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姐,千萬別打我夫君的主意!”韓成君的小臉刷得一下紅到了底,怒瞪一陣便是拂袖而去。梅子繼續往上走着,張武連忙跟了過來,拽住了梅子的衣袖:

“東方姑娘,這山頂太過兇險,那二王爺又是武功蓋世!我去罷,沒規定非得首領上山迎戰,我想以我的功夫,總也能應付上十招。如若應付不上,我就是死,也要奪回那掌印!”

梅子淡淡地望着張武誠摯而堅定的眼睛,那雙眼睛裏有一絲柔情,是對她的愧疚,是對孟雪的情意!一個七尺漢子,如若是動了情,想來才會将心底的力量發揮到極致!

他說的對,山頂兇險,二王爺武功蓋世,她……不可能抵過那十招!可她想去,她要去,她必須與青墨相對!相對過後,她……才能徹底死心!!

輕輕拽過衣袖,梅子望着山頂,直了視線,淡淡地說:“留在孟雪身邊!”

“我留在她身邊有什麽用?且不說我是低等的下人,也不說她恨不得我死,只說她……她即将要嫁給那太子做太子妃了!”

梅子将視線調了回來,看着張武過分落寞的模樣,她覺得很熟悉。有多少男男女女會在感情的漩渦裏重生,或是随波逐流?想來如意的少,失意的多!她不會安慰人,如若會,自己也不會那般死心眼了!

“既然知道她要落入宮門,那宮裏的險惡、勾心鬥角,她一個女孩子,你放心讓她一個人去嗎?!所以,留在她身邊!”

梅子的這段話說得很快,身子閃動得也很快,張武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小身子已經爬到了半山腰,所以張武只能是扯着嗓子喊:

“少爺更需要你!”

梅子被這聲音震了一下,回頭,笑喊:

“我會回到他身邊,就算死,我也會死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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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浮沉沉必出手 67 我掌握不了她了

“我會回到他身邊,就算死,我也會死在他身邊!!”

這個聲音蕩漾在整個蕭雲山上,一直蕩漾到山腳下。孟飛猛得從座位上彈起,臉變得煞白!身子有些顫抖,起步就想往林子裏走。孟将軍連忙拉住他,低低地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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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兒莫要擔心,許太醫已經向我保證了,只要紅梅能上山頂,二王爺自會手下留情的!”

孟飛稍稍平複了一些,可望着那褐色的小影子艱難地往山頂爬去,他的心又是漸漸地淌出血來。韓成君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帶着韓家士兵走出了山林,看着孟飛焦急的模樣,氣得小臉通紅,酸道:

“什麽死不死的,你當她那麽容易就能死啊?就這點小伎倆,也能把你的心壓得死死的,你真是夠笨!”這小紅身子立即被其父拉了回來,韓将軍歉意連連沖孟将軍拱手:

“孟兄莫怪!”

“無妨無妨……”孟韓兩家也便是寒暄了起來!

太子蕭逸風飄了一眼快要到達山頂的那個小影子,眼底漸漸閃出了冷冷地異樣與光芒,伸手招來了太監小路子,輕道:

“本太子要去更衣!”小路子不敢怠慢地扶起金光閃閃的太子往偏處走去,那塊臨時搭建了一個帳篷!小路子在外守候,蕭逸風閃進帳篷便是抓起水壺瘋狂地大喝了幾口,冷冷地低吼一聲:

“容兒!”瞬間,黑衣傅容兒從暗角閃出,向蕭逸風行了個小禮。太子又灌了幾口茶,額頭溢出一絲汗珠兒,低道:

“本太子改變主意了,不能讓她得到那掌印!”

傅容兒的心一提,臉色頓時一暗:“為什麽?”脫口而出的詢問使她一怕,主子行事哪容她過問?!

蕭逸風居然也沒有大怒,喃喃起來,像是自言自語:“因為,我掌握不了她了;因為,她不是以前的她了!”

這帶有一絲傷感的話,使傅容兒的臉色更暗半分,咬咬牙便是準備行動。蕭逸風連忙又拉住了她的身子,将她柔軟的腰身緊緊鎖在懷裏,狠狠加重手下的力量……直到傅容兒的疼得面容慘白,他才冷冷地低道:

“別讓她抵過那十招便可,千萬不可傷她,你如若再敢擅自做主,本太子一定廢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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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浮沉沉必出手 68 冷漠青墨

山頂,巨石旁,梅子大口地喘着粗氣。沒曾想,這小身真是不堪一擊,爬這小山也能累成這樣?想當初,跟着劇組翻山越嶺,她總是最快最輕便的那個,哪會這般累得如狗?

