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配對
白芒聽見這句不鹹不淡的話, 心弦竟是顫了顫。
他握着勺子的手緊了緊，眸光落在被他無意間翻攪淩亂的飯菜上，微微出神。
俞禾的注意力一直都在白芒的身上, 所以他那些細枝末節的變化, 都被俞禾盡收眼底。
看到白芒一臉波瀾不驚，但明顯心思都不在飯菜上的樣子，細膩的俞禾瞬間就什麽都明白了。
他悄悄捅了捅黎知曉的腰, 示意她少叭叭點。
眼前這倆人的關系旁人還是少摻和, 都是有着玲珑心的人, 若互相傾慕，早捅破窗戶紙在一起了。
如今仍這般不遠不近地相處着，只能說他們各有各的顧慮, 哪是三兩句話能夠理清的。
要是逼得急了說出些耐人尋味的話, 那就更糟糕了。
黎知曉也不是個傻子，經俞禾這麽一提醒, 再加上陳盡沒有正面表明的回答, 就知道這事不能接着八卦了。
“不愧是你, 普通又自信。”
“萬一被搶走了你可別哭。”
黎知曉啧啧稱奇, 朝着自信發言的陳盡豎起大拇指。
陳盡斂眸淡淡一笑, 将黎知曉最讨厭吃的東西夾到了她盤中。
黎知曉磨了磨牙要将那菜丢還給陳盡，不料白芒忽然止住了進食的動作, 平靜開口。
“不會的。”
黎知曉丢東西的動作停滞住, 而後才反應過來白芒是在回應她的調侃。
本來也只是揶揄兩句, 卻得到了這麽鄭重其事的反駁。
黎知曉感覺自己就像走在路上的狗, 忽然被人莫名其妙踹了一腳。
罵又罵不得, 咬也咬不動。
她只能委屈巴巴地把菜塞入自己嘴裏，嘎嘣兩下狠狠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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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級學習進度過半的時候, 陳盡才發現模拟實戰這門課程的真實意義。
關于惡源的課程講解始終都沒有告訴學生究竟該如何真正殺死形态各異的惡源生物，學生一次次在實戰訓練中被折磨得叫苦連天，奈何除了重複厮殺拼搏，別無他法。
陳盡也是經過了大半年，才在一次訓練中發現惡源生物維系生命活動的控制中心是深藏于其體內的一塊核心源。
她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十分生疏地砍爆那塊核心源，原本始終維持着零的殺敵數，終于變成了可喜可賀的一。
而後陳盡還來不及興奮，眼前就忽然浮現出一行紅字。
【本門課程成績于此開始生效，陳盡于訓練中耗時897小時，成功找到殺死惡源的方法。】
【目前在戰鬥系中排名第一。】
【為了其餘同學在未來戰場上能夠有更好的生存能力，請勿将殺死惡源的方法洩露給他人。】
結束訓練後，陳盡尚未出訓練艙時，光環忽然傳出提示音。
一份關于惡源核心源的文件被自動傳送進她的知識庫當中。
礙于黎知曉可能在外邊等着她，因而陳盡并沒有急着點開看，而是先離開了訓練艙。
直到晚上渾身酸軟地躺在床鋪上，伴着隔壁黎知曉和俞禾談情說愛的聊天聲，陳盡看起了這份秘密文件。
約莫花了半個小時，陳盡終于一字一句将之浏覽完。
文件中并未更加詳細地去告知陳盡該如何更快地殺死惡源，反而回溯歷史，描述起惡源剛剛出現時的那段歲月。
人對未知始終懷有恐懼敬畏之心，但為了更好的生存延續，只能夠不斷地去探索。
可沒有想到的是，惡源的出現竟會讓聯盟付出那樣大的代價。
在毫不知情的狀态下，沒有應對方法的聯盟軍人只能夠用生命去開拓出一條血路。
