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情侶

又輕又淡的一個字。

卻生生将白芒聽愣在原地, 許久都沒回神。

他早已做好了又一次被推拒的準備,甚至想好了該如何雲淡風輕地笑着應對過去。

可任誰都沒有料到的是,陳盡居然答應了。

那瞬間的心情像是已經凍僵的手腳忽然被灌入熱水, 一寸寸回溫複蘇的滋味竟令人有些感動到想落淚。

白芒背在身後的手有些無措地擺到身前來, 十指糾纏在一起難舍難分。

“那,那...”

“那我們現在要去上報給學院嗎...”

刻意的試探換來了巨大的驚喜,白芒開口的時候差些沒了往常模樣, 磕磕絆絆的格外吞吐猶豫。

陳盡擡手理了理斜掉的帽檐, 看了眼清清冷冷的院辦門口。

“不急于這時, 先上課。”

對于兩人之間關系的變化,陳盡心裏暫時還沒有什麽實感。

所以相較于白芒的興奮迫切,她腦海裏裝得更多的是教官今早的機甲實戰會教授什麽。

被陳盡這麽一講, 白芒仿佛要燒起來的腦袋并沒有冷卻多少。

但既然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結果, 這一時半會的确實沒必要太趕,即便他已經迫不及待。

“好, 姐姐再見。”

白芒殷紅的唇瓣勾起漂亮的弧度, 溫柔的目光直到看着陳盡消失在視野之中, 才不緊不慢地收回。

他有些壓不住開心, 離開時的步伐輕快到次次似要躍起。

上午的課程結束後, 一行四人慣常進了食堂。

通常中午飯後都會回宿舍休息,這樣才有充足的精力去進行下午的課程。

只是今天陳盡和白芒用完餐後, 忽然與黎知曉他們道別, 準備去往別的地方。

“你們要上哪去?”

黎知曉目光灼灼地來回掃着兩人, 懷疑他們是不是要偷偷去訓練場內卷別人。

陳盡報了個地名, 這對于早就上報申請雙人宿舍的黎知曉來說應該很熟悉才對。

可她愣是沒往那處想, 還動用了聰明的小腦袋瓜子給他們找別的理由。

陳盡心生無奈,當着黎知曉的面突然伸手牽住了忍俊不禁的白芒。

她握着那纖細修長的手掌, 特意舉高在黎知曉面前晃了兩下。

“明白了嗎?”

黎知曉和俞禾雙雙傻了眼,半晌沒說出話來。

“你,你怎麽就突然開竅了?”

俞禾餘光輕輕掠過白芒清隽溫潤的面孔,如此顯眼的喜悅之色還是第一次在他臉上出現。

陳盡這塊硬石頭還真被白芒撬出一條裂縫來了,還以為會是場格外漫長的攻堅戰。

“問你家黎知曉。”

陳盡不鹹不淡地丢下這麽一句模棱兩可的話,帶着白芒越過兩人就頭也不回地離開。

俞禾扭頭看了眼同樣震驚的黎知曉,對方只是撓了撓頭,傻笑着聳了聳肩。

陳盡拉着白芒一路走,表情平靜地接受着來自四面八方的目光洗禮。

白芒裹在胸腔內的心髒熱得發燙,纖長的睫羽不斷顫動着。

他默不作聲地縮小着自己的存在感,希望就這麽一路走到底。

可惜一個不速之客忽然半路殺了出來。

“陳同學!我找你好久了!”

爾蘭從後面喊住陳盡,一路小跑着來到她的面前。

他的眼神在兩人牽在一起的手上停留了一瞬,而後不動聲色地移開。

“有什麽事嗎?”

陳盡看着眸光清亮的爾蘭,腦海裏将人臉過了一遍後才記起他的名字。

爾蘭自是不知她心中所想,他有些羞澀地上前兩步,将一側的白芒完全無視,只含情脈脈的注視着陳盡。

“你有看見信息素匹配結果嗎?”

“我們的匹配度,是70诶!”

“可...可能陳同學平時專注訓練不太注意到我,可我卻一直仰慕着陳同學!”

