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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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強生硬的飯局,為了相親而促成,滿桌卻只有長輩們的談笑聲,陳淮水夾了一塊排骨,喝着茶端坐在那兒。

見面已經超過半個小時了,陳淮水總共只看了吳月玲兩眼,第一眼,是被奶奶催促着打招呼,第二眼,因為吳月玲為大家獻唱。

唱的是長輩們喜歡的歌,《紅梅贊》。

“淮水屬蛇對嗎?”

“不是的,屬馬。”陳淮水已經在盡力保持涵養了,可他看起來還是十分冷淡,輕輕翹起嘴角,疏遠地笑。

吳月玲的媽媽說:“我們小玲屬猴,這兩個屬相在一塊兒,能互相幫扶,不管是感情,還是事業,都會節節高升的。”

她進門的時候還是矜持的,甚至有幾分高傲,可後來,大概是見識了陳淮水的年輕才俊,因此,便放下了架子,甚至開始熱情搭話了。

陳淮水說:“阿姨,還沒到那步呢,您別說這種話,今天就是看在我奶奶的面子上,來吃個飯。”

“媽!”吳月玲也着急了,她的眉頭輕蹙,撇了撇嘴角,小聲地警告,“你別亂說了。”

看樣子,她急切是急切,渴望也渴望,但還是想給心儀的人留個好印象的。吳月玲到底是好學校裏的優等生,她言談細膩得體,連笑都不輕易給一個,可看上去面善、美麗。

奶奶湊過身來,低聲地勸着陳淮水,說:“乖乖的啊,說什麽渾話。”

吳月玲是怎樣一個人,陳淮水至今是不知道的,只覺得她像一朵結了露珠的、綻放之初的玫瑰,那種紅色的小巧的玫瑰,看起來漂亮又乖順。

或者,她實際上并非一個乖順的人。

結束了晚餐,衆人走到餐館的門外,奶奶安排陳淮水,說:“你正好開了車,送月玲和月玲媽回住處。”

陳淮水自然是不情願的,他說:“我不送了吧,讓人家誤會,我本來也沒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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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有別人了?”

“對。”

短暫的竊竊私語結束了,奶奶沒再深入地問什麽,她當然喜歡吳月玲,不是一般地喜歡,可陳淮水不喜歡,便是無法化解的遺憾。

陳淮水沒有送吳月玲母女倆回去,他倚着自己的車,擡手看表,發現早就過了祝富華下班的時間了。

昨天說好了不去接祝富華,可這一刻,陳淮水忽然無比想看見他,微暖的風刮在陳淮水臉上,街邊樹冠搖曳在夜色裏,開車的一路,街上風景收入眼底……

陳淮水的心裏沒再想任何人了,全都是祝富華,喜愛的是祝富華,悸動的是祝富華,思念的是祝富華……陳淮水的胳膊肘擱在車窗邊緣,等着行人過路。

他冷不丁地笑了兩聲,耳朵裏像是聽見一首歌,一首飽含着春夏之美的歌,一首只屬于他和祝富華的歌。

去見祝富華,把車開到了他家巷口,又去院子門口彳亍了半天,院子裏靜悄悄的,大概所有的人都睡了。

于是,陳淮水又趁着夜色回去,他翻來覆去,幾乎整夜沒睡。

第二天,陳淮水便再次給酒樓前臺打電話,他說:“你好,現在白案休息嗎?忙不忙?我找一下祝富華,麻煩讓他聽電話。”

“你是昨天的人嗎?”

“是。”

“祝富華說了,你耽誤他工作了,不用再打過來了。”那端小姑娘一口西南方言,說完就挂了電話,陳淮水連再次提問的機會都沒有。

他惴惴不安地泡了一整天實驗室,終于等到天黑,終于等到下課。

是個晴天,風是熱的,但是很輕很輕,不知比昨天輕了多少。

夜裏九點四十,穿着淺色襯衣、黑褲子的祝富華從酒樓裏出來,他還是背着那個手工縫成的牛仔包,手裏捧着鋁制的飯盒。他看起來像是有些累了,正慢悠悠從臺階上下來,又慢悠悠往回家的方向去。

陳淮水就站在不遠處看着他,祝富華一對上陳淮水的視線,眼睛裏立即多了冷淡和警覺,他轉過臉去,繞開一大圈,走在路的最側面了。

再往前,店鋪就沒那麽多了,暗暗的路燈穿過樹葉間隙,月光般撒了下來,陳淮水跟着祝富華走,後來,祝富華越走越快。

他猛地停下步子,轉過身來,把輕飄飄的飯盒塞進陳淮水的手裏,然後,順着剛才的路繼續走。

“帶了什麽?”陳淮水問道。

“自己看。”祝富華說。

陳淮水着急地掰開了飯盒的蓋子,裏面居然空蕩蕩,什麽都沒有。

陳淮水問:“你不高興了?”

“對。”

“你為什麽不高興?”

步履都慢了下來,但心情沒有好起來,祝富華轉過臉瞄了陳淮水兩眼,說道:“快去看你的姑娘吧。”

陳淮水居然甜滋滋,沒忍住笑了一下,他想了想,小聲問:“你是不是在吃醋?”

“吃醋……不是什麽好詞兒吧?”

陳淮水沒有料到,祝富華居然真不知道什麽是吃醋,他腦子不夠用,碰到了不了解的詞語,所以此刻更防備地看向他了。

陳淮水看着祝富華的側臉,說:“你就是因為我和吳月玲相親,怕我對她比對你好吧?”

這話沒什麽的,既不私人也不露骨,卻讓祝富華臉紅了,他心裏亂到答不上話,又被戳中了痛處,所以悲從中來。

祝富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淚花亂冒。

蜻蜓點水,比風撫摸葉子還輕,陳淮水看着眼睛亂轉的祝富華,實在心軟心疼,又覺得他無比可愛,所以沒忍住,忽然親了祝富華一口。

親的是嘴巴,有點兒熱,有點兒甜,是蜂蜜那種甜,豆沙那種甜,還有紅糖那種甜,下一秒,祝富華就被陳淮水抱住了,連胳膊都束縛住。

祝富華抵着他的胸膛推他,推開了,又着急地用袖子揩嘴,弄得嘴邊泛紅一片。

他不敢看陳淮水,只能側着臉找個無關緊要的東西盯着,然後,認自己被雜亂無章的呼吸支配。

左邊是幾棵樹,右邊是一面牆,陳淮水仔細看了看周圍,接着,就沖上去抱祝富華的腰,他側着頭,又連着親了祝富華好幾下。

“我不要什麽姑娘,我要你做我媳婦兒。”陳淮水說。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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