無數次看着同伴被腥臭的黑色液體浸透污染，被惡源控制後喪失理智的同伴也成了令人畏懼的敵人。
即便斷手斷腳，也不能阻止他們神情癫狂的撲殺。
解決的方式便只有毀盡他們的肉身，讓他們戰死犧牲也沒有一具完整的屍體回歸故裏。
就這樣在毫無藥物可控，沒有良好裝備應對的情況下，聯盟軍隊耗費了整整一個月才找到殺死惡源的方法。
這一個月折損的軍人不計其數，未來卻還要派出更多的人去不斷反複實驗，直到擁有還手之力。
陳盡看完之後心情有些沉重，尤其是結尾表示，至今尚未找到解決惡源感染的方法，只能通過藥物控制輕度感染人員。
所以如今的戰場對于軍人來說，是一次性的。
事情的嚴重性遠遠超出了陳盡的想象，下午首次擊殺惡源成功的些微喜悅也瞬間蕩然無存。
她默默翻了個身，看着還在對着光屏那頭的俞禾傻樂的黎知曉，深深嘆了口氣。
又過了一段時間，成功找到擊殺方式的人越來越多。
不約而同的是，在看完那份秘密傳輸而來的文件後，所有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也難怪戰鬥系學生在未來從軍後，聯盟所給予的福利會那麽好。
原來都是他們拿命換的。
只是選擇這條路之後，便再也沒有回頭的可能了。
所以絕大多數人都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在接下來的學習訓練當中更加刻苦勤奮了些。
後來升上四年級後的一整年，偶然又集體做了次基因等級檢測，竟有不少人都升了等級。
陳盡的精神等級也由原先的B晉升到了A，黎知曉得知後連誇她好幾句牛逼。
但這件事并不能夠為她緊縮的心髒放松多少。
在幾乎能夠将人壓垮的龐大訓練量下，陳盡甚至覺得如此還遠遠不夠。
她必須要有十足充分的準備，才能夠應對瞬息萬變的戰場。
畢竟從逐漸豐富起來的惡源認知中她推測出，這場持續了多年的戰役，必然損耗了聯盟大量的人力物力。
而聯盟做出從其他時空中引進改造者的決定，極大概率是因能夠上戰場的人越來越少。
所以有別于原住民的改造者，來到這裏的意義就不言而喻了。
他們必将成為被派往戰場的先鋒，活着是萬幸，死了也無親可悲。
極度壓抑的學習訓練生活直到升上了五年級，才稍稍讓人喘了口氣。
原因無他，正是因為AO伴侶匹配将在這一年開始。
學院之前曾承諾包分配對象一事，自然不是弄虛作假，甚至每一年都辦的大張旗鼓，轟轟烈烈。
如果在伴侶匹配之前就已經有看對眼的小情侶，上報給學院後，就可以單獨分配到一間雙人宿舍。
而沒對象的，則會被學院強制抓過去進行信息素提取測試，然後靜靜等待着和自己擁有着高匹配度的有緣人出現。
當然，信息素匹配度高并不代表兩人一定就要在一塊，願不願意還是要看個人本身意願的。
不過每年經過各種千奇百怪原因，因信息素配對而成功在一起的小情侶數量還是十分客觀的。
活動正式開始後，黎知曉和俞禾就喜滋滋地手牽着手去找學院上報了。
這個重色輕友的家夥，當天回到宿舍後假惺惺地對着其餘三人說了一番離別感言後，就頭也不回地搬離宿舍。
至于孤寡的陳盡和努力了三年也沒找到對象的森西和奈克，最後自然都被抓去做信息素提取測試了。
“诶喂陳盡，你怎麽沒和白芒去向學院申請雙人宿舍啊？”
森西不像黎知曉天天跟在陳盡身旁，自是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但其實在很多人眼中，經常同進同出的陳盡和白芒，已經是諸多人眼中默認的一對了。
所以看着陳盡和他一樣被抓去做了信息素提取測試，森西不免疑惑。
“這還用問，一看就知道他倆壓根就不是一對。”
