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內鬥

大殿上,龍座空置,群龍無首,衆臣舌戰。以宗愛為首的新晉大臣們主推拓跋餘,而那些尚存的老臣們則主推東平王拓跋翰。

一臉白須尚書仆射蘭延拂了拂袖子道:“宗大人,您拿的并非聖旨,更不是皇上的遺诏,而僅僅是皇後娘娘的手谕而已!單憑這個就想撥弄江山,簡直可笑!”

而他身後的侍中吳興公也馬上上前一步,道:“不錯,況且,這手谕到底是不是真的,都尚未可知!咱們誰都知道昨日的血洗皇宮到底有多慘烈!

而先帝到底怎麽去世更是一個謎!宗大人,您現在如此強勢,我們這些老臣有理由相信,這次宮變就是你主使的!”

他的話剛落音,他的身旁,一個身着盔甲的新晉将軍便一刀要了吳興公的命!

而他旁邊的尚書仆射蘭和太原公薛提一看竟然公然在大殿上衆目睽睽之下殺人,頓時大叫道:“來人哪!宗愛謀反,宗愛弑君篡位,謀反啦!”自然,這二人也同樣被瞬間手刃刀下!

公元452年,宗愛等人弑君篡位,殺拓跋翰及擁立他的臣工,另立拓跋餘為帝,開始了他短暫的謀國暗操國政的生涯。

南宮,拓跋餘一下馬便急匆匆的跑到後面的馬車去找馮樂兒,結果一掀簾子,發現馮樂兒早已昏死在了馬車的地上!

他一驚,馬上對周圍的宮女太監道:“來人!快!快請太醫!”吩咐完後,自己便急忙抱起她飛速的往自己的寝宮跑去!

一個時辰後,南宮內,拓跋餘站在內室外焦急地等着。不一會兒,老太醫出來了,一臉的紅暈和尴尬。

拓跋餘一看老太醫出來,急忙問:“陳太醫,她如何了?”

老太醫臉上微微不好意思了一下,道:“姑娘只是中毒吃了解藥後有些氣息不調導致的昏厥,仔細調養幾天便好。只是,姑娘身上的傷……就……”

“傷?什麽傷?”拓跋餘滿臉疑惑,急急問。

“自然是那個傷,殿下今後可稍稍輕柔一些吧!姑娘身子弱,經不起您這樣折騰,別落下什麽毛病才好!

這樣吧,我給姑娘開一些調理的藥,內服。再開一些清瘀的藥,外敷,至于最近,殿下還是不要再與姑娘有房事的好……”

老太醫只顧自顧自地說,卻絲毫沒有發現拓跋餘早已滿面怒氣,還未等他說完,便直接沖進了寝室,快步走到她的床前,一把掀開被子!

被子下,她的身子上還穿着一層薄薄的睡衣,但是他還是看見了她胸口處暧昧的痕跡和手腕腳腕上青紫色的淤青。

仿佛被人打了一悶棍,他垂垂将被子再次放下,然後瘋了一般地跑了出去,騎上馬,離開了皇宮!

萬物蕭條間,一匹駿馬在蒼涼中馳騁,不知何時散落的黑發随着風飄散起舞。

“啊”馬背上,一陣憤怒而起唳的聲音響起,驚起了林間的鳥雀猛獸,天地間仿佛都被驚動了。

馮樂兒忽然驚醒,然後很快意識到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床榻上,而身體上的衣物盡數被人褪下!

心仿佛被什麽揪了一下,她很快起身,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身子,向外探望。

“姑娘,您醒了?”一個面生的小宮女走了過來,手裏還端着一碗粥。

“我這是在哪兒?”馮樂兒急忙問。

“姑娘這是在南宮啊!您忘了,您跟皇上回來後,就一直住在這裏啦!”小宮女小臉甜甜的,連聲音也甜膩的很。

“皇上?”馮樂兒蹙眉。

“是啊,姑娘,您都睡了三天三夜了。而兩天前,咱們南安王登基,已經稱帝了!姑娘,皇上說,他不會介意您的,過幾天大封,封您為妃!”

“封我為妃?”馮樂兒苦笑,她低下頭,看着自己身上已經略略退去的瘢痕,笑了,“他這樣事事追求完美,不肯吃一點虧的人,竟然說不嫌棄我?他倒是肯!”

“姑娘,您快別說這樣的話了,這幾天皇上的心情特別不好,咱們都在小心應對着呢,您再說這樣的話,小心皇上又遷怒于你!”小宮女心倒是挺好。

馮樂兒看着她,想了想,對她說:“我要讓你幫我做三件事。第一,給我燒水,我要沐浴;第二,去逝燕殿,找康青姑姑;第三,幫我在門口的柱子上榜上一根紅繩。”

小宮女一一記下,去辦了。馮樂兒這才又緩緩躺下,腦中卻是浮出三天前,拓跋濬從大殿追出來是那一雙哀而急迫的眼,他看到鑰匙了,所以知道自己并非他想得那般無情了麼?

那麽,他接下來會怎麽辦?拓跋餘登基已成事實,如果他再輕舉妄動,那就是又一次宮變,又一次生靈塗炭,他那樣的人,是決計不肯的!

可是,如果國家就此被宗愛這樣的人把控在手。那麽,才是真正災難的開始……

不……她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哪怕他會認為自己是一個惡毒的女人,心狠手辣、不擇手段,她都不能讓國家和百姓置于水火中而不顧!

水很快打了過來,她輕輕解開身上的那一層薄薄的紗衣,緩緩坐入水中,身體的疼痛已經消失,而某處的傷口也在慢慢愈合,她的手緩緩撩起帶着花瓣的水,撫摸到自己光潔的胸前,敏感而美麗的所在。

那裏,還尚餘着他留下的咬痕,讓她的手每一次觸碰都仿佛被什麽燙了一般,眼都不敢看。

她咬了咬下唇,輕輕碰了一下他的齒印。心,在那一刻,仿佛被什麽融化了一般,瞬間連痛都忘了。

只記下了他的急促的氣息和纏綿悱恻的癡纏。她與他的第一次,竟然就在那青燈古佛之地完成,帶着濃濃的仇恨與深深的遺憾。

或許,這一生,她與他只有這一次。可,這一次,對她來說,便已足夠,足夠緬懷一生了吧!

“陛下!陛下!您不能進去!陛下!”

屏風外傳來小宮女急急的聲音,因為馮樂兒剛剛專門交代,不可以讓任何人進來,包括,皇上。

可讓一個小宮女攔住一個帝王,尤其還是一個昏君,那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她嘴角微弧,看着拓跋餘生生的闖了進來。她在他進來的那一刻,将那件白色紗衣放在了水面上,正好擋住了自己的身體。

拓跋餘看着馮樂兒如一只高傲的天鵝一般沒在水中,淡淡地看着自己,無喜無悲,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個與自己無關的事物。

他眉眼俱痛,上前,深深地看着她,問:“告訴我,你告訴我,你是被迫的,對嗎?他強迫了你,對嗎?在你心中,始終還是把我放在心上的,對不對?”

馮樂兒終于眉眼動了動,她微微垂下眼,淡淡出聲:“不,一切都是我自願的。我自始至終喜歡的人,都是拓跋濬。而對他,我願意給出我的一切,包括我的心,和我最純潔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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