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錢副廠長不同于程海洋一板一眼嚴肅的樣子,他圓臉加上圓圓的身材，給人一種彌勒佛的既視感，看着特別親切,因此在京都紡織廠的人緣還不錯，這也是他競選廠長的優勢之一,可惜還是惜敗于程海洋之手。

如果是別人他還會服氣,但是程海洋他還真特麽不服氣,無他。就因為這小子和他一起進的廠，兩人的資歷還有能力都不相上下,按說程海洋的小舅子當初涉嫌倒賣廠裏布料的事，程海洋無論如何也當不上這個廠長的,誰知道一個大意便讓他鑽了空子勝了他，真是啥時候想起來啥時候憋屈啊。

這麽多年，他一直致力于拉程海洋下馬,但是程海洋做事滴水不露的，他這幾年來倒是找了幾次麻煩,但是最後都被他給化解了，一次次地下來他都要心灰意冷了，沒有想到今天卻收到這麽一封信,頓時跌足長嘆,他這些年到底瞎忙活了些什麽,怎麽就沒有想到從程海洋的小舅子那邊着手呢,白白浪費了這麽長的時間。

不過這封信到底是誰送來的？他的目的又是什麽？錢副廠長真怕這是誰給自己設的坑,于是糾結啊，對着自己的秘書那是問了又問，一天下來舌頭上便起了潰瘍，這不,快要下班的時候又好好地問了自己秘書一通，可是秘書也想不出來這封信到底是什麽時候到他身上的。

“算了，想不起來就別想了，這個人既然費心費力地裁剪報紙上的字拼字，那就說明他不願意走到人前，不管他什麽目的，這封信倒是給了我們一個機會，至于這人的目的，如果他今後找上門來，事情不大我們可以順手幫忙，否則堅決不承認就是了。”

說着錢副廠長有些肥肉的手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程海洋一向會裝模作樣的，背地裏還不知道幹了什麽缺德事兒，讓人這麽恨他呢，不過這倒是便宜了他了，不過行動的時候還是要小心為上。

“你下去找到人事部的朱主任，讓他來辦公室見我！”

秘書雖然是心腹，但是太年輕，一些暗地裏的手段他還稚嫩得很，朱主任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這些年一些過不得明面的事兒他基本上都交給他來做，而這次收集程海洋證據的事兒，只能交給他來做。

針對程家的計劃悄摸摸地進行着，而溫馨正坐在自己家的飯桌上頭疼，果然後世那些網絡上的段子還是有幾分道理的，讓老人給帶孩子，還真是容易養成熊孩子，就比如他們家。

方浩這個小屁孩兒剛來的時候多乖巧一娃啊，除了精力旺盛了點兒，幾乎就是大人們最想要的娃，漂亮可愛又好帶，除了餓了，尿了，不舒服之外，從來沒有鬧人過。

可是再看看現在，才被老人帶了幾天，這小屁孩兒竟然學會挑食了，一點兒菜也不吃，把胡蘿蔔給他喂到嘴裏，人家小嘴馬上噗噗兩聲，全部都給吐了出來。

對了，還有就是本來自己吃飯已經很好的小家夥兒，也已經被姥姥姥爺疼愛地剝奪了這項權利，倆老人自己都顧不上吃一口，竟顧着圍着小家夥轉了。

“爸，媽，你們吃你們的，讓小浩自己吃，這樣還能夠培養他的動手能力。”

“這麽點孩子，哪裏能自己吃飯，你這麽大的時候，我和你爸照樣這樣喂你的，現在也沒有見你動手能力哪裏差了，姥姥，就是喜歡喂我們小浩，小浩喜歡姥姥喂嗎？”

回答她的是小屁孩兒“噗噗”地吐胡蘿蔔的聲音，溫馨看得直皺眉頭，直接接過了自己老媽手裏的小碗，這孩子挑食的毛病可不能慣。

“媽，方浩，不許再吐飯菜，好孩子都是啊挑食的，挑食吐飯菜會長不高的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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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吓孩子幹什麽，你小時候……”