奈克在森西圓溜溜的大腦袋上搓了一下，相當嫌棄他差勁的眼力見。
森西不輕不重地踹了他一腳，被打岔之後便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了。
匹配的結果三天後就能夠出來，而匹配的對象不單單只顯示匹配對最高的那一個，而是會多給幾個選擇。
陳盡坐在位置上翹着二郎腿平靜地看書，奈克和森西則湊在一塊緊張地守着光環等匹配結果。
“叮咚”一聲後，結果來了。
緊接着奈克欣喜若狂的歡呼聲差點掀翻宿舍的屋頂。
“森西你看，你看！我就說我和她必定有着無法斬斷的緣分，我和她絕對是天生一對！”
奈克二年級的時候喜歡上了一個大眼萌妹，課餘時間幾乎都追在人家後頭熱烈奔放地表達着愛意。
可惜萌妹看着嬌嬌軟軟，說話細聲細氣的，忽悠起人來卻是很有一手。
奈克就像只舔...大狼狗似的屁颠屁颠追随在萌妹後頭三年，被狂發好人卡還不離不棄地堅守在原地。
森西和黎知曉好幾次明裏暗裏勸奈克長點心，可惜他就是聽不進去。
最後還是陳盡直接甩了張萌妹和其他人課餘偷偷牽手約會的照片，奈克才哭喪着臉消停了段時間。
但最近不知道為何，他又不管不顧一頭紮了進去。
森西看了眼奈克和萌妹的匹配度，是他幾個匹配對象中數值最低的。
萬般話語在看見奈克那雙泛起欣悅漣漪的眼眸，終是被森西默默地吞回腹中。
他拍了拍奈克的肩膀，說了句恭喜，而後看着奈克已經興奮不已地給萌妹發去了消息。
陳盡也收到了結果，她不緊不慢地點開看了兩眼，忽然怔住。
“森西，一般來說，匹配度最高能夠到達多少？”
陳盡望着最頂端的那行數值，開口問了句。
森西将注意力從奈克身上收回，想着陳盡的問題沉吟了片刻，才猶豫着回答。
“反正據我已知，匹配度一般達到75以上的，已經算是很高了。”
“通常測試出來能夠達到80至90的，學院都會出面勸這兩人在一起。”
“因為信息素真的是很神奇的東西，即便這兩人素不相識，但因為匹配度高，兩人之間就會有着非常厲害的相吸性。”
“既然有緣遇見，那麽墜入愛河是遲早的事，在咳咳方面也會很和諧，甚至孕育出優質後代的概率也極高。”
森西一本正經地給陳盡解釋着，也慢慢看着她平靜的神色變得有些怪異起來。
“那90以上的？”
陳盡将光環關閉，不再去看。
森西眼中閃過錯愕，陳盡這麽接二連三地詢問匹配度的事情，莫非是？
也難怪她和白芒沒有在一起，看來是為了等着更加适合的對象出現。
“少之又少，絕對的天生一對，他倆不在一起，別人也會摁頭他倆在一起。”
森西豎起了大拇指，眨巴眨巴着眼睛等着陳盡自爆她的高匹配度對象。
然而陳盡并未接受到他八卦的視線，而是滿臉沉思着爬上了床，半晌後沒了動靜。
另一邊宿舍中的白芒也是看着房頂發呆，心口卻有些發燙。
天生一對從來就不是他的癡心妄想，過去做下的瘋狂舉動他也未曾有一刻後悔過。
本想一點點循序漸進，畢竟來日方長。
但特別的機會就擺在他眼前，白芒如何也抗拒不了能夠與陳盡産生羁絆的機會。
即便令她心生不喜，倒退着走回最開始的起點。
可沒有關系，在這個能夠擁有漫長生命的世界裏，他有耐心一步步追上她。
“天啊爾蘭！你和陳盡的匹配度好高啊！！”
宿舍裏另一個女O忽然滿臉羨慕地呼喊出聲，直接打斷了白芒飄遠的思緒。
烙在心底的名字從他人口中被念出，白芒不免分散了些注意力給他們。
爾蘭目光凝在光環上，看着他和陳盡的名字排在所有匹配對象的首位，唇邊的笑意如何都壓制不住。
他清咳了兩聲，而後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佯裝有些猶豫尴尬地擡眸望向白芒。
“才70而已，白芒和陳同學是從一個地方來的，匹配度應該更高吧？”