實在是受不住,小手扶向了巨石上,依靠了上去。這沉悶的面具使她更加難過,瘋狂地汗水從面具下滴滴答答地流淌而出。

一陣冷風吹來,使她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冷戰。因為那白影冰冷的注視,還有眼底不可磨滅的鄙夷與懷疑,都使梅子覺得寒冷!

“準備好了嗎?”蕭青墨冷問,語氣裏有太多的冰冷與不屑,梅子的心頭一扯,連忙站直了身子,回道:

“好了!”漸漸地平複,淡淡地望着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青墨。覺得熟悉,是因為那不差半分的模樣;覺得陌生,是因為他眼底的冷漠與嫌棄!

是的,他不是青墨,絕對不可能是青墨。記得,與他第一次相識時,他眼底的溫暖與笑意已經使她冰冷的心有些微動,有些暖。眼前,這不是青墨的青墨,依然使她冰冷的心有些微動,卻是更加地冰冷!

稍稍地籲出一口郁結之氣,身上的汗水在這瘋狂的冷風中已經幹涸而透涼。她有些冷,立即拿出了備戰的姿勢,好迎接那傲然白影的絕世十招!

蕭青墨的身子未動半毫,臉上的冷漠也未消半分。梅子不知他眼底的敵意是從何而來,想來與那韓成君之類的想法是一致罷。既然他不出手,那就由她這小姑娘先出手好了!

瞬間,梅子嬌小的身子已經急速閃到了蕭青墨的身前,猛得一拳便是襲向他那絕倫的面頰。眼看着粉拳臨近,傲然的白影依然未動半分,眼底的鄙夷使梅子心頭氣結,便是加快了速度!

果不其然,摩擦之際,蕭青墨已經是輕巧閃過,大掌毫不留情的辟向梅子較弱的後背。梅子一滞,猛得一閃,一塊頑石在他的掌下變成了石片!

明白了,梅子明白了!明白這二王爺不可能對她手下留情,如若今天上來的孟飛或是孟雪,有可能他還會履行許太醫的托付。

可惜……今天上來的是居心叵測的東方紅梅!他從邊疆返回,稍稍一查,已經是知道東方紅梅的小陰謀、小伎倆!怎麽可能将那掌印交給一個野心勃勃的毒女娃?!

慌神之際,蕭青墨已經不再容她緩沖,直接又是一掌狠狠地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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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浮沉沉必出手 69死心、心死!

他的手掌很好看,更好看的是聚積了龐大氣息的那團青色,更更好看的可能是接下來被他一掌辟死的毒女娃!是的,他要她死,他要殺的是一個可能企圖窺視明國的賊子!

山腳下衆人看得真切,看得明了。眼睛都是睜得老大,流露出各式各樣的表情。有的是狂喜,有的是錯愕,有的是崩潰與瘋狂……

蕭逸風從帳篷剛剛走出,看到山頂那一幕頓時屏住了呼吸!他有些後悔,後悔讓傅容兒阻止她拿到掌印,他應該讓傅容兒去阻止二叔殺她!!

“紅梅——”孟飛歇斯底裏地吶喊,瘋狂沖動的身子再也沒有人能按捺得住,瘋一般的往山林奔去。孟将軍眼底滿是不可置信,大吼一聲:

“小奇,護着少爺去!”小奇機靈一閃,追随過去……

梅子躲不過,更是受不起。可她無他法,柔弱的雙手就那樣毫無征兆、或是條件反射性的伸出,直接就承受了他那致命的一掌……

頓時,那強大的氣體由他右掌全部貫穿進她的雙手上!她真的受不起,她覺得生命在這一刻已經慢慢慢慢地流逝……疼!撕心裂肺的疼!!鮮血從嘴角流出,眉頭深蹙!!似那肝髒俱裂、支離破碎,更是一瞬間的死心、心死!

