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紀言的到來

洛芍在走廊裏擦傘的時候,紀東曦從樓梯走了上來。

她撐起墨藍色的傘面,輕輕一甩,銀白色的水珠被甩了出去。

水珠落在他的臉頰上,帶來一陣微涼。

紀東曦揚起笑臉:“姐姐。”

洛芍看了他一眼,又低頭擺弄起傘:“你吃完飯了?”

紀東曦扶着扶手:“早就吃完了,姐姐呢?姐姐去做什麽了?這把傘……”

洛芍擡起頭,不動聲色地搜刮着他臉上的神情。

“別人借用的而已。”洛芍含糊說着。

他一下捏緊扶手,笑容僵硬了一瞬。

洛芍将雨傘收起,低聲問:“還有事情嗎?”

紀東曦搖了搖頭。

洛芍勾了一下唇角,黑白分明的眼眸盯着他,笑說:“那我就進去了。”

紀東曦突然心口一陣發涼,看着她瘦弱卻毫不動搖的背影,脫口而出:“姐姐!”

“唔?”洛芍回頭。

他的嘴張了張:“我爸……好像快來了,就這幾天。”

洛芍:“是為了你不聽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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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的掌控欲非同一般強,我忤逆他,他怕是都要氣死了。”

對于這點,洛芍也深有同感。

氣死最好。

洛芍的手指搭在墨藍色的雨傘身上,顯得手指格外白皙,小指上的銀環也越發明亮。

“為什麽說這幾天?”

紀東曦上前幾步,手蓋在她的手指上,歪頭瞧着她的臉色:“因為人家是大忙人,通知我就是這麽通知的,管他什麽時候來,都不能動搖我的決定。”

“我就要跟姐姐在一起。”

他擡起手,指尖輕觸她的短發。

洛芍低下頭,卻沒有看到紀東曦盯着她背後突然出現的一個女生。

正好,解決掉這些打擾他和姐姐的閑人。

紀東曦扶着她的臉,張開嘴,一口咬住她的脖頸。

洛芍的呼吸急促一瞬。

紀東曦低首,将臉埋進她的頸窩,輕浮灼熱的氣息搔過她的汗毛,他長長的睫毛一下又一下撩着她的下巴,将白皙的肌膚撩出一片紅痕。

紀東曦重新擡頭,從洛芍的發絲間冷冷瞪着羅馨,像是在對她說——“滾!”

羅馨後退一步,卻撞上了背後一人。

羅馨扭頭看去,卻發現背後的孟祥生雙手攥拳,一動不動地盯着紀東曦。

孟祥生上前一步。

羅馨立刻去拉孟祥生的手臂,低聲說:“別過去,紀……紀東曦他瘋了。”

孟祥生一把甩開她的手,歪着頭獰笑:“就像別人不會瘋一樣,有什麽好怕的!”

他說着就朝紀東曦方向沖了過去。

羅馨張皇後退幾步,白着臉說:“你們這些瘋子,我才不要參合。”

說罷,她就立刻轉身跑進了教室裏。

孟祥生的鞋底蹭過微濕的地面,發出令人難受的摩擦聲。

紀東曦盯着他,微微一笑,他的吻從洛芍的脖頸攀上,剛到她的嘴角,卻被她一把推開了。

洛芍轉過身:“哦,你呀。”

孟祥生眼中壓抑着怒火,他挑眉說:“你們兩個還真是不講究。”

洛芍沒有理他,只是跟他打了個招呼,就轉身進了教室。

兩個男生留在外邊走廊裏,下雨又正值午飯時間,走廊裏幾乎沒人。

孟祥生呲牙說:“你還真夠流氓的,沒看出來啊,你紀東曦原來是這樣的。”

紀東曦神情也不大好,他突然發現洛芍變得冷淡了。

是因為誰?面前這個人嗎?

紀東曦揚起嘴角,兩指抹過下唇,冷冰冰地盯着孟祥生:“哦,那又如何?我至少還有個可以耍流氓的女朋友。”

卧槽!

孟祥生怒極反笑:“我看洛芍對你越來越冷淡了,你們兩個離分手不遠了吧?嘿,果然是秀恩愛,死的快!”

這個正好戳中紀東曦的軟肋,他連呼吸都幾乎停滞了。

他壓抑着怒火,惡狠狠地盯着他,就像是一只眼睛冒着綠光的兇狼。

即便是一向以校霸大佬自居的孟祥生,也不免怵了一下。

“怎、怎麽了!我難道說錯了嗎?呵。”孟祥生邊說着,邊蹿進了教室。

紀東曦沉着臉,跟了進去。

他坐到自己位置上,卻看到洛芍正玩着自己小拇指上的尾戒。

胃裏就像是塞了一團草紙,難受的很。

紀東曦臉上露出別無二致的陽光笑容:“姐姐在想什麽?”