“教官和我說,70的匹配度在往屆當中已經很高了,他讓我好好把握機會。”

“所以我想問問陳同學,可不可以,和我試試看!”

“啊當...當然陳同學拒絕也沒關系,畢竟我只是不想錯過這樣一個可以和你站在一起的機會。”

爾蘭緊張地搓着雙手,白皙清秀的臉頰泛着淡淡粉紅。

他無疑是可愛漂亮的,每一年的學習成績也非常的優異,身後不乏有追求者。

當衆被這樣令大部分A向往的小O告白,不少人都駐足看起了熱鬧。

有些人已經認出了人群焦點裏的三個人,都是學院系統各排行榜中的常客。

白芒看着爾蘭費盡心思地展現着自己最好的一面,狀似善解人意地表達着自己的心意。

可這一切都發生在衆目睽睽之下,且他的身後還等候着三兩好友,皆虎視眈眈地盯着陳盡。

這樣的情況下無論是什麽結果,陳盡都會成為被議論的中心。

白芒心中翻滾的情緒稍稍平息,他唇角勾起往日裏敷衍人的慣用弧度,欲要替陳盡擺平這件事。

不料陳盡卻是率先開口了。

“謝謝你的青睐,但試試還是算了。”

“畢竟我跟你好像不是很熟。”

陳盡對爾蘭的全部印象,都在于他好像是一個會突然跳出來跟你莫名搭話的O。

只不過恰好每次白芒都在場,皆被他不動聲色地虛晃了過去。

至于所謂的匹配度70。

陳盡想了兩秒,但很遺憾的是,她昨夜看見的只有匹配度排在首位的白芒,其餘的一眼都沒去掃。

所以爾蘭鼓起勇氣說的那些話在她看來,都是空談。

非常直白的拒絕讓爾蘭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眼裏也慢慢浮上一層楚楚可憐的水光。

他緊緊咬着嬌嫩的唇瓣,渾身都止不住地輕輕顫抖着。

可爾蘭沒有就這樣放棄,他深吸一口氣,再度開口。

“不熟沒有關系呀,感情都是可以慢慢培養的。”

“70的匹配度證明我們之間的契合度很高,與我相處之後你說不定也會喜歡上我的。”

“所以真的不可以和我試試嗎?”

爾蘭的堅持不懈沒有激起陳盡心中半點水花。

她沒有什麽溫度的視線在他人看來格外涼薄。

即便眼含淚花,面容懇切的爾蘭看起來令人充滿了保護欲和憐惜感。

陳盡還是不留餘地地拒絕了。

她将不曾言語卻存在感極為強烈的白芒拉至跟前,讓爾蘭那雙有選擇性的眼睛看得更真切些。

“他和我的匹配度是95。”

“其餘的應該不用我再多說了。”

陳盡平淡地闡述事實,周圍人卻在聽到那個聞所未聞的數值後驚呼出聲。

爾蘭瞳孔裏蓄起的淚像是被凍住了一般,凝結成了大片冰霜。

他近乎是刻薄怨恨地看着白芒,腦海裏全是白芒昨夜那句虛僞的話。

【你的匹配度已經很高了。】

原來他還城府頗深地藏着後半句話沒有說完。

【可我的更高。】

陳盡見他不再不依不饒地糾纏,便拉着白芒離開。

徒留丢盡臉面的爾蘭被若幹人等用同情的目光包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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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請通過後,陳盡的個人資料上,忽然多出了情侶一欄。

這個時代的男女朋友關系不像地球上只是口頭承諾而已,只要經過雙方肯首,是可以得到官方認證的。

所以這裏很難存在同時談好幾個對象的情況,當然,若是知道對方已有情侶,非要上趕着當沒名分的冤大頭那自然另說。

白芒晚上回宿舍的時候,在光環上調取出自己的個人信息,目光停留在情侶那一欄很久。

雖然只是嘗試,雖然無法進一步親密,雖然她可能沒有一絲喜歡。

但他還是難以抑制歡喜,深切地看着那個名字,眉目溫柔似水。

雙人宿舍已經申請下來,白芒只要晚上簡單收拾一下東西,就可以搬離原宿舍。

其餘兩人還未歸來,白芒也沒什麽辭別感言想要留給他們,所以三兩下就整理好自己的東西便要離開。

只是走至宿舍門,才發現爾蘭臉色難看地堵在門口不知多久。

他的目光像是淬了毒的刺刀,冰冷幽怨,直直朝白芒身上紮去。

白芒似是完全沒有注意到爾蘭的敵意,還朝他淡淡一笑,溫聲道:“麻煩讓讓。”

