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發條童話游樂場(十一)

大地開始顫抖, 整個游樂場正在扭曲。

游樂場南北兩端忽然拔地而起,在天空對接在一起;随後是東西方向,将整個游樂場變成了一個四四方方的立方體。

每一面牆壁上的重力都不一樣, 荒廢無人的游樂設施發出老舊刺耳的“嘎吱”聲,重新運轉了起來。

高聳的摩天輪倒立在他們頭頂,“哐啷哐啷”地轉動。

每轉動一圈,所有的游樂場設施都會褪去灰塵和鐵鏽, 響起歡快的BGM,重新煥發了生機。

整個世界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魔方。

每一座娛樂設施都在一個格子裏, 像是被無形之手扳動一般,随時都在變幻着位置。

連宇目瞪口呆地望着已經變成一座立體迷宮的游樂場:“卧槽, 我以為已經結束了?”

“這就是小孩子的夢境的威力。”沈樓笑眯眯地道,“随意篡改夢境的規則, 随意調整夢境的場景。而且小孩子的脾氣是最難以琢磨的, 你很難用言語說服他們。”

想要暴力拆卸, 就要面對這種随時改變狀态的離奇夢境;

想要以智破陣, 就得耐下心來哄這些玩具被搶走的小孩。

每一個玩家腳下的地磚驟然消失, 旋即摔落了下去。

當他們的身影消失時,地磚再次合上,悄然無息。

所有的娛樂設施上空都飄起了小醜臉的氣球,密密麻麻彙聚在整片天空,宛如歡慶一般發出尖利放肆的嬉笑聲;一排排的錫衛兵舉着刺刀, 僵硬的臉面無表情, 向着設施裏排隊走去。

月月坐在摩天輪的最高處,攥緊了手裏的布娃娃:“你們就在這裏好好玩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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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流明被沈樓握在手心,避免了墜落的風險。

沈樓周身泛起淺藍色的光,讓他慢慢飄落着地。

一眼望過去, 一片黑暗。

殷流明皺眉:“這是哪裏?”

“不知道。”沈樓攤開另一只手,輕輕呼了一口氣,“但是很冷。”

他嘴裏哈出的水汽迅速凝成白霧,之後緩緩飄散。

借着沈樓周圍散發的光芒,殷流明能看到原本屬于他的指尖泛起寒冷激起的緋紅。

或許是因為這具身體只是玩具的緣故,殷流明自己倒是沒什麽感覺。

沈樓托着殷流明往前走了幾步,随意地道:“腳下都是積雪……可惜,沒有衣服可以換。”

比起衣服,殷流明更關心另外一件事:“夢境還能發生變化?”

現在這個狀态的“發條童話游樂場”已經不能叫游樂場了吧?

沈樓道:“一般來說,有兩種極端情況會導致夢境發生劇烈變化——一種是塗夢者絕對理性,對自己的思維有絕對掌控能力,這種人的夢境基本就能完全按照他的想法來變動;另一種則是想象力極為發散、從沒想過要掌控夢境,只是單純随着自己的心意讓夢境變化。”

月月毫無疑問是屬于後者。

殷流明皺眉:“如果每一個小孩子的夢境都這麽危險……”

“你以為随便什麽小孩做噩夢都值得被夢魇游戲挑中麽?”沈樓輕笑了一聲,晃了晃食指,“至少在我的記憶裏,心理壓力大到必須夢魇游戲來解決的小孩子夢境連所有夢境的百分之一都不到。”

雖然小孩子的想象力和思維更加發散,但他們承受的壓力和煩惱也遠比大人要少。

殷流明點點頭,忽然擡眸。

天上洋洋灑灑落下純白的雪花。

“或許這又是哪個童話。”殷流明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飄落的雪,微微沉吟,“寒冷的雪夜……”

沈樓手一揮,怒悔之火從圖鑒裏跳了出來。

有了怒悔之火的溫暖,他們暫且避開了被凍傷的威脅。

向前走了沒多久,周圍的景色漸漸清晰了起來。

空無一人的街道,冰冷沉默的房屋,漫天灑絮的大雪。

殷流明忽然皺了皺眉:“你聽到什麽聲音了嗎?”

