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發情期，又是發情期，Omega就是如此，有着本能的身體限制，除非剝離掉腺體做好短命的準備，否則會被這個本能所牽絆，臨時标記，永久标記，該死的标記！
上個發情期到即将來臨的這個發情期，不過二十多天，她的生活在這短短一段時間裏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之前跟澹臺馡說的診療所，那不過是自己的下下策，不到萬不得已，定然是不會去那裏的，臧家怎麽會讓自己家裏的成年Omega去到診療所？何況她明面上還有一個青梅竹馬，門當戶對的Alpha未婚妻。
“小姐，家裏還有抑制劑，沒過期。”
臧芷用詞還是跟以前一樣，家裏，家，只有她們兩個人的家，這個措辭無疑讓焦灼的澹臺馡松了一大口氣，神情與之前相比也好了很多，“我在家裏，為什麽還要用抑制劑？”
S級Omega的發情期來得洶湧，在跟澹臺馡有了親密關系之後，臧芷從分化以來用的抑制劑突然就不管用了，這些年的抑制劑都是她跟澹臺馡到研究所專門定制的。為什麽澹臺馡跟她一起去研究所？展示出她的體貼或者Alpha的紳士風度，不不不，因為定制的抑制劑，提取了她未婚妻的Alpha信息素。
從根本來說，還是澹臺馡的信息素氣到了所謂的抑制作用。澹臺馡的話沒任何毛病，同樣都是使用她的信息素，咬破腺體注入進來，是最直接有效保險的度過發情期的辦法，情到深處還可以滾一滾。在這之前臧芷是不會排斥任何親密的舉動，甚至還會很期待，恨不得每次發情期都能像普通的AO情侶一樣度過。
現在她腦子亂亂的，不僅是自己家裏的事情讓她手足無措，她和澹臺馡之間的關系，也需要重新審視。先是澹臺馡沒征求她的同意答應跟尤菱華之間的交易，還是她們婚約被提起，需要兩人配合在人前以未婚妻妻的身份對外營業，都使她無法空出時間和精力去考慮到發情期這個問題，要不是澹臺馡提起，她恐怕只有等到發情期鬧鐘才會記起。
無心去想澹臺馡話裏的含義是說她可以進行臨時标記，或是進行更深入的身心體驗。
這個發情期，她不想這麽依賴澹臺馡。
“最近在忙着臧氏的新人招募，恐怕這個發情期不能休息了。”
放棄休息就意味着臧芷拒絕了她的任何提議，甚至不願意在家裏待着。但這對臧芷本身的風險是極其大的，這麽多年，澹臺馡從不敢想有任何出意外的可能，在她深刻意識到臧芷是成年Omega之後，臧芷的每一個發情期都是提早準備，那幾天就在家休息，哪裏也不讓去，她不敢冒險，臧芷發情期的信息素，實在太香甜，她自己和臧芷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平日裏對臧芷信息素都沒有任何反應，她還是忍得辛苦，更不會相信別的Alpha不對此發狂，哪怕只有一丢丢勾引到別的Alpha，她都不願。
家裏有充足的抑制劑，還有她信息素的殘留，哪怕她不在家，臧芷帶在她的卧室都是具有安撫作用的。
拒絕她，拒絕在家，以後是不是也要拒絕使用帶有她信息素的抑制劑了？
強烈的失落感充在心頭，“芷兒，一定要這樣嗎？就算你想要獨立，想早點擺脫澹臺家，也不至于一刀切斷這麽狠吧？”
“小姐，我沒有要一刀切。現在的情況跟以前不一樣了，我們都要學着去過可能不一樣的生活，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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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停了下來，打斷了澹臺馡的回答。
率先開了車門下去，澹臺馡在原地踱步了好幾圈，臧芷并沒有在旁邊等着，而是跟司機交代了兩句之後就直徑往門口走，盯着臧芷的背影，澹臺馡再一次感到無力。
她應該怎麽跟臧芷說，旁敲側擊問過，臧芷沒應，現在還能用婚約這個蹩腳的理由放緩臧芷離開的速度，兩個人越是在人前裝得有多情真意切，越是讓她感到恐慌，要是挑明了說，連裝都沒法子裝了！
給出的所有信號都在反饋給她同一個問題，臧芷不需要她。
澹臺馡揚起腦袋呼出一口氣，還是跟上了臧芷的腳步，在她關門之前跟了進去。
拉住臧芷的手，澹臺馡接着剛剛的話題，“不是！芷兒，沒有什麽不一樣，不會不一樣！家裏的內選，或者是你父親回來，我都沒有想過我們生活會有什麽不一樣，我跟你，我們的生活。”