然而他的禮貌落在爾蘭眼中,卻成了無聲的得意挑釁。

“你很得意?”

他忍無可忍地攥起拳,聲色尖利。

“你明明先選了戰鬥系,為什麽後面又要來輔助系和我搶第一!?”

“被人追着捧着天花亂墜的誇着心裏是不是一直在暗爽啊?”

“匹配度明明比我高還要虛僞地恭維我看我鬧笑話,你賤不賤啊!”

“陳盡她知道你是這麽一個下三濫的貨色嗎?”

“呵也罷,不管她知不知道,反正陳盡不喜歡你早已是不争的事實。”

“我不知道你用什麽手段逼迫她跟你在一起,反正她不愛你,她不愛你,她絕對永遠不會愛上你!”

慣會察言觀色的爾蘭早已發現,在白芒無懈可擊的外表下,能讓他破防的只有一個陳盡。

所以他用盡最大的惡意詛咒,看着白芒唇角笑意一點點淡去,心裏油然升起報複成功的快感。

無可否認,爾蘭的話的确難聽到足以令人惱火。

白芒失了禮貌笑意,目光冷淡地看着嘴臉刻薄的爾蘭。

就在對方以為他終于要卸下平靜的僞裝,徹底跟爾蘭撕破臉時,白芒忽然動了。

他一把撞開爾蘭的肩膀,讓其吃痛地連連倒退至室外走廊上。

路過咬牙切齒的爾蘭身側時,白芒還特意頓了一下。

“越無能,越憤怒。”

簡單扔下足以點燃爾蘭這個火藥桶的六個字,白芒潇灑地揚長而去。

被狠狠下了臉面一次又一次的爾蘭,徹底記恨上了白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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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前收放自如圓滑應對的白芒,在走入未來都是兩人獨處的宿舍後,倒是有點拘謹了起來。

他進門後發現室內放着兩張獨立的床鋪,也不好說是慶幸多些還是失落多些。

陳盡比他早來一點,已經整理好床鋪坐在上邊無聊地玩弄着光環。

“姐姐。”

白芒放下行李,開口打聲招呼。

陳盡眼皮擡也不擡,淡淡嗯了聲。

她沒有一絲波動的态度讓白芒心底有些空落落。

但已經習以為常甚至自我開解能力很強的白芒,很快就又雀躍于同住一屋這件板上釘釘的事。

沒關系,未來還有那麽長的時間。

可是兩人相安無事地共處一段時間後,白芒發現自己天真了。

情侶專屬的雙人宿舍,在隔音方面以及信息素隔絕方面都做到了頂配,所以夜間這個獨立樓棟關上門後總是相當安靜。

但別人究竟是不是真的安靜,白芒不知道。

總之他和陳盡是真的,各睡各的,睡也礙不着誰。

在氛圍感拉滿的夜晚,在清晰可聞對方清淺呼吸聲的撩人時刻,白芒和陳盡聊得最多的,就是白日裏的課程。

沒有風花雪月,沒有纏綿暧昧,唯有令人越聊越清醒的專業知識。

某天輾轉反側無法入睡,白芒想起自己在地球上對陳盡做過的事。

那時毫無顧忌,在多重因素的加持下任由欲望掙脫枷鎖破出,偷得短暫歡愉。

如今每走一步都要深思熟慮,就怕一不小心一切又回歸他最不想去到的起點。

可是翌日遇見俞禾,看着他紅潤的面色以及眼中難掩的餍足,白芒思緒又有些混亂。

他領過本月準時申請的抑制劑,壓制不住的罪惡想法又在蠢蠢欲動。

在發情期前後的一兩日,如果有人可以為O渡過發情期,那麽可以在安全的地方提前進入發情期。

明日戰鬥系的學生就要初次去前線接受實地考驗了,歸期暫時未定。

白芒握緊掌中的抑制劑,眸色幽深。

夜裏和陳盡回到宿舍,她毫無顧忌地脫去厚重的軍裝外套,将襯衫上的扣子解開幾顆。

“我先去洗澡了。”

