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自作孽不可活
萬俟邪被家裏人暫時接受,冷繁星算解決了一個心頭大患。
在萬俟邪的默許下,冷繁星終于可以回家待嫁。
送走大佛,冷繁星就要關門打狗了。
她踏着青石板小路,清晨細雨濕潤了土地。
牡丹壓枝,豔豔芳華。
穿過兩個小花園,到了憶星院。
一等丫鬟春雨正叉腰站在院中,對別人吆五喝六。
“你們動作都麻利點,大小姐要搬回家住了,總不能住在豬窩裏。”
“你,還有你,把那花拿一邊去,看着都心煩。”
冷繁星默默地看着她指揮,好似她才是憶星院的女主人。
說的好聽,是為她布置,冷繁星心裏清楚,春雨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擺設的。
“咳!”
冷繁星輕咳一聲,春雨馬上轉頭。
“大小姐,你可回來了,我正布置院子呢,你到裏面歇息。”
春雨不顧自己身份,拉着冷繁星衣袖就往寝屋走。
冷繁星狠狠一甩,擡腿踢在春雨膝蓋上,春雨疼得慘叫,重重地跪在她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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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套動作做出,連繁星自己也吓了一跳。
想來是情緒激動,她沒有多想,就瞥見春雨滿臉震驚的表情。
她芙蓉般的臉龐多出冷漠無情,眼眸中盡是凄涼滄桑之感,春雨見了忍不住發抖。
半個月不見,冷繁星怎地如此生疏?
“春雨,半個月不見,你是越發沒規矩了。在主子面前都敢自稱我,還敢随意搬動我院子裏的東西,你膽子很肥,是不是?”
冷繁星一席話如冷水般潑在春雨頭頂,她自稱我不止半個月了,細算起來,起碼有兩年,冷繁星一直沒管,如今是想重立威風?
冷繁星細細觀察春雨,她眼珠亂轉,肯定在想歪主意。
前世她可以騙吃騙喝騙地位,今世就該通通換回來。
“春雨,依照冷府規矩,奴婢以下犯上,杖二十,領罰吧。”
“小姐,小姐,你不能這麽對我,我可是你心腹丫鬟,……”
“啪!”冷繁星一巴掌堵住她嘴巴,咬牙切齒道:“春雨,我自問待你不薄,可你三番四次挑戰我的底線,該夠了!”
春雨捂住紅腫的右臉,眼裏劃過一抹狠毒。
冷繁星,等二小姐将冷府掌握在手,我看你還能不能如此猖狂!
冷繁星無視她的存在,向憶星院所有的丫鬟婆子宣布,“從今日起,春雨由一等丫鬟降為三等,負責茅廁,三等丫鬟寒梅升為我的一等丫鬟,飲食起居都由她負責,聽清楚了?”
這些人面面相觑,随即異口同聲,“是,大小姐。”
冷繁星補充,“還有你們的叫法,什麽大小姐,我冷家只有我一個女兒,以後都叫小姐,再有誰亂叫,小心你們的舌頭!”
“是,小姐。”
衆人疑惑不解,他們的主子轉性了?出去半個月,說話氣度辦事方式全都變了。
難道是被邪王府裏的風氣傳染了?
在他們又訝異又羨慕的目光中,冷繁星緩緩朝角落裏一個小丫鬟走去。
小丫鬟梳着雙丫髻,一身綠色襖裙,破舊不堪。
按說冷府家大業大,連最普通的三等丫鬟待遇都是極好的,可面前這個十三四歲的丫鬟卻并非如此。
“寒梅?”冷繁星都有點認不出她了。
之前是她輕信春雨挑撥,罰寒梅做髒苦累的粗活,才害得寒梅變成如今模樣。
寒梅垂着頭,依稀可見臉上幹裂的皮膚,卻沒有一絲自卑之色。
“奴婢給小姐請安。”
冷繁星擡手想撥開她額前碎發,寒梅警覺後退,“小姐,髒。”
冷繁星的手僵硬在半空,春風和煦,她只感受到其中寒涼。
“你們準備熱水。”她回頭吩咐。
有幾人下去忙了,春雨依舊跪在那裏。
冷繁星挑眉,“春雨,你是想讓本小姐親自動手?”
春雨抿着唇,“春雨是小姐的人,理應由小姐親自懲罰。”
冷繁星暗笑,她是以為這樣就能減輕痛苦?
“碧落。”冷繁星冷聲道。
屋頂竄下一道黑影,“小姐有何吩咐。”
“我這侍女不聽話,還偏偏喜歡讓本小姐親自懲罰。可本小姐為了伺候你家主子累得手疼,這懲罰一事,就交給你了。”
春雨頓時臉色慘白,“小姐,您不是說親自懲罰嗎?”
“是啊,可是本小姐手疼,只能找本小姐的人代勞。碧落是本小姐的侍衛,夠資格懲罰你。”
冷繁星回眸,莞爾一笑,“寒梅,跟我走。”
二人徑直朝寝屋走,春雨瘋了似的撲上前。
碧落眼疾腳快,将春雨踢出三丈遠。
掃視一周,繁星小姐要罰她二十大板,可這裏也沒有能用的刑具。
找什麽代替呢?
忽然,他的視線鎖定在一根竹竿上,春雨臉色慘白,那竹竿是她平日用來教訓院裏人的。
旁邊看熱鬧的,有人眼尖,見碧落盯着竹竿,她匆匆跑去那拿了竹竿交給碧落。
“碧落大人,這是春雨姐姐經常用來打人的,可疼了呢。”
碧落接過,竹竿一頭還沾帶幹涸血跡,“這個不錯,稍稍用力,不比板子差。”
他面無表情走向春雨。
春雨驚恐無助,手腳并用從地上爬起,“你……你別過來!我……我是小姐的人,你打壞了我,她……她不會放過你的。”
碧落蔑視道:“蠢貨!”
竹竿揮起,呼嘯一聲,“啪啪啪——”
“啊啊啊!!”
春雨殺豬般叫聲聽得所有人大快人心。
有人低低道:“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