聽到澹臺馡這樣說，她該有什麽反應呢？她該給什麽反應呢？臧芷自己不知道，她腦子裏好像沒什麽想法，就跟機械的打字機一樣，澹臺馡說了什麽，她就接收到了什麽，一字一句都聽得很清晰，甚至能夠在腦子裏想象到澹臺馡說話開合的畫面。
“我這樣說，你都沒有感覺嗎？”
兩個人在門口僵持了很久，臧芷沒有動，也沒有掙開，更沒有說話。她倒是希望臧芷能給她個反應，哭也好，嘲諷也好，這都是情緒的表達，最怕的就是現在這樣，沒反應，她把握不準是臧芷不知道該給她什麽反應，還是對她的話，真的沒感覺。
“剛剛飯局之後我收到了夫人的消息，明天老爺有叫我父親到老宅吃飯，沒有別的人，就是他們兩個好兄弟想敘敘舊，夫人叫我們一起回去。明天下午四點原本有一個複盤會議，我挪到了後天下午，小姐，你覺得怎麽樣？如果有不妥的地方，我還可以再安排。”
澹臺馡放棄了，主動松開了臧芷的手，雙手插在西裝口袋裏，将身體倒在牆邊靠着，“妥，妥妥的。”
餘光瞥見了澹臺馡挫敗的神情，臧芷沒有停下自己腳下的動作，“小姐，我先上去了。”
“臧芷！”手剛剛攀上扶手準備上樓，臧芷被澹臺馡叫住，不得已停下腳步，還沒回頭，就聽到澹臺馡的詢問，“以後別叫我小姐了，好嗎？”
小姐、夫人、老爺，這些詞太守規矩，一下就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只要說到這個話題，臧芷總有各種借口把她堵住，收留之情，養育之恩，鄭重得她都舍不得強迫臧芷。今時不同往日，臧元緯回來了，在臧芷自己圈化的邏輯關系裏，她們應該是平等的了，以前她犟不過臧芷改口，現在總可以了吧！
“等正式搬出去，我會改口的。”
媽的！澹臺馡實在受不了臧芷的處理态度，直接對着門口的鞋櫃踢了一腳，太戳心了！搬出去，跟她脫離了關系，就可以改口了，一次又一次表露出她即将離開的堅決。
臧芷太了解澹臺馡，聽到她在發洩情緒，換做以往說話還能更緩和一點，顧忌澹臺馡的承受能力，可今天她自己的情緒也有些失控，沒辦法顧忌這麽多了。反正……離開都是遲早的事情，她們都需要時間去接受這個事實。
回到房間，臧芷在床頭坐了一會兒，盯着自己的衣櫃，不知該從何收拾起，整個房間所有的東西，幾乎都跟澹臺馡有關系。
她從不跟澹臺馡共用那個寬大的衣帽間，她不想有可能不小心看到令她臉紅心跳的畫面。
工作以後，澹臺馡總是嫌棄她穿得難看，一有機會就帶她去買衣服，連自己衣服都不買的女人，很上心地挑選她穿的衣服，要是真的嫌棄她的欣賞水平，怎麽還穿着她買的衣服呢！她隐隐覺得，澹臺馡是喜歡她的，就像今晚這樣，澹臺馡總是會在不經意的時刻點一點她所謂的心意。但這個喜歡，真的達不到她渴望的程度。
真的有她嘴裏說的她想過只有她們兩個人的生活，怎麽容下了小馡總的十二金釵，怎麽容下了她的菱華姐姐？
沒有關門，澹臺馡突然出現倚在門框，臧芷發現之後也收回了自己放空的狀态，起身從衣櫃裏收出幾件衣服鋪在床上，準備折起來放到行李箱裏。
澹臺馡就這樣看了幾分鐘，目光從桌上地上好幾個紙箱，到角落已經被蓋起來的沙盤，收拾出來這麽多東西，想離開的心情是有多迫切呢？臧芷什麽都不缺，如果鐵了心要搬，說難聽點，只帶上自己的證件就可以了，別的都是可以花錢買的，不回來就好了，現在這樣一點點消失在她的視線裏，臧芷自己不會難受嗎？
“你家的宅子什麽時候能打掃出來呢？”
“二十多年沒人住，工程量比較大，可能還需要一周的時間吧。”
“下周……”正是臧芷發情期那幾天，家裏派來的阿姨也會在下周過來，不是正好能碰上臧芷的發情期麽，還有新來的小秘書，亂七八糟的事情都集中在了同一個時間點，顧得上這頭顧不上那頭，真是糟心。
“新來的秘書都是Omega麽？”
臧芷正在折疊衣物的手頓了一下，澹臺馡這麽問是什麽意思？又來了又來了，在樓下還說讓她感動的話，什麽兩個人的生活，現在提起她的十二金釵的後宮也是不含糊！
“對，都是Omega！”臧芷說話的語調也變得冷清了幾分，“信息素的味道都是植物，不同科的花型，我是覺得挺好聞，小姐要是不喜歡的話，我再幫你找別的就是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澹臺馡一聽這話就知道臧芷誤會了。
“那你是什麽意思？”臧芷把手裏的衣服扔到一邊，擡起頭望着澹臺馡，眼底還帶着沒藏住的怒氣。
作者有話要說：這幾天看澳網，更得比較晚……嘻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