“媽，我在教育孩子的時候，您能不能不要拆我臺啊，這挑食的毛病對孩子的發育不利，您也不是不知道，知道還慣着，您這是打算培養敗家子啊，咱們家的家底兒僅僅夠溫飽，可吃不住他敗的。”

“有你這麽說孩子的嗎，我們小浩這麽乖，鐵定不會成為敗家子的。”

“媽，馨馨說得對，這孩子不能慣着，挑食的毛病也的确不好。”

方青雲開口了，李美慧還是會給他幾分面子的，可是她實在心疼自己外孫皺巴着小臉兒吃胡蘿蔔的樣子，可是閨女态度強硬，她也沒有辦法，心裏怎麽也不得勁，溫國江伸手在她的手上拍了拍。

“一代不管兩代事，孩子的事就讓孩子自己管吧，咱們對小浩确實溺愛了了些。”

溫國江的話李美慧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懂得道理，她作為教育工作者，也不是不知道溺愛孩子不好，可是知易行難，閨女小時候她還好，能夠狠下心稍微管教管教，但是到了外孫這裏後，就怎麽也狠不下心來，人老了果然心也跟着糊塗了。

“不吃菜，噗！”

我們的方浩小朋友生了一次病，性格突然變得熊了起來，以前雖然也偶有鬧騰，但是還是非常聽溫馨話的，可是今天卻變得嬌氣起來。

“方小浩，不吃菜長不高，媽媽不喜歡。”

“小浩，不聽話，爸爸也不喜歡你了。”

方浩別看人小，卻特別會看臉色，見爸爸媽媽都生氣了，馬上乖覺了，皺巴着小臉擰着眉頭吃胡蘿蔔，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吃什麽毒藥呢。

方青雲也是第一次見兒子這樣任性，但是他的心裏卻全是欣慰，幸福的孩子就應該這樣，也只有幸福的孩子才有資格任性，大多數家長都希望孩子懂事乖巧聽話，可幾乎沒有童年的他，卻隐隐地有些開心，因為兒子得到了他小時候可望不可及的幸福。

“哎呀，小浩，這就對了，媽媽跟你說啊，這胡蘿蔔可有營養了，吃了能夠讓人……”

方青雲竟然覺得溫馨巴拉巴拉的小嘴兒也不是那麽吵了，反而覺得眼前的母子兩個非常得溫暖，一頓簡單的晚飯，竟然讓他破天荒地感覺到了家的味道，雖然他并不知道家的感覺，但是這一刻他覺得就是了。

“方青雲，這兩本書是我從學校圖書館專門給你借的，你抽空可以看看。”

方青雲挑眉暼了眼溫馨放到炕桌上面的幾本書，計算機技術、機械制造、以及市場營銷和法律，這些書類型還不少啊，這個女人是鐵了心讓他上夜校了？到底圖個啥，他就算不上夜校也能養家糊口。

“這些書上的內容都是入門級別的，你應該能夠看懂。”

“溫馨，到底為什麽非要我去上夜校，難道是因為我的身份給你丢人了嗎？”

“方青雲，你說話能不能不要老這麽陰陽怪氣的，咱們不是說好了嗎，要好好地相處，過去的一切不愉快都翻篇兒，你怎麽說話不算話，雖然我很想讓你上夜校充實自己，但是如果你非要覺得我目的不純，你也可以不領情，這些書你可以不看，而且我以後保證不再你面前提夜校兩個字。”

說完溫馨就要去拿炕桌上的書，真是白瞎了她的一番好心，這幾本書是她跑了好幾趟圖書館精挑細選出來的，因為不知道方青雲最感興趣的是什麽，她回憶着書中對他的描寫，特地找了這麽幾本，當然法律是她故意塞進來的，誰讓方青雲身上有黑化的基因呢，讀法律能夠讓他做事之前有個底線，她費了這麽大勁找來的書，竟然還被他懷疑用心，真是氣人。