今天的課程大多耗體力,一天下來衣服濕了又幹濕了又幹,雖然沒有難聞的味道,卻還是讓人受不了。

陳盡丢下一句話後便直接走入浴室,沒有注意到白芒一直流連于她身上的目光。

他從口袋裏拿出抑制劑,望着注射管裏清透的液體微微出神。

浴室內淅淅瀝瀝的水聲不斷,白芒扯了扯領口,莫名有些發熱。

片刻後陳盡帶着一身水汽走出,動作慵懶放松地擦拭着頭發上一滴滴墜落的水珠。

白芒看着一顆水珠從她白皙的下巴劃過,最後沒入微敞的領口之中。

他抿了抿唇,忽然出聲問道:“姐姐,你明天是要去前線嗎?”

陳盡擦拭的動作不停,聞言嗯了聲。

“會直接讓你們上戰場嗎?”

“有提前和你們交代要注意什麽嗎?”

“是要去到學期末才回來嗎?”

“會不會很危險,我聽說惡源都...”

一個問題接着一個問題沒有停歇的抛來,白芒像是為了遮掩什麽,又像是真的擔心陳盡此行的安危,說話語速格外快。

陳盡有些無奈地将毛巾拿走,擡手撩開遮擋視線的劉海,轉頭看着嘴唇不斷開合的白芒。

她啓唇打斷白芒無止休的念叨。

“不用擔心,我很快就會回來。”

可能是白芒現在的情緒有些紛雜,陳盡的話語霎時間聽起來竟含着一絲溫柔安撫的意味。

他混亂的大腦有一瞬間空白,但很快回過神來,笑着眨了眨眼睛。

“知道了,我會乖乖等你回來。”

白芒拿着換洗衣物起身,表情無恙地同陳盡擦身而過,走入浴室當中。

當門合上後,他強撐起的平和瞬間破碎。

白芒控制水流開關,任由冰冷的涼水将他澆得渾身濕透。

他一寸寸将襯衫袖子挽起,取出藏在衣物間的抑制劑,毫無猶豫地盡數注射入體內。

感受到身體裏沸騰的血液一點點消停,白芒長長嘆了口氣。

他有些厭棄自己。

面對陳盡總是止不住那些肮髒心思,腦內充斥的全是瘋狂想法。

明明現在更重要的是安危,是前程,是在這個變幻莫測的時代擁有立身之本。

否則他們如何擁有更多的以後。

白芒将嘴唇咬得泛白,擡眸看着鏡中那張神情猙獰的臉。

半晌後,終是恢複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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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離開封閉式的學院,戰鬥系的學生都有些止不住興奮。

陳盡和黎知曉勾肩搭背着上了飛船,準備踏向未知的旅程。

他們一路望着飛船外浩瀚的宇宙星河,眼中是少年人獨有的無畏熱情。

五年級初次入前線,為的并不是上陣殺敵。

在戒備森嚴的軍事基地裏,他們被教授以如何穿戴防止惡源液體進入身體的防護服。

而後的數日,便是跟随對敵經驗豐富的前輩去清理敵後戰場。

由于為了全方面防止惡源通過口鼻或者傷口滲入體內,防護服制作得極為精良,缺點就是沉悶厚重,穿久了極為難受。

學生一邊緊巴巴地喘着氣,一邊還要目睹戰鬥後的慘烈場景,四處都是噴射的黑色液體,還混有少許軍人的殘肢斷臂,揪心得緊。

他們此行就是要将戰場上的惡源液體清理幹淨,防止變故突生。

黎知曉掩于護罩後的臉有些白,許是初次親身目睹現實戰場,一時間發現比想象中更可怖一些,心态轉變有些來不及。

陳盡看着眼前場景滿目瘡痍,皺着眉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後來接連很長一段時間,學生們待在軍事基地裏,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清理戰場,适應戰場。

