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
臧芷這麽問，反而把澹臺馡給問結巴了，原本想好的臺詞都被她的模樣給吓了回去。
沒理會澹臺馡流露出來的絲絲尴尬，臧芷把之前從手裏扔在床上的衣服又拿到手裏折疊，冷不丁刺了一句：“小姐，可沒有這麽多薰衣草系的Omega。”
薰衣草？尤菱華？怎麽尤菱華都明說了喜歡臧芷，還在誤會她們兩個有一腿呢！自作孽，不可活。前段時間尤菱華說了好幾次讓她解釋其中的誤會，她礙于當下的形勢，憋着任其發展，到頭來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下次好了，再解釋的話，臧芷也不會相信了。
“芷兒，我的意思是，我不要Omega秘書了。以後都給我找Beta秘書吧，男女都無所謂，能幹事兒就行了。”
雙手把整理好的衣服捧起來，放到行李箱裏，一路上臧芷都在想澹臺馡怎麽會突然轉變了自己的喜好？她可沒這麽自戀覺得澹臺馡這個改變是為了她，婚約到現在都快十年了，小馡總的花邊也沒斷過，她怎麽想怎麽看，之前就沒關心過，現在知道避嫌了。
唯一能解釋得通的就只有變動最大的一點了。未婚妻從家裏寄養的落魄Omega，一躍又成為了達勒市數一數二家族的大小姐。怎麽着，也要給臧家點面子，把十二金釵的傳言給壓下去，保住自己的面子和婚約。
“小姐，澹臺家的秘書要求可不低，能培訓出來兩個合格的，并且考核指标各項成績都蠻好的Omega也不容易，你要是用不慣，等過段時間在換吧，這個時間點就別再為難我了。況且去那些酒會，還是Omega秘書，比較游刃有餘。”
說完這個理由，臧芷自己也平靜了很多，還對澹臺馡使用清一色Omega的決定有了認同。由于Omega身體的特殊性，能吸引更多人的目光，更有甚者，能得到更多的資源，即使不是傳統AO戀的Alpha，也會帶着Omega出席。
這個圈子的污穢事兒她即使沒去那些私人party，也聽過幾分，前年澹臺馡的一任Omega秘書被另一家的女Alpha給看上，像是故意跟澹臺馡搶人，私下又是砸錢又是示好，愣是把人挖過去了，你情我願，挖走了也無所謂，但到手之後，那個Alpha就失去了新鮮感，秘書畢竟是小人物，沒有任何背景，扒光了她的利用價值，就被甩了，也是從那以後，小馡總有十二金釵的傳言才漸漸顯出來。
凡是澹臺馡帶出去的Omega秘書，別人是碰都不能碰的，再遇見沒長腦子挖牆腳的，就是在跟澹臺家族作對。Omega的數量本就少，能擠進達勒市貴族圈子的更少，有姿色有能力的Omega知道這個傳言之後都會把就職于澹臺集團作為她們的目标，能成為十二金釵的一員，更是榮幸。
“不需要，我已經不用再維持以前的假面了。現在的情況你也清楚，尤家臧家黃家秦爺，你父親帶回來的資源，都跟我父親交了底，他們也會給我加持，幫着給老家夥們施壓，手裏還有三哥的把柄，內部選拔的會議還沒開始，他們就輸了。”澹臺馡說得輕松，擺明了自己的立場，沒有Omega，再也不會有十二金釵，能做回自己，用不着刻意弄Omega在圈子裏顯擺造作。這個結果看起來是大獲全勝，其中可能會付出的代價和以後會受到的牽絆，澹臺馡是不敢細想的，已經栽了，就只能順下去，反正現在還是贏面。
臧芷淡淡應了一句恭維的話，“提前恭喜小姐。幾年的努力沒白費，以前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芷兒，芷兒，芷兒，芷兒……”依舊倚在門框上，澹臺馡一下一下叫着，沒什麽規律，每一聲芷兒，都是情緒的宣洩。她不需要臧芷跟別的外人一樣對她說這些面子話，她更想聽到臧芷內心的話，哪怕是剛剛帶着憤怒的質問她什麽意思，她都樂意。
說臧芷打官腔，一成不變維持臧總助的姿态吧，她也不是完全這麽死板。例如現在，不論她在身後怎麽喊她，臧芷就跟沒聽見似的裝聾裝鴕鳥，收拾自己的東西，附和的話都不願說了。“你老是說我這兒不妥，那兒不妥，那你現在這般裝聾作啞，又妥了嗎？”
澹臺馡撐起自己的身子站直，深深看了眼臧芷僵硬的後背，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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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一起長大，還有膽子報考軍校，臧芷是沒腦子遲鈍的人嗎？聽不懂她話裏的意思嗎？當然不是沒腦子，也不是聽不懂，只是不想不聽不在乎而已，這麽多年了，一點都沒變。