看着他眼底的殺氣重重,只有那恨,只有那嫌!心似乎在那一瞬間已經将希望徹底放棄,一處冰冷瘋狂地注進她的心底,像那洪水一般來勢洶洶,湧向她的心頭之時,她毫不猶豫地将這氣勢傾瀉到掌心之中,奮力一推……

蕭青墨一滞,受到這一洶洶的阻擋,猛得收回了手裏的力量,退離半步!梅子得以解脫,可心髒的疼痛并沒有放過她半分。還未站起,心頭那冰冷的洪水居然毫無征兆的收回,團團而來的又是火焰山的噴發……

她也不待那蕭青墨反應,直接飛身而起,将那噴發直接拍了過去……‘轟——’地一聲,山頂動搖,群樹群石動搖,連整個蕭雲山都在動搖。

爬至半山腰的孟飛驚恐不已,嘴裏哭喃着:“紅梅……紅梅等我……”小奇一直寸步不離地守在一旁!

而從後山一路飛竄的傅容兒,被這龐大的轟鳴震得心頭一緊,心知這龐大的力量代表着什麽!又是咬了咬牙,似是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猛得一躍,便是飛向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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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浮沉沉必出手 70 瘋狂旋風

第九招,很好!梅子已經挑戰到第九招了!!嘴角的鮮血已經幹涸,卻牽扯出她的一絲淺笑,忍受着心頭襲擊而來的猛冷猛熱,劇痛不已。看着蕭青墨滿眼的不可置信,她還有心思開口玩笑:

“王爺,紅梅這掌印取得可是理所當然吧?你可心服口服?!”蕭青墨一怔,沒曾想這小姑娘居然能完完全全地接他毫無水份的九招,居然還能在打鬥之時與他逞口舌之快,頓時一氣:

“小姑娘,你有種跟本王打上三十招嗎?!”

“我沒種,有種的是男人!!”梅子這話脫口而出使得蕭青墨更是愣怔不已,似乎是一種熟悉感襲來,他有些彷徨!

梅子趁他慌神之際,猛得又将心頭的氣息襲擊過去。那氣流來勢洶洶,能躲不能受,只待那蕭青墨躲過之後,掌印到手也便是順理成章的事了!

只是半途中不知從哪處殺來一個阻止,擋在兩人中間。梅子猛得尋去,撞見了躲在巨石後面的傅容兒,也撞見了即将爬到山頂的孟飛和小奇!

一慌,并不是怕她傅容兒的阻止,她更怕這女人會對孟飛痛下殺手。一個眼神瞪向小奇,小奇也是機靈,不枉她的重任。連忙将孟飛的身子壓了下來,擋去孟飛的視線,低低地說:

“少爺,不可強上,相信東方姑娘!”被小奇一擋,他沒有看清橫在梅子及蕭青墨之間的阻擋,更沒有看見巨石之後的傅容兒!

所有人,包括山腳下觀戰的衆人,都來不及反應。那橫空出來的阻擋越集越狂,越集越猛,居然同時向梅子及二王爺襲擊而去!

盤旋起這山頭的所有石塊,盤旋起草草枝枝……頓時,一片混亂,連天空都暗了下來!

太子蕭逸風面上一驚,連忙沖看臺一吼:“快……随本太子上山!”‘呼啦’一聲,人群便是蜂擁而上!

那個龐大的氣流,頓時已經将梅子震得負荷不起。她沒想到傅容兒竟然會有這般大的本事,更沒有想到一心想讓她死的蕭青墨會意外地抓住了她的手,沖她狂喊:

“抓住!!”

頓時,她與他一齊在這山頂盤旋起來,無論是他努力還是她努力,都無法在這龐大的盤旋中穩住身心!這是龍卷風嗎?梅子想,已經做足了必死的準備!

盤旋于半空的兩人,像是狂風大海中的兩只小船相互提攜,卻怎麽也躲不過那個致命的瘋狂大浪!梅子想看清他的臉,卻是徒勞;想掙開他的手,更是徒勞!

又是一個至強的風氣,頓時将這兩只小船席卷于海底。而這山頂的海底,是那直直而下的致命陡崖……

“不——紅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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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浮沉沉必出手 71 這種心痛的感覺

狂風過後,留下了一片冷清的山頂,幾顆小石子在微風中閃動。孟飛瘋狂地奔跑上去,身子踉跄地爬向懸崖旁。小奇艱難地穩住他痛苦欲絕的崩潰:

“少爺——”

“紅梅——紅梅——”瘋狂吶喊間,卻只有那漫無邊際的詭異回音。山下的人群已經趕至,見山頂只有這主仆二人在痛哭,頓時都是張大了驚恐地雙眼!

