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大好流年為誰殇
第十八章：大好流年為誰殇
——莫霄雲：月色朦胧，誰把地上霜勸回我床前？
“霄雲，可以談談你之前說的事了嗎？”慕天言看他吃完飯，還給他倒了一杯茶，雖然說不上是什麽上等品質，追問了起來。
莫霄雲這才想起還有這麽一件事，淡淡道：“你還記得我們怎麽遇到的嗎？”
慕天言知道他不多話，便回答道：“記得，你遇到我的時候我身受重傷，奄奄一息，你把我救活後我什麽都不記得了。你問名字，我只記得姓慕，卻不記得叫什麽，自己起名為慕忘情，意為前情忘卻。”
莫霄雲點了點頭道：“你會武功，卻對江湖事一點都不了解。今天我看了慕天堡的招式覺得和你的刀法像極了，那個人叫你慕天言，這個名字我聽說過。”
慕天言順着他的話猜測道：“難道我是慕天堡出來的？”
“慕天言是慕天堡的堡主。”莫霄雲雖然不愛多話，但對朋友向來耐心，解釋道，“江湖傳聞慕天言一年前就死了，現在的人是假冒的，我撿到你的地方也恰好是在慕天堡附近。”
慕天言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說來也解釋得通，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人應該要殺我啊，為什麽又不對我動手了？”
莫霄雲理了理，淡淡道：“我不懂你們之間為什麽如此，但我對你們的事也道聽途說來一些……”
他緩緩講來慕天言和延小鴦之間的事。
慕天言震驚無比，“三次替死，他一直利用，我卻無怨無悔？”
“我想你起名叫忘情一定是有原因的。”
慕天言這才點頭同意道：“那必定是被情傷透了。”
莫霄雲也忍不住搖了搖頭，淡淡道：“為一個這樣的人肝腦塗地付出，實在是太傻。”
慕天言有些尴尬，現在的自己說過去的自己，但也有些認同，“你說得對，為一個陌生人犧牲到這樣，連自己都不愛的人談何愛別人？”
莫霄雲又問：“你今天可有想到什麽？”
“這倒沒有。”慕天言回憶了一下下午時候看到的畫面，又莞爾笑了，“我看到他對你拔刀心裏只是着急，哪有心思想別的。”
“忘情。”莫霄雲起身淡淡道，“別再有下次，愛的這麽賤。”
慕天言苦笑，為什麽為了他已經記不起來的事又被訓了？便解釋道：“霄雲，我這條命都是你給的，為你而死又怎樣？”
莫霄雲眼裏只有嚴肅認真，“朋友之前談什麽為誰？我是認真的，愛可以，但首先是愛自己。”
“我知道了，你今天真反常。”慕天言莞爾笑道，“我不覺得我會再做這種事，大好流年為什麽要為一個人浪費？”
莫霄雲這才點頭淡淡道：“還有，之前的事也是你自願，希望你能放下，把恩怨抛開。”
慕天言終于嘆了一口氣道，“我是什麽人你還不清楚嗎？”
“忘情，剛才是對你的警告，但他如果再利用你，我一定會阻止。”莫霄雲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還是平靜，“我是你唯一的朋友，絕不會看你再陷入泥潭。”
慕天言眸中的光閃了閃，笑了。
“霄雲，你真好。”
莫霄雲主動把碗洗了，慕天言看他這樣子又覺得好笑，一個正直近妖，名滿天下的大俠原來也是要吃飯睡覺賺錢養家的。
慕天言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感覺力量在湧動，又試着想了想莫霄雲說的事情，卻覺得陌生無比，不由嘲笑過去的自己太傻，讓現在的自己跟着挨訓。
莫霄雲從來都不多話，跟他一起對了兩招就洗澡睡覺了。
關了屋門，沾枕頭就睡，豪不糾結
慕天言也回了自己屋子，然而一閉眼就是那雙瞪着自己血紅的眼睛，飽含着怨念和哀傷，然而最多的還是絕望。
“慕天言？我為什麽要忘情？難道真是被傷的不輕……對了，霄雲沒告訴我他叫什麽名字？”