可就在她伸手的時候，誰知道有人比她更快，把幾本書全部拿到了自己的手裏，溫馨撇嘴，真是個別扭的男人，跟她低個頭有那麽難嗎。

“你不是覺得我目的不純嗎？那你怎麽還看我拿回來的書？”

溫馨想要伸手去奪，可是手剛伸出去，還沒有碰到書，就被方青雲的一個冷眼給吓回來了，想到自己的沒出息，溫馨既氣自己的慫，又氣對面的某人，于是又瞪了眼某人，用眼神表達她的不滿，但是某人根本不搭理她，人家早就拿起一本市場營銷方面的書本看了起來，溫馨真是氣笑不得，這個方青雲明顯的口嫌體正直啊，不過這樣的他倒是挺可愛的。

見方青雲看進去書了，溫馨也拿起了自己的書本來看，笨鳥先飛，智商普通的她勤奮好學是提高自己成績的唯一途徑。

屋裏面霎時陷入了安靜，只留下翻書的聲音還有鋼筆寫字沙沙聲，但是誰也沒有覺得不自在，當事人全都沉浸在知識的海洋當中，溫馨就不說了，方青雲看着市場營銷的書籍，頭一次知道原來買賣東西還有這麽多道道。

別看他做了幾年的倒賣生意了，但是這個時候大都是賣方市場，國家由于物資缺乏，大部分都是只要手裏有貨就從來不愁賣不出去，他們所擔心的也就是怎麽避着人交易，和怎麽弄到貨品而已。

可是随着改革開放，他發現他們再搞貨的時候比以前容易了，但是同樣的賣貨卻沒有以前那麽大利潤了，因為政府部門管得不嚴格了，市面上出現了很多的同行，有了同行競争再不能像以前那樣一家獨大了，而這本書就是教人如何在同等條件下，怎麽能夠更快地把自己的商品賣出去的同時，還能獲得更大的利潤。

方青雲是越看越喜歡，只恨自己怎麽才知道有這方面的書，要是早知道，他在村裏的時候就不會浪費光陰了。

如果夜校裏能夠讓人學到如何做生意，他倒是不介意去裏面走一走，磨刀不誤砍柴工，這個道理他也是懂的，溫馨這個女人雖然蠢，但是不得不說還是有些遠見的。

不過這個決定他是不會跟溫馨說的，省得她翹尾巴，他打算抽空自己去打聽怎麽報名，他才不要給溫馨這個女人嘲笑自己的機會呢。

這邊小夫妻倆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而程家的氣氛就不怎麽好了，程家的書房裏程東林跪在地上，低垂着頭，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程東林站在書桌後面臉色黑沉，上面全是暴怒過後的痕跡，顯然父子兩個剛剛經過了一番的争吵。

“爸，我打聽過了，那個林老将軍身體還硬朗得很，如果等他歸西我們再報仇，誰知道咱們還要忍多久，看着害死小姨和外婆，又害得媽媽卧床不起，害得小舅舅住勞改的兇手每天活得那麽逍遙，我就忍不住。”

“小不忍則亂大謀，林老将軍可是開國将軍之一，雖然現在不怎麽理事了，但是他的能量想要搞垮咱們程家不過一句話的事兒，解決了溫馨你是痛快了，可是後果呢，你是想拿着程家給溫家陪葬嗎？”

“爸，我也不是胡亂出手的，我把林老将軍的生平都看了，他是個處事極公正的人，只要我的理由站得住腳，他就不會因為溫馨的事情來為難咱們家。”

“你覺得滿世界就你是聰明人，別人都是傻瓜嗎？溫馨是溫國江唯一的閨女，要是出事了，他必定不會罷休，必定會豁出命地去查，你覺得你能躲得過林老将軍的查嗎？”