在他們眼裏,那東方紅梅或許只是一個小人物,可二王爺不是小人物,二王爺幾乎是他們心底崇尚的神,是他們力推的下任皇帝!

“二王爺——二王爺——”衆人都是瘋狂地站在山崖前向下喊着,回應他們的只是連綿不斷的空靈與回動。使人心底發毛、發抖!

太子蕭逸風直接行至巨石後,将那藏于石後的傅容兒揪出,猛得就是扇了一個兇狠的巴掌。鮮血從傅容兒慘白的嘴角溢出,似乎這個時候才把她打醒。蕭逸風幾近瘋狂,又是一掌即将拍下,傅容兒連忙抓住他的大掌,低求道:

“殿下,不是容兒——容兒怎可有那般大的力量?”蕭逸風猛得瞪大雙眼,倒吸了一口冷氣。是啊,沒人能動作出那般大的力量!是誰?難道真是那修道仙人?!

“快,下山尋找二王爺——”孟将軍一聲令下,衆人又是焦急地往山下趕去……

蕭青墨攜着梅子墜下山崖時,極力運用內力使那下墜縮減。梅子也想運用內力,可那連綿不斷的錐心之痛比這急速下墜更使她痛苦。

她知道,她是個拖累,兩個人死不如一個人死!如果真是死,還是由她來承受吧!畢竟已經是死過一次,并不算太糟糕。也許這次死了,說不定她能見到真正的青墨?這樣一想,心頭溫暖的很多,內力猛得運作出來,極力掙紮出蕭青墨的懷抱。

蕭青墨沒曾想她會舍棄他這個救命稻草,她成功掙脫他的懷抱,褐色的小身子急速而下,長發在風中飄散,銀色面具在陽光下反射進他的眼情,還有那嘴角淡然無懼的笑,瞬間印在了他的心底。

就是這種感覺,這種心痛得快要窒息的感覺,他覺得他似乎經歷過。經歷過她的死亡,面對過與她的生離死別。

連忙伸手去抓,卻只是與她的手摩擦而過!她那面對死亡的鎮定,漂亮的眼睛輕輕合上,像一把尖刀輕輕劃過他的心頭,流的血不多,卻會流上生生世世,疼上生生世世……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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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浮沉沉必出手 72 最後一招

蕭青墨大吼一聲,使出全身內力,猛得向下飛躍。在梅子的身子快要墜地之時,長臂一撈便是一個瘋狂地旋轉,旋轉過後是他重重地摔下,而她穩穩地落在他寬大的身上。

梅子被他悶悶的氣息驚去了七葷八素,怎能以他尊貴的二王爺之身救她這卑微的小妓女?忍着心髒的劇痛,連忙起身看向蕭青墨,低呼:

“王爺……王爺……”聲音顫抖而擔憂,卻使那躺在碎石上的人眉頭輕糾,掙紮着想坐起。梅子連忙伸手去扶,他卻是固執閃躲,怒道:

“本王死不了,若不是你擅自脫離,怎會害本王受傷?”梅子聽聞他還能罵人,放下心來,卻是更兇更猛的疼痛襲擊而來。終于支持不住,猛得噴出一口鮮血在那碎石之上。

蕭青墨一驚,連忙拽過她的手腕,眉頭越鎖越深,又是憤怒不已:

“一個女娃,怎能練那邪門武功,還真是舍身又舍命,不達目的絕不罷休!你到底是陰險,還是執着?”他問她?可她半點也回答不了,身子搖搖晃晃已經倒了下來。

蕭青墨忍着身上的傷,将她抱起。沒想這崖底會有一個山洞,山洞附近全是四肢骸骨,想來都是那些無辜失蹤,以為成仙,其實都是摔死了的百姓們!

進入山洞,蕭青墨找到一處還算幹淨的岩石,将梅子輕輕放上去。正要伸手解去她臉上沉悶的面具,梅子卻是慢慢轉醒,伸手抓住他的大手,急道:“求你,別看!”