想到這裏他又起身想找莫霄雲問問，卻想起他估計已經睡了，又是忍不住發笑，“這人睡覺真踏實，真是毫無雜念。大概對他來說，世間什麽事都不算是煩惱。”
想到莫霄雲，他瞅了眼窗外的彎月，好像有什麽事情在記憶中翻騰，但已經睡着了。
他們生活過的一直簡單平淡，白天賺錢，晚上練練功，莫霄雲有時候會出門殺人，也從來不告訴他去哪。
莫霄雲淡淡地看了滿地的淩亂，默不作聲地拾起掃帚來打掃。
慕天言只好默默地把桌子椅子扶起，忙了一上午才收拾好重新開張，桌子已經少了幾張，可見延小鴦的破壞力有多強。
一開張沒多久就有生意，說起來他們的小店雖然小，但生意還不錯。慕天言知道許多女性顧客都是沖着莫霄雲那張臉來的，所以他都讓莫霄雲在後臺，自己在前面招待客人。
莫霄雲自然是不懂，慕天言從他手裏接過一杯咖啡的時候不經意地說了一句，“行雲劍客拿劍的手泡出來的咖啡，真是可遇不可求。”
莫霄雲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淡淡道：“凡事無貴賤。”
他們才說了兩句，就又來了一個他們都不歡迎的人，那人經過了一夜又恢複了笑意盈盈的模樣，身後還跟着唐羽。
當然了，是唐羽非要跟來的，說是擔心他。
莫霄雲直接就要回到櫃子邊上拿劍，慕天言趕緊攔住，延小鴦這天換了一身柔和的暖黃色長衫，遮住脖頸，卻遮不住一身的妖冶氣質，沖他們眨眨眼道：“莫老板不接待我這個客人？”
慕天言溫聲笑道：“當然接待。”
莫霄雲淡淡道：“先把昨天的帳還了。”
延小鴦也柔柔地一笑，莞爾道：“好啊，先給我倒杯水，我們慢慢聊聊這件事。哦對了，你們是咖啡店，那就給我上一杯炭燒咖啡，按哥倫比亞和巴西一比一的比例來，我不挑的。”
莫霄雲：“……”啊？
唐羽也笑嘻嘻地坐下，“我沒他那麽多要求，一杯普通的焦糖拿鐵就好了，要冰的，今天天挺熱的。當然，如果你能畫出葉子來我會另加小費的。”
莫霄雲：“……”啊？
慕天言先是一愣，又看了看莫霄雲呆住了的樣子，沒忍住笑出了聲，莫霄雲這才回過神來。
慕天言一邊笑一邊道：“很多動物都會這樣，突然石化，大腦一片空白，直到外界再刺激才恢複活動，哈哈哈哈哈……”
莫霄雲：“……”損友。
延小鴦看他們這樣親密，心裏又有些黯然。
慕天言笑了半天直到覺得莫霄雲快拔劍了的時候才道：“你在前面坐着，我去給他煮咖啡。”
轉身又對延小鴦道：“稍等，現在人多，等一會人少了我們再談。”
他說完便去了櫃後煮咖啡，卻錯過了延小鴦望着他背影流露出的眷戀。莫霄雲不想摻和他們的恩怨，也靜靜地回櫃前坐好。
唐羽收了笑容，低聲寬慰道：“堡主……”
“別慌，本座忍得住。”延小鴦這句話已經是咬着牙說得了，落在莫霄雲身上的視線幾乎要把他撕得粉碎。
莫霄雲随意地掃了他一眼，那目光和看旁人卻沒什麽兩樣，只是有一點點厭惡。他果然看這個人不順眼，一開始就本能地讨厭，而知道了他做過那樣的事他就更是喜歡不起來。
延小鴦雖然也殺過人，但畢竟是因為江湖紛争，算不上作惡，莫霄雲也沒想過殺他，所以也只是不喜，并沒有動殺意。他只覺得延小鴦讓慕天言三次替死，最後還搶走了堡主之位，這樣的人心機很深，什麽人都能利用。
可延小鴦早對他動了殺念了，“唐羽，派人盯好他，等他下次落單的時候給我直接殺了。”
“是。”
這時候慕天言才把咖啡給他端上來，溫和地笑，“久等了，麻煩你們在這裏稍等一陣，等我們下班了再給你細談。”
他這話已經有些怠慢了，在慕天堡橫行霸道慣了的唐羽直接就要拍桌子，“你……”
“不麻煩，我們閑的很。”延小鴦拉住她對着慕天言柔柔一笑。
慕天言和他四目相對，竟然怔了一下，才回以微笑轉身去招待別人。
莫霄雲無趣地看着，心裏升起了一股厭煩。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