程東林頓時不過話了，他當時的确沒有想那麽多，當時剛剛聽說外婆和小姨去世的真相，沖動之下只想着報仇，于是便有了這個自認為合理卻漏同百出的計劃。

“爸，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全。”

“起來吧，好在沒有不妥，東林，這次就算了，以後對溫家有動作之前，記得先跟我商量。”

“是，爸爸！”

程東林起來後，程海洋并沒有讓他離開，而是盯着他的眼睛又問了他一個問題。

“你對溫家的閨女是不是還有情？”

“絕對不可能有，溫國江害死了小姨和外婆，我怎麽可能還對他的閨女有好感。”

程海洋犀利的眼睛又盯了一會兒，見他并沒有任何心虛的樣子。這才收回視線放了心，只要不是這個就行，就怕年輕人沖動之下壞了家裏的大事。

“沒有最好，曉樂這姑娘家世才華都不缺，性格也不錯，這才是咱們程家兒媳婦該有的樣子。”

“我和曉樂的感情一直很穩定。”

程海洋這才露出今天晚上的第一個笑容，看來他的确非常滿意劉曉樂做兒媳婦兒，成人的世界果然哪裏都避不開利益兩個字，哪怕原文中那麽恩愛的男女主夫妻，他們的婚姻當中也不可避免地沾染了世俗。

而程東林的感情雖然不純粹，但是劉曉樂這個天之驕女，因為家世和家人寵愛的原因，她的感情簡單而純粹，愛程東林就是愛，根本沒有摻雜任何的雜質，從她寫的詩歌中就能夠看出來。

近來因為溫馨的退出，劉曉樂頓時覺得渾身輕松，心裏更是對她和程東林的愛情充滿了美好的向往，以至于靈感迸發，收不住手直接寫了幾首歌頌愛情的詩歌，然後揀了最滿意的一首遞給了校報那邊。

溫馨這天剛進教室，就聽到姚建麗拿着一份報紙在大聲朗讀着，看到她進了教室聲音又提高了幾個分貝，當然也更加抑揚頓挫，臉上又帶着滿滿的炫耀，把好好的一首婉約的歌頌愛情的現代詩歌，讀成了村委會的動員大會廣播，溫馨這個理工女都有些不忍直視，更別提班上的這些文學素養比較高的同學們了，耳朵和心靈都被姚建麗給荼毒了。

“這是大三中文系的才女，同時也是我的好朋友劉曉樂的新作，大家有沒有覺得寫得特別有意境。”

溫馨無語了，你吹捧你的好朋友就吹捧，一直拿眼睛看她什麽意思，她對什麽詩歌沒有鑒賞能力的，特別是一首好好的婉約詩歌被她讀成村委會廣播，她就更聽不出什麽意境來了。

“這劉曉樂不得不說有兩把刷子，這首詩雖然被姚建麗讀的亂七八糟，但是無論用詞押韻，還是整體的意境都是不錯的，不過她的詩歌裏面寫愛情的太多了，讓大家都有些審美疲勞了。”

沈玉以前從不在溫馨面前誇劉曉樂的文學作品的，通常都是和溫馨一起挑刺兒，每次劉曉樂發表新作品，兩人嘀嘀咕咕地非要把好好的作品批判地體無完膚才好。

這次是覺得溫馨放下了程東林，這才稍微那麽客觀了點兒，不過最後還是挑了刺兒，不管如何，她都鐵定是站自己朋友這邊的。

“不管她寫什麽，能讓大家都誇好就是她的本事。”

“溫馨，你變了，果然愛情讓人盲目，以前你從來不會這麽說話的。”

“所以啊，女孩子陷入愛情的時候也得時刻提醒自己理智。”