偶然會看見數架黑色機甲集體出動,劃過天際的轟鳴聲是那樣震耳欲聾。

“本次實地戰場特訓于今日結束。”

“來日我們再見,将是你們奔赴戰場的時候了。”

基地軍官面色肅穆地望着一個個面容青澀的學生,沉聲說道。

衆人齊齊行了一個軍禮,而後折回了中央軍事學院。

本次特訓的結束,也代表着五年級即将進入尾聲。

留給陳盡他們的時間越來越少,每日只能不停歇地往死裏訓練,争取多為上戰場的自己争取一口喘息的機會。

直到陳盡他們升上了六年級,壓在肩上的擔子也更加沉重了些。

而白芒和俞禾也變得忙碌起來。

俞禾因在科研系成績優異,特被派去科研院所一同研發更加能夠抵禦消滅惡源的武器和裝備。

至于白芒所在的輔助系,普通學生學成後多數被派往前線當軍醫軍護,而成績頂尖的幾個,則被特派去藥物所研制抑制惡源感染的藥物。

明日便要各奔東西,今日卻忽然相顧無言,心裏有太多話反而說不出口。

白芒熄了燈後躺在床上,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毫無睡意。

另一邊是陳盡綿長平緩的呼吸聲,即便第二日要去往前線正式上戰場,她也能心态良好地安睡。

心情複雜的白芒在三番兩次翻身後都無法入睡,最終坐起身來,沉默地望向陳盡。

濃稠的黑暗之中,他根本看不清她的臉。

心思複雜的白芒在回過神來之後,身體已經自發地下了床,輕聲走到陳盡床側。

他踩着能墊腳的東西,偷偷摸摸站高了些,這樣才能直視着陳盡平靜的睡顏。

臨近離別之日,白芒仔細端詳着陳盡這張被他在心裏描繪了成千上萬次的臉,心中一片柔軟。

他無法去戰場和她并肩作戰,只能夠在後方拼盡全力研制能夠治愈感染的藥物。

畢竟在危急關頭,他能夠為她擋刀的次數只有一次,而只有成功研制出藥物,才會徹底解決後顧之憂。

“......”

睫毛真長。

鼻子真挺。

嘴唇側看着也好看。

白芒眸光溫軟,大半夜像個變态似的癡癡看着陳盡。

怎料他心中正在不斷感嘆,陷入深眠的陳盡忽然轉過身來正對着他,白芒心一跳,差點沒站穩腳。

白芒稍稍屏住呼吸一會兒,發現陳盡并未醒來。

他無聲舒了一口氣,戀戀不舍地又多看一眼,便準備老實爬回床休息。

可意想不到的是,白芒的後勃頸忽然被一只溫柔的手不容抗拒地抓住。

白芒瞳孔一瞬瑟縮,緊接着便看見陳盡慢慢睜開眼。

她目光幽深地和白芒對視着,一言未發。

被當場抓住的白芒只是慌了一下,而後馬上準備找借口解釋。

可陳盡沒給他這個機會。

她的手滑向白芒的後腦勺,緊緊扣住後将白芒摁向了自己。

陳盡親吻了他。

白芒一手狠狠抓住床沿,整個人都在輕輕顫抖着。

冰涼的唇瓣沒有厮磨,沒有貪婪不止地糾纏。

只是這麽簡單相觸,卻在寂靜深夜裏激起心潮百般澎湃。

纖長的手指陷于柔軟發絲之中,蠻橫又霸道地扣住白芒的自由。

直至那手慢慢抽回,唇瓣相離,他還楞在原地發呆。

白芒眼眶有些莫名發熱,諸多癡纏愛語險些傾瀉而出。

但他最後全都忍了去,只隐忍克制地留下一句話。

“姐姐,你要平安歸來。”

陳盡眼裏一片清明,毫無殘留睡意。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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