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趙君快步行走在街上，孤獨的身影，平靜的表情下隐藏着幾分傷感！“這算什麽？這他媽的算什麽！”趙君在心裏質問着，他不喜歡任何事來打擾他平靜安穩的生活，更不想讓任何人觸碰到他疲憊！卻一直都在假裝堅強的心。前方突然出現一道刺眼的燈光，趙君靠向路邊。對面的汽車也向路邊靠攏，擋在了他的面前。趙君憤怒的直視那燈光，汽車将強光關閉。短暫的黑暗，趙君的視線慢慢恢複，他看清了----。菲菲跟她的丈夫和一個年輕女孩坐在車裏，應該是他們一家三口。菲菲驚訝的望着趙君，而她的丈夫正嚴肅的與趙君對視着。趙君看了菲菲一眼，将手松開，背上厚厚的紙盒掉下去。将地上的塵土夾雜着沒有融化的雪花掀起一層波浪。然後他把目光轉向菲菲的丈夫。那憤怒的眼神，在表達着趙君發出的訊息：“你不知道這樣會把一顆壓抑了太久的心激怒嗎？”趙君的手指在微微勾動，隐藏不住想握緊拳頭的渴望。短暫的僵持後，汽車開動，從趙君身旁駛過。趙君一動不動的盯着眼前的空氣。汽車慢慢消失在夜色之中，留下趙君孤獨的身影。突然，趙君回頭，眼中閃爍着淚光，用力的凝視着汽車消失的方向。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顫抖！他将雙手握緊拳頭，深深的呼吸着，他聽到自己的呼吸也在顫抖！片刻後，趙君彎下腰，抓住那摞厚厚的紙盒。他感覺身上沒有力氣，一陣風吹過，刺穿他單薄的衣服，他感覺到了冷！趙君的表情開始難過，委屈的有想哭的沖動。他将紙盒背起，露出苦笑的表情嘲笑自己，狼狽的離開了----。黑夜降臨了，街上的霓虹燈都亮了起來。這個繁華熱鬧的城市，好像剛剛睡醒。趙君躲藏在密閉的房間裏。他沒有開燈。房間裏，昏暗寂靜的讓人透不過氣來。電視裏演着沒有人關心的節目。趙君已經醉了，坐在電視機前發呆。手裏握着半瓶啤酒，心中不停的問自己：“為什麽要逗留在這座城市？為什麽？你還在等什麽？”“我渴望能與她相遇！”趙君一不小心，腦海中又跳出這個可怕的念頭！他緊皺着眉頭，表情憤怒！回想起剛才與她相遇時的情景。他痛恨自己竟會如此不知羞恥！他将手裏的半瓶啤酒倒在頭上，想沖洗掉自己對菲菲那下賤的欲望！然後，趙君把酒瓶扔掉，看着周圍空洞的房間。他苦笑着，揚起頭長嘆！“----還有什麽？還有什麽，能安慰對一個人的思念嗎？----”兩天後的傍晚，趙君依舊出現在那家酒店。他扛着紙盒，從酒店的二樓離開。經過後門的時候，他發現小芹正躲在那裏偷偷的抽煙。她看到趙君後，将頭轉到一邊。她拿着煙卷，擺出一副生硬的姿态，顯然她不會抽煙。趙君很想制止她，但自己又算什麽呢？趙君沒有說話，推開門離開了。剛走出酒店不遠，趙君停下腳步，露出一副嚴肅的表情----。菲菲丈夫的車又擋在了他的面前。那男人從車裏下來，站在趙君面前。他沒有說話，只是看着趙君。趙君被激怒了，他将背上的東西扔到一邊，從路旁搬起一個垃圾桶，用力的砸在那人的車玻璃上。“恍啷！”一聲，垃圾桶裏的東西撒了一地。不遠處的一些行人停下腳步，看着這兩個男人。菲菲的丈夫沒有憤怒，也沒有說話，只是小心的往旁邊撤了兩步。趙君靠近他，用挑釁的目光與他對視着，說：“這下你滿意啦！可以告我了，找人抓我吧！”菲菲丈夫的目光裏并沒有惡意，他剛要開口說話：“我----”“來呀！”趙君怒吼一聲，在他的胸口上用力的推了一下。然後大聲的質問：“你以為我還有什麽好失去的嗎？”菲菲的丈夫後退了幾步，愧疚的說：“兄弟，我沒有惡意。這麽多年了，我早已冷靜下來。我只是----。”他深呼吸----，然後又難為情的開口說：“我只是希望能讓以前的事都過去，不要再有什麽----。”他沒有說出來，而是從懷裏掏出一個厚厚的紙包，輕輕放在趙君扔在地上的那疊紙盒上。然後，他沒有與趙君對視。只是站在趙君身旁，低着頭說：“我不知道這些錢對你來說，是否具有意義。我只是想對你這麽多年的沉默，做出一點補償。”