關于劉曉樂這樣憧憬愛情的女孩子，最容易受傷害了，現在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希望她和程東林的愛情開花結果，還是希望他們分道揚镳了，不過如果可以她真不想跟這樣的女孩子為敵的，畢竟除了是程東林的前任和現任之外，她們兩個之間并沒有什麽深仇大恨。

而劉曉樂的這首詩當然也拿到了程東林的面前，他讀着心愛姑娘的詩歌，裏面滿滿的都是對他的愛意，可心裏早就沒有以前那種感動和欣喜，不知為何無端地卻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他知道自己這樣是危險的，有些對不住曉樂的深情，但卻控制不了自己的感覺。

劉曉樂對他的愛太滿了，也太沉重了，他總感覺他身邊的空氣裏，都彌漫劉曉樂的愛意，這種密不透風的感覺，讓他本能地有些排斥。

“東林，你知道你爸去哪兒了嗎？我找他有急事兒？”

“小舅，我爸這時候不是應該在辦公室嗎？”

“去了，沒有人，問過了他秘書，但是他也不知道，你想想他能去哪兒，我真地找他有急事兒。”

程東林見自己小舅舅着急的樣子，也不敢大意，趕緊跟着一起去找人，在路上不免問起來到底什麽事兒，但是孫廣就是不肯說，沒辦法只好跟着他一起找人，只是這一找直到快中午下班才找到人。

“姐夫，出事了。”

“一把年紀活到狗肚子身上了，慌慌張張的成什麽樣子，什麽事兒這麽着急？”

孫廣看了眼程東林，不過程海洋卻并沒有叫他出去，而是示意自己小舅子但說無妨，孫廣這才把事情給說了。

“不是，李東慶被帶走了。”

“我知道，我剛剛出去就是為了這件事，你放心，他這次被帶走是因為他在特殊時期害了人，人家的後人找來報複他，牽連不到咱們身上。”

“那就好，我就怕當初咱們跟他的事兒被掀開來，到時候可不好收場了。”

“那些事兒他不敢說，他又不是石頭縫蹦出來的孤家寡人，他的家人在外面呢，他不說，咱們還能暗地裏幫忙照顧照顧，他一說，不是平白給老婆孩子招惹仇人嗎，回頭你悄悄地去給李東慶的老婆送點錢過去，也好安撫安撫他的心。”

“知道了，姐夫！”

“這些天要時刻注意李東慶的老婆的動靜，雖然咱們和李東慶明面上沒有關系，但是就怕哪裏不小心，讓外人知道了，這個時候謹慎小心點兒總沒錯。”

程海洋和孫廣的話讓程東林摸不着頭腦，可惜他爸現在并沒有跟他解釋的心情，他也只好按耐住好奇心，耐心地等着，昨晚他爸給他上了一課，那就是忍和穩，今天他不能在他爸面前冒失，反正他遲早會知道的。

程海洋父子在談事情的時候，錢副廠長也在和他的心腹朱主任商量事情，事情就那麽寸，他們剛要去和李東慶核實程海洋的黑幕，人就被公安給帶走了，搬倒程海洋的關鍵證據就差這麽一點了，要不然還真沒有辦法把程海洋從廠長的位置上拉下來。

“小朱，這樣你去找下李東慶的老婆，就跟她說，只要她能幫我們，給我們程海洋的把柄，我們就會在能力範圍內答應她一件事。”

朱主任答應了一聲，便又趕緊出去了，俗話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等錢副廠長成了廠長，他這個心腹鐵定也會跟着水漲船高，所以從龍之功他這次要定了。

方青雲已經來到了京都的火車站，今天他的兩個兄弟要來，這可是他的左膀右臂呢，有了他們，無論是他想要搞事業，還是在京都辦什麽事，都能夠方便很多。

另外還有就是王向紅，她可是他們像程家讨回公道的關鍵人物，只要通過她拿到程家當初陷害溫馨和他的鐵證，他們就能夠讓程海洋去吃牢飯接受勞動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