後卻沒有尋得蕭景音,問了下人得知秦淩帶着她們去了外面。

天氣已漸寒,呼出的氣都已經有了形狀和顏色。江星辰站在驸馬府的門口,懷裏揣着一件紅色的大氅,翹首望着遠處,一看到有馬車過來,她便快步迎了上去。

蕭景音出了馬車,看到江星辰站在馬車旁伸出手準備扶她下來,楞了一下,随後清淺溫柔的笑道:“天這樣冷,你怎麽站在外面。”

江星辰扶着她下來後,将大氅披在了蕭景音的身上,溫聲道:“下人說你出去的時候穿的少,怕你下了馬車着涼。”

蕭景音笑了笑道:“我哪有那麽嬌弱,倒是你,連日奔走,怎麽不好好歇息。”

江星辰想要回答蕭景音她不累,就聽見剛從馬車裏下來的曾初雪道:“驸馬真是偏心,只給公主拿了敞衣。”

江星辰與蕭景音回過頭,江星辰笑笑道:“怎會。”說完讓後面的下人上前去,把另一件藍色青鳥紋的的大氅遞了過去,秦淩接過後披在了曾初雪的身上,曾初雪這才笑眼道:“驸馬弟弟有心了。”

江星辰笑着無奈搖了搖頭,曾初雪嫁給了秦淩,秦淩又年長江星辰許多,雖她比江星辰小了一歲,但跟着秦淩喚她弟弟卻是沒錯的。

江星辰與蕭景音去了自己的院子後,秦淩便抱起了曾初雪去了蕭景音給她們婚後準備的院子,比原先的單人小院大了許多。秦淩也在裏面又添了一些物品,比如曾初雪喜歡的秋千,和她碾藥時候用的藥碾,又讓人下人多置辦了一些花花草草,裏面還養了幾只小白兔,曾初雪喜歡的不得了。

一入房內,秦淩便擡腳把門關上了,抱着曾初雪便去了床榻。将她輕輕放置在床榻後,整個人便附了上去,初嘗情丨欲滋味的秦淩,像是打開了洪水的閘門,在只有她們兩人的房間裏,她就不在辛苦的隐忍了。曾初雪唇間與身上的誘惑,讓她欲罷不能。噙着曾初雪柔嫩的軟唇,斯磨吮吸,直到曾初雪用手控制住了她的腦袋,分離了一瞬,曾初雪喘息道:“讓我呼吸一會兒...”

秦淩亦喘着粗重的熱氣,像狼鎖定了小白兔般,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曾初雪只覺得自己才呼吸順暢便又被秦淩奪取了呼吸的自由。

随後衣衫被淩亂的抛在床榻之下。

江星辰陪着蕭景音去了江毅的房間,蕭景音已經習慣了睡前來看一看江毅,無論多忙多累,她都會去。她們二人知道這輩子都不會擁有自己的孩子了,雖是遺憾,但卻沒有後悔。所幸她們還有江毅,江毅就是她與江星辰的孩子了,她們要将母愛與父愛全部給這個孩子,讓他知道父親與娘親有多愛他,亦有多麽的相愛。

江星辰看着蕭景音哄睡江毅後,便與她回了卧房。躺下後的江星辰,在去往泗州和嘉陵往返的這幾日,很是想念蕭景音,想念她嬌喘時魅人心魄的聲音。所以一躺下,江星辰便尋了潤唇親吻了上去,蕭景音由着她的親昵。但在要繼續的時候,卻制止了她,理由是江星辰需要休息,來回奔波數日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可江星辰卻振振有詞的道:“我這身體再來奔走幾日也不礙事。”

聽江星辰這麽一說,蕭景音挑眉向江星辰胸口看了去,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她道:“那讓我看看是不是真的不礙事。”話一落,江星辰就被壓在了她的身下,她居高臨下的看着身下的江星辰,用柔軟無骨的聲音道:“是你自己說的不礙事的。”

很快江星辰在蕭景音的“控制下”淪為了魚肉。她想念蕭景音,蕭景音的想念也不會低于她。

翌日,江星辰在大理寺查看着下面官員遞上來的卷宗,便聽到有人說邊疆來了急報,是北疆錫岑國來犯。康王蕭景康雖早已回了北疆,但無奈兵力短缺,無力抵抗,已經丢失了兩座城池,大軍被迫後撤到了最近的州縣郊外。

作者有話要說:

小可愛們七夕快樂~

一臉委屈的蕭景音:“是你自己說的不礙事的。”

扶着酸軟腰身的江星辰:“我...”

舔了舔紅唇的秦淩:“夫人真香。”

大口呼吸的曾初雪:“江秦淩,吻技有待加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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