他說完後，将倒在車上的垃圾桶推回路邊。打開車門----。趙君将錢扔到他車裏。“這是劉菲菲讓你給我的嗎？”這個聲音在趙君的嗓子裏顫抖，但他沒有說出口。菲菲的丈夫無奈的看了看趙君，也沒有再說什麽。發動車子離開了----。趙君靜靜的站在原地，調整着呼吸。他從兜裏掏出煙----。“看來，你也有在乎的人，是嗎？”趙君聽到聲音，回頭看到小芹站在他身後。趙君慢慢的移動腳步，重重的坐在那摞紙盒上，深深的呼吸着。然後擡起頭，有些不耐煩的問：“你想要怎樣？”小芹站在原地，看着趙君。平靜的說：“我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抛棄了我，離家出走了。我跟有些弱智父親還有狠心惡毒的奶奶一起生活。我不想承認，但他們确實是我的親人，我沒有辦法選擇。”小芹低下頭，表情露出幾分傷感！趙君的表情不再煩躁，靜靜的傾聽着。她繼續訴說：“我不到十六歲就離家出走，獨自到外面闖蕩生存。”小芹深吸一口氣，看着遠方，眼眶有些濕潤！“不用細說我的遭遇，你應該不會認為我的經歷中，充滿了幸福和快樂吧！”她說完後，擠出一絲無奈的笑容，看着趙君。趙君的眼中已經滿是溫柔與心疼，她讓趙君想起了紅紅。那個永遠刻在趙君心裏的女孩。關于她的回憶，只要輕輕的一碰就會疼！“她真的很像紅紅！”趙君在心中感到驚訝！小芹慢慢的蹲下，望着趙君。認真的說：“我只是覺的你應該是個好人，我只是需要一個朋友。”趙君的表情有些感動，他不想去猜測女孩所說的話是真是假。也不願去理會現實中的對與錯，露出了一絲友好的笑容。“走吧，朋友！我們去喝一杯。”趙君說完站起身來。小芹也站了起來，高興的說：“我來幫你拿吧！”她看着地上厚厚的紙盒。趙君看了她一眼，說：“好呀！你拿着吧！”小芹彎下腰，提了一把，沒拿起來。笑着說：“太重了！我提不動，咱倆擡着吧！”趙君笑了笑，将東西抓起來，扛在肩上。邊走邊說：“我不需要你為我承受任何負擔。”“沒關系，我們是朋友嗎？以後可以互相幫忙。”小芹跟在趙君一旁說。“那好，你幫咱們挑個吃飯的地方。我把東西送回家，就過去。”趙君看了她一眼說。“啊~，得多長時間。”小芹問。趙君深呼一口氣，回答：“很快，我就住在前面那條街上，不遠！”“那你帶我去你家吧！”小芹提議。趙君停下腳步看着她，感覺有些莫名其妙！小芹看着趙君猶豫的表情。趕緊解釋：“放心吧！我不是壞人。”趙君想了想。“嗯！”微笑着點了點頭，邁出腳步----夜已漸深，整座城市安靜下來。趙君與小芹還在聊聊暢飲！你一言我一語，說說笑笑！他的家中從未如此熱鬧過。趙君将瓶裏的酒一飲而盡，說：“已經很晚了，你還回去嗎？”“我喝醉了，走不動了。”小芹靠在椅子上，無力的說，然後無所謂的笑了笑。“那你到隔壁房間睡吧！那裏有被褥，是為我媽來住時是準備的。”趙君說完，起身走向洗手間----。小芹拿起杯子，把酒喝完。低下頭，表情冰冷，嚴肅！趙君在洗手間裏，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表情更加嚴肅！他低下頭把臉埋進冷水裏----。一會兒，趙君回來，坐在床上。說：“這裏不用管了，明天再收拾。你去睡覺吧！”然後自顧自的躺下，睡了起來。小芹盯着他，小心翼翼的問：“你總是一個人，你不需要女人嗎？”趙君睜開眼睛，看着小芹。那女孩青春的容顏，和她身體所呈現出的曲線。趙君的眼神有些慌張，那裏面的欲望在蠢蠢欲動！但他還是努力的閉上眼睛，深深的吸氣----“人生已經過了一大半，我想我能撐下去。應該撐下去----”趙君說完，疲憊的閉上眼睛，将臉埋進被子裏，不再出聲。小芹心疼的看着他消瘦的身體，然後轉頭看着窗外，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一個小時後。小芹起身，輕輕的走進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