她莫名的固執,顫抖的請求,使他疑惑,卻不自覺地有些動容!為什麽不能看?他想問,卻不可能去問!蹙眉怒道:

“妨礙本王給你運氣?那便是算了,放你在此自生自滅罷!”說着,高大的身子真是站起準備出洞。梅子連忙掙紮着坐着,半撐着身子,咬牙顫道:

“等等!”高大傲然的白影停步,卻沒有轉身,聽着那固執的女孩堅定地說道:“掌印留下!”既然活了下來,她就得完成她的任務。半途而廢的事,她從來都沒有做過!

白色背影一僵,赫然轉身,劍眉深蹙,似失望,似憤怒:

“你真是死性不改!好,要那掌印,你還要受本王最後一招才行!”說着,掌內聚積了一絲青氣……

梅子猛得坐直了身子,快速将眼睛閉上,咬牙道:

“好!我受着便是!”

堅定而顫抖的小身子,艱難地支撐着,等那二王爺的最後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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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浮沉沉必出手 73 青墨,我好想你

只是那青氣一直盤旋在他的掌中,沒有拍下去。他看着這個女孩堅定的小身子,冷漠的銀制梅花面具,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瞬間收了火氣,也收了那微微的內力。以她現在的傷勢,這半分內力也是要了她的小命了!

梅子怎麽也等不到那最後一掌,可閉上的眼睛也是怎麽也睜不開。小身子似乎被丢進火爐裏一般滾燙滾燙起來,連忙伸手撫向胸口處,全身微微顫抖,煎熬不已!

“燙——”

蕭青墨知道她再也承受不住,上前扯下她的衣衫,全神貫注地以內力幫她療傷。可不知是自己的功力不濟,還是這小身子拒絕他的內力,他居然一點也減輕不了她的疼痛!

梅子微微睜開眼睛,見他正是想幫她,便連忙抓住他的大手按到了梅花胎記處。蕭青墨受驚不淺,不知她的企圖,她只能連忙解釋:

“你的、手涼!”蕭青墨這才了然,發現她通紅的身子又開始變得透白透霧,瑟瑟發抖着!冰冷的感覺又是來了,梅子被折磨得死去活來,意識漸漸消散着。只是本能地找尋着一處溫暖,一處能活下去的溫暖。

小身子冰冷極了,順着那溫暖的方向便是縮了進去,可憐不已:“冷——”蕭青墨一僵,任用這柔軟的小身子縮進了他寬大的懷抱裏。

梅子微微地睜開了眼睛,四周陳列着她熟悉不已的白色家具。躺在柔軟的席夢思大床上,躺在一身白色家居服的男人懷裏。男人帥帥地沖她笑着,溫柔而寵愛地撫摸着她的長發——青墨!!

他不知道她的疼痛有沒有縮減,只覺得她的身子慢慢慢慢地松懈下來,像是睡去,像是在夢裏,像是哭泣,喃喃自語着:

“我是不是摔死之後又回來了?我終于見到真心對我好,寵我,愛我,疼我的青墨了!

青墨,我好想念你做的可樂雞翅,你不讓我吃太多的甜食,卻說我像冰糖!說我冰冷而又透明,沒想到含在嘴裏會是那麽甜!

青墨,對不起!我很後悔對你那麽冷漠!父母抛棄了我,朋友背叛了我,而你卻一直守候在我身邊不離不棄!我只是害怕,我害怕把你弄丢了!

青墨,我一直想告訴你,你跟我求婚那天,我哭了,我是在心底哭的。我哭得很厲害,我是感動,我是慶幸,因為我終于得到這個世界上真正的愛人!

青墨,你知道嗎?我真的真的,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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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浮沉沉必出手 74 原來是夢!

陰暗的山洞裏,一個褐色的小身子緊緊地縮在白色僵硬的懷抱裏。洞外呼呼地刮着冷風,猶如在唱一曲久別重逢的情歌。居然滴滴答答地下起小雨來,霧霧蒙蒙,一片妖嬈。

蕭青墨不知道自己的心,為什麽會在這些呢喃低語裏軟得一塌糊塗,似乎随着洞外淅瀝小雨流淌着絲絲柔情,正傾瀉向懷裏這可憐兮兮小身子上。

他知道不應該這樣,可還是收緊了懷抱,希望給她更多的溫暖。而她就那樣放心地,真把他當作親人那般依靠着,攀附着,緊緊地抓着他的手。似乎不想再錯過,不想再放棄……

梅子被一片白色包圍着,不願睜開眼睛,或者害怕睜開眼睛。白光映入,一絲冷風貫穿進來,打了一個冷戰,她不得不張開了眼睛。

發現身處一個冰冷的洞穴,那個所謂的白色,不過是一個單薄的外衫搭在她的身上。

對面的岩石上,那個閉目打坐的男人終于把她從夢裏拉回來。嘴角輕輕一扯,扯出一絲顫抖地絕望。緩緩坐起,輕輕微嘆:

“原來是夢!”