“聽到了。”沈樓已經向那邊拐去,“有人在呼救。”

他們轉過一處拐角,在一座劇院模樣的建築角落,看到了一個穿着破破爛爛的小女孩,生滿凍瘡的手裏正拿着一盒火柴,可憐兮兮地低聲喊:“買一盒火柴吧,好心人!”

殷流明和沈樓對視一眼。

家喻戶曉的童話故事,《賣火柴的小女孩》。

不等殷流明說話,沈樓已經自發走到了小女孩面前。

小女孩擡起無神的雙眼,嗫嚅着嘴唇喃喃自語:“買一盒火柴吧,好心人……”

沈樓伸手:“多少錢一盒?”

“買一盒火柴吧……诶?”小女孩下意識又重複了一遍,之後才遲緩地反應過來,驚喜地擡眸,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樓。

沈樓耐心地又問了一遍:“多少錢一盒?”

小女孩瑟縮了一下:“一、一電池一盒。”

“電池?”

殷流明忽然想起在陽陽那個糖果屋游樂場裏的時候玩的旋轉木馬游戲。

玩家們想要補充自己的機會,就要從布偶的肚子裏掏出電池和陽陽月月交換。

因為玩具人身體裏也有發條,殷流明懷疑他現在這具身體的肚子裏同樣有一枚電池。

他擡眸看了眼沈樓,低聲道:“用我換。”

沈樓揚了揚眉,卻沒有聽殷流明的話。他把殷流明往回握了一下,擡手抓起小女孩手裏的火柴盒,輕輕打了個響指。

怒悔之火噴出一團火焰,“噗”地點燃了那盒火柴。

沈樓笑眯眯地道:“火柴已經燒掉了,但我沒帶電池怎麽辦?”

小女孩傻了。

她似乎沒想到這個世界上竟然又這種無恥的人,欺騙一個可憐無辜的小女孩。

小女孩動作遲緩地歪頭停滞了好一會,才指了指沈樓手裏的殷流明:“這個給我也可以。”

沈樓伸出手指勾了一下殷流明的肩膀,笑道:“這是我最喜歡的玩具,可不能給你。”

殷流明微微瞪了一眼沈樓,全身姿勢緊繃,做好了戰鬥準備。

然而賣火柴的小女孩沒有攻擊他們,只是揚起被凍得發青的小臉,喃喃道:“好心人,怎麽可以欠債不還呢?你們沒有電池的話,就幫我賣火柴抵債吧?”

随着她的話語落下,天地驟然一片漆黑,随後又很快亮起。

沈樓已經換了一身衣服。

不合身的中世紀女童裝束緊巴巴地勒在他的身上,原本能到小女孩膝蓋的破裙子在他身上變成了超短裙;上身更慘,肩膀的線頭幾乎要被撐開,稍微動一動就能透過破補丁看到裏面的肌膚。

殷流明有些無語地挪開目光。

最可怕的就是沈樓現在用的是他的身體。

小女孩還站在原地,依然是那副小可憐的模樣,低聲道:“好心人們,你們賣出去一盒火柴,或者給我一個電池……”

沈樓忽然邁步向前,一下子把她提了起來。

殷流明則順手一把把圖鑒按在了小女孩頭上。

圖鑒沒有任何反應。

沈樓把小女孩轉了個圈,在她的後頸上找到了一枚小小的發條,略有些失望地把人放了下來:“又是傀儡。”

殷流明道:“和控制假的月月一樣——控制的人在哪?”