如果他稍微将眼中那點得意藏匿好，或許這番說辭聽起來會更有說服力一些。
白芒聽見爾蘭提到自己，便不緊不慢地撐起腦袋，側着身子不鹹不淡地看着他。
“你的匹配度已經很高了。”
他只這麽淡淡落下一句附和的話，其餘的并未多說。
爾蘭看見白芒眼眸微垂，往常那在他看來格外虛僞的溫和笑容也并未出現，頓時心髒狂跳起來。
或許白芒真的和陳盡匹配度不高。
雖然都傳言改造者在來之前就已經湊對了，但也并不是所有改造者都會和最初的人看對眼。
更何況信息素匹配講究的便是運氣和緣分，出現更加适合的人不是沒有可能。
爾蘭垂落于身側的手慢慢攥起，他的腦海中已經在想象陳盡愛上他的畫面。
雖然陳盡是改造者，在聯盟無權無勢也沒背景，但她擁有極高的天賦和能力，遲早能在戰場殺出一條自己的路。
成為她的人，未來只會是一片光明。
白芒波瀾不驚的視線掠過爾蘭那張泛起羞紅的漂亮面頰，眸光深了深。
70？
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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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爾蘭一臉精神地站在鏡前認真地打扮着自己。
看見白芒起身去洗漱，還眨着水光潋滟的眼睛問他：“白芒，我今天好看嗎？”
白芒眼眸微彎，笑着颔首道：“很好看。”
雖然這樣的誇獎來自于擁有着更為出色樣貌的人，但對今天充滿期待的爾蘭還是欣然信了白芒的話。
不論他是否懷着敷衍态度，又是否面上平和心中暗自妒忌。
總之能夠搶到白芒求而不得的人，爾蘭從昨晚就興奮到有些輾轉難眠了。
進入A班之後，爾蘭一邊挽着好友的手，一邊迫不及待地搜尋着陳盡的身影。
她正單手拖着下巴，有一搭沒一搭地劃拉着光屏上的機甲構造圖片。
爾蘭咬了咬嘴唇，示意好友先回座位，而後擡手有些緊張地勾了勾耳側的碎發，朝陳盡堅定地走過去。
只是行至半道，爾蘭便看見陳盡的神色忽然一滞，接着就突然起身離開座位，頭也不回地走出教室。
緊随其後的還有面色平靜的白芒，也忽然不聲不響地離開這裏。
爾蘭指尖顫了顫，心中忽然油然升起了一股不太好的預感。
先行出了教室的陳盡在半途逐漸放緩了腳步，側首便看見白芒已不緊不慢地走到了她的身旁。
兩人同行的路徑相同，顯然要去往的目的地是同一個。
【學院都會出面勸這兩人在一起。】
昨夜森西的話還回蕩在腦海之中，陳盡本還有些将信将疑。
直到和白芒進了院辦，迎面就看見一男一女兩個面色和善的教官快步走來，她才明白森西說的都是大實話。
之後漫長的半個小時，陳盡和白芒都在眼神呆滞地聽着他們普及信息素高匹配度的AO在一起的好處有多少。
“你倆是95啊，95啊！”
“我拉郎...我測試匹配度這麽多年，你倆的數值是我目前為止見過最高的，不在一起試試太可惜了啊！”
男教官外型看起來威猛似A，說起話來卻跟老媽子一樣聒噪。
女教官笑意溫柔地附和，偶爾冷靜地插兩句話，将思維即将脫缰的男教官又拉回來。
陳盡和白芒并排坐着，雙手安靜地置于膝上，除了笑也不知該作何反應。
直到女教官揮揮手讓他倆回去好好考慮，陳盡和白芒才将神游的思緒收攏回來，馬不停蹄地告辭離開。
出了院辦後陳盡揉了揉眉心，看着色彩單調的人造白晝目光有些放空。
雖然教官口口聲聲說的都是緣分到了，該試試就試試，不要錯過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