蕭青墨聽聞她已醒,便是睜開了眼睛,淡冷地望着她。梅子一怔,連忙拿開身上屬于他的白色衣衫,遞了過去。

蕭青墨起身接過,将白色衣衫披在肩上,背手站于洞口,呈現一個冰冷的後背給她,冷道:

“本王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想上去想來是不容易,找出路你又是一個拖累,且先等士兵們找尋而來罷!”

他很冷漠,真的很冷漠,還真是索他下一世她對他的冷漠嗎?梅子又這般想了一絲,搖頭苦笑。

心中想起了那掌印之事,卻又不能提得太過于明顯,偏頭想了一陣,才試探性地柔聲問道:

“既然要等上一陣,王爺可有興趣聽紅梅講個故事?”她好聽的聲音和故事的誘惑,并沒有拉動半絲洞口的白影,梅子不死心,又加了一句:

“有關于行軍打仗的!”

這下子,這傲然的二王爺終于轉過身來。只是傲然未減,那背于身後的雙手依然是那樣背着。梅子想笑,因為他這個模樣太像現代青墨嚷着讓她吃飯、讓她休息的樣子了!

蕭青墨撞見她眼底莫名其妙的笑意,本想拂袖而去,卻是鬼使神差地來到她對面的岩石上,盤膝而坐。

梅子嘴角一揚,開始了她要講述故事:

“話說有那三國,魏、蜀、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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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浮沉沉必出手 75 兩個故事

梅子覺得慚愧,朗朗而述是借來的經典——草船借箭!只見那二王爺蕭青墨還真是聽得兩眼放光,梅子心下愉悅,便又是加了一個故事——赤壁之戰!

陰暗的小山洞,漸漸被洞外火熱的陽光掃射,頓時大亮了起來。照射在女子銀而亮的面具上,那朵栩栩如生的梅花似瞬間綻放一般耀眼奪目,使人驚豔不已!

梅子是真開心,她第一次與青墨講那麽多話。雖然此青墨非彼青墨,雖然她表達心底的歡喜之情,真正的青墨再也感受不到,而眼前這個青墨更是無法感受!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在講這些經典時為何又會沸騰起來,真像是自己上了戰場一般,竟然連小手都比劃了起來,講得繪聲繪色。原來,她不僅有表演天賦,還有講單口相聲的天賦!

她的故事已經講完,而且是講一送一。那二王爺面容也是有一絲激動,卻像個活菩薩一樣穩穩地坐在岩石之上。

可梅子坐不住了,講了這麽久本就是口幹舌燥。柔柔起身,想到洞外取些葉上雨水解解渴,怕是這大太陽再曬下去,最後的水兒也便是蒸發光了!

蕭青墨轉首看着洞外那個褐色的小身影,輕盈地在每一個枝葉上取那點滴雨兒。嘴角挂着滿足的笑意,眼底影射出比這雨珠還要清涼見底的透徹!

這樣的一個女孩,太自然,太不像那心機頗重的賊人。他不應該對她放下防備,卻是不自覺地起身走了出來……

梅子喝足,覺得是時候提那掌印的事了。赫然轉身,沒想到那高大的身影就在身後。猛得撞上他的胸膛,她的第一反應居然是伸手扶住臉上的面具。

他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站在她的身後,當這小個子撞上來時,他更沒想到這丫頭只關心這面具,而不關心即将摔倒的身子。只是一種救助弱小的本能,大手一伸便将她穩住,穩在他的懷裏!

梅子有些尴尬,心底卻慶幸這面具沒有脫落,若是吓壞了二王爺,怕又要給她多加一條無名罪。或者,她一直想呈現給他的,就是一種完美,不允許任何缺陷存在,更何況是這殘破不堪的面容?