沈樓道:“暫時沒有看到人。”

他們同時想到了當時解除假月月脖子上的發條時、從假月月懷裏掉下來的那個布娃娃。

那只布娃娃能夠虛化、在黑暗和影子中行走,還能真正操縱傀儡行動。

小女孩顯然被這樣意外的發展搞得十分茫然,呆愣了好一會才掙紮起來。

沈樓順手拔掉了小女孩脖子後面的發條,小女孩立刻死氣沉沉地倒了下去,如同當初假月月倒下去一樣。

而她的影子閃了閃,竟然單獨抛開小女孩本人直接飛走,融入一旁建築物的影子中消失不見。

沈樓把發條在手裏抛了抛:“看來那個布娃娃不能操縱活人。”

不然他都做到這份上了,直接操縱他的身體不是更方便?

殷流明忽然擡手,向着沈樓一拳砸了過去。

沈樓側頭躲開,眸底閃過一絲驚訝:“你突然犯困?”

“不,我被操縱了。”殷流明踩着沈樓的胳膊向前走,對着他的臉再次一拳打了上去,嘆了口氣,“它操縱不了你,但是可以操縱我。”

……

月月一個人坐在摩天輪裏,眼前是一堆破破爛爛的玩具。

她把那些玩具拼湊成跟她差不多高的人形,兩只手伸在前面,咕哝了一句:“為什麽不動?”

玩具拼湊起來的人安靜無聲。

月月眼眶裏蓄了些眼淚,很快又擦幹淨:“可能是我拼錯了……再拼一次。”

“小妹妹,你這樣是永遠沒法把他拼起來的。”

驀然,一個聲音從一旁響起。

月月猛然擡頭,看到摩天輪包廂的外窗上趴着一只有些滑稽的布偶兔子,兔子胸口還露着一張略帶病容的臉龐。

月月下意識向後躲了一下,随後充滿敵意地道:“你是壞人!”

布偶兔子胸口的人臉露出一絲笑容:“我是壞人,但是你不想讓陽陽回來嗎?雖然你找不到他,但既然這個夢境還沒有崩塌,意味着他的靈魂一定還在夢境的某個地方存在。”

月月眼前頓時一亮。

陽陽消失以後,她難過得要死,但始終懷着一絲幻想:說不定陽陽只是偷偷跟她玩捉迷藏呢?說不定她把這些讨厭的大人都趕走之後,陽陽還會回來繼續陪她一起講故事、玩游戲。

現在終于有另一個人告訴她:陽陽還在、陽陽沒有消失,頓時給她注射一針強心劑。

月月仍然有些猶疑:“你怎麽知道的?”

“因為這個夢境是如此的瑰麗而完善。”布偶兔子笑容愈發明顯,雙眸發亮,臉頰上染上一抹亢奮的緋紅,“雖然是與現實世界截然不同的法則,卻自有一套運轉的邏輯!而且它竟然能完全擺脫夢魇游戲的侵擾,成為獨立于夢魇游戲和現實世界之外的獨立夢境——不,甚至可以說是一個成長中的小世界了!”

布偶兔子誠懇地感嘆,“你和你的哥哥太有天賦了……倘若你們将來成為作家,一定能創造更多美麗的世界。但是現在這個夢境還不能脫離你們而存在,如果陽陽完全消失了,這個夢境會徹底破碎,而你也會被直接趕回現實世界的。”

月月頓時忘掉了眼前的布偶兔子是不是壞人,委屈地道:“那他為什麽不出來?”

布偶兔子道:“也許是讨厭你了。”

月月眼眶頓時紅了,大聲道:“哥哥才不會!”

“他一個人或許不會,但他被別人騙了呢?”布偶兔子聲音漸漸放緩,“想想是誰打擾了你們的快樂童話,是誰讓陽陽突然消失的?”

月月呆愣了好一會,兩只手握緊了病號服。

隔了一會,她忽然警惕地擡起頭:“你也是壞人!我不相信你!”

布偶兔子微笑道:“信不信,為什麽不自己去确認一下呢?看看陽陽是不是在他們那裏……你對這個夢境有完全的掌控能力,完全可以帶着我,如果我說謊了,你直接把我拆掉就好了。”

月月雙拳握緊,過了半天,才小聲道:“你們不能再騙我了……”

……

雖說殷流明出拳又快又狠,但現在他畢竟還是只有十幾厘米高,想打倒沈樓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沈樓一只手拎着殷流明的後頸,饒有興趣地挑眉:“看你這張牙舞爪的樣子還挺可愛。”

殷流明臭着臉:“它什麽時候停下來?”