洛芍撩了撩頭發,露出他留在上面紅紅的牙印,笑說:“在想你啊。”

他的心“砰砰”跳了起來。

紀東曦臉上的笑容加大:“姐姐可別哄我。”

真可怕,她的一句話就可以影響他全部心情。

“哄你嗎?”洛芍眯着眼睛微笑。

紀東曦盯着洛芍的臉,認真說:“感覺就好像快要上刑場上的犯人吃的最後一頓斷頭飯,美味甜蜜的讓我忍不住心驚。”

洛芍勾着頭發的手指下意識僵了一下。

他還真夠敏銳的。

洛芍語氣輕的不能再輕,就像是窗外飄落的雨絲:“誰會把你押上刑場啊,你想多了。”

紀東曦笑吟吟地捂着胸口:“多虧你的安慰,我舒服了不少。”

洛芍趴在桌子上,側頭望着他,笑說:“我是你女朋友,我不安慰你誰安慰?”

她的話語簡直像是讓人欲罷不能的毒藥。

“姐姐……”他也趴在桌子上,笑着湊向她。

“其實,安慰……有個更好的辦法呢。”

“嗯?”

紀東曦的臉越靠越近。

後排的男生們都沒有回來,孟祥生在前面飲水機接水,兩人趴在書立後,似乎獨立出一方小空間。

洛芍噙着甜蜜的微笑,探頭,在他的唇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紀東曦慢慢閉上眼睛,似乎醉倒在她的氣息裏。

他們兩個吻了好幾次,或炙熱,或狂暴,無不充滿了欲望和力量,他總有一種錯覺,仿佛洛芍恨他恨的要命,恨不得在接吻的時候将他的唇一并咬下來。

是錯覺嗎?

眼下這個吻,帶着令他靈魂震顫的溫柔與憐惜。

他的頭發被人揉了揉。

紀東曦睜開眼。

洛芍含笑說:“小狼狗,你咬的我痛死了,以後遇到了喜歡的人可不能這樣,不珍惜喜歡的人會遭到報應的。”

“姐姐,你、你在說什麽啊,我不是只有姐姐嗎?”紀東曦眼中的星辰水光幾乎要溢出來了。

洛芍溫聲說:“我知道啊,我只是說說而已。”

紀東曦呼出一口氣。

洛芍只是笑了笑,沒有再繼續說什麽。

似乎日子一直可以這麽推着過下去,直到三天後的中午,巧合的是那也是一個雨天。

天氣越來越冷,洛芍已經套上長褲長袖的秋季校服。

一高的秋季校服醜的要命,下身是墨藍色的褲子,上衣外套上半部分是紅的,下半部分是墨藍色的,袖子也是墨藍色的。做完課間操,大家一起往教學樓門裏擠的話,就像是活生生扣進來了一盆燒熟的螃蟹。

不過,紀東曦這種人的存在就是活生生打破別人的自欺欺人,那樣醜的校服穿在他的身上,依舊好看的要命。

眼下,他裏面穿着夏季校服的白色上衣,外邊套着一件秋季校服外套,外套敞着懷,袖子裏撸到小臂上,側頭朝她微笑時,帶來一股青草般青春張揚的氣息。

他細長的手指在她眼皮子底下晃了幾下,笑着問:“姐姐在想什麽都想入了神?我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沒聽見。”

洛芍低聲說:“在想……我的男朋友怎麽這麽好看呢?就連這麽醜的校服也能穿出模特的感覺來。”

明知道她是在哄自己,紀東曦還是被哄到了。

他臉頰紅了一些,笑得陽光燦爛:“哪有姐姐好看,姐姐可是在夢裏也不停騷擾我。”

“我騷擾你?”洛芍露出了然的神情。

他的臉更紅了。

“我來幫姐姐打傘。”他去搶洛芍手裏的傘,洛芍不防備,被他搶了個正着。

這把墨藍色的傘正是複爾雅借給她用的那把,她還沒來得及還,就又用上。

只是紀東曦捏着傘柄的那股狠勁兒,讓洛芍憂心他是不是要徒手将這把傘折斷。

兩人肩并着肩,打着同一把傘,在雨中漫步。

紀東曦突然伸手,攬住了洛芍的肩膀。

“姐姐,這樣是不是足夠暖和了?”

“想抱我就直說。”

紀東曦直白說:“那,我想吻姐姐可不可以?”

洛芍停下腳步,朝他仰頭。

他目光溫柔水潤,眸中的那抹綠幾乎滴落。

就在兩人快要吻上的時候,洛芍像是覺察到了什麽,突然,朝遠處望去。

她的視線穿過他的後背,定在遠處一個舉着黑傘的熟悉人影身上。

雨依舊在下,世界一片冰涼,所有的色彩、聲音都似乎在慢慢消退。

唯有一種尖銳的刺痛在腦海、在心中爆炸開。

她死死盯着越來越近的那人,視線如同剛被冷水浸過的利刃。

她的唇動了動,無聲地吐出一個熟悉到恨之入骨的名字——

紀言。

好戲終于能夠開場了。

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作者有話要說:

紀東曦:我心裏突然産生了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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