在房間裏坐了一會兒，心裏還是煩躁得不行，澹臺馡三兩步跑到了樓下院子，一頭紮進泳池裏，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她真怕自己忍不住就跑去跟臧芷兜了自己的老底，把藏在心裏的話都說了出去。臧芷小的時候家裏生了變故，看起來是有驚無險長大了，平日也沒有異常，帶人接物十分妥帖。只有她知道，臧芷其實性子古怪得很，內心藏着太多事情，本身就是個矛盾體，一邊叫着小姐，一邊稱呼‘你’，對于同輩的人，她還是想得到公平對待，不甘趨于人下。
最初的想法是盡快上升到澹臺家的圓桌會議，有了話語權和知情權，她就能探究到當年臧家出事的原委，由此一點點打開臧芷的心結，結果現在臧元緯回來了，當年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臧家被搞得傾家蕩産流離失所，竟三言兩語就說事情已經過去，并且不打算再追究，只是讓牽扯其中的家族出錢了事，就沒了？
她不在乎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大不了就是別人局中的棋子，在中間扮演自己的角色，澹臺家這麽大，不會輕易垮掉的。她擔心的是臧芷受到別的刺激，更不願意打開自己的心扉，把自己收得更緊。
怎麽辦？她不知道，一點辦法都沒有，身邊稱心的就只有臧芷一人，她要解決臧芷的問題，總不能上去使勁兒搖臧芷讓她正視現在出現的問題吧，适得其反了又怎麽收場。不願意讓臧芷離開她的視線範圍，她害怕臧芷胡思亂想，讓兩個人漸行漸遠。
臧芷的房間從剛才就沒關上門，她看見外面的身影略過，愣了半晌，聽到噗通的落水聲才着急出了門，樓梯下到一半又停住了，她下去能做什麽呢，讓澹臺馡快從泳池裏上來嗎？正是天氣最炎熱的時候游個泳，消消暑也沒什麽的吧……
順勢坐在臺階上，用手按住自己的太陽穴，太亂了，臧芷的腦子又攪成一團，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快，根本就撐不住，她能感覺到澹臺馡要呼之欲出的話，這可能是比發情期還要忌諱的話題，她不接受在這個時候還談及其他。
沒人能信任，每個人都仿佛是一座孤島，她倆挨得最近，但她阻止了澹臺馡靠攏的傾向，自己無力捋清現狀，再加上別的，就更難了，于是她習慣性的把感情的事情擱置到一邊，能激發本能沖動的情愫，往往都能破壞事件正常化的原罪，具有很大的殺傷力，她不想做被感情所驅動的Omega，如果能理智的解決線下惱人的事情，再好不過。
想歸想，總是不能涼了澹臺馡，坐了一會兒，臧芷從衣帽間的抽屜裏拿了新的毛巾和浴袍，澹臺馡沖下去肯定沒有帶泳衣什麽的，今天穿的襯衫和西裝褲料子都很貼身，打濕之後起來肯定不好受。
“小姐，我準備了毛巾，房間放好了熱水，你起來之後趕緊上去泡一下吧，就算是夏天也不能這麽貪涼。”
澹臺馡的腦袋從水裏鑽出來，伸手往後捋順頭發，游到岸邊，雙手撐住邊沿直接從水裏爬了上來，白色的襯衫過水之後變得透明，都能看見裏面胸衣上的黑白斑點，臧芷本能得往後側身想逃，“小姐，該準備的我都備好了，我先……我先上去了。”
“站住！”
沒有給臧芷逃脫的機會，澹臺馡周身撒發出強烈的葡萄柚信息素，迫使臧芷的動作變得緩慢，趕上她的步伐，也不管自己渾身還是濕漉漉的，直接從背後抱住她，“芷兒，就一次，丢掉你所有的包袱，放縱自己一次，不可以嗎？”
得不到臧芷的回答，信息素裏的壓迫感太過強烈，即使是S級Omega，臧芷也只能微微動動嘴唇，就這麽死死盯着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澹臺馡笑着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抱着她一起又砸進了水裏。
如水之後阻隔了大部分的信息素，臧芷恢複了自己的行動力，奈何澹臺馡抱得太緊，她怎麽都掙不開，兩個人就這樣往水底沉下去。
不斷拍打着澹臺馡，身後的人無動于衷，有那麽一瞬間，臧芷覺得澹臺馡就想這樣帶着她溺死在泳池裏。
瘋了！
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