“明知道無用但還是要操縱你……很有小孩子的撒氣風格。”沈樓評價道,“我挺讨厭熊孩子的。”

殷流明道:“熊孩子的出現離不開熊家長的教育——那麽,你準備這樣拎我到什麽時候?”

沈樓笑了起來:“好吧,我找找那位幼稚的傀儡師。”

沈樓往前走了幾步,過于狹窄的衣服勒得他十分難受,抱怨道:“這身衣服還真是不方便。”

殷流明道:“那就不要随便惹事。”

他本打算被賣火柴的小女孩拿去,借此打破原著童話的走向——按照之前陽陽月月的童話扮演風格,童話走到最後肯定要奪走他們一條命。

他想打破童話的走向,直接讓小女孩賣出去火柴,再看看小女孩打算去哪裏。

沈樓倒是心有靈犀也打破了童話走向……就是把事情都搞亂了。

很顯然幕後的那人也十分震驚,不知道該怎麽發展,下意識選擇了躲起來操縱殷流明發洩。

“那個傀儡娃娃之前是在影子裏潛行的吧?”沈樓打了個響指,把怒悔之火召喚出來,微笑道,“來為賣火柴的小女孩重寫一個新的結局吧。”

“被凍死的結局?”

沈樓伸開手,怒悔之火凝成的貓落到他的掌心。

沈樓輕輕撓了撓貓下巴,手指一點,一點藍盈盈的光沒入怒悔之火身體:“還記得《賣火柴的小女孩》最後寫的什麽麽?”

小女孩擦亮了所有的火柴,光芒比白天還要明亮。在光明和快樂中,小女孩和幻想中的奶奶一起升入了天堂。

怒悔之火的火焰迅速膨脹,赤紅的火舌高攀入天,将周圍倒映出得比白晝還要明亮。随後火焰四散噴射,點燃了所有的建築,連旗杆都沒有放過。

地上的積雪在高溫下逐漸融化成污水。

沈樓微笑道:“好了,火柴點燃了。”

殷流明扯了一下嘴角,看着怒悔之火在沈樓的強化之力下将周圍化作一團火海。

真是硬核火柴。

沈樓将怒悔之火遍布所有建築的丁點角落,建築物的影子不斷縮減。

殷流明被拎在沈樓手裏,冷靜凝神掃視着周圍的環境,過了片刻,忽然道:“旗杆下面!”

沈樓一指,一道火焰直接炸了過去!

火焰轟炸到那點影子之前,一只熟悉的布娃娃從影子裏脫出,黑豆眼睛死死盯着殷流明看了一眼,随後向上迅速飛離。

殷流明還在亂舞的四肢驟然停了下來。

沈樓嘴角噙上了一絲笑意:“抓到你了。”

“好了,我們也該升入天堂了,奶奶。”他低頭把殷流明重新放回自己肩膀,身上再次發出淺藍色的光輝,帶着殷流明向上飛去。

穿過火海,抵達天空,布娃娃卻已經不知去向。

沈樓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讓它跑了——它肯定是圖鑒之一。”

殷流明也嘆口氣道:“你一開始就把我當做電池給她,說不定我們能直接抓到他。”

沈樓笑眯眯地道:“我怎麽舍得把你交出去?”

殷流明又扯了扯嘴角,一臉不信。

沈樓重新下落,等落回地面,才發現場景已經變了。

火海籠罩的冬日街道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鳥語花香的花園。

殷流明揚眉:“場景變了?”

他看了眼沈樓,發現沈樓身上的衣服也從剛才破破爛爛的小女孩服飾變成了裙擺及地、綴着眼花缭亂的流蘇的公主裝。

……穿在他自己的身體上,讓殷流明怎麽看怎麽覺得別扭。

沈樓倒是很滿意:“可惜,不能從第三視角看。”

殷流明道:“你可以現在從我的身體裏出來。”

沈樓笑眯眯道:“那麽要換回來嗎?”