但實際上他們心中都清楚，如此肅穆嚴苛的地方都在大肆撮合着AO在一起，壓根就不是為了什麽難能可貴的愛情。
AO的出生率是公認的低，而基因優質的AO更是鳳毛麟角。
再者就像森西說的，擁有着高匹配度的AO在一起，除了相吸性更強烈，生出優質後代的概率也更高。
所以學院暗戳戳打着什麽主意，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陳盡對此沒有什麽太多想法，一個人也好兩個人也罷，她在意的從來都是怎麽舒服那就怎麽做。
因而院辦的話她壓根就沒聽進去幾句，多數都左耳進右耳出。
“快回去上課吧。”
上午的課好像是機甲實戰訓練，從院辦這邊走到訓練場地得花不少時間。
陳盡揮揮手和白芒告別，不料剛跨出去一步，衣角忽然被身後人扯住。
“姐姐，你沒有什麽想法嗎？”
白芒阻止了她的離開，并丢下這樣一句疑問。
陳盡抿了抿唇，轉身看着他。
“什麽想法？”
她有些莫名。
白芒慢慢收回牽着陳盡衣角的手，掩于帽檐陰影下的眉眼藏有幾分幽深。
“你看，天生一對，不是騙人的。”
他到現在還執著于此。
反複強調這件事的意義到底在哪。
陳盡有些許無奈，尤其是看到他那雙眼眸因此而泛起燦爛光亮，更是心情複雜。
“冰冷的數據如何能勝過人心變化。”
“沒有所謂的天生一對，只有我覺得我們是一對，心之所向才是最終歸宿。”
陳盡不留絲毫餘地，将白芒的執著擊碎得破散。
即便他眼中那抹璀璨光芒因此而暗淡消散，陳盡也沒住嘴。
白芒長睫顫了顫，原本垂于身側的手慢慢背至身後，緊緊交握在一起。
他擡眸一瞬不瞬地注視着陳盡，并未因她的反駁而産生任何動搖。
“所以。”
“因為我不是你的心之所向，所以我們就不是天生一對。”
“是這樣嗎？”
白芒将陳盡掩飾于話語間的直白真相都坦然道出，倒是讓陳盡有些許凝噎。
她沒有點頭也沒有說話，但平靜的目光已經給了白芒他所不想看見的答案。
但奇怪的是，他竟然勾唇笑了。
“要試試看嗎，姐姐。”
“不用擁抱，不用親吻，更不用情濃之時相互深入。”
“只要你看看我，不要拒絕我的關心，不要拒絕我的跟随。”
“我不信你始終心如止水。”
非常幼稚的挑釁。
陳盡聽完白芒的話，心中就只有這樣的想法。
可出乎意料的是，她沒有直接開口拒絕。
“未來你将奔赴千裏外的戰場，忍受無數次的生命威脅。”
“這裏沒有熟悉的陳家，沒有朝夕相處的朋友，無人會惦念你的安危。”
“可是我會，我會記挂你，思念你，擔心你。”
“我将永遠等候你的歸來。”
白芒堅定無比地望着她，聲線卻有點抑制不住地輕顫着。
“所以要和我試試嗎，陳盡。”
在這個到處充滿冰冷機械的時空，在看不見未來的現在。
炙熱的溫暖愛意像極了要命的陷阱。
陳盡本可以極度冷靜地回避這場挑釁，理智地為自己推卻掉這個麻煩。
可她忽然想起了模拟作戰中永不停歇的惡，和無邊無際的孤寂戰場。
鬼使神差的，陳盡點了頭。
她回視白芒，喉中淡淡擠出一個字。
“好。”
作者有話要說：
先讓白芒高興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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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個兒的定時又沒發出去，所以幹脆接着昨天那章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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