兩個人微怔間,一團茸茸地黑色不知從哪處鑽了出來,在她的腳下磨蹭着。梅子回過神,連忙離開蕭青墨的懷抱,見到黑色小貓時,面露喜色,蹲下身子笑道:

“黑妮兒,你怎麽來了?”黑貓回她一個冷眼,又把小嘴伸了過來。

梅子一怔,伸出小手接過了貓兒嘴裏的————紅色掌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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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浮沉沉必出手 76 留在本王身邊

想來那紅色掌印可能是兩人在墜崖時掉落的,現在由她的貓兒拾回,想來與她的緣份還真是不淺。

站起,将掌印握在手中。知那二王爺看得真切,她便是偏着腦袋,将握掌印的小手背到了身後,拿出一個十五歲小女孩的俏皮,賴道:

“是我的了!”

蕭青墨一滞,似乎被她這俏皮可愛的模樣惹得心頭一麻。眉頭輕蹙,英俊的臉上現出一絲疑惑。他只是疑惑一個堂堂明國二王爺,三十而立的大男子,心底怎麽會對這小小女娃存有一種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異樣。

他們,不過見過兩次面!怎麽會有相識很久,淵源很深的感覺?!

梅子看到他眼底的疑惑,明白想讓他相信她奪紅印只是情勢所逼而至,已是不可能。繼續偏着腦袋,拿出天真無邪地模樣,淡道:

“王爺是想讓紅梅接這最後一招嗎?”說完,立即拿出了備戰的姿勢,嘴角上揚,似乎很有自信能應上這最後的一招。

可蕭青墨卻是毫無動作,只是直直地望着梅子自信而淡定的眼底。他承認他喜歡看這女孩的眼睛,看久了心頭總會不自覺地安定下來,更是一種莫名的信任流淌而出。

只是,他不可能那麽輕易把掌印交付給一個毫無掌握的人手裏,只能是這樣看着,像是一種考驗!

久了,梅子有些僵硬,這種備戰的姿勢實在太累!可她為什麽還要堅持?是的,她在堅持蕭青墨的妥協!

黑色貓兒立在兩人中間,有些愣怔地左看看右看看。看了一會,眼睛變得無神!

一個聲音,冰冷而稚嫩的聲音,貫穿進梅子的耳膜裏:“笨蛋!”

梅子一驚,四處張望一番卻見不到任何人,這個聲音不可能是蕭青墨發出的,而他似乎并沒有聽到這個意外的聲音。那是誰?難道是這中間的小黑貓?!

直直地望向那團黑色,小貓兒正在專心致志舔着自己有些微髒的小腳兒。梅子在心底籲出一口氣,原來她已經累得出現幻聽了!

終于,那高大傲然的白色身影有了一絲動作,向梅子移動了半步,開啓了剛毅的薄唇:

“掌印給你可以,可我有一個條件!我的條件是,留在本王身邊……”

她又出現幻聽了,或是被這太陽曬得眩暈了,一個踉跄,又跌進白色寬大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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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浮沉沉必出手 77 這些驚喜之外

蕭青墨扶住她的雙肩,梅子穩了穩心神,努力地站立着,實在是太累。她想問清楚他到底是什麽意思,明明眼底冷漠怎麽還能說出讓她留在他身邊話?

可是她問不出來,也來不及問。因為不遠處的士兵們已經找尋而來,還有那個焦急而脆弱的孟飛:

“紅梅……紅梅……”恍惚間,她又跌進了另一個懷抱,一個比她還脆弱的懷抱。孟飛緊緊地抱着她,全身顫抖得幾乎快要倒下,卻仍是堅持給她最緊最暖的擁抱:

“紅梅,我以為……我以為……”他哭了起來,他早已變成一個脆弱無比的人。從認識那個東方紅梅開始,從被東方紅梅利用開始,從因為東方紅梅而遭受慘痛傷害開始。而他的脆弱會連綿不斷的延續下去,因為他懷裏抱着就是那個帶給他脆弱的東方紅梅!

梅子感受着他的顫抖,更多的是害怕失去她,怕失去這個具有強大毀滅性的女子!他那麽愛東方紅梅嗎?可她是東方紅梅嗎?

淡淡地望向被士兵們簇擁的蕭青墨,他早已把她忘到九霄雲外去了!那個留在他身邊的條件,無論是他提出還是她渴望,都已經不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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