殷流明沉默了一下:“暫時不用。”

其他玩家着急返回自己的身體是因為在玩具人模式下他們幾乎沒有任何戰鬥能力。

但殷流明有個沈樓,不論打架還是使用圖鑒的能力都不遜色甚至更強,讓殷流明可以暫時不必急着回到自己身體。

他隐約覺得雙胞胎把進入這個夢境的玩家的意識丢到玩具身上并不單純只是為了限制玩家的能力。

沈樓猜到殷流明的想法,随意打量了一下周圍:“公主裝,這次是什麽童話故事?”

“迪士尼故事裏十個有八個是童話故事,但是考慮到是給小孩子看的……”殷流明沉吟了一下。

還沒等他把候選項列出來,就聽到一個略帶驚喜的聲音:“這位漂亮的小姐,你為什麽一個人在這裏哭泣?”

殷流明擡眸看了過去,有些驚訝地揚眉。

還是個熟人。

那個看到好看的人就走不動路的李白酒。

李白酒穿得破破爛爛,頭頂滑稽的長尾帽,手裏還提着個小籃子。

殷流明瞬間清楚了他們現在是在什麽童話故事裏:“《白雪公主》?”

沈樓“哦”了一聲:“看來那個傀儡娃娃覺得你是世界上最美麗的人?”

殷流明無視他,看向李白酒:“你怎麽在這裏?”

李白酒撓了撓頭:“我當時正在外面找你們,被布偶熊追趕,然後突然一陣地動天搖,腳下一空,就摔了下來——再睜開眼睛,已經變成現在這樣了。”

他指了指自己,苦笑道,“我們必須按照童話故事劇情走,不然就會開始四肢無力、逐漸失去生機。已經有人完全不能動了。”

他有些遲疑地看了看大號的殷流明,又看看小號的殷流明:“流明,你這是……傀儡術嗎?”

沈樓挑了挑眉:“‘流明’?叫得這麽親熱啊?”

殷流明繼續無視他,對李白酒道:“算是召喚術。既然這裏是白雪公主的故事,那你們那裏有七個小矮人?”

李白酒點點頭。

“帶我去看看,我或許知道怎麽讓他們重新動起來。”

……

“在大約這個位置,手指刺進去,可以摸到發條。”殷流明檢查了完全失去行動能力的玩家的玩具人身體,“把發條上緊就行了。”

李白酒吃驚:“我們的身體裏有發條?”

另一個玩家對躺着的那個告了聲罪,在他尾椎的部位摸了一會,皺着眉用力:“還真有!”

随着發條的擰緊,躺在地上的那個玩家捂着屁股坐起來:“疼死我了!你戳錯地方了吧!”

那人讪笑:“抱歉,我第一次,業務不熟練。”

原本躺着的玩家試着轉了一下胳膊,驚喜道:“嘿,我真的能動了!”

他看向殷流明,感激地道:“太謝謝你了!”

殷流明擺擺手:“你們在這個童話裏過了多久?”

李白酒嘆氣:“快一星期了。”

殷流明微怔——他從破開陽陽的糖果小屋游樂場到現在也不過才半天,李白酒他們竟然已經過了一星期?

“這一星期我們都在反複出門——采摘——找白雪公主——回家中循環。”那個恢複行動能力的玩家用力抓了抓臉,“快瘋了都!所以我才想試着去別的地方探索一下,結果就突然變得沒法行動了。”

殷流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李白酒高興地道:“既然已經知道發條的原因,那我們可以想辦法從這個童話故事裏沖出去了!”

殷流明出乎預料地搖搖頭:“再等一等。”

“等什麽?”

沈樓若有所感地眯起眼睛。

殷流明掃了沈樓一眼,心情突然變好了一些:“等毒蘋果;以及白雪公主的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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